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村奇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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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纳闷,都这时候怎么脑子还这么清醒?还有工夫想这些事。
仅仅几秒的时间,“拼图脸”就已经来到胡青山跟前不到一米的位置,她似乎不急着要胡青山的小命,一人一鬼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她又不动了。
胡青山本以为会有个痛快,可现在这种情况,他可始料未及,脖子被定住了一般,只能看着正前方的女人,这鬼是想猫玩老鼠一样的把自己弄死,还是把自己活活吓死?
怎么办?跑不了,又死不了,待会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折磨啊。“妈的,老子死猪不怕开水烫!大不了当盘菜,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正想着,这女人微微的张开了嘴,随着嘴的咧开,脸颊上便有很多碎片掉了下来,嘴角的裂痕一直蔓延到耳根,又到了额头。。。
胡青山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但不一会脸就已经支离破碎了,这么近的距离,亲眼目睹这样诡异的事,没尿裤子已经算不错了。
就在那张脸碎得只剩下一只眼睛的时候,这女鬼猛地推了胡青山一把,他像根木头似的硬邦邦的向后倒去,胡青山心头一凉,心中暗道:“完了,原来要我当替死鬼啊——”他身后就是黄泥塘。
清脆的落水声在他脑中环绕着,随之而来的便是刺骨的寒冷。。。。
“青哥!青哥!”胡青山突然恢复了意识,连着吸了几口大气,差点没闭过去。刚睁开眼,就看到孙伟那张长满麻子的脸,“没死?”他全身一哆嗦,原来身子已经被水倒得湿透了,或许也是他的冷汗。胡青山怒扇自己一耳光,哎呦!还疼!看来真自己没死啊!
孙伟长舒一口气,“老天爷!你终于醒了,刚才我一直敲门可偏偏没听见你动静。我担心你出事,便把门撞开了,见你躺在床上手脚伸得笔直,脸上青一会,红一会,以为你鬼压床了,扇了你好几个大耳巴子,可你还是没醒来!多亏了这一盆水啊!”
孙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才可把他吓的不轻。以为这村干事就要与世长辞了。胡青山打了个哈哈,用力拍了拍孙伟肩膀,看来自己是做噩梦,刚才的那一切全都是梦里的,都是梦。
可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要说是梦的话,这是他唯一一个从头到尾记得清清楚楚的梦,那戏子破碎的脸,还在他脑海中浮现,似乎每一个场景都能回忆起来。胡青山甩了甩头,努力不去想这鬼梦,这次“历险”就让它过去吧。
“诶?大哥,你脸这怎么回事啊?”孙伟说着指了指自己脸颊。胡青山一摸,这边脸颊隐隐作痛。他忽然全身一抖,“娘的,这不是昨晚,我掐自己的地方嘛!”孙伟见他脸色突然变了,赶忙追问起来。胡青山故作镇定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昨天不小心磕的。”他干咳了两声,想掩过去。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把事情告诉你,这事你必须去一趟。”胡青山讪笑着,“唉,村里什么事有我不要去的啊,你说吧。”
孙伟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这一句话胡青山听了差点背过气去。“张建军死啦。”
'文'胡青山脑袋里“嗡”的一响,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死了?怎么可能?!不是在医院嘛!医生们没救活他?”
