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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魔女霓裳(gl)-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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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等到今日?哼!”

嚷完这句,手被一下甩开,刚刚还气定神闲的女子一下就气冲冲地走了,独余我满头雾水立在当场。

这话什么意思?自己是否又说错了什么?想了半晌仍旧不明就里。

之后几日可谓过得十分不顺,当然,这么想的可能也只有自己。至少铁老爷子那边不会如此感觉的,那日之后杜明忠再未出现,据说是在京结识了不少有志之士,打算这趟回乡向家人请辞后就赴边投军,余生为国为民行报效之能,铁飞龙每每提及总满脸欣慰,感慨迷途知返为时不晚。而同时慕容冲按方服药,愈见起色,近来已可以坐起身谈谈讲讲,虽然珊瑚仍然不待见他,但也再没有行什么过激之举,而是专心养腿,老爷子亦倍感放心。

那应修阳的尸首早被龙总镖头率人处理妥当,原本还担忧东厂连失大将,必会闹得京城风声鹤唳。我们也未外出过不知具体如何,只是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住在镖局里仍是一片风平浪静,这总镖头的背后靠山想来也是来头不小。

不过,虽说几日什么意外也没有,但长安镖局上下仍是不得太平,这一点么,自然是被……我闹的。

自从那一句话莫名惹恼了练儿,这几日就没得过好脸,更麻烦是这次她的脾气来得很令人看不懂,我以为定是自己弄丢了坠子的缘故,却又觉得似乎不尽然,但哪里不尽然偏偏毫无头绪……既然看不懂,也就无从哄起,事到如今总不能跑去贸然对她说——嗨,其实那坠子的下落你知道吧?没准就在你手中——这般找死的话。所以自己只能装模作样的继续寻找,静观其变。

鉴于练儿闹脾气比赴京那时还明显几分,不相干的人也都看了出来。旁人问起,我也唯有如实相告,龙总镖头一听说是在混乱中弄丢了一枚随身信物,当即发动府中上上下下搜寻,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倒叫人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自己觉得过意不去,有人却似乎毫无感觉,依旧我行我素。她闹脾气也不止一回,偏生这次最重,虽然对我还不至于到视若无睹的地步,但确实冷了许多,连夜里也……要知道练儿虽非夜夜笙歌的贪欢之辈,但也绝对与清心寡欲无缘,以往……即使什么都不做,至少也是依偎而眠,如今却好几夜刻意背对人连边也不沾,这态度委实让自己觉得很棘手。

哪里惹恼她了?直想得简直头疼起来。

只是,无论再怎么想,也未曾想到结果会是那样。

这日清晨,又是一个闹别扭的开始,一顿早餐分两头坐,练儿自顾自在桌子那边与铁老爷子闲话,腿好了许多的珊瑚今日也在座,拉我在这边低声打听究竟怎么了,正苦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忽听得有镖局的人进来报道:“几位英雄,外面有个恶丐在那儿闹事,正副镖头都不在,可烦劳你们出去看看?”

练儿闻声一抬头道:“有这种事?怎么个闹法?”镖局那伙计道:“他说要化万两银子。这恶丐只有一只手臂,但很厉害。他坐在地上举着手臂托起一个大石钵,要我们把元宝装满,我们十几个人推他都推不动!”

听这么描述,大家多少都有了兴趣,就见练儿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什么,最先飞身赶了出去,我与老爷子等紧随其后到大门前一看,果然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独臂之人盘坐地上。却未等细瞧,就见那花子突然跳起身来,对最前面的练儿唱了个诺,笑道:“不是如此,也不能引得你老人家出来!”

这时候再后面定睛一瞧,我才发现此人不是别人,赫然正是当初赴京途中在那飞狐岭上遭捕快追杀,然后又被练儿救得一命的罗姓汉子,他当时自断一手,此时自然是个独臂,却不知道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

练儿当然也认出了他,当即仰头一笑,对镖局众人解释了一番,随后将对方引进了后院一同进餐。那汉子也不客气,一落座就吃喝起来,边吃边道:“可饿死我啦!我好不容易乔装改扮混到京城,本来是想探探看杨大人究竟如何了,谁知竟探到了他的死讯……唉!接着我想您老人家可能尚未离京,几次三番终于打听到这个镖局,所以才冒昧来访。”

除了他,旁人大多已吃得差不多了,此时练儿捧了杯清茶,边润喉边道:“辛苦了,也算你有办法……是了,你既在这里,那杨涟的儿子已经顺利抱到天山了吧?可有见到岳呜珂?”

