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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入云深处亦沾衣-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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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千般不情万般不愿的去了,一路不忘洒下幽怨的回望。

看杜珺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只好闲话句玩笑,“过去一直以为‘看杀卫玠’纯属杜撰,今日才知完全有可能呢。”

他脸一红,“烟烟休要取笑,刚才不知怎地一阵邪风吹跑了我的帷帽,于是乎……”他摇头蹙眉,似是很后怕的样子。

我乐不可支,真是红颜祸水,出门居然要象女人一样带帷帽,否则就有被非礼之险,男女平等空前得到了体现啊。

事实上五代时礼崩乐坏,BT的程朱理学还没兴起,礼教之防并不甚严,便是女子上街也不是必须要带帷帽遮蔽,大大方方以玉容示人的比比皆是,又何况男人呢,所以此时杜珺说出来实在让我忍俊不禁。

心里狂笑不已,却不好太过猖獗,总要给他留几分薄面。我轻摇团扇遮了半张笑颜,忍笑道:“杜公子何须介怀,莫不是忘了‘目之于色也,有同美焉’?”眼波越过扇面,含了掩不住的笑意。

他似嗔似怨的横我一眼,幽怨道:“烟烟学坏了,竟拿孟子打趣人!”本来就是极柔媚精致的面容,刚才两鬓的飞霞未退,现在又做出这种眼神……

唉,果然是祸水啊。

我半掩了面胡思乱想,他看着我,脸上绯红渐逝,一双妙目里泛起伤婉哀怨,良久,忽叹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烟烟了……你就算要躲我又何必跑去卫州,那夜你既已开了口我又怎会抵死纠缠难为你呢!只是,你不是在卫州么,怎地又到了此处?”

心头一震!蓦地抬眼,“你说我在卫州?”

我在舅舅家遇劫之后,还不知后续如何……

他颔首道:“是呀,你舅父大人说你去了卫州亲戚家,老大人虽未明说是甚缘故,我却是知道你一心为躲我……其实你没必要如此的,我……我不会让你为难……”眼中又是一片迷蒙的水雾。

他眼里摇摇欲坠的满是哀伤,我看着那汪清泉,暗暗叹息。

其实那件事,我从未怀疑过杜珺,如果说凭直觉太过女性思维,那么便是用理性的分析,在那种情形下,男人,可能让“到口的肥肉”落进别人嘴里么……

尤其,这还是个对我有爱慕之心的男人。

想来他毕竟是外人,关于我在夜里凭空消失,王家只是捏了个听着过得去的理由告诉他罢了。

也就是说,其一他们并没报官,其二他们粉饰了真相,否则一旦官人勘察现场,以人民的八卦能力杜珺绝无不晓之理。

关于那夜的事,我从未停止过推测。

王朴是澶州节度掌书记,且不说颇得刺史倚重,便是不得势的好歹也是为官之人,就算我有几分艳名,寻常歹人入府劫掠官宦家的小姐,不是不可能,但毕竟是件风险过大的事,应是个低概率事件。

更重要的是,王家的府邸,我第一次走都迷了路,所以歹人要么来踩过点,要么就是熟识路径。

若是提前踩过点……我那天下午才刚回到王家,夜里就遇劫了,况且我之所以能回到他家还是由于白天在茶馆偶遇素儿,是个突发事件,而我住的那座绣楼据说自我“死”后就一直空着,歹人会提前去一所无人居住的绣楼踩点么?若是外贼听说我回来再用这种方式作案起码要耽误几天再动手吧?

若是熟识路径……那么只可能是内贼或者有内应了!这个真让人不敢细想,看似安全的深宅竟有了江湖的险恶,比江湖更险恶的是人的心……

至于随机作案几乎不可能,风险大,成本高,搞不好费半天劲却摸进哪家老夫人的居室了,不用考虑。

所以必然是有预谋有计划有内应的采花行为。

他秀眉微蹙,幽然一叹。

我见他满脸自怨自艾的神情,不想解释太多,只倦倦笑道:“杜公子请用茶,这是我自己调配的花草茶,也不知是否合你的口味。”与其回想那些事,让自己和别人都痛苦,还不如聊些无关痛痒的呢。

五代的茶以团饼为主,但制作较唐精致,散茶亦有名品,饮茶除继承隋唐时期的煎、煮茶法外,又兴起了点茶法。此时的点茶法还不象宋时那么龟毛,仍是沿袭陆羽《茶经》中的“三沸”(3)法,文人雅士多是亲历亲为,自得其乐。

