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心计-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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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长公子唆了侯三小姐一眼,见其没有受伤,脸色便缓了下来,回道,“薛伯母同蔡家的夫人如今已然回到花厅,其余的夫人小姐找到的也都让人送过去了,府里贼人也已尽数伏诛,唯有姑娘这里,若不是有人感了风寒咳了那一声,险些就错过去了。”
五娘听到大太太安好,又听没有多少人受伤,便松了一口气,只是想起蔡四小姐那声尖叫,不由心中一紧,又问,“不知蔡四小姐……”
侯长公子面色不变,说话腔调也一如既往,平缓的道,“蔡四小姐倒无妨,不过是扭伤了脚。”
五娘这才算放下心,道了一声谢便不再言语,侯长公子退到一旁让出路,丫头婆子虽然敬畏但仍是抖着手脚的扶着自家主子出去,姚妈妈并锦绣也来扶五娘,只是五娘抱着三娘,着实不好行走,三娘衣裳单薄,五娘的氅衣又给了受伤的丫头,在屋里还好,若是出去没有斗篷挡风,只怕走不到花厅就要走不动了。
五娘想了想,吩咐姚妈妈,“你让丫头去取个斗篷来,三姐这样,实在走不得。”
三娘哆嗦着道,“你身上已经冷的不行了,不能再等,我先找个丫头的斗篷穿上。”
三娘话还没说完就被五娘打断,“不妥,如今花厅坐满了夫人小姐,你穿一个下人的斗篷,像什么样子?让丫头跑着去,左不过几刻钟的时间,我也等的了。”说着又催了姚妈妈一声。
姚妈妈忙打发了人去取,锦绣几个贴身的丫头过来给五娘三娘搓手取暖,一会儿时间,侯三小姐却捧了个黑色大氅走进来,道,“先穿着挡风,一会儿丫头取了再换过来。”
五娘想起方才侯长公子穿的大氅是黑色的,不禁道,“这怎么行,这样冷的天,丫头已经去了,一会儿的功夫还是等的了,你先随侯长公子过去,我们一会儿也就去了。”
侯三小姐将氅衣递给一旁的丫头,伸手解下斗篷穿在三娘身上,道,“我大哥才不怕冷,每次出门要不是母亲提他才不会穿上,都这个时候,还在乎那些虚礼做什么,看你这个模样,要再不暖暖,只怕就要病上好一阵子,我们先走着,待丫头拿来了斗篷,再换上就是。”
说着不顾五娘的反对,硬是将大氅穿在五娘身上。
五娘立时感到一阵暖意,拒绝的话也就说不出口,姚妈妈和锦绣扶着五娘走出屋子时,五娘特意看了站在一旁的侯长公子一眼,像是察觉到五娘的目光,侯长公子转头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一触,五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以示谢意,这才转开眼神。
走到半途遇上来送斗篷的丫头,五娘换过了,又将黑色大氅送还给了侯长公子。
进到花厅,大太太免不了嘘寒问暖了一番,将五娘仔仔细细看了遍,见只是受凉并没有受伤,这才放心,好生交代了姚妈妈几句,便让姚妈妈扶着五娘同三娘进入了花厅后面腾出来的暖阁。
五娘的手早都冻僵了,锦绣同青枚几个丫头搓弄了好一阵才有些知觉,待身上暖和了些,五娘便让人将身上白底绣梅的斗篷解了,问锦绣,“可知这是蔡家哪位小姐的斗篷?”
