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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入云深处亦沾衣-第88章

小说: 入云深处亦沾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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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想想郑庄公寤生(1),亲妈还嫌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呢,更何况别人……我叹。“然后呢?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你师傅告诉你的?”他应该还不到十五,不是老妖精轰徒弟出谷地年龄啊。

他摇头,“年初,师傅在谷外无意中救得一人,那人正巧是家父派来寻我的家人。原来当年师父抱我走,家中老管家只道祖母和父亲一时愤怨,想必过些时日还会找我回去,所以仔细问了师傅的仙居所在……去年,兄长和弟弟相继病故,父亲便让人寻我回去认祖归宗,于是我才得知自己的身世……”

哦,原来如此!“可是。小玄,你想想这些年是你师傅抚养你**地,嗯,我猜你还是和师傅、师兄更有感情吧……”我谨慎着措辞,尽管我非常想说:就你那老爸,遗弃自己亲生骨肉,要是在现代这行为是犯法呢,这么狠心地人,你居然还要为他报仇?

虽然我没好意思直说,他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沉脸道:“是我生而不祥,不怨旁人,且父仇不共戴天,师姐无须劝我。我定是要取了柴荣项上人头,以慰先父在天之灵!”他长吐口气,“师姐放心,待我大仇得报,便放了师姐,师姐无须担心。”

放了我?原来他是这么想的,难怪他不搜我身上,可能是不想让人有机会非礼我。他让那两个家将守在牢房门口,会不会也是为了防那好色的辽人?刚才他突然现身,或许是因为我假装被刺中,折腾的动静大了些,让他以为我被欺负……

小玄这孩子,倒底还是念旧地。因为他念旧。所以我在成为阶下囚之后才没受到更多侵犯吧……

“小玄,我理解你地心情。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我想你父亲也希望你能平安健康的活着……嗯,以现今天下地局势,统一是大势所趋,所以这事总是要有人来完成的……至于那屠城的命令并不是荣哥下的,荣哥是个好皇帝……”尽管我在费力解释,可我知道他只要说一句话,就能让我哑口无言……

果然,他高声道:“若非周人来攻,家父又何至于以身殉国?!师姐,无论你如何为那厮开脱,我父毕竟因他而亡!”他目中露出恨意,“前日,父亲命他的近身侍卫护我躲入密室,我亲眼见到父亲英勇无匹,拼死奋战,钢刀过处,头颅乱滚,刀剑砍钝了无数,敌兵砍翻了无数!最后只因寡不敌众,身负重伤,终于力竭自刎!我父为国尽忠,纵死犹闻侠骨香!我身为人子,身为张家之子,岂能苟且偷生?岂可不为亲尊报仇?我若不手刃仇家,又怎能对得起我张家的列祖列宗!怎能对得起我张家的满门英魂!!”忽然声音哽住,摇曳的火光下,他拖在墙上的影子微微颤抖,他身边那两个家将也以袖拭泪,低声呜咽,我只觉丁寻动了动,好像要说话,赶紧就近用胳膊肘顶在他嘴上,这家伙开口准没好话,这时,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

小玄忍了悲声,咬牙道:“所以请师姐莫要再劝!我意已决!此番定要以柴荣之头祭奠先父!以柴荣之血祭我楚州百姓!”不待我再讲,他一转身,疾步走出屋外,那两个家将见了,忙提了灯笼跟出去。

门咣一声关上,石室里再次陷入漆黑。

无尽的黑暗里,回荡着我深深地叹息。

从他的角度考虑,他,其实也没有错……

“水小姐,你难道任由他们谋害陛下?!”

一凛,丁寻提醒的对,我虽然对小玄无比同情,但他要伤害荣哥哥,却是我更加无法容忍的。

定定心神,当务之急是……我吃力地移动手臂,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九转还魂丹,眼睛已经开始适应黑暗了,我找到他头地位置,低声道:“把这个吃下。”

幽晦的塔底地牢,呼吸之声相闻,丁寻服了药正在运功驱毒,我闭了眼,昔日与小玄相处的点滴忽上心头……

那时,还是单纯的孩子呢,在我问他,我是否可以去泡温泉时他会脸红;我做了好吃的饭菜,他会赞不绝口,让我几乎误以为自己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当我在蝴蝶谷那片桃林前徘徊时。他怕我误闯机关,好心跑来,拉着我的衣袖说“师姐,你切莫想不开啊”

转瞬间,一切都变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丁寻长吐口气,他收了功,赞道:“果然是灵药,在下内力已复,多谢小姐赐药。”

“不用说客气话,”我被重新拉回现实,“我刚才想了,我们可以先跳到那个台子上。然后从那扇门出去,虽然不知道门后还有没有机关,不过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全凭小姐吩咐……”说着他用力扯勒在身上地网兜……居然一根丝线也没扯断,他“咦”了一声,拈了墨黑的丝线在手里细细看着,诧道:“何物这般坚韧?”