我刚玩时虽觉有趣,但时间久了不免耐不得这个性子,索性让丫头去做,后来发现泡些时令鲜花,就象现代女性喝的美容养颜的花草茶,反而更适合我,也就不去劳神碾茶末子煮水了。

花草茶如果调配得当对美容、健康益处多多,比如紫罗兰、百里香、甘草加上少量陈皮一起冲泡可止咳润肺,洋甘菊、茴香、茉莉花、薄荷、紫罗兰可增加肠胃蠕动改善胃胀气,柠檬草、迷迭香、朝鲜蓟、马鞭草可以加强肝脏代谢排毒……作为现代女性这些多少都知道些,只是到了这里,有些原产地非中国的花草似乎还没传过来,有些也许名字和现代的不同还没找到,只得先寻些通常可见的用着。

杜珺伸出柔荑玉手捧起白瓷莲花盏,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些沉浮的花瓣,启朱唇优雅地吹开一角,轻啜一口,出神了半晌,却勾了一个凄婉的微笑,柔声赞道:“清馨脱俗,沁人心脾,饮一口唇尚遗韵,香已入骨,再饮只怕要尘心洗尽,羽化登仙了……”

我笑,看不出杜珺夸人还真有一手,只是,何必还要配上这等哀怨的嘴脸……忽地心思一转想了过来,{奇}果然听他继续道:“{书}只可惜珺乃凡俗之辈,{网}竟无福日日得尝……”又是泫然欲泣的表情。

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游离在怜惜和不耐烦之间,脱口道:“以后杜公子得闲时常过来……呃,当然,这个其实很好做的,我把配方告诉你,你在自家也可冲泡。”闷闷地摇扇,我是不是中计了?

他果然悠悠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4)……”

我唇角噙笑,深深地看着他,直看的他红了脸悻悻转开头去,恰巧这时外间有几分人声,是碧溪他们正带了几位女眷进来。我这做隔断的屏风是一幅双面绣画屏,绣的是五代画坛名家徐熙的汀花野竹,我甚爱他的野逸之趣,便用在这里。这刺绣屏风迎光半透,隐隐能看到有客人在摸看人台上的样衣,碧溪正跟在旁边似乎在轻声讲解。

杜珺看在眼里,不免狐疑道:“你这是……”

我一笑,“我在开店啊,专做女装。”

他惊愕的望着我,“开、开店?!”

我笑得越发欢畅,“你是想说‘士不言利、文不经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吧?”

他脸更红了些,羞转了视线,我自顾摇扇微笑,瞬间有些羽扇纶巾的错觉,只是这小小得意没持续多久,就听见他滴得出水的声音:“无论做什么,烟烟也永远是烟烟……”

他悠然轻叹,低低吟道:“自君之出矣,弦吹绝无声。思君如百草,撩乱逐春生。”(5)

我愕然相望,惟见他满眼的温柔缱绻,缠绵深情。

又是好一片寂静……

喝茶遮掩尴尬,咳一声,顾左右言他道:“自我那日一别,未知舅舅他们……近来可好?”

虽然王尔德同志说过“谈论天气是无趣谈话最后的避难所”,但想想与其英国式的谈论天气,还不如谈论共同认识的人岔开话题。

“王大人已迁右拾遗,身体也甚康泰。”

“舅母妹妹她们也还好吧?”问完就后悔了,这内堂之事他又如何得知,仓皇间抛出的问题只能暴露我心神不宁。

不料他居然回答道:“都好……”随即迟疑了一下,语声有几分滞涩,“令妹出阁了……”

“哦?!嫁了哪家公子?般配吗?”我眼睛大亮,很八卦地问。

“嫁的是……”他眼神一黯,表情复杂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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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南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容止》:“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刘孝标注引《语林》:“安仁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

(2)《晋书.卫玠传》:“京师人士闻其姿容,观者如堵。玠劳疾遂甚,永嘉六年卒,时年二十七,时人谓玠被看杀。”

(3)三沸:当水烧到“沸如鱼目,微有声”为第一沸,这时,按水的多少加入适量调味的盐;当水继续烧到“缘边如涌泉连珠”为第二沸,此时,要舀出一瓢水,然后用竹筅在沸水中绕圈转动,再将碾好的茶末从沸水漩涡中投入继续煮;待到茶汤“翻波鼓浪”为第三沸,这时要把汤面出现的一层色如黑云母的水膜除去,然后将二沸时舀出的那瓢水加进去止沸,使茶汤孕育出浮起的“沫饽”,那是茶之精华所在。然后开始分酌茶汤了。(《茶博览》)

(4)《晏子春秋.杂下之十》:“婴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5)唐,李康成。

朱砂二 第12章 花褪残红青杏小

“你?!”我以扇掩口,被震惊得无以复加!“你娶了王棠?!”

