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心计-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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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点点头,从床的另一边爬到里侧,才道,“在家的时候就听说二嫂与娘一直不睦。”
侯景福重新躺下来,眼睛望着帐顶,缓缓道,“二叔比父亲小了三岁,二婶当年还是祖父一意求娶回来的,祖父说二叔太过玩劣,若是没个好妻子,怕是这辈子就要荒废过去了。”说着嘴角微抿露出个自嘲的表情,才又说下去,“那时候二叔的确是胡闹了些,父亲都已经在外打了几年仗,可二叔还是每日出去跟那些世家子吃喝玩乐,祖父管了几次,甚至动用了家法,可还是伤一好就往外跑,祖父没了办法,便为二叔求娶了二婶。”
“二婶的确是个有能耐的,成亲不过一年就生了三弟,又将二叔管制的服服帖帖,再加上娘家的鼎力相助,不过几年的功夫,二叔就跳了几个位置,进了如今的兵部,现任的兵部尚书是二叔的恩师,二叔这些年,的确很有作为。”
五娘静静听完,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更何况侯景福的祖父早已过世,逝者已逝,再纠缠这些对与不对,已没有意义,再说老人家的确也不算做错,一心的望子成龙,只是忘记了人心不足这个道理,再说谁也没想到,二太太骄傲了一辈子,连嫁了人,也不肯示弱一点。
五娘暗暗长叹一口气,侯景福也沉默了一番,转身摸了摸五娘的头,道了一句,“早些睡!”便背转过了身。
这一夜五娘睡得很不安稳,脑海里一直在旋转侯景福说的话,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模模糊糊的眯了一会儿。
好在年轻底子好,除了精神头差了点,倒也没有别的不同,五娘与侯景福一道进了福安居请安,说了一小会儿的话,便乘了马车,往薛府走。
今儿个是三朝回门,自然是极隆重的,回门带的礼都是侯夫人亲自打点,就连五娘乘坐的马车也是侯夫人平日惯用的,可见侯夫人待自己的确是用了心思。
到得薛府,五娘同侯景福先是看过了老夫人,才到得正院,大老爷也是在场的,待两人认了亲,就带着侯景福去了外院喝茶,留下五娘与一众女眷说话。
大太太瞧着脸色更差了几分,眼底带着一圈青黑,像是突然间就老了十多岁,五娘一怔,忍不住开口问,“母亲这是怎么了?太医一早说过让母亲不要思虑太重,要静心休养,可是母亲又忍不住操持家里的事?”
睿大奶奶看了五娘一眼,给大太太碗里添满了茶,二娘像是突然发现杯盏上的图案很有趣,看得目不转睛,三娘给五娘打了个眼色,就专心致志的抚平裙子上的褶皱,四娘转头看窗边新插的白兰,而六娘也反常的安静了许多,面色淡淡的捧着手里的童子嬉戏茶碗,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还是大太太看了五娘一眼道,“眼瞅着你们几个姐妹都嫁了人,府里一下就冷清了起来,就是想见见你们说说话,都变得那样的艰难,如何能睡好?”说着撇了几个庶女一眼,又看着五娘道,“你大姐自从去了安阳一连两个月都没有来信,也不知过的好不好,偏现在我不掌家,想派个人去,都开不得口,说到底还是你和你大姐亲近些,过两日你派个人过去那边瞧瞧,得了消息就来告诉我一声。”
五娘听着大太太唠叨了这许多,好脾气的一一应下来,待大太太回了里间休息,睿大奶奶便引着几个姑奶奶,进到西里间说话。
五娘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问睿大奶奶,“母亲这是怎么了?”
睿大奶奶摆摆手让一众下人退去,才略有疲惫的长叹一口气,道,“十一妹一直是母亲身边的婆子伺候,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母亲身子骨一直不好,那些婆子就伺候的不尽心,我有几次都碰见那些婆子偷偷的跑出去吃酒,留十一妹一个人在屋子里,我跟母亲提过两次,反被她骂回来,我没旁的办法,就派了我身边的丫头时常看着,谁知昨日还是没看住,十一妹在屋里玩耍脑袋磕在门槛上,磕出了一个口子,母亲偏说是我照顾不尽心,后来还是六妹悄悄让人去找了父亲,父亲狠狠训斥了母亲一通,母亲一气之下就卧床不起。”
五娘早知大太太的脾气,也不好从旁劝说睿大奶奶,便也叹气一声,问了大娘子的事。
睿大奶奶道,“南方今年夏天下了好几场大雨,有些路都被冲坏了,我一连派了两拨人去,可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第八十四章
睿大奶奶的话没有说全;可大太太的性子五娘是清楚的;想必为了此事没少与睿大奶奶为难;五娘宽慰的拍了拍睿大奶奶的手;“这事大哥清楚么?”
