魔女霓裳(gl)-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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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来真的……对上这双眸就知道,再认真没有。而且,九成九是已准备好了转身离去,此时不过是来告别,就等一句不服,一走了之。
而自己怎么能说服她?怎么可能说服她?说到事情到一步谁也没料到?说我最初仅仅只是打算流点血而已?说发色什么的自己才是真不在乎的那个?说明明是你先向我隐瞒了心情我又为什么不能隐瞒?
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每一句话都是借口,连自己也说不服,这件事,是真的没有想过该怎么解释给她听,哪怕是在变故之后,知道必然无从隐瞒。
可若不解释,她便要走了,不错练霓裳说到做到,所以在寻到下一朵虚无缥缈的优昙花前,我们都不能再见面了……那会是多久?一年?十年?还是后半生?
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起来,这算什么?那样的话,谁换做了谁的命运?
很古怪,脑中也清醒意识到这很古怪,但偏偏就是这种时候,竟深切体会了到命运捉弄之有趣,竟能笑了起来。
不该笑的……忍不住笑的时候还在不由得想,糟糕,不该这时候笑的,定然要惹练儿发火了。
但却依然纵容自己笑了,而练儿也并没有发火,至少看起来没有。
或者是因为离别在即吧,她竟按捺住了性子,只是一言不发任凭我笑。
所幸这笑意来得快去得也快,笑了几声也就止住了,笑完看看她,仍然勾了唇角,道:“练儿,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恶?”
“……你几时不可恶?”她倒也平静,平静中蕴着似有似无地咬牙。
“不错,我常常会做些可恶之事,别人不知,你却最清楚不过。”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感受,却仍是面不改色:“不过,这次于曾经发生过的种种可恶事而言,是不同的可恶哦,唯独这一点,我想让你清楚。”
不知道怎么解释,也厌倦了绞尽脑汁的解释,所以就试试看随心所欲的说吧。
说些自己也从未思过想过的话。
“曾经发生很多事时,我总是觉得,自己应该如何如何去做,若不是那样做的会变得如何如何不好,你也会如何如何受影响,想来想去,就觉得不得不那么做,非做不可,简直就是义不容辞了……可唯独这一次,是不同的。”
侃侃而谈着,眼中是她的容颜,耳中是我的声音,脑中……好似什么思绪都没有。
一切皆交给直觉吧:“这一次,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只是想做就做了,所以该算是为自己而做的吧……嗯,就是。”
“练儿,我曾说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对吧?我说话算话,说了要照顾好自己便一定照顾好,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不能忍受心里始终存了个结。你知道我打小就心思重,这么心里存个结是很难受的,比流血受伤更难受……我不知该如何完满解开这个结,思来想去,好似也没有完满解开的法子,所以便索性按自己想做的法子去做,就是这么简单。”
“我其实知道的,都知道,知道这么做定要冒风险,知道这么做定害你难受,知道这么做永远不可能得到你的认同和接受,甚至知道这么做会让你怒不可遏到为此折寿,即使都知道,但我依然这么做了。”
“曾经我为此想过很多种理由,练儿……不过如今再仔细想想,归根结底,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心里舒服,仅此而已。”
“练儿,对你,我可以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么?”
怎么会喋喋不休地说出这一大通来,其实真是不太明白,一句句话出口入耳,连自己也听得又荒诞又新奇。
这是在说什么啊?心中暗忖,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吧?所以真的是无可挽回的完了吗?果然早准备好应对之策才是对的,哪怕是绞尽脑汁连哄带骗,总也好过这般没心没肺地破罐破摔吧?
一面埋怨自己,感觉不妙警钟长鸣,一面却又无动于衷,麻木不仁毫无悔意。
完了两个字明晃晃写在心里,奇怪的却并没油然而生什么绝望之情,不期待也不死心,说完之后闭上嘴,连个紧张感也没有,只是眼也不眨地直勾勾盯住她而已。
几步外,小案旁,听完了那一席话后,练儿的神情比刚刚还要少,若刚才还看得出怒意,看得出咬牙,看得出一股股冷冷往外冒的寒气和赌咒发誓时的火焰,但现在,却是什么都看不出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总觉得她打量过来的目光,好似……带着陌生,好似在看个不认识的女人。
不认识就不认识吧……脚微微有点乏力,但依旧强让自己站稳脚跟挺直了腰,坦然迎接着她的这道目光。
最后,练儿收回了目光,别开了头。
当她别头转过身时,我真以为这是要拂袖而去了,可紧接着就见她往前一倾身,伸出手拎过了案台上的那个小酒坛,而后忽地拍开坛口封盖,猛一仰头,迳自将那坛中剩余的血酒悉数倒进了嘴里!
