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为何来到人间-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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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同学们说的是真的？”她紧蹙眉头不敢相信的望着我。蓝雨则把头埋了下去。我有点不想在那里待下去了，因为蓝雨好像不喜欢别人介入这个问题。
　　“嗯……”我微微点头，然后担心的看着蓝雨，“许老师，我们……可以走了吗？”
　　“哦……”许老师似乎是中学生心理专家，她马上看出了我的心思，一时满脸抱歉的神色。
　　“蓝雨……”她担心的看着小女孩，“没有关系的……未经你们的允许，许老师是不会跟别人透露我们三个人的谈话内容的。我保证。”
　　蓝雨于是慢慢的抬起头来了，她有些害怕的看着老师，老师抿嘴微笑。
　　“蓝雨……你跟……你跟周……你跟子寒认识多久了……？”许老师似乎真的把我跟蓝雨当早恋对象处理了，我却突然觉得那很不习惯。按理说我们本来就是恋人，可是当别人完全把我们当成恋人时，又会觉得不舒服。后来慢慢才明白，我跟蓝雨的爱情，其实早已渗透了亲情。
　　“小舅舅……”蓝雨似乎也觉得不对劲了，她皱着眉头为难的看着我。许老师笑了。
　　“对不起，你……你跟你小舅舅认识多久了？”许老师马上更正了。
　　“嗯……”蓝雨孩子气的咬了咬嘴唇，“我五岁的时候……小舅舅八岁……”她心神不定的睁着大眼睛望着许老师。
　　“也许更早……我母亲说我四岁的时候就见过蓝雨了……那时候她一岁……”许老师一成不变的和蔼的微笑，让我慢慢的解除了对她的心理戒备。
　　“哦？那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用另一种方式喜欢对方的？”她一边记录一边提问。语调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的平和。
　　“嗯……大概我高一的时候……”
　　“蓝雨你初一？”
　　“我……”蓝雨似乎有别的答案，却选择了不回答。
　　“那……你们确定自己在恋爱吗？蓝雨……你先回答吧？”
　　“嗯……”蓝雨傻傻的点了点头。
　　“子寒你呢？”
　　“嗯。”
　　“嗯……你们的家人……是否有人知道你们的这种关系？”许老师一直保持含蓄。
　　“我母亲知道……”
　　“哦？她发现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没有什么……说要我好好照顾蓝雨……”
　　“就这样吗？”
　　“还有……要我好好学习……把跟蓝雨的事情放到高考以后……”
　　“另外没有了吗？”
　　“没有了。”
　　“嗯……那你是怎么看待你母亲对这个问题的处理方式的？你觉得你能接受吗？有没有不同的意见？”
　　“嗯……她昨天说高考之前不让我跟蓝雨在一起……这样好像不对……因为昨天我一天没有看书……”
　　“哦？是这样吗？那蓝雨你有没有不同意见？”
　　“我……我昨天也没有读书……”
　　“这样啊……那……蓝雨你爸爸妈妈……知道你跟你小舅舅的这种关系吗？”
　　“嗯……我……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经常担心……担心他们有一天知道后的反应呢？”
　　“有……有一点……”
　　“嗯……蓝雨，你是否会同意……许老师帮你去跟你爸爸妈妈说这件事情呢？”
　　沉默。
　　“如果你不同意……许老师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帮助你们解决这些问题了？”
　　“我同意……”
　　“好的……那子寒你母亲已经知道了是吧，你是否介意我让你母亲也过来……一起讨论你们之间的问题呢？”
　　“不介意。”
　　许老师于是让我和蓝雨回去上课了。
　　回了教室才知道，许老师就是我们r中传说中的大名鼎鼎的“早恋医生”，被她秘密“接见”过的男生女生，都会无可避免的被“曝光”。我跟蓝雨，当然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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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第二卷第十章悬疑重重（5）


　　我回到教室不久，刘菲也回教室了，她似乎知道了我跟蓝雨的麻烦事，又好像有话跟我说，却很久都没有说出口。最后，她还是叫我出去了，众目睽睽之下。