锦绣将斗篷好生挂起来,才道,“是蔡三小姐的,丫头说蔡三小姐听说小姐要用斗篷,便脱了身上的让丫头送来。”
五娘点点头,才算是轻松了下来,今日总算是有惊无险,只是不知是哪些贼人恨蔡家入骨,竟挑这个时候做下这等事,五娘想起前段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勇武侯一案,心里一紧,对今日的事模模糊糊有了些数。
等回到府里,也是日暮时分,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太太急欲找大老爷问问清楚,也就只叮嘱了五娘几句,便回了正院。
五娘自然也回到院子,梳洗了一番,就早早睡下,只是睡到半夜却起了烧,这一病就病了好些日子,待五娘能下床,也是十几日以后的事了。
这十几日可是发生了不少事,虽然五娘并大太太几个幸免于难,可是几个官家小姐却是受了伤,纵然没伤及性命,身上却落了疤,说了亲的倒还好,世家大族最重信用,不至于为这样的事就退亲,只是没说亲的就苦了,听说有个小姐本来就要定下了,那头的人家却又没了音信,小姐一时想不开,险些就绞了头发当姑子。
而蔡家一事也查了个清楚,果然如五娘所想,勇武侯不甘心被罢官抄家,竟一时狠心,乘蔡夫人生辰找人扮做随从家丁混入蔡府,若不是勇武侯一心想要蔡家男丁的命在外院纵火杀人,只怕那日就不止几个小姐受伤了。
只是即使这样,蔡家也折了不少人,丫头婆子不必说,光是外院有脸面的管事就没了几个,男丁中也有受伤的,好在那日去了几个像侯长公子有武艺傍身的世家公子,倒也伤亡不大,折的也大多数都是下人仆从,只是伤着的男丁里面,好巧不巧,正有二娘的夫君。
这消息传回薛府时,大太太并几个小娘子都大为紧张,毕竟二娘嫁过去还不到一年,若是这时候夫君没了,这日子可想而知,大太太甚至还请了个太医送去,珍贵的药材也见天的往过送,好在二姑爷命大,熬了十几日,总算是保住了命。
有了这些事,新年也就过得没甚滋味,五娘除了除夕去老夫人院子一起守了岁,其他时日都缩在屋子里,有了精神便做些绣活,大多时候,还是翻了书看。
进了二月,皇上又一次病倒了,整个京里都一片紧张,大老爷与大太太商量了几次,竟是知会都没有知会五娘一声,就悄无声息的定下了与忠勇侯府嫡长子的亲事。
还是锦好听了一耳朵,悄悄来说给五娘听,五娘本来就心中有数,初一听闻倒也不觉得意外,不动声色的打发了锦好走,便让锦绣去找来了三娘。
76、V章
三娘与五娘的院子着实有些距离;五娘等了好一阵;才算是将人等来,让人上了茶水糕点,又让锦绣遣散了屋里伺候的人;才拉着三娘进到里间坐下。
经过蔡府那件事,五娘和三娘更亲近了几分;即使亲事这样羞人的话,五娘也直言不讳;三娘静静听着;半晌才抬起头;目光灼亮;似笑非笑道,“五妹巴巴的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五妹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就是;我们姐妹,又何须那些弯弯绕。”
五娘沉默了一番,才道,“自古姐妹没有嫁到一家的理,只怕三姐与侯府的二公子,是无缘了。”
五娘一口气说完,便紧紧盯着三娘,三娘倒是面色不变,半晌才自嘲的一笑,道,“今日之事早在我意料之中,太太本就看我不过,如何会许下我这样好的亲事?而我与五妹又这样亲近,只怕在太太心里,早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姨娘的事,想来妹妹也是清楚的,无论我怎么投乖卖巧,太太又何时给我给过好脸色看?如今我只盼能嫁个简单人家,未必要有多富贵,只要能平安一生过下去就够,五妹为我这样打算,我心里很是感激,只望日后五妹也能待我这般,我也就足矣。”
三娘甚少说过这般长的话,又目光澄亮,很是有一番肯切之意,话里又带了推心置腹的意味,五娘听了,心下感动,却又难免唏嘘。
这身皮囊,除了个好长相,倒是真没落上一点好处,四姨娘原也是富足人家,上有当秀才的爹,下有能耐哥哥看护,只是天不遂人愿,秀才爹染了寒症一病不起,哥哥又一场意外没了性命,家里的钱财尽数用尽,四姨娘这才不得不瞒着****签下卖身契进到薛府,四姨娘貌美又性子和软,大老爷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瞧了几眼有些心动便收进了房里,大太太娘家势大,又是嫡女出身,性子高傲很不让人,每每因一点小事就与大老爷争得不相上下,大老爷一来二去便瞧出四姨娘的好来,一个月倒有十来天都要过去住,只是大太太如何能忍得,不过一个意外,四姨娘就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没了。
三娘又承继了四姨娘的美貌,但凡大太太见到三娘,总要想起四姨娘专宠的那阵日子,时日久了,也就越发不待见起来。
主子都不在意,底下的丫头婆子更是不当回事,要不是身边有那么两个忠心的,只怕当时五娘也活不到长大,如今虽然脱生到五娘这个皮囊里,却也没忘了在大太太跟前的那些日子,这恨深入心骨,五娘如何能忘记?
