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心计-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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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了青枚出去,五娘便进了书房,将白日里大老爷说的几件事,好生揣摩了一番。
发落了大娘子,原是在五娘意料之中,大老爷脾气耿直,又最是重孝道,大娘子这样的作为,必是为大老爷所不满,只是发落了大娘子,大老爷却忽然问起侯三小姐和三娘,又问起侯府的两个嫡少爷,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大老爷欲与侯府联姻,只是这儿女的婚事一向是大太太在说项,如今大老爷突然过问,一是对大太太的不满,这二来,只怕是外面有了什么变化,大老爷不得不越过大太太,问一问这亲事,可是什么事情能让大老爷迫不及待的与侯府联姻?五娘想了半天,又想起大老爷让自己去蔡家一事,才算是有了大概,只怕蔡家这次的意外并不是个小事,说不定闹起了什么风波,连大老爷都不敢小觑。
用过了午饭,青枚便带了玉秀来见五娘。
五娘很少的端起了脸色,慢慢的吃了一碗茶,才打量起这个容貌秀美的姑娘。
要说长相好的丫头,大太太屋里的锦好是一个,还有二娘身边的锦言,再就是六娘身边的玉秀。
只可惜一个是一等丫头,另一个又被大太太许了人,也是个命薄的,不过出嫁半年,人早早就没了。
这样一来,府里长相最出挑的,倒反而是这个只进了三等的玉秀。
玉秀的貌美倒跟三娘不同,三娘是婉约出尘,玉秀却是张扬娇媚,白净的鹅蛋脸,水雾一样的大眼睛,琼鼻小嘴,身段又细致婀娜,难怪李子允第一次见了,就忍不住逗弄一番。
五娘面色淡淡的打量了一番,才缓缓开口,“听说你是去年进府里,原先是哪个庄子上的?”
玉秀虽然娇横,可也只敢在不受宠的六娘面前置气,在五娘这个正经的嫡出主子跟前,倒是中规中矩,小心翼翼的答道:“回五娘子,奴婢原先是在济南府边界的庄子上。”
济南府?五娘微微一惊,却是不动生色,皱眉道:“那你家里都还有何人?”
玉秀头也不敢抬,小声的回道,“奴婢家里就只剩一个瞎眼的娘,其余的都在前几年那场瘟病中去了。”
昭和十二年的那场瘟病五娘也略有耳闻,倒是对玉秀的话信了几分,又问了玉秀几句进府后所做的活计,才让青枚赏了几贯钱,打发了走。
到了半下午,五娘又去找了六娘,问了几句玉秀的事,见六娘话里话外都是对这丫头的不满意,也就放了心,回到院子后就将玉秀的名字,写进了给大娘子当通房的名单里,又挑了个样貌平平,却性子稳,又识趣的二等丫头,才算是了了此事。
五娘原打算拿给大太太看看,但一想到大太太昨晚发的那场莫名其妙的脾气,也就消了心思,打发青香去问问大娘子出府了没有,青香人还没有出暖阁,锦绣就一身雪粒子的走进来,青香忙上去接过锦绣的斗篷拍了拍,便退出了暖阁。
两人一向随意惯了,青香出了暖阁五娘就拉着锦绣坐下,又塞了个手炉进锦绣手里,才问,“大哥带着大姐去母亲屋里,你可有听到说些什么?”
锦绣摇了摇头,道,“大公子带大娘子进去的时候,特意吩咐了奴婢站远些,就连姚妈妈都被打发了出来,有姚妈妈看着,奴婢也不敢偷听,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大娘子出来的时候却红着眼睛,一脸的委屈不忿,看着奴婢也恶狠狠的好像要吃了奴婢一样。”
五娘皱了皱眉头,道:“大哥这样做,只怕大姐说的那番话他是听到了。”
锦绣道,“今儿大公子来的时候,姑娘正与大娘子说话,奴婢原要禀报,但大公子不许,奴婢这才……”说着歉意的看了五娘一眼,才接道,“前面奴婢倒是没听着,只是后面大娘子扬了声音,想来是那几句被大公子听了去……”
五娘叹气一声,又问道:“那大姐走了吗?”
