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魔影-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韩世良长叹一口气。
“你们都是大学生,学问都不小,也该明白这世界上真的是有些不解之谜。什么百慕大三角啊,飞碟啊,野人啊,水怪啊等等,至今未有科学的定论。咱们中国人常常把解释不了的怪事附会成‘鬼’啊‘神’的,这也不奇怪。这个吴家大院,说起来就更复杂。我先给你们看个东西。”
韩世良起身拿来了一本破败不堪、纸页焦黄的线装书:“这是一本明朝万历年间修的夏边县志,你看这段,”
韩世良指点着念道:“至正二十六年冬月,官军追踪东明王所部至夏边城西,围之三日夜,东明王不支求降,官军不许,至二十九日破其寨,杀东明王及余卒、家眷、妇孺四千五百九十,护城河为止水赤,官军摄其首悉葬于前岭……”
“这个‘前岭’我考证了很久,最后断定,其地就是现在的吴家大院。”
吴子阳啜茶沉思,叶初春问:“东明王是谁啊?”
韩世良说:“东明王应该是个‘自称’,好像是红巾军的一支吧,他跟元朝的军队对抗了五年多,最后还是失败了。元军把被砍掉的四千多人头,全部埋在了前岭。”
“妈呀,好糁人。”叶初春一想到自己可能整天在一大堆人头上吃饭睡觉,身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事难道吴家和萧家都不知道?”吴子阳有些奇怪。
“应该是不知道。”韩世良说,“明初这里已然是一片草莽。朝廷从山西大量移民,填充夏边,这些移民自然一无所知。以后世代更替,沧海桑田,更没多少人记得当年的惨案了。”
吴子阳敬佩地说:“韩馆长果然学识渊博。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请赵馆长协助,咱们一起来解开古宅之谜,你看好不好?”
韩世良笑道:“你们是这样想,可吴甘来呢?他现在对于我占着房子还耿耿于怀呢。”
“不会。”吴子阳说,“不过我有个预感,好像就是你们占那两个地方,阴气特重,发生神秘现象的可能性最大。您要暂时找不到合适地方搬,能不能先跟我们一起去探察探察。咱们来个排除法,把可能闹鬼的地方一一排除,最后一定能真相大白。”
韩世良好像明白了吴子阳的来意。他站起身说:“那好,我先和你们去仔细看看那些房子。另外我们也找到了新仓库,今天在粉刷,等两三天房子一干,我们马上就把东西全部搬走。”
韩世良进屋去穿衣服,吴子阳趁机在他家的院子里转悠了一圈。
韩世良跟着吴子阳、叶初春回到了吴家大院。
大院里除了秋荷、小简子还有厨师老康之外,吴家的人一个也不在。梁廷影的丈夫昨天从江州飞来夏边,处理完徐元梦的丧事,今天回江州。吴甘来和吴子英去机场送他们了。
吴子阳等人先看那个西厢房。
韩世良去开锁,却发现门坏了,一边的门扇跟固定在门框上的合页分离。也就是说,不用开锁,也能把那损坏的门扇拉开很大一个缝隙。
韩世良开锁时检查了一下合页,对吴子阳说:“时间太长,都朽烂了。”
吴子阳点头应是,跟着韩世良进了门。
其实吴子阳已经发现那合页断裂的地方有着新鲜的木茬,说明那合页不是自然“朽烂”,而是被强力挣开的,也就是说,是被人硬拉开或者踢开的。韩世良应该注意到这一点,为什么他不说破呢?吴子阳产生了怀疑。
韩世良要先领他们看书库,叶初春摇头说别看那里了。她嫌那里太脏,到处都积着厚厚的尘土。
吴子阳问:“韩馆长,你们还留着这么些破书干什么呀?”