“我、我知道你怪我怨我……”他红了眼眶,急道:“可是我……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

“不是,我没怪你怨你,只是有些吃惊。”刚刚还对我吟‘自君之出矣’的人居然已经娶了别人,而且还是我名义上的表妹,“你喜欢她吗?”这种效率,不由得人生疑。

他咬了嘴唇,目光专注地盯紧我,一字一顿道:“你放心。”

寒,我放什么心?!

“自成亲之日我就没碰过她,如今留她在老家故宅居住。”

每个字都象是从心底最深处蹦出来的,那神情,近乎古代贞洁烈女对丈夫示忠的坚定决绝,看的我心里一跳,既然这样又何必……莫非……

他见了我眼中的疑惑与冷然,痛苦闭了眼,悸声道:“那日你走后,我便去辞行,老大人设宴与我饯行,都怪我心情不佳多贪了几杯……第二日醒来,竟然……竟然……”他声音颤抖,满脸的悔痛。

“竟然在王棠的床上?”我目露寒光替他补充道。

“啊!你、你怎知晓?!”

我看着他那写满惊讶疑惑的脸,气得无语,顾不得许多,扯住他的衣袖从后门出来,直把他拖到湖中曲桥上,才放声道:“你笨啊!这么老的套路你都上当!!这不是明摆着要把你灌醉了作出木已成舟的效果嘛!你确定那天夜里碰她了?!”这书呆子读书读傻了吧!这种猪都不会上当的伎俩用在他身上居然也有效!

“我……我不知道……”他脸红道:“我喝多了,第二日什么都记不起了。”

笨蛋!笨蛋啊!

却听他接着道:“无论是否碰了她,我睡在她床上确是不争的事实,已然毁了她的清誉,我也只有给她名分一途了……”

他声音越说越低,透着不情愿,我愣愣盯着他,忽想起,好象有个类似的事件……容哥,似乎也曾说过要给我名分之类的话……可见古人和今人的思维方式确实不同,瓜田李下,睡在一张床上无论是否发生了什么都要给名分呢,大约这就是所谓君子的行事方式吧?

可是,君子还能睡在别人床上?咳……

即便在现代,也有用这种伎俩设计男人的,虽然老套些,对有些人还就是好用,谁让男人在酒色面前总是把持不住呢。

杜珺这个人,纵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能让我接受他,但并不妨碍我希望他找到两情相悦的人携手白头,而王棠,我初见时就对她印象一般,这次她又用这种手段算计杜珺,实在难以给她更高的评价,最重要的是,杜珺并不喜欢她,在以后漫长的人生里,这二人要如何相处啊……可是,劝杜珺休妻或纳妾么,这等彰显封建男权之丑的话我还真说不出。

又想起当初素儿说的王棠早打上了杜珺的主意,苦笑,还真是有志者事竞成,到底得手了。

只是,得到了名分就是得到幸福吗?

沉默了片刻,我开口道:“你刚才说她在你老家?”

他点头,面上掠过一丝阴晦幽怨,“正是,既然她想要名分我就给她,但要我每日高高兴兴面对她却是万万不能!”

风吹云动,他柔媚的面庞笼罩在云影里,戚婉阴郁的目光杂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坚定,看的我惶然无语,半晌只余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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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受的教育是送客人一定要送到对方消失在视线里,至少也要等对方走出相当远再回去,这才是有教养的待客之道。所以当我立在大门口目送到他两次脉脉回头,心中不禁苦笑,不会让他误会我和他一样恋恋不舍吧?

那个传说中满脸鞋印的童儿找了来,我又取了顶帷帽给杜珺,专门绕到另外的大门送他们出去。

终于等得他们走远,我长吐口气,一转身,险些撞在一个人身上……条件反射地向后倒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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