锦绣点点道,“大娘子一出来就让大公子给送走了,大娘子原不想走,倒是大公子态度强硬,便也没了办法。”
睿哥儿是嫡长子,论年龄比大娘子还要大一岁,这样做,倒也无不妥之处,看来大娘子这次倒真是惹恼了睿哥儿和大老爷,这也难怪,不孝的子女,的确是要惹人厌的,大娘子这样,倒也是咎由自取。
又过了两日,大太太的精神好了些,五娘便说起要去忠勇侯府坐客一事,大太太倒也没反对,只是听到三娘要同往时微微露出不满意,可片刻又满口答应了下来。
自从大娘子那日被大太太骂出府,大太太就一下对五娘亲近了许多,不说千依百顺,倒的确是比以前要好说话的多,但凡五娘要求的,不仅答应,还要求姚妈妈全力配合,倒使得五娘颇感意外。
可想一想后五娘又释然,到底也是嫡出,有了大娘子做对比,一下就显出自己的听话来,这也不失为一件意外之喜。
只是大太太一直与大老爷不对付,大老爷不在正院歇息,大太太也从不过问,只专心养自己的胎,五娘有心劝说几句,可每次提起,看到大太太阴郁的表情,也就淡了下来,两人上次的争执不可谓不大,又是牵涉到子嗣一事,就算五娘从中调解,也未必会有缓和,时日久了,五娘也就不管这起子事,只一心一意的打理后宅琐事。
66、V章
到了十二月底;天气就又冷了几分;五娘穿了厚厚的缎袄并大氅,都觉得要从心底凉上来,是以一进到侯三小姐的屋子;就迫不及待的捧起一个手炉。
侯三小姐瞧她这样做派,不由嗤笑一声;“大家都是京里长大的,怎么就你这样怕冷?恨不得日日窝在屋子里;要不是我叫你来;只怕你也不会来的;是不是?”
说起来也是巧;刚与大太太定了要去侯府做客,还没来及写帖子;侯三小姐的帖子就送上了门,五娘倒是高兴,收了帖子第二日就和三娘陪着老夫人一道去了忠勇侯府。
老夫人自然有侯府的老太君陪,五娘同三娘便一道进了侯三小姐的院子。
五娘听了侯三小姐这样的酸话,嘴角一抿,就笑起来,“瞧这酸的,跟倒了整罐醋似的,云湘,还不快把窗子打开,好好散散这醋味。”
如今是寒冬腊月,自然没人当真,只是望着侯三小姐涨红的脸,都吃吃笑起来,五娘笑了好一会儿,才去拉侯三小姐的手,柔声道,“好妹妹,谁说我不愿来看你了?不过是家里事多,好不容易抽了空与母亲商定了时间,谁知这头你就送了帖子来,真真是误会,若你不相信,便问问我三姐,是与不是?”
五娘话音落,三娘就笑着道,“侯三小姐可不知我这五妹,一听说可以来找你喜的挑了半日的衣服,你瞧瞧这衣裳头面,可不是崭新的?”
侯三小姐听了三娘的话,果然转头打量起来,见果真都是簇新的,这才一改脸色,露出几分高兴,只是仍不忘打趣五娘,“谁说这打扮了就一定是来见我,指不定是见谁呢!”
五娘一听就羞红了脸,揪住侯三小姐打闹起来,屋里直热闹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又在软塌上坐下,打发了丫头出去说些女儿家的话。
待丫头关了门,侯三小姐便急道,“听说你家最近出了不少事,可曾累着你?”
侯三小姐与五娘熟捻,这话自然问的真心实意,五娘心里一暖,笑道,“不过是母亲身子不适,这才忙乱了些,倒没有旁的事。”
侯三小姐这才放下心,握紧了五娘的手,道,“你是不知道,自从我知道你家出了事可担心死我了,你又管着家,还不知累成什么样。”说着搬了五娘的脸仔细看了看,才道,“如今见你没病没痛,总算是放了心。”说着又拍了五娘一下,“以后要有什么事可要递个消息给我,免得我像个无头苍蝇天天去烦我母亲,可是被她数落了一顿呢!”
五娘忙说了几句软话讨好,这才揭过话题,几人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闲话,五娘像是想起了什么,漫不经心的问,“听说最近蔡家小姐好些了,我正打算着改日探望一番,你可要去?”
侯三小姐想了一想,才道,“只怕我是去不成,蔡家如今也正乱着,日日迎来客往的,还是等过了这一阵,再去。”
侯三小姐是侯夫人唯一的嫡女,两个哥哥一个走文一个是武,又对这个妹妹极为宠爱,是以侯三小姐的消息一向比五娘灵通。
五娘见侯三小姐说的含含糊糊,心头一动,想起上次说的那句话,便装做一脸好奇的样子,问道,“你上次说,在街上纵马害得蔡家小姐受伤的人,是勇武侯家的下人,到底怎么一回事?”