韩世良说:“这里可不都是‘破书’。除了建国以来出的书以外,还有民国印的书、清朝印的书,还有少量明朝印的,不过版本都不珍奇。说起来是留着无用,弃之可惜。我们打过好几次报告要求或者销毁,或者转给县博物馆。销毁上级不批,人家博物馆嫌不值钱又不要。这回我不管了,我全都拿去卖了废纸。”
他们随后来到南屋。从门口向里面一看,吴子阳就直皱眉头。里面堆的东西太多了,简直就没有插足之地。就这样看,实在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吴子阳本来想走的,却忽然发现韩世良拿着锁头,一直站在门边,那意思就象是等着他说马上离开这里。
吴子阳脑子一动,故意问他:“韩馆长,那墙里边是面具吗?干什么用的。”
韩世良说:“是‘脸子’,唱谭秧调子用的。”
“挺好看啊,怎么画的?”吴子阳一边说一边费劲地掀开挡住的杂物,过去拿起来那个“脸子”看。
他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的东西。这种“脸子”跟京剧的脸谱完全不同,如果说京剧脸谱的主题是夸张,那么这种“脸子”的主题就是写实。“脸子”用一种极轻薄极绵软的皮子做底,画出了人的整个头部轮廓。吴子阳拿起一个美女的“脸子”往头上一套,在光线不足的屋子里,看起来很有几分逼真的效果。逗得叶初春咯咯直笑,她便也要进去戴上玩玩。
“哎小吴,这样戴不行,皮子很薄,会搞坏的。”韩世良提醒道,“这不是我们的东西,是剧团的,搞坏了我们赔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吴子阳赶紧摘下来,连连道歉。
出了西厢房之后,韩世良主动提议:“你们还去看那地窨子吗?”
吴子阳本来没想去,因为他知道那就是个地洞,只有两台古董织布机。但是既然韩世良说了,他说看看也好。说我总觉得晚上的怪动静是从那个地窖里发出来的。
韩世良开开地窨子的门,领他们下去。
叶初春对那个楝木架的织布机发生了浓厚的兴趣,缠着韩世良问这玩意怎么用。韩世良就给她讲解,说这个机器虽然有点缺损,但应该还能使。你看这是牵绳,拉住它,然后这边是篦子,梭子过来时用手一拉,再一推,两只脚踏这个板……
“梭子是什么啊?”叶初春好奇地问。
“墙边那个橱洞里应该有,你别动,我来拿吧。”
橱洞就在叶初春的身边,所以她向里看看,看到了那几个两头尖中间粗的怪东西,就自己伸手进去,想把它们掏出来。
“啊!”
叶初春一声尖叫,把吴子阳和韩世良都吓了一大跳。
只见叶初春左手抓住右手,伸着一根指头,跳着脚蹦达,一边乱喊:“哎呀,疼死我了,吴子阳你快来啊,了不得了呀!”
吴子阳吓坏了,赶紧过来抱住她问:“怎么了怎么了?手怎么了?”
“好疼啊,疼的受不了,天哪,我要死了呀。”
韩世良过来一看说:“坏了,让蝎子蛰了。快快快,快上医院,晚了很危险的。你们的汽车呢?”
吴子阳急急地说:“我叔他们开着上机场了。咱快出去‘打的’吧。”
吴子阳扶着叶初春往外走,叶初春哭咧咧地问韩世良:“韩馆长,要紧不要紧啊,怎么这么疼啊?”
“你才知道啊,蝎子蛰人就是疼,闹不好还有生命危险呢。你们刚来的时候我就跟吴甘来交代过,这个大院里净些旧房子,常有蝎子出没,让他告诉你们小心。你看,还是出事了。”
他们三个刚出后院,却见吴子英一个人回来了。听说叶初春被蝎子蛰了,她不以为然地说:“我爸开车进城了。蝎子蛰一下上什么医院啊,南边街上就有个诊所,我和你们一块去。”
走到门口,吴子英大声喊着小简子:“我们都出去了。你好好看门,别让外人随便进来。”
韩世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很不高兴。出大门后他就借口有事,一个人先走了。
吴子英关于不需要上医院的决定看来是正确的。事情确实不像叶初春咋乎的那么严重。他们到了诊所,值班的一个老医生看了看,先用一把镊子拔出了毒针,然后用针灸的细针把蛰口周围放了血,再用沾了酒精的消毒纱布敷了几遍,叶初春就感到不那么涨痛了。
治疗的过程中,吴子阳问那位老医生:“大夫,你们这里常有人被蝎子蛰着吗?”
老医生直摇头:“没有的事。夏边这里根本没有蝎子,我来这么多年,这是头一次遇到被蝎子蛰的。我老家是东面路山县的,那是山区,那里才有蝎子。所以我还奇怪呢,怎么这里也出了蝎子了。”
吴子阳说:“人家说吴家大院是老宅子,老宅子有蝎子。”
老医生哈哈一笑:“那是糊弄你们年轻人。这蝎子是有地域分布的,没蝎子的地方,再老的宅子里也不会自己生出蝎子来。”
吴子阳若有所思。
老医生看看叶初春的伤口说:“行了。我给你开点酒精,你回去经常敷一敷,到下午肯定就全好了。”
吴子阳连连感谢,看暂时没人来看病,就敬给老医生一只烟,想跟他多聊几句。
“大夫,你在这这么多年了,听没听说吴家大院闹鬼的事啊?”