我摸出匕首,“我来。”一割……诶?居然也没效果?!

太诡异了!这是什么玩意,居然连我地匕首也割不断?!

他拿过我的匕首,“小姐可以此物杀过人?”

汗!“没有!”

“难怪,”他忽然在自己指上划了一下。我吓一跳,“你干什么?!”

“宝兵刃需以人血饲喂,方可至锐冽之极致。”说着,举了匕首给我看。

那一点鲜血迅速没进匕首刃里。简直跟生宣吸墨一样快,再看匕首,一条细细的红线在脊身上现出来,寒,这匕首不是成精了吧。

可这招似乎还真管用,他以饮过血地匕首去割丝网,不一会就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他把匕首还我,自己钻了半身出去。正要向对面的石台上跳,忽听顶上石塔里有人喝道:“柴荣!休得轻举妄动!你且看来,那椅上坐地是谁?!你地女人落在我们手里,若想她活命,你这就自行了断了罢!”

惊呆,这人在说什么?与丁寻诧然对望。他也一脸困惑……

忽然心头一亮!我明白了!!小玄抓我来。其实并非是要把我推到荣哥面前要挟他,他只是要荣哥知道我在他们手里。然后他易容成我的样子,趁荣哥来救时偷袭他……

太阴险了!!这孩子居然这么腹黑!

丁寻一定也想到此节,只听他暴喝一声:“陛下当心!!竖子使诈!!”轰地一声大响,光亮携着碎石尘土当头洒落,竟是他情急之下纵身跃出,打穿了顶上石板飞了上去!

此时他内力已恢复,虽然他说早上中了那辽人一掌,但我想他比一般人应该还是强出许多吧,我只听上面一片呼喝对掌之声,赶紧跟着从他打穿的洞口跳了出去。

此时将近日暮,塔中光线比刚才更昏暗了些,塔里没有点灯,想必是他们为了混淆视听故意为之,只见一个女子坐在远处地椅子上,猛一看还真和我长得一样,估计是小玄易容的,丁寻正在当中和四个人交手,击打呼喝之声不绝于耳,在入口处,一人一袭黑衣,披一件玄色大氅,高大的身影挡了夕阳,正是荣哥。

“荣哥哥!”他看到我,似乎要走过来,我赶紧止住他,“别动!!地下有机关!!”

他脚步一停,正在这时,猛听一阵机括响动,无数道寒光从墙壁上射出来,直直射向荣哥!!

在我的惊呼声中,只见荣哥飞身而起,躲开那漫天箭雨,我刚松口气,就见视线里飞起无数大石,呼啸着向荣哥砸过去!!

此时他腾身在空中,无法借力,只得以巧劲卷开飞石,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挡在荣哥之前,一块大石狠狠撞在他胸口,他一口血喷出,染红了胸前衣襟。

是……丁寻!

我掩口惊呼:“丁寻!!”泪水瞬间涌上来。

泪眼朦胧中就见两人直扑丁寻,是张家的家将,他们缠住丁寻厮斗,另有两人从左右攻向荣哥,而中路一人凌空扑下,手中寒光闪烁,正是小玄。

荣哥双掌疾分,左右推出,震开两边来人,这时小玄长剑已近荣哥咽喉,电光石火间,荣哥左手翻转。一指弹在剑身之上,叮的一响,清脆如金戈相交,荡开剑势,右手一掌迅疾拍出。我看得真切,那一掌正印在小玄胸口!噗的一声,如中败革,小玄地身子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被掌风击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上对面墙壁!

“小玄!!”他虽然抓了我,他虽然要害荣哥,可现在看他这样。我还是于心不忍,我知道这话不好开口,可还是忍不住道:“荣哥哥……能不能不要杀他们……”

忽听轰隆一声,滚雷般闷响,四壁大震!我惊转头,小玄不知何时已挣扎着站起,他双臂抱住一尊佛像的佛头,正在奋力扳动,随着他地动作,塔中光线越来越暗……

   猛回头。一道厚重的石门正从顶上吱吱嘎嘎地落下,门口夕阳似不堪重负般被一点点压得矮下去。

他要同归于尽?!!“小玄!!”我扑飞过去,机关在佛头上吧,我要去制止他!

