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别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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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也许是因为双脚被热水泡过的缘故,我居然就睡得香甜了,一觉醒来满室介是晨光。
我走到阳台,低下头,便看到留农小心翼翼地将一株植物放入土中。
我跑下楼,问他在种什么?
他说:“是在南方很常见的一种花,不知道在明阳可不可以养活。”
“一定可以的。”我朝他微笑,留农便也向我露出了梨涡。
木槿,那么伤
再次遇到青禾是在一个雨天,那天我忘了带伞,一个人站在公交车站望天兴叹,百无聊奈之时一把漂亮的伞便出现在了头上,然后青禾好看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悠夏,我送你回家吧!”她热情地对我说。
我看着一时不会消停的冻雨,便欣然接受了她的邀请。
一路上青禾都在为上次自己的鲁莽道歉,她说:“悠夏,你行行好,替我在留农面前多美言几句,他这几天都不怎么搭理我。”
我看着她一脸委屈的表情便只好满口答应,我答应青禾在她们学校春季运动会的时候去给她加油,顺便帮她在留农面前美言几句。
听到我的允诺她就像个孩子般欢呼雀跃地抱住我,不顾满街异样的眼神。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对这样的青禾有种熟悉的感觉,这般不顾风雨,永远拉风高调的女孩怎么看怎么像当初不谙世事的我。
(九)
季云开像是失踪了一样,整整一个星期我都没有他的消息,留农便拿出一张纸条,告诉我:“这是季叔叔离开前给我的,他说要是你想找他了就去这个地址。”
我接过纸条,匆匆收拾行李便准备离开,只是留农的声音却牵绊住我,他说:“南边我比较熟悉,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顿在原地,眼里印现出那张渴望的脸,还是没有狠下心说不。
火车一路南下,最后定在一片贫瘠的大地,我和留农找到纸上的地址,却找不到季云开的人影。当地的人说,早些日子他就离开了&;#8226;&;#8226;&;#8226;
失落,失望,失败?我于他,只能用这般消极的词语来形容。我们彼此怎么就从来都不能让对方省心呢?
留农在一旁看着眼里无神的我,便拿出上车前买来的糖人,学起怪怪的腔调:“大花猫,你快叫这位姐姐不要难过了,要不然就会变成真的大花猫了!”
我被他的言语逗笑,只是一秒的喜悦后却越止不住泪水,我怕被他看见,便起身假装要上厕所。
颠簸的列车,突兀的哭泣夹着急促的呼啸在我周遭响彻&;#8226;&;#8226;&;#8226;我对着镜子恸哭呓咛:“季云开你怎么就不能像留农那样对我有一丝一毫的好呢??”
火车停在中间站的时候,留农突然就和我说可不可以在这边留一天。
我问为什么?
这个坚毅的男孩,眼里便流露出了忧伤,他说:“我想回家看看。”
我看着车窗外还算熟悉的景象,才意识到自己是这般如此粗心,怎么到了留农的家乡都未察觉。
到松下村的时候已经很晚,留农打开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时,手上竟隐约有些颤抖,我知道这个伴他度过所有惨淡岁月的家在他心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用院子里枯萎的树枝升起一个火堆,围在一旁,看着浓烈的火焰长久地发呆。
我想他大概是想起了过去清苦但有母亲可以安抚的岁月了吧,很多时候当我想起那个如雏菊般质朴的女子也是会这样良久地寂静。所以我就说:“留农,我们明天去墓地吧!”
“去墓地?”
“恩,去看看你的妈妈&;#8226;&;#8226;&;#8226;”
第二天,我们很早就上了山,晨间的雾气横亘在墓与墓之前,我就找不到那抹质朴的菊香了,只是留农却能够一眼找到自己父母的墓碑,我想以后不仅是季云开没有脸面去见她,就连我也是一样没有脸面了。
留农将先前准备好的酒和香拿出,满面虔诚地祭拜起来,我就学着他,点起香傻傻地鞠躬,我在心里说:“你们放心吧,留农很乖,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离开时,我问留农刚刚墓地上的种的是什么植物?