喝得实在太急,能清楚看到脖颈咽喉处在快速动作,有酒液沿那唇角滑落一些,又被她反手抹回了口中。
残酒本就不多,转眼告罄,直到“哐当”一声那空坛给摔回案上,坦白说,自己也未能作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那个将血酒一饮而尽的人摔掉坛子后大步而来,这一刻,那女子举手投足都带着恶狠狠的气势,饮过酒的双唇上更带着一抹比唇色更甚的红,简直就是从骨子里散发的咄咄逼人。
但随之降临的拥抱,却并非以为的那般恶狠狠到令人生疼。
“我要罚你……”练儿的呼吸带着酒气,这一次她喝得实在太急太猛,所以只怕是酒劲冲上来也特别快,以至于仅仅这么几步的功夫,眼眶就已烧红了起来。
置身那怀中,迟疑地伸出手,想拂上额头给她点凉气,却被倏地拍开,只能听那声音在耳边执拗嚷嚷道:“我要罚你……罚你!你尽管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是若惹得我生气了,我就要狠狠罚你!叫你知道厉害!”
点点头,以额抵肩,双臂在那腰间收紧,闷声道:“好的。”
说是要罚,可是那一整天直到暮来朝去,练儿的动作都极尽温柔,甚至比平日更柔。唯有在彼此攀上巅峰的时刻会感受到狠狠一噬,但无论她噬在哪里,无论力道多狠,都并未出血,甚至在自己而言,都不怎么觉得疼……
知道她的顾虑,所以,当又一次噬咬在身上降临时,轻轻抚了那发丝,闭目边喘息边道:“那坛酒……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血……放心,从今以后……就算是下厨做饭……我也会留心不要切到手指的……”
“谁要信!”回答声伴随着呼吸拂过肌肤,因为动作的关系有些含糊,可即使如此也强势依旧:“你总哄人,可恶得很,休要花言巧语做保证,从今以后我决计不听,定要紧紧管住你……若敢再犯,看我下次怎么罚!”
这样的回答,原该令人觉得难过惆怅才对,毕竟,有什么比在挚爱眼中落得个言而无信来得更伤人心?
然而,奇异般地,心却反而一点点松了下来。
“不听也好……”下意识抚着她,喃喃道:“不听也好……”
从此以后,万事不萦于怀,唯一个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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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
或者是因为我欺瞒了她五日的关系,练儿也结结实实地生足了我五天的气。
对此坦然接受就是,这次的的确确害她心伤了,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
但心伤总比心结好,却依旧坚持这么认为着。
所以惹生气什么的无所谓,唯独就怕练儿去了一个心结又添一个心结,若换了角色却也换了心结,那才是冤枉折腾。
于是之后几日里不管她脸色如何,自己总管报以谈笑自若就是,虽说赔小心是免不了,但却没断过对她开开玩笑什么的,有时候玩笑开到头发上,也半点不会忌讳,甚至会主动对她讲起自己有上辈子染过茶发的记忆……当然,这里说得是那个上辈子“梦”的记忆。
不管说些什么,目的是想让她知道,发色一类的,临到自己头上真什么都不算,她曾经有的那心结,我这里半点没有,所以曾经令我无论如何放不下的心结,她也真不必有。
不知道这心声传达出去多少,但既然心情坦荡,言行自然坦荡,以练儿之敏锐我想至少是能感受到一二的,因为她也再没提过想寻优昙花之事。
不过五日之后,她倒是提出来想向岳鸣珂告个辞,要下山去看徒弟了。
这倒不算太意外,小飞红巾的事她早已经告诉了我,而且,我想先前一怒之下伤了岳鸣珂,她事后忆起约莫脸上也不太挂得住。毕竟我们是客,关键那伤还是别人好意让着她才得逞的,如今练儿只怕面对岳鸣珂是又气又窘又不满,更是不想与他相处了。