刚一跃起就被人拦下。丁寻狠推了我一把,喝道:“快走!!”我踉跄几步落进一个怀抱,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是小玄地怒喝嘶吼,我被人抱着就地一滚,再停下来时,已到了塔外。

那石门带着刺耳的吱嘎声。沉沉落下,眼见离地也就一尺有余,回望,只有荣哥,“丁寻!!”我往回冲,却被荣哥拉住。“你拉我干什么!!丁寻还在里面!!!”甩开他。焦急地四下搜寻,好!就用这个!我抱起近旁地上一段残破地石柱。似乎是拴马桩之类,飞快往那石门下一送,正好将门卡住!!

我趴在地上从门下的缝隙往里看,正见一人大骂着“贼囚!!坏我了家公子大事!不把你斩成肉酱怎解我兄弟心头之恨!!”一刀砍在丁寻肋下!血花飞溅!

我大喊:“丁寻,块出来!!”声音已带了哭腔,这石柱太细,架出的缝隙只有半尺左右,便是没人和他缠斗,以成年人的体型也未必出得来……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找块更大的石头!!或许可以用杠杆原理?!或许可以找到别的工具!!或许……不对不对,这些都不是最当紧地!我从靴子里摸出匕首,瞄准近处一人凝了内力打出去,那人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扑倒在地,我叫:“丁寻!拿着匕首!!”

丁寻就地一滚,躲开哨棒攻击,从尸体上拔下匕首,反手挥出,咔的一声,哨棒已短了一截。

虽然短些,可毕竟是削铁如泥地宝兵刃,肯定比空手强,稍微松口气,忽然腰上一紧,我被荣哥抱着向后跳开,再看刚才我待得地方,一块大石呼地落下,在石砖地上砸出一个凹陷。

吓一跳,抬头望,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整个塔身似乎都在战栗?大大小小的砖石从上面落下来,诶?!难道地震了?!

看四周,很平静,只有这塔……

是小玄又用了什么机关?或是……石门机关被我破坏了,于是塔内机关崩溃,所以……塔要崩塌了?!

象是在印证我的猜测,眼前石塔剧烈震颤着,砖石乱落,尘土腾起,沙尘迷了我的眼,我泪流满面,耳中轰的一声巨响,在漫天地扬尘中,眼前忽地空旷了……

我用力掰那只揽在我腰上地手,大哭:“你让我过去!也许……也许还有救!!”

荣哥不做声,默默抱起我,施展轻功,离开那堆断壁残垣。

泪眼朦胧中,宝塔废墟越来越小,红日沉沦了,余晖勾勒出地残塔轮廓,很快与地平线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一条冰冷地地平线横亘在天地间,再无其他痕迹。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他!!可能他没有死!!可能现在去挖还能救活他……”无论我怎么哭喊他只默不作声,脚下施展轻功,足不点地的奔向远方。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哭了一会,我拿他的衣襟擦干眼泪,哽咽道:“丁寻是好人!都是为了救我!他这么年轻就死了,留下孤儿寡母实在太可怜了!答应我,你一定好好封赏他地妻儿,好不好?”用力摇他的衣襟。

荣哥面无表情,只微微点了下头。

“对了,荣哥哥,我有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他放慢脚步,我挣了两下,从他怀里跳下来,脚尖刚一沾地,立时足尖轻点,飘身出两丈开外,我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咬牙沉声问道:“你是谁?”

注释:

(1)《左传。隐公元年》:“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寤生,遂恶之。”

胭脂四 第31章 只应含恨向斜阳

残阳如血。

眼前人神色木然地看着我,他身上披的玄黑大氅被晚风掀得噗喇喇作响,殷红的衬里忽隐忽现,犹如未燃尽的暗火乍明乍灭。

沉默片刻,他僵硬地牵起嘴角,笑声嘲哳:“嘿嘿,小娘子聪明得紧,某自认若不开口,天衣无缝,却不知何处露了破绽?倒要请教。”语声怪异,带着额外的卷舌音。

原来是这厮!!

我冷哼,“你这脸弄得倒是挺蒙人的,你故意穿这大氅也是为了掩饰身材吧,旁晚天色暗,塔里又没点灯,大家先入为主,知道荣哥哥肯定来救我,所以才都被你骗了!刚才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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