'书'“不,医生们抢救很成功,昨天下午建军就脱离了生命危险,”胡青山急了,“那怎么还死了?!医院的监护是吃*
'屋'**的吗?!”他一直对张建军的昨天的变故到内疚,一直认为是自己害了这孩子。现在建军死了,这无疑是加重胡青山的负罪感。
孙伟顿了顿,深吸了口气,说出了一句令胡青山震惊不已的话:“建军不是死在医院。。。。。而是淹死在黄泥塘。。。”
孙伟大概的说了事情状况。今天一大早,医院护士去查房,发现张建军所在的病房里,只剩下当陪护的张自立,而张建军的病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当下医院发动了所有能动的人去寻找孩子的踪影。
连附近的京竹村都找遍了,后来居然是在黄泥塘发现的张建军!而且,更邪的是,张建军的尸体居然正面朝上的漂浮在黄泥塘的正中央!捞上来的时候,人早就没气了,脸上如同上了层石灰一样,但那双眼睛,无论人们怎么弄,就是闭不上。
他爹妈知道了后,是被人搀扶着抬到黄泥塘的,在儿子尸体旁
是哭得死去活来,喊得昏天暗地,大家都很同情张家的遭遇,两个儿子就这么去了,到头来竞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谁也帮不了他们。
可他爹妈硬说是落尸鬼(当地方言——即水鬼)把儿子魂勾去了,儿子才会死不瞑目,必须请道士到这来做法,把儿子魂招回来,不然他们也不配做这父母。
听完这些之后,胡青山眼前一阵发黑啊,连续死了两个小孩,而且同样是淹死黄泥塘。这可不是小事,万一村委会问下来话,这该怎麽解释?告诉领导这黄泥塘里住着只落尸鬼?那明天就能卷铺盖走人了。李俊恐怖的尸体,张建军离奇的死亡,都是两个可爱的孩子,命运,不公平啊。
用鬼神来搪塞这一切?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但也不能引起村民们的恐慌。到底该怎么办?胡青山一琢磨,穿起衣服,关门就打算往村长家赶。
胡青山的家是在烟塘村三沙围子,离村长家不远。看胡青山急急忙忙的样子,孙伟细声细气的问道:“青哥,咱们得一起去趟李自立家吧?这孩子的死多少和我们有些关系,不去看看不像个样啊。”他犹豫了会,孙伟这么一说,他的负罪感更重了。无奈的点点头,便和孙伟一起去张自立家。
张自立家在黄泥塘东边,还得穿过一片茶树林。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但那两个孩子已经无福消受了,胡青山也没这心情。和意料之中的一样,夫妻俩都悲痛欲绝,张自立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抽旱烟。他老婆眼泪都已经流干了,但嘴里还念叨着:“这是命,这是命。。。”
周围的邻里都过来安慰他们。本来就不大的堂屋,显得更拥挤了。胡青山总想上去安慰几句,但就是开不了口。就只好和孙伟干站在那。
“那法事是什么时候?”胡青山突然问孙伟,“好像是今天晚上吧?他们说时间晚了不行,建军的魂魄就会散的,刚刚那人还在说呢,你没听见?”胡青山看了看他,“今晚一起去黄泥塘。”孙伟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在张家角落里缩了一下午——
胡青山在他家吃晚饭,两人闲聊了会就抄小路赶往黄泥塘。居然晚了点,法事比预期的要早,已经开始了。
他们三步并作两步走,急急忙忙跑到黄泥塘边。今晚明月高挂,四周亮堂堂的,手电什么的都用不上。做法用的灵台就摆在小山包下的红薯地中。那里早已聚集了不少村民,虽说晚上到这死人的地方来有些骇人,但人多还是不怕的。
胡青山和孙伟是退到山上一点,才勉强看到了人群中心的情况。一个身着麻色上衣的中年男人站在灵台前,就是今晚主坛的道士,这人长得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正坐在灵台前的蒲团上打坐。他对着孙伟小声说道:“这种人也能捉鬼招魂?穿的都不专业嘛。”孙伟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村民们看他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敬重的神色。胡青山不禁感慨:“迷信害死人啊!”这时道长旁边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发话了,“麻烦大家让一让,刘师公要做法了!!”