　　两个人下了楼，停在了实验楼旁边的树林里。过去的几天跟刘菲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蓝雨的，陈浩的，太多自己觉得对不起她的事情。再次面对她时，已经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还疼吗……？”刘菲歉疚的看着我包裹着纱布的手。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早没事了，破了点皮而已。”我勉强一笑。
　　“蓝雨……蓝雨她妈妈找过你了吗？”刘菲还是满脸歉疚。
　　“你说我晴姐姐？没有啊。怎么？”我有点意外。
　　“昨天，我跟我妈妈回家了，今天早晨我来学校的时候，她跟蓝雨她妈妈可能说了一些你跟蓝雨的事情……我妈她……”刘菲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仿佛她自己因为“不作为”而犯了对不起我的错误。
　　“没关系的……”看她那担心的样子我连忙开导她了，“晴姐姐她早晚都要知道的，这没……”
　　“可是！”刘菲突然担心的打断了我的话，可她马上又止住了，“子寒……”她担心的望着我，那种目光让我突然间很害怕，仿佛我是个很可怜的人。
　　“怎么了？不用为我们担心的，他们早一点知道更好，免得蓝雨总是担心他们知道。”
　　“可是……”刘菲的担忧一点也没有因为我的解释而减少，仿佛她担心的完全不是我所说的那回事。我于是迷惑了，害怕慢慢的增加。
　　“子寒……我说话你会听吗……？”她似乎在乞求。
　　“嗯……你说吧，我尽力。”我眉头深锁。
　　“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可是……你最好不要跟蓝雨在一起……”刘菲自己竟然一下子紧张起来，我心里一寒。从来没有见过刘菲的那种紧张，似乎一个无神论者亲眼看到了鬼魂。
　　“为什么？”我害怕的问道，心跳开始加速。
　　“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她担心的看着陷于害怕与迷惑中的我，自己眼泪都要来了。
　　突然，上课铃响了，校园再次安静起来。而我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再平静……
　　“你自己好好想想……”刘菲这句话和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在我的脑海久久无法退去……
　　自己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回了教室，再也没有心情听课，有意无意的拿出了抽屉里的那些新新旧旧的照片，开始一张张的揣摩，揣摩……
　　整个世界不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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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课快下课时，又有人给我传话，我再次被“请”进了许医生的办公室。
　　蓝雨在那里。还有一个人，一个让我突然间开始害怕的人，晴姐姐。
　　“小舅舅……”我刚进门，蓝雨就满脸泪水的扑到我怀里，仿佛受尽了委屈。
　　“怎么了……？”我一时莫名其妙，刚才还好好的。一看晴姐姐——她正满脸忧虑的望着我和蓝雨。许老师沉默了，笑容消散殆尽。
　　“怎么了？”我把蓝雨牵了过去，迷惑的看着晴姐姐，然后是许医生。
　　“子寒……你……你们……你跟蓝雨……怎么可以！”晴姐姐满脸的无奈。刘菲之前话语中让我猜不透的一切，母亲曾经的认同与此时晴姐姐的反对——我沉默了。
　　“小舅舅……妈妈要我转学……不让我跟你在一起……”蓝雨靠在我身边，泪水一个劲的往外溢。她似乎早已习惯了对我的依靠，要让她离开，应该很难。就算两个人真的分开了，那代价一定很大，而当时却无法预料有多大。
　　“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先好好考虑一下。”许老师终于说话了，她忧心忡忡的看着晴姐姐，“毕竟，他们两个人都快要升学考试了，先别忙着决定。”
　　“许老师，你不知道……”晴姐姐似乎有说不出的苦衷，“他们两个怎么可以在一起啊！根本就不可以的！”晴姐姐十二分的坚决。
　　“可不可以不是我们大人说了就算的，我们要考虑孩子的感受。”许老师有点不耐烦了，“你应该先好好了解他们在想些什么，然后再做决定。”
　　“没有什么好想的！”晴姐姐似乎懒得解释，“你们就是不能在一起！要不你们自觉！要不蓝雨转学！”从来见过晴姐姐那么凶过！蓝雨应该也没有。两个人都愣在那里了。
　　“好吧，只要你不怕给他们的心灵造成创伤，你可以试试！”许老师于是也动气了。
　　四个人沉默。
　　终于，母亲也来了。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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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母亲一见蓝雨哭得稀里糊涂的，便面色凝重。