老医生用夹烟的手指点着他说:“你个小青年,怎么还封建迷信啊。这世界上哪有鬼,要是非说有的话,那鬼就在人心里。”
叶初春细品一番赞叹道:“老大夫您真精辟,您说的太好了。”
老医生笑笑:“吴家这院子一百多年了,里面的恩恩怨怨实在太多,是个是非之地。你看,连夏边全县都找不到的蝎子这里都有,所以年轻人啊,玩两天就回去吧,那里不适合常住。”
吴子英质问:“为什么?那是我们的房子,装神弄鬼就想把我们吓走?”
老医生笑笑不答。吴子阳赶紧解释:“我姐姐心直口快,你老别在意。不过那真是我们吴家的祖居。我们也知道按照城市规划以后早晚得拆。老家人恋旧,就想回来住住体验一下。老大夫您说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我们也没妨碍别人啊。所以您老要是知道什么事,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老大夫说:“你不大了解夏边这个地方。这里的人多数是明哲保身,不关己事不开口,话到嘴边留三分。你肯定打听不出什么的。”
三个人出了诊所,吴子英还在念叨:“我算看明白了,得赶紧让文化馆全搬干净,雇的人也都撵走。咱们一家人住着,保证什么事也没有。”
“哎你们等等。”吴子英的话让吴子阳心里一动。他返身又进诊所去找那个老大夫。经不住他的软缠硬磨,老大夫说:“我是真的不了解内情。不过我知道有个人最明了吴家大院的根底。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去找她。至于她肯不肯说,我就不敢保证了。”
老大夫说出了一个名字和地址。
回到吴家大院,吴子阳和叶初春一起去小楼休息。吴子英进了厨房,问老康有没有现成可吃的。她从早上忙到现在,一天都没正经吃饭,这会感到饿坏了。
老康关切地说:“小吴你这可不行。你这么个吃饭法,是要搞坏身体的。你在西间稍等等,我给你下点面条,马上就好。”
大院的南房有三间屋子,东面是操作间和储藏室,西间原来是文化馆的小餐厅,吴家把东厢房的大间当了餐厅,这里就成了老康的临时休息室。
西间的床上放着一件绣着花边的短袖衬衣,式样新颖,做工细致,一下子就把吴子英吸引住了。
老康端进面条问:“小吴,你在这吃还是去餐厅吃?”
吴子英放下衣服说:“我就在这吃吧。”
吃着面条,吴子英问老康:“康师傅,这衣服是谁的?你媳妇的?”
老康苦笑:“我有媳妇还好了呢。这是我闺女的。”他解释说,五年前他们就离了婚,老婆跟一个南方小老板走了,把女儿扔给了他。这几年他又当爹又当妈,非常不容易。“不过马上我就能熬出头,闺女今年考大学,她上了大学一走,我就轻松了。”
吴子英一边听一边吃还一边仔细地研究那件衣服:“这衬衣的样子真别致。你在哪买的呀?”
老康笑道:“这衣服啊,你找遍全市也买不到。这是我自个做的,没见还没钉扣子吗?”
吴子英惊得差点把饭碗扔了:“什么什么?你你,你做的?做这么好啊!”
“怎么了?你没见街面上好多裁缝都是男人?这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你还会做饭啊。对了你这面条味道真好,晚饭你再给我下面条吧。”
“行行。这是我自己檊的,当然比挂面好吃。”
吴子英放下饭碗,又拿起那件衣服翻来复去地看着。老康就说:“小吴,你要是喜欢,你就拿去穿吧。我看你跟我闺女身材差不多。”
“不不不,”吴子英直摇头,“那怎么好意思。等你有空了,你帮我做一件吧,就这个式样,就这绣花边,不要钉扣子。”
老康说:“你看你这个人。自己做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拿去穿就是。我闺女学习那么紧,我不愿意让她穿的这么时尚影响精力。再说,她要穿,我两天功夫也就赶出来了。”
吴子英见老康很真诚,也就不客气了。她问老康得多少钱,四百够不够,好像齐渊商场同类的衣服就这个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