一听到这名字,铁老爷子就满脸不自在地往我身边的铁珊瑚瞄了一眼,见女儿似乎没什么反应,才似放下心来,也不知是愁还是感慨,偷偷叹了口气。

那厢的罗姓汉子自然留意不到这些小动作,他正色答道:“见到了,岳大侠的师父天都居士已经死了,他现在削发为僧改名叫做晦明师,不叫岳鸣珂了。不过他很喜欢杨云骢,说在十年之后,就要把他教成天下第一的剑客!”

听见天都居士已死的消息,我与练儿不期然对望了一眼,却也仅限于此,凌慕华已不是当初的凌慕华了,霍天都如何又与我等有何关系?自己都能看开的事,练儿就更是不在乎,她旋即对那汉子一笑,道:“那家伙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好,十年之后,我也定要教出一个女徒弟,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的剑客!”

铁老爷子本来显得满怀惆怅,如今听了这么孩子气的话,不禁失笑道:“你这娃儿,他都做光头和尚了,你还要和他斗?” 练儿也不反驳,只是笑吟吟不置可否,连珊瑚都微微抿起了唇,眼见着厅中气氛轻松了起来,这当口,那罗姓汉子又道:“对了,还有,我回来之时路过武当,在那儿住了好几晚。”

随着这句多余的话,原本轻松的气氛就紧跟着一凝,笑意霎时在众人脸上悉数褪尽。

这些日子,武当这个词,是我们有意无意在避免提起的,明月峡被灭,若说官兵是主谋,那么武当派,恐怕是撇不掉帮凶之实的。

但这个帮凶偏偏是所谓的名门正派,甚至在这件事上有他们自己的道理,真要辩起来也是振振有词难以名正言顺地声讨。何况在座的当事人中,铁老爷子显然是不想和武当为敌的,至今提及武当前掌门紫阳道长,他还显得颇为敬佩……而铁珊瑚并未亲眼见寨破之时,心思又放在别的仇恨上,大约也不怎么太执着……至于练儿……

沉吟之中又抬头看了看她,桌对面的女子正捧了茶默然不语。至于练儿,我是真不知道她内心深处是怎么打算的,恨不恨,想不想……但是,无论恨与不恨,想与不想,自己都绝不希望她靠近武当,不为其他,只因记得,那座山对她而言是个命定的不祥之所,落凤之地!

一片安静中,那罗姓汉子却显然不怎么会看氛围,还兀自继续说道:“是这么回事,我在那儿结识了武当的新掌门……应该说掌门弟子才对。唉,那人也可怜,顶着掌门名头却行事处处受制……他听说我认识你们,还挺高兴的……”练儿眉头一皱,道:“提他作甚?”那汉子没看懂脸色,答道:“呀,是这么回事,其实我临走之前,那卓一航托我给你们带个信,您老人家要不先看看?”

见他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了什么,自己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待要起身张望,却随即被练儿狠狠剜了一眼。她瞪完人,劈手将信夺过展开,只见厚厚地牛皮信封中却只得一张透光薄纸,这种纸是好纸,却不适宜用来书信,加上那从后面也隐约看得出的凌乱笔迹,想来当事人也是瞒着什么匆匆写就的,难怪会被独臂汉子大叹可怜。

练儿低头瞧信,我被她瞪了那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打听,倒是老爷子不客气地凑到练儿身后一同瞧起来,边看还边叹道:“原来是致歉么?嗯……看字里行间,这孩子倒是个明事理的,紫阳道长选他继承衣钵确实没选错,只是太过循规蹈矩,被他那几位师叔压着,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当起执掌武当的重任,可惜可惜。”

他一说,罗姓汉子也接口道:“是啊,卓贤弟虽做了掌门,但什么主也不能做,傀儡一般,人非常消沉,我和他谈了几晚,提到明月峡之事他连道悔不当初,想要亲自请罪,却又难离开武当半步,说是盼你们前去相见一面,一来好化去芥蒂,二来……”

“咦?里面还有东西呢,这是啥?”未等汉子把话说完,老爷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他本是随手拿起信封,却打里面倒出了个什么轻飘飘的,未及细辨,那罗姓汉子便道:“就是这个,本来他有一物要托我带来,说是要交还给……谁?反正他信中有说。那东西太小,我一大老粗怕路上弄坏了,所以只带了截绳权作提醒,反正你们之后去武当见见他吧,一来好化去芥蒂,二来拿个东西。”