睿大奶奶道,“他一向忙的紧,但凡有点空也要被父亲叫去考教;这些小事;我也不好去打扰。”
大老爷子嗣单薄,总共就一嫡一庶两子,偏偏其中一个还没了下落,难怪大老爷这样着紧;大老爷好容易做到了如今的位置上;总不好后继无人,百年之后被子孙败落。
“二哥还是没有消息?”
睿大奶奶苦笑一声,道,“若是能寻回来也好了,只是人海茫茫,哪里有这样容易,他又是刻意躲着。”
五娘沉默了一番,除了好生宽慰几句,也没旁的法子。
睿大奶奶坐了一会儿就又被大太太派来的婆子叫走了,五娘目送着睿大奶奶出去,才看着一众姐妹道,“外头日头正好,坐在屋子里总是闷热,不如去湖上的亭子去去暑气?”
自从二娘出嫁几个姐妹难得聚在一起,如今出嫁又不比从前,说话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几个姐妹也正有此意,自是众人都称好。
几人便由丫头打了纸伞,穿花过柳的进到湖心的亭子里,待上了茶水糕点后,五娘便打发了下人远远站着,自己亲自蘀几位姐妹斟了茶。
没有了旁人在侧,众人也松快些,话也多了不少。
“看五妹的模样就知五妹夫待五妹不错,这我就放心了。”二娘舀起茶盏徐徐吃了一口才接道,“只是到底五妹夫年岁不小了,但凡这个年纪的长辈都急着抱孩子,五妹如今新进门还好,可要过上几个月,可就难免被人舀此事做文章,五妹夫房里可是有通房姨娘的,五妹莫要一时心软不肯立规矩,那起子人可都是没脸没皮的主儿,但凡给点好脸色看,就是要蹬鼻子上脸的。”
二娘秉性一向温顺,如今能说出这样粗俗的话来,想必在夫婿家也过得并不十分顺心,五娘有心一问,却又碍着人多,便只一笑道,“劳二姐教诲,妹妹记住了。”
二娘也觉得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便转了话题,“在夫家可还好?世家里难免人多事杂,五妹又是新媳,头些日子是不好过些,忍一忍也就罢了。”
五娘知二娘是真心为自己,眼里暖意一现,笑道,“侯家人是多又杂,只是我到底是嫡子媳,也并不给我脸色看,二姐不用担心,只是如今我们姐妹皆已出嫁,也理应多走动,待二姐改日有了空,可要来府里与我说说话。”
五娘这话就是有为二娘撑腰的意思了,五娘是侯府嫡女,如今嫁的也是侯府的嫡子,若是没有旁的缘由,日后的诰命是一定的了,二娘本就有这意思,如今亲耳听了五娘的暗示,如何不喜,忙连着声的应下来,五娘心里一酸,若是此生回来没有这么个好皮囊,大约自己的日子不过是如此。
五娘又看了看其他姐妹,笑道,“几位姐姐也是一样的,总是同姓薛,日后能有所照应,也是好事。”
几个小娘子虽说也算嫁的不错,可终究没有五娘的体面,心里艳羡也是有的,只是到底一笑而过,热热闹闹的说起话来。
到了半下午,论理也是到回府的时候了,二娘最先告辞回去,众人将其送到垂花门,又好生说了几句,才各自散了,五娘与侯景福一道同来,自是要一道回去,五娘便打发了身边锦枚去寻,自己拉着六娘在林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这日子真是过得快,一晃姐妹里就剩下你还待字闺阁,难免显得冷清,若是觉得烦闷可让人传话给我,我派人来接你去坐坐,总是新鲜的景致,看看也好。”
五娘话说的客气,脸上也难得的带了几分真诚,前些年同住府里不想被算计这才有心防备,只是如今既已出阁,六娘原先的靠山一个过身一个失踪,也再没能威胁五娘的,再加上同对大太太恨之入骨,五娘就有意无意的,心生了拉拢的心思,五娘可是一刻也没忘记,六娘前世是嫁的如何之好。
六娘自然也察觉了五娘的意思,微微一笑,道,“谢五姐好意,只是妹妹如今还未说亲,实在不宜走动,就是母亲那里,怕也难放我出府,只是妹妹有一事相求,不知姐姐可否答应?”
