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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入云深处亦沾衣-第103章

小说: 入云深处亦沾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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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还好吧,这不上面还嵌了宝石装饰呢,颜色正配我今天的碧色衫子,再配上同系列的耳坠也算是精心啦。”为了显出一切如常,我已经尽量不作太简淡的妆扮了……

“也就这几颗瑟瑟珠子还看得!”她怨道:“小姐地妆扮太清素了。不涂脂,不傅粉,不点口脂,不贴花子,您说那叫素面朝天,就这么朝天……皇上的心思。奴婢们自是不省得。小姐想来比奴婢们清楚……”

叹,我就知道,这是她们每日必会绕到的话题……

流云瞟着我的脸色,眨眨眼轻声道:“可是小姐呀,圣上可有些日子没过来了,比那一年您二位斗气的时候还久呢……听说您有皇上钦赐的出入大内地信物。不如……”

我微笑道:“流云呀,你怎么知道地?”

“啊!是、是丁……告诉奴婢的……”

有这两口在。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

我拉住她,叹道:“这回丁寻丁母忧(1),生老病死虽是人生常态,不过要委屈你再等三年了,”即便是打岔,这气氛也沉重了点。我一笑,又加了句:“你不要太心急做新娘子哦。”

本来丁寻的伤好透了之后就该把流云娶过门去,不想他母亲忽然离世。依旧制,父母死后。子女要守丧,三年内不做官,不婚娶,不赴宴,不应考,丁寻苦求了荣哥,葬了母亲之后就回他身边当差,但守丧期间娶妻总是不合适的,于是这桩婚事就搁了下来,不过好在他两家已换帖下定,又有荣哥金口玉言亲许过,不怕生变。流云脸上红了红,娇嗔道:“小姐又拿奴婢打诨!奴婢情愿一辈子伺候小姐呢!”

我笑:“我可不敢留,这会影响丁寻同学为祖国工作的热情哦!哎,你这爽利丫头我一直很喜欢,就这么便宜了丁寻可真不甘心,一想到以后不能日日见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流云红了眼眶,“奴婢也舍不得小姐……”

身后碧溪插话道:“小姐,便是流云嫁了人也不妨事,等日后小姐入了宫,让流云在您身边做个女官便了……”

望天,入宫,又是入宫!

我对着镜子里的碧溪和蔼微笑,“碧溪,流云和她家丁郎地事算是定了,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碧溪腾一下红了脸,“小姐就好寻我们丫头开心……”要不是这头发还没梳完,估计她已经扭身跑出去了。

流云忽闪着眼睛,“小姐有所不知,上回碧溪去后园里摘花插瓶……”

碧溪急道:“你又多口!”

咦,有八卦!我笑:“无妨,我们关起门随便聊聊,不让外头人知道就是了,流云,不要去外面传啊,”不过以她地性子,搞不好已经传出去了,咳咳……“你接着说,摘花,然后呢?”

流云应了一声,掩口笑道:“正摘着呢,墙头上呼地飞过一团事物!您猜是什么?一条猩红的汗巾子,包了两只红彤彤的安石榴,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正落在她脚边!我思忖,这准是哪家的腼腆子弟爱慕她,抹不开面子开口,便孝敬两只石榴呢!”

碧溪涨红了脸,嗔道:“又浑说!”

“怎是浑说!白白掷了两只石榴过来,却又不见半个人影,可不是腼腆人儿嘛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小姐莫信她的……”

“嘻嘻,不信我信谁呀和谐,尤其是,可以转移注意力……

尽管我的服装店已形同虚设,但灵感来了挡也挡不住,所以我平时没事还是喜欢耗在工作室里,创作热情都只能留做拾掇自己了……

这日午后,我正在工作室里做立裁,忽有丫头传报,王朴来访。

见长辈,穿得太随意未免失礼,我放下手中地设计回房更衣,路上对流云道:“去把小弥叫来。”色便服,坐在客位上品茗。

少不得要告罪请安,行过见长辈的常礼,我在下首坐了,小丫鬟献上茶来。

看他似乎比上次见瘦了些。但精神倒还好。

他也打量着我,含笑捻髯道:“原是要早些来探看烟儿,不想病了一场,直拖至今年开春才好,便给耽搁下了,我儿一切可还随心顺意么?