他就对我说是木槿花,在夏季朝开幕落的植物。
我耷拉着脑袋,问为什么要把这样昙花一现的它们种在墓地上。留农就把头转过去,对着那些干枯的枝叶说,以前小时候最开心的事便是采摘木槿的花瓣,米白色的花瓣,伴着热水熬,妈妈喝下去就不会整日整夜地咳了&;#8226;&;#8226;&;#8226;
我站在一边,不敢吱声,怕再问一句,他就只能用眼泪回答了。
(十)
回到明阳我便接到了青禾连环追击的电话留言,她说:“悠夏,今天留农没来上学,他是不是生病了?”
“悠夏,留农好像失踪了,我打他手机都不在服务范围内。”
“悠夏,你怎么都不回我电话啊,该不是你也失踪了吧?”
“悠夏,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你搞什么鬼啊,把我们家留农拐到哪里去了,你不能看到漂亮的男孩就下毒手啊?!”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悠夏,如果你明天没有来学校给我加油,那我就真得会去报警&;#8226;&;#8226;&;#8226;&;#8226;”
第二天,当我出现在一身运动装扮的青禾面前时,她便飞一样地窜入了我的怀中,我想见到我至于这样高兴吗?
我拍着她的肩说“喂,你该注意形象的,这样激动做什么?”
只是我这样说着,她仍是在我怀里一动不动地,低下头就看到了她通红的眼,她说:“悠夏,你有没有带纸巾?”
等到青禾整理好情绪,再次荣光满面地跳到我面前时,就不在是先前的感性,她站到一块很大的石头上,居高临下一面严肃地说:“季悠夏,由于你这几日离奇失踪对本人照成了恶劣的影响,所以你必须答应本人一个条件!”
我仰视着那张因为哭过还未散去红晕的脸,一脸无辜地说:“为什么啊?”
“没有任何理由!”她学着美国西点军校上尉的样子,对我大声道。
那个时候,操场的喇叭都在播寻找青禾的稿子,我就对她喊:“快去比赛吧,你要是拿了第一就答应你!”
我本来以为这样回答算是机智地婉拒了她的要求,只是当我来到比赛的沙地,看着比赛告示上写的只有四个人参加的立定跳远,便是死的心都有了。
结果,青禾就一路过关斩将拿到了第一。
散会后她拿着镀金的奖牌,在我眼前使劲地晃:“金的!”
我看着她得意忘形的脸,鄙夷地说:“四分之一的大概率,你丫得意什么啊!”
“怎么了,怎么了,四分之一又怎么了?反正我做到了你就别想耍赖!”
我趁她沾沾自喜时,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奖牌,扮着鬼脸说:“等你拿到奖牌再说吧!!!”
“季悠夏,你耍我!给我站住!”
我转身便跑,于是就在拐角的地方撞上了留农。
他扶起我,问:“你怎么在这?”
我指着身后杀气赶来的青禾,说:“过来帮她加油呢!”
见到留农,青禾便将前一秒的怒气转换成了和颜悦色,她说:“留农,我刚刚拿了金牌!”说罢一把抢过我手上的奖牌。
留农恭喜青禾之后就拿着手上的药水离开了,我看着她脖颈上的奖牌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跑上前叫住他,我说:“留农,你是什么项目啊?既然都过来了,我怎么能只给青禾加油呢?”
然后他就半天也说不出话了,我看着他和青禾不约而同地沉默,隐约感受到自己犯了禁忌,只好尴尬地笑:“不会是已经比好了吧?那下次吧,下次吧!”
青禾也上前替我圆场:“对啊,留农的项目在早上就已经比过了,悠夏你来晚了!”
被她挽着手,我就头也不回地逃离了。
等到我的气息变得缓和,就迫不及待地问:“留农,他为什么不能参加运动会?”
青禾瞳孔张得巨大,一脸惊讶地说:“你未免也太聪明了吧?就刚刚那会儿就知道他是不能参加?”