五娘一愣,道,“六妹且先说来听听。”
六娘笑道,“也不是旁的大事,只是女儿家爱俏,想向五姐求些衣裳首饰。”
五娘莞尔一笑,拍了拍六娘的手,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些,这有什么难的,你喜欢何样的衣裳首饰都与我说来,我差人去铺子里做了就是。”
六娘眉梢一扬,露出几分纯真来,“多谢五姐。”
六娘这一笑,五娘忍不住微微露出惊艳来,薛家的女儿样貌都不差,可若论精致,当属三娘为最,只是原先六娘还小尚不察觉,如今过了这许多年一长开才是知道,虽比不得三娘的清秀之美,可也眉眼标志,脸小肤白,再配上这宛如孩童一般的笑,当真有几分清纯之色,五娘忍不住轻轻捏了六娘脸颊一把,“你日日都瞒着我吃些什么好东西,瞧你这圆滚滚的样子,若是再胖下去,可没有人敢来说亲了。”
六娘脸上一红,忍不住转过身去,五娘忙打住嘴不说,待锦枚过来说找到侯景福了,才起身让丫头们扶着六娘回去。
五娘尚自看着六娘的身影出神,就听侯景福在耳边道,“方才与六妹妹说什么这么开心?”
五娘吓了一跳,回过神见是他才放下心,道,“不过是感叹年月过得好快,连最小的老六都这般大了。”
侯景福不由失笑,“你才多大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态了。”
五娘故意叹息一声,“岁月催人老。”
侯景福瞧着五娘故作老成的小模样忍不住摸了摸五娘的脑袋,才笑道,“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若是晚了时辰请安,又要费一番口舌。”
五娘想起侯府的状况忍不住轻轻一叹,可到底是与侯景福先后坐了青帏小油车出得薛府,在门口又换乘了马车。
薛家与侯府皆是天子近臣,两座府邸并不如何远,即使耽搁了这么些时辰,待回到府里,还差小半个时辰才到请安的时候。
五娘便和侯景福回到谨德堂换了衣裳,才去了福安居请安。
两人到时一众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唯有侯景竹还未到,五娘将几人的表情不着痕迹的都看了一眼,才乖巧的行了礼,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老太君一如既往的笑容满面,道,“我还当你们两个会好晚才回来,特地让研舒交代了角门的婆子,谁想到天还亮着你们就回来了,怎么?没留下用饭?”
五娘笑道,“午时一道吃的,只是母亲一向喜静便不敢太热闹,又与几位姐妹一起说了话就回来了,祖母还向孙媳儿问起您呢,说过了两日就来府里找您叙旧,还说上次输了您好几幅好画,这回可要变本加厉的赢回来。”
老太君撇撇嘴,道,“这个老东西,尽惦记那些个死东西,临到老都改不了附庸风雅的臭毛病,不过是赢了她几幅画,都这么久了还惦记着,等她来了,看我不赢光她手里的那些劳什子东西。”
老太君在府里过活了大半辈子,年纪越大孩童脾气倒越发重了,一众子孙辈都笑起来,侯夫人便道,“娘一向手气好,可若是赢全了亲家老太太的东西,看下回谁还敢来探您?”
老太君眼睛一横,道了一句,“看她敢不来。”可话说出口,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半晌才道,“罢了罢了,做了半辈子的姐妹,总不好连这点心头好都不给她留着,既然她喜欢,就将我库房里的几幅一并送过去,也好让她记着能来看看我。”
“娘就是心软。”
众人笑闹了一阵,待到了开饭的时辰,侯景竹却还不见人影,老太君不禁道,“怎么了这是?这个时辰人还未到,可别是被什么事拌住了。”
侯夫人见老太君着急便打发了身边的丫头出去问问,笑着宽慰道,“能有什么要紧事,无非是看书看得忘了时辰,待一会儿他来了,娘可要好生训斥他几句。”
老太君埋怨的看了侯夫人一眼,道,“看书是好事,只是也要顾惜着身子些,你是为人娘的,可要好生劝戒几句。”
侯夫人脸上一滞,低头道,“娘说的是。”
正说着,侯夫人身边的丫头就领了一个团脸看着甚是稳重的下人进来,两人行了礼,当下进来的丫头回到侯夫人身边站好,团脸的下人才道,“回老太君的话,年少爷今儿下午受热中了暑气,上吐下泄闹腾的厉害,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