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亦沾衣-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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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我一人固然让我更自在些,不过这些东西摆在这儿,倒象是要打持久战呢,难道皇后地换衣程序很繁琐吗?
刚吃过饭不久,没什么食欲,我欣赏着这些食品地造型,回想外面可以买到的同类产品,比起那些高档分茶(1)食店,似乎这宫里地东西也没见精美多少嘛。
无聊坐着,不觉轻轻按上胸口,那个,似乎没派上用场啊……
轻笑,小弥的好东西又被我榨出了一只
我承认我是有些多虑了,好吧,是我又小人之心了,刚才进宫前,让碧溪把小弥找来,其实只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百毒克星之类的物品,我先准备着,如果能象打疫苗、预防针那样就最好了……呃,虽然我也知道这个听着比较离奇,估计希望渺茫,但总是有备无患、未雨绸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只心不可无……所以就咨询一下。没想到他居然从脖子上摘了条银链子下来……
一条银色的链子,垂着个透明的水滴状坠子,看着象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把链子挂在我脖子上。凑在我耳边诡秘道:“本门镇派之宝雪魄珠,平素晶莹透明。触之冰凉,遇毒则变红发热,百试不爽。”
“哈,你这家伙,有这好东西怎么早不给我!”
他脸上微红。猫眼眨眨,“嗯,有我在姐姐身边,要这劳什子作甚……”
哦?难道是怕被这颗珠子抢了上岗机会?呵呵。
刚才在符皇后的寝殿里,我之所以敢大大方方喝她地茶,就是因为感觉到雪魄珠仍是凉凉的一点冰在我的胸口,否则就算装潇洒也不能装得那么行云流水呢……
不过,看来是我多心了,惭愧笑。宫斗小说害人啊。
百无聊赖,她换个衣服也未免用时太久了吧?竟然就让我一个人这么坐着,我环顾四周。居然连个扇子也没有……
现在是农历七月,换成阳历怎么也要八、九月了。天气已经颇有些热了。好在我是寒性体制,又在温室效应地现代锻炼过。穿到古代倒是不觉得夏天有多难熬,何况这种宫殿结构,夏天很是阴凉呢,忽想到,孟昶那厮在摩河池上建筑水晶宫殿避暑,他怎么那么怕热,莫非,他身上脂肪层很厚么?
笑。
服务太不到位了,怎么能不准备把扇子呢!抬手抚在颈上,唉,手心和脖子是一个温度呀,不觉把领口拉开些……嗯象好受多了……
奇怪了,怎么感觉越来越热,只觉身体里有一团火,烧得人口干舌燥,抓起桌上的杯子喝水,凉水入口,却觉那团火焰烧得更盛,刚才还只是在胸膛里,这会已蔓延到四肢百骸,倚在靠垫上,身上软绵绵轻飘飘地,象是变成了随时可以被风吹走的飞絮。
忽然,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他……
于是心就剧烈跳起来,脸上滚烫,手指触上去,那温度烫得吓人……
猛然警醒!我这是怎么了?!!
忙掏出雪魄珠……一点淡淡的……绿?
抓狂!小弥说遇毒变红,那这绿色算什么啊?!!而且,摸上去仍是冰凉的啊!
难道,是新品种的毒???
桌上这些东西我都没吃,虽是喝了杯水,但在喝水前身上就难受了,所以应该不是水,或许,是刚才地茶?嗯,到也不是不可能……一缕轻烟飘过来,带着薰香的清甜……我的目光落在殿中那只正吐着烟的博山炉上,诶?莫非……迟疑着走过去,试探着吸一口气,奇异的感觉弥漫在身体里,身上软得几乎站立不住,好想找个东西靠着……
不觉就向着那张大榻走了过去,只想软倒在上面,依着,靠着,躺着,不再动……
难怪着殿里只留我一人!难怪她们都要退出去!
心里有一丝微妙的酥痒,忽想找个人……抱着……
蓦然湿了眼眶,到底,着了道!!
我的手抵在坐榻的围屏上,有些颤抖,我不能,如果我现在躺倒,或许,就再也无法走出这房间了……
咬破一点舌尖,突如其来的剧痛狠狠驱散身上其他地感觉。
不能坐以待毙!
蹑足走到后窗边,听听,似乎没有动静,轻轻打开,清凉的夜风吹进来,深呼吸,是干净清新的空气。
试着提气,果然完全聚不起真气,和上次中了迷香一样。只得吃力地爬出去,碍事地披帛,扯下,团成一团扔进屋里,尽量轻的落地,小心不弄出声响。
回身掩好窗子。
哼,她想不到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居然也会爬窗户吧!