微笑。“谢舅父垂问。托舅父地福,我一切还好,倒是舅父大人是国之栋梁,圣上地左膀右臂,日夜为国事操劳,还请多多保重身体啊。”

王朴笑道:“烟儿仍是这般懂事识礼。模样也出落得愈发象你娘亲了。”几句开场白之后,就开始说些我小时候的旧事。我吓一跳。这些年过去,我早已进入到庄周梦蝶地境界,而且和熟悉水沉烟的故人基本又都没什么往来,现在身边亲近的人多是我穿来之后结识地,早就忘了要居安思危,这回被他说起童年旧事。忽惊觉,这可是个对“我”地过去知根知底的人啊……

却又一想,可真是糊涂了。我当初不是对他们讲了“还魂故事”吗,我在地府误喝过孟婆汤啊!就算把过去都忘了也是天经地义的。何苦庸人自扰,平白紧张了一回!更重要的是,我确信,即便他真有疑惑也不会揭穿我,嘿嘿……

只听他道:“烟儿自小聪敏过人,才情天分便是男子也难企及,兼之知书识礼,因而家中几个儿女,我素来疼爱你多些,你十二岁那年中秋,赏月宴饮的事,你可还记得?”

我微笑摇头,“惭愧,还魂之人记不得那许多了……”

他点头道:“罢了,我又忘了此节。且说那日阖家把酒赏月,席间我出了上句三更半夜三更半,烟儿对出八月中秋八月中2),满座尽皆叹服,我更是赞你有咏絮之才”他含笑捋髯,神色颇为欣慰。

想不到这水小姐还有这么高调的时候?对了,那时她十二岁,估计是岁数小,再大些就开始掩饰锋芒了。

他话头一转,叹道:“想是那时棠儿便记在了心里……唉,棠儿样样不及你,又觉被分去了宠爱,故而……烟儿莫要怨怼她才好。”

不知王棠和她老妈干地那些事王朴知道多少,听这意思有些事应该是并不知情的,也许他知道有些小动作,比如上次王棠踩我裙子之类,他只当做是小女儿间地嫉妒吧,这回对我说这些话,似乎是想做个调停?心念至此,我恭谨道:“舅父放心,妹妹年纪还小呢(和我同岁,月份略小……),就是有些任性也是常情,估计再过些年就沉稳了,我自然不会因这些小事记恨妹妹(不会为这些小事记恨,别的大事还须再考虑……),舅父尽可放心。”微微一笑,我换个话题,“对了,我上次见到恪儿长高了,人才也越发玲珑俊秀了,学业功课一定大进了吧?”去年秋天在王朴的寿宴上见到王恪,小孩子长得真快,早不是当初在澶州时的垂髫样貌,已然能看出美少年的潜质了,眉宇间颇有几分书卷气,说话行事规矩守礼,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气质和王棠真是大相径庭啊……

说起王恪,王朴地眉宇间开朗了许多,和我说了许多小儿子读书的趣事,相比王棠那个女儿,他明显更得意这个儿子,如此又聊了许久,才尽欢话别。

送他出门,他状似无意道:“上了年纪终究是健忘,我原说早些过来,这些时日一忙竟忘诸脑后了,亏得今日陛下提醒……”

“诶?”一愣,“是……皇上说的?”

他颔首道:“圣上今日散朝后留我闲话,说不几句便提及此事,特意嘱我莫忘来探看你呢,”他捻髯笑道:“我儿当好为之啊……”笑得别有深意。

我立在门口目送王朴地车马驶出巷子,猛听身后一声:“姐!”

转身,正是小弥。

还未等我开口,小弥已先诧道:“咦?有甚喜事?姐姐笑得好生欢畅呢!”

“胡说,哪有笑得欢畅了,我这只是礼节性的微笑嘛……咳,”我拉着他往回走,低声问:“你看清楚了?他身体怎么样?”和小弥约好让他在窗子外面看看王朴,望色,闻声,如有必要,再想办法进来问状、切脉。因为知道这段历史,所以我心虚地觉得还是尽量不打草惊蛇地好。

小弥正容道:“姐,你莫难过,我观此人决活不过明年春天。”

“……你能救他吗?”即便是知道王朴在这一两年之内就会去世,可真听小弥这么说,还是觉得心里一酸。

小弥缓缓摇头,“此人形容羸瘦,乃是积劳成疾,病入膏肓之相,不过一年,其人必死,便是我也救他不得……”

深深叹息,我垂头往自己房里走。

“姐,”小弥在后面拉拉我的衣袖,“姐姐莫要难过,我救不得,或许师父可以救得……”

“你说什么?!对呀!我居然忘了你师父!!哈哈!!”我拉住他的手大笑,真是关心则乱,我怎么能把亲爱的老妖精忘了呢!也许历史就此可以改变呢!