“师公”是当地人对道士统一称呼。村民们一听,人群立刻往后退了一两米,变得鸦雀无声,都死死的盯着中央盘坐的那个道士。
等人群退后了,刘师公这才缓缓地张开了眼,扫视了人群一圈。便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走到法坛前,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放在胸前摆了个手势,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又从桌上拿起一张画了符的黄纸在蜡烛上点燃,凭空的画了一个符。然后抽出刻满咒文的桃木剑,又串上一张黄符舞了几下,又是一通咒语。
胡青山叹了口气,他对这些套路已经了如指掌了,“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谁都会念。要是给他一套道具,自己也能骗人钱。人群里似乎只有他注意力没放在刘师公身上。每个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叮铃铃——”一声清脆的铃声惊得胡青山一怔,刘师公已经摇起了招魂铃。他一手摇着铃,一手提着桃木剑,绕着法坛转圈。一不留神,仪式已经进行到关键阶段——招魂。
人有三魂七魄,按常理人去了之后,三魂各奔东西,生命就此终结,七魄也随着肉身消散。但要是死的不明不白,或被冤鬼拉了当替身,那人的七魄就不会聚在肉身里,不按规矩是不行的,所以就得要招回来。这是农村的说法。胡青山见过几种不同的招法。但请道士作法被誉为最有效的,也是最有排场的。
刘师公还在摇着招魂铃,这东西得摇十几分钟才行,胡青山不太喜欢这玩意,怎么说呢?声音太清脆,太空灵,仿佛能穿透人的心,听上去怪说摹K荒苤遄琶纪诽拧�
“叮铃铃——”
第五章——生变
一群人朝奉般的围着看了半天,可周围没有电闪雷鸣,也没见着孤魂野鬼,人们多少都有点失望。慢慢的注意力就不那么集中了。人堆里出现了小声的说话声。那个小道士皱紧了眉头,显然,人群里的声音让他很不爽。
胡青山早忍不住了,捅了捅一旁的孙伟,“喂,这家伙不会是骗子吧,他收多少钱哪?”孙伟压低声音说:“不知道,听说是京竹村最好的道士,费用只怕不低,好啦,别问了,看吧。”“这东西你难道还看少了?假得死。”胡青山不屑一顾的说。“哎呀!你有点素质行不?我这叫修身。”孙伟说的煞有其事。“哈哈,你要笑死我啊,斗大字不识一个,你还跟我说素质?”他说的声音有点大了,孙伟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前指了指。
胡青山顺着看去,原来那小道士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俩,他一下子也不好意思,之后也就闭嘴了。一群人围着刘师公又看了将近一刻钟。
想看热闹的人渐渐地失去了兴趣,有几人安静的退场了,有几个干脆退到后头蹲下来聊天。开场时严肃的气氛全没了。
就在胡青山暗笑的时候,一阵阴风冷不丁的吹了过来,胡青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大在意,那位刘师公动作僵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掩饰了过去,胡青山并没觉得太意外,一阵风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仔细一看法坛他就傻眼了,他突然发现灵台上蜡烛的火苗不对劲!刚才的风拂过脸颊时,感觉得到风力并不大,可现在灵台上蜡烛的火焰剧烈的摆动着,好像随时都会熄灭。这两阵风完全不一样!
不一会,有几个村民也发现蜡烛火焰的问题,不过他们倒是看得更起劲了,人多力量大,现在他们是盼着出点噱头才好。那刘师公还在灵台前摇着招魂铃,念着咒语,招魂仪式看似和之前一样,可其实已经有了变化,刘师公的剑舞得越来越快,花样也越来越多。小道士撰紧了拳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估计今晚会发生他们意料之外的事了。。。。
变数就是来得如此之快,突然,一阵狂风从黄泥塘的另一头袭来,法坛上的蜡烛一瞬间就熄灭了。孙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人群也出现了骚动,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冰冷的月光依旧照亮着四周,多少人们也有点靠它壮胆。
但不幸来得也不慢,不知天上从哪飘来一片云,一点点的把月光吞噬了,月亮被死死地藏在里面。下面一片漆黑。
恐惧开始在人群中蔓延,胆大的嘲笑着胆小的,当下正是显摆的好时机,“怕个毛啊?这才刺激嘛!”“哈哈,莫跟个堂客们(女人)样的看!扮式样(丢脸)累!”这些人从某种角度上说是维持了大家的秩序。
不会有人去注意胡青山的变化。就在黑色即将掩盖法坛的时候,胡青山看到,在法坛的对面,他的噩梦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鲜红的戏袍,破碎的脸,是她!是梦里的那个唱戏的!可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人就消失在黑暗里。
胡青山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去看以是漆黑一片。刚才的那一定是幻觉!妈的,都有心理阴影啦,对,绝对是这样。。。。
孙伟这时才感觉到胡青山不大对劲,一推他肩膀,“青哥!你没事吧!说话啊?”胡青山刚想开口,一阵清脆的声音冷不丁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声音很小,但在胡青山脑子里像打雷一般的炸开了!
深沉的堂鼓声,嘹亮的唢呐声,“咿呀呦呀——”梦中的东西居然在现实中出现了!
胡青山快崩溃了,他两眼一黑,直接倒坐在地上。他本以为那只是噩梦,以为一切都是假的,可现实告诉他,那不是虚幻的,那个戏子就是黄泥塘的冤魂,这该死的师公没把张建军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