“莫如这次离开后,咱们也就不要再来住了吧?寄人篱下总不是回事。”考虑到她心情,在听得这么说后,自己便顺势建议道:“还记得天山重逢时我暂居的冰峰花谷么?那里得势于地利独有一绝,冰湖地暖花草馥郁,是一隐居的绝好所在,何况之前的采药父子如今也投奔唐努去了,附近应该没什么闲杂人等,比这儿可惬意多了……当然……”说到这里时顿了顿,习惯性看看她脸色,又补充道:“若是嫌这般隐居太闷太无趣,咱们也可以住唐努那儿,那里比较热闹,也方便你……”
“和一帮子不认识的整日热闹在一起做什么?唐努再是不错,却也算寄人篱下吧?住着与岳鸣珂这里有何区别?你别把自己绕糊涂了。”练儿倒是脑中明晰,一语道破了我话中矛盾所在,之后才略一沉吟,道:“那处花谷确也不错,不过……”她略迟疑地瞥过来一眼:“别的都好说,可你那些医书都看完记住了?别到时候病怏怏起来没法子了,要不咱们还是再回来住一阵吧……”
见她明明尴尬与岳鸣珂相处,却还在此事着想,心中更柔,也就顾不得什么道义不道义,当即微微一笑,对她道:“没全记住也不打紧的。反正岳鸣珂说过他不学医的,咱们辞行时就索性问他将医书一并讨了走,待拜读完了再归还……出家人予人方便,再说有借有还,我猜岳大师也不会太介意的。”
这么提议时,心中暗暗对晦明禅师合十拜了拜,这些日子占他便宜的事做多了,也不少这一件吧,乐善好施,功德无量。
而岳鸣珂果然就乐善好施的答应了。他之前与练儿交锋,因自觉理亏,挨了一剑,我们去辞行时,那肩上剑伤尚未痊愈,他却全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似的,待练儿态度仍同当初一般平和,待我也没什么芥蒂感,听闻我们要走还万分诧异,几度出言挽留。听那意思,他是真心希望能与我一门共同钻研武艺,融两者所长,以告慰两位尊长在天之灵,直到后来听我解释道此地高寒不宜女子调养,遂才作罢。
这时候就深觉得,大彻大悟之后的岳鸣珂,或者才算是练儿此生中难得的一位真正良师益友,可惜练儿本身太好强好胜,经过此事又平添了许多情绪在其中,否则还真想改主意劝她就此留下。
虽已占了这位出家人太多便宜,但最后,自己仍悄悄拜托了他一件事,当然,这是后话。
之后出发去了唐努那里,一路无事,好在春夏之际皆草木葱茏,他的部族还在原址驻扎,一寻便顺利寻到。重逢之后倒将认得的人都给吓了一跳,主要还是因发色的离奇变化,唐努且不说,先将小飞红巾给弄糊涂了,好在她小小年纪倒将练儿真容记得清楚,没闹出笑话来,反而很快就接受了现状,在师父授意下双膝一跪脆生生对我唤了声“师尊”,让自己委实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了。
之后也曾偷偷问练儿,为何不让飞红巾按规矩叫师叔师伯,再不然也该是大师父二师父什么的吧,结果只换来一记睥睨,还有一句“什么叔伯大小?难听死了,你若不想与我做个一字并肩王,就让她叫你师娘吧!”令人只得摸摸鼻子作罢。
相对接受变化飞快的小孩子,唐努反而受惊不浅,这倒不仅仅是因为发色了,他先是诧异于我的变化,后听说曾救他性命的大恩人玉罗刹原来才是自己女儿的正牌师父,就更是惊愕,当然惊愕过后便是开怀,听得练儿要在此教徒几日时满口答应,忙不迭地设宴接风洗尘起来,席间我问起辛家父子,果已到此,唤来一见,难免又是一番寒暄和解释。
一落下脚,波澜不惊的日子转眼过去,这段日子里练儿好似真对种种喧嚣无甚兴趣,除了我外便是与小飞红巾接触最多,我俩常常领她到草原僻静之处,一个传技授业就是好几个时辰,往往要日晖西沉方归,待到吃过晚宴和旁人说上没几句,也就钻进帐篷洗漱安寝了。
或是太过于波澜不惊了,待到见立秋已至,而练儿还似个没事人般,反倒是自己先有些沉不住气了。
所以这天入寝之前,便主动试探了起来。
“练儿……”先沐浴完毕的是自己,坐在榻上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