练儿离得最近,斜眼一看老爷子,就将视线投向我这边冷冷一笑,眸中不知道浮出了什么情绪,而后蓦地怒道:“不管谁去看他,反正我是不去!以后谁也休要在我面前提起武当二字!”说罢将信往桌上一摔,拂袖而去。

在这当口自己终于也定睛看清了,正如罗姓汉子所言,那轻飘飘的东西不是其他,只不过是一截绳,一截有些褪色的细软红绳。

愣愣盯着老爷子掌中的这截红绳,一时间,只令人觉得头皮都要炸了。





☆、生气



焦躁,焦躁,心中止不住的焦躁。

太不争气,此生里第一次,有了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的情绪。

匆匆离开偏厅,老爷子虽疑惑,但还在那儿陪着罗姓汉子尽待客之道。他老人家讲究这些,练儿却不管什么失态不失态,她前脚摔信而去,自己又怎么坐得住?从愕然中回过神来就赶紧忙不迭的后脚跟出,连个由头也顾不上找了。

饶是如此,等出得门来早已经不见了那道身影,偏偏此刻四周围也没个什么人可以打听去向,张望无果,迟疑中稍稍驻足了片刻,扶额吐了口气,借此略压了压焦躁不已的心情,理了一理头绪,还是决定先回房看看。

为何会变成这样?已经连苦笑的余地都没有了,心中满是难以置信,因为那简直是荒诞的不可能的事,然而一截细软红绳就摆在了眼前,用无声的事实在告知自己犯了何等离谱而迟钝的差错。

红绳是最常见不过的红绳,可再普通的事物,若是寸步不离地被人贴身珍藏了数载寒暑,只怕任谁也能从中分辨出那细微的独一无二的区别。

不错,这截有些褪色的细软红绳,正是练儿亲手编成的坠链,我能一眼辨出,她也可以。

为何会变成这样?脚下不停,急急忙穿过游廊,脑海却禁不住还在翻腾,坠链既是姓卓的托人带来,坠子的下落也就不言而喻,何况罗姓汉子也明明白白说清楚了一切。但一切又都尚不清楚,自那混乱厮杀的一夜已过去了数月有余,以后双方各自远走再未见过,自己的东西又怎会落在他手上?这岂不是说……

是的……回想起来,不可否认,这些年下来那坠子早已贴身带惯了,习惯到仿佛不必特意去在乎。曾经练儿不在身边时自己还会时不时抚上一抚,借物思人聊以慰藉,而定居明月峡之后彼此却再也没有分开过,渐渐也就少了这个习惯……可也不至于……

“练儿,练儿?”忖到一半,人已赶回了我们俩暂居的别院厢房,推门而入,暂时放下那些千头万绪专注寻找起来,这么个小院子和不大的套间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三两下寻完,只觉失望,自己又料错了,练儿没有回房,却还能去哪里?难不成竟负气跑出镖局了?

其实,就算她真负气出了镖局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其一自然是因练儿武艺高强轻功不凡。其二,就算再气恼再不满,她也不会真的就那么一去不回——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并不会担心她就此不见了,着急在第一时间寻找只是下意识的本能罢了。只不过,本能之余,当随着在寻找她的这段间隙里逐一收拾头绪,回忆整理,渐渐地,某些东西也就清晰起来——某些原本迷迷蒙蒙,令人看不清晰的状况。

这也更敦促着自己想尽快寻回练儿,与她说说话。

只因现在才算真正意识到,这数月里我们之间发生什么,她又可能揣着什么心思。

打别院出来,暂时又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寻找是好了,偏巧今日正副镖头全出门办事,连向镖局中人求助都不方便。有些乏力地靠着墙揉了揉眉心,正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这时却听到身后有人呼唤,回首只见铁珊瑚正匆匆往这边而来。她脚伤未痊愈,走得快了略显吃力,我赶紧三两步迎上去,就听她劈头道:“寻练姐姐是吧?之前我见你往这边来,就往另一边去看看,结果遇到了镖局的弟子们,他们道练姐姐刚闯进了东跨院的习武场,不由分说把所有人都赶出来了,如今谁也不敢进去呢。”

东跨院是镖局弟子平时出没的地方,这个答案全不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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