清风习习,淡月迷离。
我缩在殿外地暗影里,如今我没有内力,没有轻功,如果往外跑,高大地宫墙根本不是我能翻过去的,若是贸然在宫里乱走,万一遇到符皇后地人……是不是附近的地方才安全呢?不如先就近躲起来,等药效过了,内力恢复了再翻墙出去……所以还是该躲在附近吧……可又忽然想起,曹操在华容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对方是诸葛亮类型的人……
啊哪子里乱死了!头越来越沉!身上又开始发烫!我已顾不得许多,心里一个声音不停的在说“离开这儿离开这儿……”我摇摇晃晃站起身,顺着暗影小心向前走去。
那些斗角飞檐被冥冥薄暮勾勒出狰狞的轮廓,犀利的弧度把天幕割切得支离破碎。
刚绕过一座宫殿,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轻轻的,细碎的,是夏日的木屐踏在青石地面上的声音,隐隐约约,由远而近,每一下都象踏在我已绷到极至的神经上!!
只觉全身的血液瞬间都涌到头顶!它们似乎要冲开我的头顶喷薄而出!而我的心脏,几乎已无法负荷疯狂跳动的频率,似乎随时都会震裂成无数碎片!
旁边就是一座宫殿,我扑过去,飞快闪进,贴在门后屏吸聆听,祈祷,这只是过路的宫人!
那细碎的木屐声,在这寂静的深宫,显得格外清亮,它清脆的节奏,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而后,似乎,在这大殿前,它停住了……
是要进来还是要走开?!!万一是前者……
借着窗外的月光扫视这大殿…………
桌子下面?开玩笑!一目了然!
柜子里面?绝对瓮中捉鳖!!
咦?略深处似乎有一座大屏风!好!也只得如此了!!
我奔到近前……一愣,这屏风,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一篇狂草,象是……我当年在会仙酒楼的墙上写的《满江红》?!!再看,好象还真是一面墙!被装了底座,立在这作成屏风的样子!!
难道是荣哥把会仙酒楼的墙……
忽然门外那木屐声再次响起,“咔哒”、“咔哒”,拾阶而上……
没空发呆了!!!我迅速绕到屏风后,刚掩住身形……突然感到一个强大的气场!!
掩藏得很好的强大气场,只在它攻击的瞬间才会被释放出来。
是的,当我感觉到它的存在时,为时已晚……
那是他出手的瞬间。
几处穴道一麻,地面陡然拔起,我扑面倒下……
有人拦腰阻住我的倒势,随即感觉到我的后背被一个胸膛贴住,一双手臂从背后抱住我,很紧。
泪水蓦地夺眶而出……
是因为被骗入宫?遭人暗算?
是因为被点穴道?受制于人?
是因为藏身于此?前途未知?
都不是!!
这个紧贴着我的身体,正散发着极淡极淡的香,清冽而缠绵,幽冷而缱绻。
那是让我刻骨铭心,永难忘怀的,清泉男香。
注释:
(1)分茶,亦称“分茶店”。宋时指酒菜店或面食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食店》:“大凡食店,大者谓之分茶。”
胭脂四 第4章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他揽住我的腰,纵身跃上横梁,与此同时,吱呀一声闷响,一点昏黄的烛光从门口漫进来。我们藏身在一根大柱后,我的身体不能转动,看不到门口的状况,只见地面上那片暖光略略移动,大约是有人正提了灯笼在向殿内张望着。
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脸贴住我的,冷香幽然萦绕,他一丝细弱的耳语极轻柔地送过来:“想杀我也……”
刚止了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身子被他小心转过,熟悉的面容出现的眼前,依然是性感的唇,高挺的鼻,明眸朗隽,修眉轩长。
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他的脸被隔在迷朦水雾后。
也曾想过会以何种方式重逢,却决没料到竟是此时此景。
李归鸿定定看着我,清泉般的明眸里泛起涟漪,手指怜惜的抚上我的脸,轻轻为我抹去泪痕。
闭上眼,不去看他,但紧闭的眼帘却阻挡不住珠泪垂落。
忽然眼上一暖,不同于刚才的温度和触感,我惊疑睁开泪眼,竟是他正在吻去我颊上的泪水……
脸被他捧在掌心,他温软的唇缓缓游移,轻柔吸吮,带起一片细碎的麻痒,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感觉到我的注视,他停下动作,眼波如水,在大殿的幽暗中流动着低调的光泽,触到我的目光,便胶着在一起。象是要缠绵进彼此的灵魂里去……如此这样对望片刻,他地眼波脉脉滑下,停在我的唇上徜徉不去。而后他的唇就慢慢印过来……
猛听得门外一声喝:“小秋!!你在这儿做什么?!莫不是又在偷懒?”