暮春三月,十里长亭。

我极目远眺,目力尽处,小弥一身白衫,浅浅淡淡地融进青山翠谷叠嶂层峦。

几点桃瓣打着旋,卷着香,悠悠从眼前飘落。

希望下次再见时是两个人,他和老妖精两个人。

我拂去落在鬓上的一片花瓣,最后向他消失的位置望了一眼,打马回城。

三月春风柔媚,春山翠拖,春烟淡和,我把马交给小厮先牵回去,一人在城中随意走走。

信步闲逛,转过一个路口,正见前面走着三人,其中一人一袭嫩柳色的袍子,戴了一顶白纱帷帽,虽是背影,看他那弱柳扶风的姿态我也知道是谁,我轻笑,快步赶上去。

才近些,就见他们三人折进了一座朱门小楼,我快走几步,正要追进去,不提防旁边闪出一人,多亏我收步及时,否则几乎和他撞个满怀!

面前,这个头戴绿幅巾的人眯着一双色眼,嘻嘻一笑,阴阳怪气道:“小娘子,留步吧,群玉楼不接待女客。”

注释:

(1)丁母忧:遭逢母亲丧事。

(2)隐约记得是《阅微草堂笔记》里鬼对的对子,咳,总之是前人旧句,被我借来用。

玄青五 第11章 三春行乐在谁边

群玉楼?!女客?!我退一步,抬头看门框上,果然在一只黑漆匾额上看到斗大的“群玉楼”三字……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原以为是酒楼分茶呢,看这意思竟然是……

杜竟会到这种地方来?!以为很了解他吗?我以为自己是谁?

回过神来,就见门口那龟奴上一眼下一眼地扫我,满脸色授魂与,我心下厌恶,转身就走。

没走出多远,猛听身后有人高喊:“子瑕!子瑕兄等等劣弟!”

一顿,我回身看去,一人在前,两人在后,前后脚从青楼里快步走出来,前面的是杜,在他身后追赶的两人,正是我上次在王家遇到的他那两个同事兼好友,精于音律的崔文远和长于丹青的周更。

杜回身低声道:“两位兄台莫要赶了,这等温柔乡销金窝,实是无福消受,二位无须顾我,请自便就是!”说着草草一揖,迈步就要走。

崔文远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子瑕!杜兄!我等原说了要借这三春暖律泛舟柳池,怎地兄要变卦不成!”

杜嗔道:“泛舟何须来这等所在!还诓说取甚物什!”

崔文远笑道:“原是想选几名才貌双全色艺俱佳地美人同游。若与你明说你自是不来的,我与小周商议,便把你诓了来,这全是劣弟的主意,子瑕若要怪,只怪在斐身上便是。”说着笑呵呵作了一揖。

周更也帮腔道:“杜兄家里的是那等光景。心里的又……我等实是看不过眼。这才计议了与兄湖上泛舟,共赏湖光春色,消遣一回,岂不美哉?”

崔文远摇头晃脑道:“华艳春晖,既丽且姝,你我兄弟不得纵棹五湖。便同游赏春一时,也算不负芳华吖!”

杜犹豫了一下。“只你我三人便好,何须青楼馆娃,想自幼读的是圣贤之书……”

话音未落,旁边那两人已齐声笑开,崔文远拍着杜地肩头笑道:“子瑕读地是圣贤之书,我等亦然!杜兄吖杜兄。放眼今日之域中,岂有不在烟粉场中打滚的才子?岂有不在温柔乡里厮混的雅士?”与周更摇头笑叹,“唉。若论诗文歌赋,词曲丹青。子瑕堪称魁首;若论倜傥不泥,潇洒不羁么,承让,却要让劣弟占个班头!”

岂有不在烟粉场中打滚的才子?岂有不在温柔乡里厮混的雅士……

恨,这厮说的虽然刺耳,但事实确实如此。

在万恶地封建男权时代,狎妓是花间派、妆奁体诗词重要的灵感源泉,文人雅士并不以这等行为为耻,相反,他们觉得这才是潇洒倜傥地风流才子做派!流连花丛是文人士大夫的常态,他们所谓的“爱情”鲜能分给明媒正娶的老婆,对于他们来说,“情”是要与妾或妓来谈的!

《花间集》唯美深情,无处不是香艳的哀怨和细腻地美丽,那些绝美的文字是作者在歌咏他们的正妻吗?错啦!在文人笔端被赋予深切同情并被温情脉脉描绘着地佳人多为两个来源:深宫和青楼,即便偶有良家,也不是作者自己的妻室……男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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