侯三小姐犹豫了一番,又看了看三娘,半晌才下定了决心,低声道,“我这也就是跟你们说说,你们可万万不要说出去。”五娘和三娘自然点头,侯三小姐这才道,“说起这勇武侯,也是京里的老勋贵,往上说个百年也是出过阁老的,这百多年过去,虽说是走了下坡路,可到底也保住了世袭的爵位,就说这一辈里,出了个太子伴读,又出了个从四品的京官,这旁支里做官的,更是数不胜数,要说这勇武侯也是早年立过战功的,只是不知怎么到了年纪就开始犯浑,府里几个刁奴仗势欺人也不是一起两起了,可愣是没见他怎么处理,如今更是伤到了蔡家的小姐,蔡家不如勇武侯有爵位在身,可也是百年书香世家,更累的小姐破了相,蔡夫人如何不怒,这不,转眼第二天蔡大人就一纸奏折递到了皇上跟前。”
“那天事发的时候就在你家门外不远,正是人多的时候,赶巧就有个御史看见了,于是事越闹越大,勇武侯又是与太子来往甚密,倒累的太子被训斥了几通,京里的形势就一下紧张起来。”
五娘听的仔细,不禁露出沉思的表情,片刻后就恍然大悟,难怪大老爷迫不及待的要与忠勇侯府联姻,只看这些消息就连侯三小姐一个女儿家就如数家珍,可想而知势力如何,再者大老爷又是太子近臣,与勇武侯倒也有过来往,勇武侯闹出了这等难堪事,大老爷又如何不被连累,这时候不找个硬一点的帮手,又如何过这个坎?
怕是二娘子的婚事,也脱离不了这个关系。
五娘一经想通,思绪就活泛起来,与侯三小姐拉东扯西,瞧着比以往更亲热了几分。
到了半下午,五娘与侯三小姐下了几盘棋,怕老夫人会找自己,便准备起身回去,谁知侯三小姐竟将五娘和三娘拉进书房,翻出一些字画,摊开了放在红木的书桌上,笑道,“跟你们说了一天,差点就忘了正事,祖母开了春就是寿辰,我原想着给祖母绣个屏风,只是找不到好的花样子,便托了两个哥哥画了好些字画,你们帮我瞧瞧,用哪一副好些?”
五娘原本正伸手翻看,一听是侯家两位公子做的,不由一僵,倒将手收了回来。
侯三小姐见了大为不满,黑着脸道,“叫你来原是要你帮我出出主意,谁知你也这样俗气,一听是我哥哥做的,就又避讳起来。”说着眼珠一转,又拉着五娘撒起娇来,“好姐姐,你就帮我挑挑嘛!成不成?”
五娘被闹得没办法,看了看三娘,便应了下来。
画的内容无非就是些山水鱼虫,但胜在下笔随意,硬是将这寻常的画作画出了几分洒脱来。
五娘挑了一副喜鹊登高的图,笑着问侯三小姐,“这个是你哪位哥哥画的?”
侯三小姐回着五娘的话,倒是看着三娘笑起来,“是我二哥哥的,二哥哥就喜欢画这些喜鹊梅花的,最没意思了。”
五娘不由失笑,将画放在一边,又拿起一副细细看着,随口道,“那你说说,画什么才有意思?”
侯三小姐这次倒是没有答话,五娘不由一阵惊奇,转头望去,就见侯三小姐挑挑捡捡的从成堆的话中拿出一幅,却是一幅三代同堂图。
画里一个年迈的老人,慈祥满面的坐在椅子上,身边几个年小的孙儿围绕,已成了年的儿子儿媳相伴一旁,皆是一脸笑意,五娘隔着纸张,似乎都能感觉到画里那其乐融融的气氛。
五娘不由一下子看痴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几乎将那幅画捏的皱起,开口问,“这又是谁做的?”
侯三小姐看着五娘微微一笑,才缓声道,“是我大哥做的。”
回到府里,天已全黑,五娘和三娘将老夫人送回千寿院,又去正院看了大太太一回,才各各自回了院子。
五娘一进到里间就叫来青枚伺候着换了家常的衣裳,又好生洗漱了一番,才半躺在床上问话,“给大姐的通房,今儿个送去了吗?”
青枚将五娘除下来的头面包了帕子小心的放好,道,“一早就送去了,跟车的婆子特意等大姑爷见过才回了府里。”
五娘微微挑起眉,道,“那大姐夫可还满意?”
青枚不屑的表情一闪而过,口气倒如以往一样认真,“大姑爷倒是极高兴,只是大娘子像是不大满意,一见到姑娘送去的人就沉了脸,还私下里问了婆子,怎么送了这么两个人来?那婆子只说是大太太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