一惊,随即被他紧紧收进怀里。而他则警惕地听着外面地动静。
门边一个清脆的女声:“锦葵姐,方才我隐约听着这边有响动,便过来查看查看……”
锦葵?不就是符皇后身边那心腹宫女吗?
木屐声响,似乎是锦葵走到殿门口,一声轻嗤。“难为你找了这借口……可寻到皇上么?”
“听路公公说圣驾已出了宫,似乎是去了户部王大人地府第!”
“甚么?!出宫了?!几时去的?!”
“用过晚膳去的罢。”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那位已在偏殿了呀!只怕此刻那香……”
“锦葵姐,你说咱们皇上知道娘娘把那位宣了来吗?怎么说巧不巧正赶在这时候出了宫呢!我琢磨着……”压低些声音,“莫非,竟是有意躲了出去不成?”
“禁声!!你这丫头进宫时日不短,怎的还是这般口无遮拦!便是主上宽仁恤下,咱们也不能失了做奴婢的本分!圣意岂是你我能妄加揣测地!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那叫小秋的宫女撒娇道:“好姐姐,我也就是和你说,绝不敢和旁人提起的。早听得说圣上出宫多是去看那位。今个那位来了,皇上却出去了,怎这般不凑巧呢!没的辜负了咱们贤德娘娘的一番苦心!咱家娘娘当真神机妙算。这后手只怕连陛下也瞒过了吧……只是不想陛下偏巧出了宫去,也不知几时回来。哎。姐姐你说,这可怎生是好啊?”
锦葵一叹。“唉,才刚娘娘又咳了血!要是再听了这消息……只好让那位再等些时候了,总算那合欢香吸了越久越动弹不得,到也不怕节外生枝,纵是难受些,此时却也别无他法……你且去宫门迎候着,只等见了銮驾就速来告与我知晓,我自去娘娘跟前再拖上一拖罢。”
小秋道一声“权依姐姐。”两人又互相叮嘱几句,便分头去了。
殿门吱呀一声关上,又是一片冷暗。
我愣愣听着,那个,叫“合欢香”?听名字就不是正经东西……如此说来,荣哥哥现在不在宫里,而这果然是符皇后的手段,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啊……不过这事做的实在让人无语,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嘛!简直是……对了在古代这类事很正常,算不得是QJ民意……
忽听李归鸿在我耳边道:“妹妹暂且忍耐片刻”,被他抱着跳下地,开殿门来到外面,略辨了方向,几个起落已跃出深宫高墙。
此时夜市未散,远远仍能看到明烛华灯,听到熙攘喧哗,他抱着我尽量选择人少地所在,一路穿房跃户,来到一处僻静的城墙边,凝神听了听,一提气身子高高拔起,脚尖在城头一点,轻巧地就跃到外城。
我依在他怀里,恍惚想到,过去他的轻功似乎是不如现在地,貌似又长进了不少呢。
如此,又跳出了外城墙。我只觉人声逐渐稀零,眼前景物渐渐乡野起来,已是到了郊外。
隐隐有水声响起,淙击玉,如鸣佩环,风穿林过,松竹萧萧。他停下步子,放我在一块大石上坐好,蹲在我身旁,拉起我的手柔声道:“这些时日让妹妹受苦了,我已听朱墨说起,妹妹回澶州之时正是我离开之日,平素看朱墨很是伶俐地,不想竟让妹妹生了误会,并非是妹妹所想地那般……愚兄这便给妹妹解开穴道,要打要骂任凭妹妹,只是妹妹要答应我莫要再跑走。…
对了,那事,我一时竟忘了……
他出指在我身上连点几下,穴道骤然解开,僵硬了太久的身子血流不畅,我摇晃着便向旁边软倒,他赶紧接住,紧挨着我并肩坐下,伸手搂住我地腰。
我用力把他推到一旁,怒道:“你别碰我!!!”
……我在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出手却变成了软绵绵的抚在他胸口,而脸上滚烫,视线朦胧。想必在旁人看来是两颊绯红,眼波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