　　“晴晴，怎么了？”一见所有人都不说话，母亲就向神态最坚定的晴姐姐去了。
　　“叔母……他们……”晴姐姐似乎在生气，又似乎在自责，一时无法言表。
　　“您好，我是负责子寒跟蓝雨这件事情的老师，我姓许。”许老师连忙打断了。
　　“许老师，您好。”母亲似乎很平静。
　　“叔母……他们两个！”晴姐姐仿佛天就要塌了。
　　“晴晴，我都知道了。”母亲语气淡淡的，“子寒，先带蓝雨出去。”
　　我跟蓝雨于是出去了，办公室里留下三个大人。气氛很紧张，房间成了深海中的一艘正在渗漏的潜艇，哪怕再增加一点点的压力，它都有可能塌缩，沉没。
　　当时心情很乱，接二连三的发生乱七八糟的事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针对我跟蓝雨。很心疼蓝雨的泪水，却没有办法让她不必再流泪。时间进入2001年后，似乎天天都在“谈判”，而许多谈判内容又是我所不能了解的，于是就有了很多的担心与猜测。当时有一种预感，所有事情的背后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那个秘密是我跟蓝雨不应该知道的，却又早晚要知道的。而我却没有办法预知这个秘密的公布会对我们两个有何影响，于是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不安的等待。也许蓝雨当时还太小的缘故，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三个大人的谈判好像不怎么顺利，晴姐姐的声音一直很高，她好像在坚持反对什么，毫不退让。站在外面，我不止一次的听到她高声的强调那三字——“不可以！”。蓝雨应该也听到了。于是两个人安静得很默契。房间里的声音最终黯淡了下去，最后门开了。
　　谈判决议出来了，丝毫不需要我们两个孩子的参予：
　　1。蓝雨不用转学；
　　2。不允许我跟蓝雨有超过同学关系的举动，否则蓝雨转学；
　　3。即日起蓝雨不准再进入我的房子，否则蓝雨转学。
　　很无奈的决定，从三个大人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很痛苦的决定，从我和蓝雨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至于是对是错，只有时间能证明。当时蓝雨很激动，泪水都快要毁掉我所有理智了，可最终她还是接受了，因为我接受了；而我之所以接受了，因为我害怕了。没有理由不害怕，悬疑重重的诸次谈判，前后不一致的大人的态度，还刘菲那似乎情非得已的提醒——所有这一切，让我不得不接受大人们执意的决定，以给自己一段可以静心思考的时间。
　　当世界突然间不再确定时，我便害怕的想要把一切都再次弄个明白，以结束那种让自己不安的迷茫状态。然而这个世界，似乎原本就是量子理论所描述的那样的：世间的一切，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喜怒哀乐，无论爱恨情愁，本来就是不确定的；因此，任何试图让这一切变得有迹可循的举动都将是徒劳的，甚至是可笑的。遗憾的是，当时我却没有这样一种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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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第二卷第十一章绝处逢生（1）


　　时间进入2001年，冬天突然显得比过去寒冷。高考越来越近，让人猜不透想不清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发生，蓝雨的泪水跟雪一样下个不停……世界全变了，原本让我最开心的事情，慢慢变成了让我最担心的事情。
　　终于决定跟蓝雨分开一段时间了，一个星期前是不可能接受这种决定的。有时候，你不得不埋怨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可蓝雨似乎什么都不明白，她只知道我竟然接受了那个旨在疏远我和她的“谈判协议”，她那时的伤心和失望，此时此刻仍记忆犹新……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比她大，我是她舅舅，有些事情只能由我去弄明白，然后由我去做明白后的决定，然后再由我去承受决定后的痛苦，那种她当时根本无法明白的痛苦……尽管她同时也是一样的在痛苦……
　　母亲一开始发现我们的恋情时是很震惊的，尤其当她知道我们早知道两个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那也可以理解。最初在她看来，我们两个人就应该是完完全全的舅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