原想能为三娘改天换命,却不想还是功亏一篑,只是总算能免去三娘嫁入李家的命,至于日后如何,那就只能看大太太的欢喜。
过了两日,李子允要南下安阳,便带着大娘子回府里省亲,也算是告别一番。
安阳虽然与京里不算太远,但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即使坐船乘车,也要好几天的路程,只怕大娘子这一去,今生便再也见不得大太太几回,是以一进了府,就抱着大太太哭天抹泪。
李子允也早早被大老爷叫走了,怕是少不了一番交代,官场混杂,即使大老爷多有照应,可若是李子允不争气,也是难有一番作为。
如此一来,这设宴的事,便只能五娘亲力亲为。
五娘让人收拾了花厅出来,又看着下人摆放好了一应摆设,又让人过去厨房看了一道,见都准备妥当,便让人去请了老夫人和大老爷,自个儿又带了几个丫头,去了正院里屋。
大太太和大娘子双眼通红的坐在罗汉床上,见到五娘来装模作样的擦拭了一番,才转过头来看着五娘说话,“你来的正好,你大姐姐就要走了,也不知何年何月你们姐妹才能再见一面,你们且说说话,我去老夫人那里看看,待一会儿你们姐妹说完了,便自去千寿院。”
两人应下,待大太太走了,大娘子才压了压眼角,看着五娘笑了一声,拉着五娘在身边坐下,道,“以前跟妹妹同住一屋檐下,只觉得五妹妹处处好,祖母喜欢,母亲也喜欢,就连父亲和二叔都另眼相看,我是越比较越觉得生气,越生气就越想争,做了不少荒唐事也没少欺负妹妹,现在想来,真是好笑,你我一母同胞所出,不过是你身子虚了些母亲才特别照顾,倒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处处与你为难。”
说着叹气一声,拍拍五娘的手,神色间越发亲昵,“以前的事不提也罢,只是想跟妹妹说,莫要生我的气,这嫁了人后才知道,在娘家的日子是最舒心的,等妹妹日后出了门便知道了,你大姐夫性子厚实,这官场之事也应付不来,我们一母所出,日后你去了侯府还要多多照应一二,也算是全了我们今生姐妹的情。”
五娘还当大娘子是开了窍突然念起自己的好来,却不想大娘子话峰一转,又说些这等莫名其妙的话,只是五娘哪里不明白,还不是看她嫁的好,婆家是名副其实的朝中勋贵,夫婿又是握有军权上过战场的将军,这才想着说些软话,好让五娘能念在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份上,帮衬着一二。
只是李子允是什么人,五娘上辈子吃够了他的苦,这世还没有算账就算他烧高香,竟还想着让她伸出援手,而大娘子又如何?如果不是上次侯府做客险些就要了五娘的命,五娘或许还能心软一二,只是大娘子都想要她的命了,五娘还能上赶着去给想杀自己的人帮忙?
五娘忍不住微微冷笑,却到底及时忍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沉口杯缓缓吃了一口,才微笑着道,“妹妹有一事一直没想明白,便想乘此时问问大姐姐。”
大娘子精神一震,亲切道,“我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说不得的,妹妹但说无妨。”
五娘一听,笑容更深了几分,缓缓放下手里的杯子,微眯着眼道,“上次在侯府做客,妹妹落水险些就折在里头,妹妹很想问一句,姐姐有多恨妹妹,才想要了妹妹的命?”
大娘子想不到五娘竟会问出这样的话,很是吃惊了一回,只是五娘问的突然,心虚愧疚等等表情都毫不遮掩的流露出来,末了才咬唇委屈的看了五娘一眼,怯生生道,“妹妹是听哪个丫头嚼的舌根,这样逆天的话也敢说出来,妹妹可以将人叫来,我与她当面对质。”
五娘自从问了话便紧紧盯在大娘子脸上,如今看她反应,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便忍不住心里一寒,面上的嘲弄也不再遮掩,淡淡道,“大姐姐莫要虚张声势,你我姐妹一场,我如何不知你的性子,若你没做过,早就跳起来嚷的满府皆知。”说着缓了一口气,接道,“姐姐也不用怕,我今天问这个倒不是与姐姐为难,不过是心里百思不解,这才问问,姐姐也请放心,母亲身子不好,我自然不会拿这事烦劳她老人家,不过是想问个清楚罢了。”
大娘子还勉力支撑,但五娘一直面色淡淡,大娘子也就再装不下去,好半晌才道,“那日我也不是存心,不过是顺手一推,倒没真想要妹妹的命。”
五娘对此说法却不置可否,没想要她的命,却是已经做了,岂不是比心里只想着更加可恶?
到了三月底,李子允便带了大娘子以及屋里一干小妾下人,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南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