我说:“现在不是调侃的时候,你快说为什么啊?!”
然后青禾便把留农左脚有些残疾的事告诉了我,她说是在小学时为了给他母亲采木槿的花瓣,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造成的,从此留农便不能进行跑步等剧烈的运动,就连快走这样简单的事,他也会因为双脚受力不均随时摔向地面。
知道这些后,我再回想起刚刚留农沉默不语的脸,便就觉得自己是这样残忍。因为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他的微笑,所以忘了他也有悲伤,忘了心里的泪才是最具腐蚀性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原来,幸福是转瞬即逝的流星
(十一)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要怎样抚平对他造成的伤害,只是没等思绪明了,眼前就出现了留农站在门口的身影。我盯着他修长的左腿傻傻地看,怎么也不相信那是一条不健全的腿。好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多么白痴,猛然抬头,便撞上了他写满复杂的眼。
“青禾都告诉你了?”他的声音冰凉地,绕过我蓬乱的发丝直径如耳。
我待在原地,轻轻地点头。
“对不起!”又一次我向他道歉,似乎不论有意无意,我都在伤害他&;#8226;&;#8226;&;#8226;
“你不用道歉,只是不能跑步罢了,人不会因为不能跑步就死去的。”他走进,俯下身子对我笑。
只是看到他越是掩饰想要坚强的笑脸,我的眼泪就越加翻滚了。我仰起头学着偶像剧里狗血的剧情,以为这样泪水就会倒流回去了,事实上它们却仍是止不住地往外泻。
他的手顿在半空,犹豫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选择拭去我的泪,我也就低着头杵在他温暖的怀里,夕阳下良久地悲伤,良久地寂静&;#8226;&;#8226;&;#8226;
周末的时候,青禾突然说想要我亲手为她做一顿饭,我回电说凭什么?
她就在电话那头把金牌敲得响亮,我涣若梦醒忘了她还有这样的杀手锏。
留农在沙发上听着我们的对话,努力忍着笑意,我挂断电话,对着他喊:“你要笑就大声笑啊!”
然后满屋子里就都充斥着留农夸张的笑声,“有这么好笑吗?”我生气地走向楼。
“诶,要不要我帮你啊!”
“姑奶奶我要是接受你的帮助,这辈子就嫁不出去!”
我以为对自己诅咒得深一点,现实中的自己得到的结果就会好一点。可是事实证明季悠夏绝对是一个无神论者,因为那天下午我就和留农一起去了超市。
抱着满满一袋子食材,我的脑海里全是青禾看到满桌佳肴时不敢置信的脸,于是就在街上咧嘴傻笑。
留农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傻笑什么啊?”
我抱紧袋子,不想被他看穿心事就使劲摇头:“没什么,没什么&;#8226;&;#8226;&;#8226;”
然后他就不再问我,走在一旁安静地为我撑着伞。
我总习惯在安静的时候四处寻找声音,所以在此刻,我们都没有话语要讲的路上,就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看,季云开!”我指着对街陌生男人,一脸惊讶地说。
留农是那样单纯,连忙问我哪里哪里?
我就用手指随意点着过往的行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于是假装不高兴地不理睬我,我就一脸无辜地和他道歉,只是无论我怎样死皮赖脸央求着,留农就是不肯对我露出笑脸。
我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得严重,只好独自反省,只是转头的瞬间对街的拐角就真的出现了季云开熟悉的脸。
我拉着留农的衣角,激动地说:“季云开!留农,真的是季云开!!”
这一次留农头也不回地说:“悠夏,别闹了,我们快点回家吧!”
我在年少轻狂的时候玩过所有游戏,却始终玩不起“狼来了”的宿命结局,所以眼睛才会找寻不到季云开离开的方向,才会忘了我和他中间横亘有千万辆汽车,才会直冲冲地奔向前去。
那些鲜艳的蔬果瞬间便斑驳地落满一地,我就站在路中央,等待着宿命降临,那些急促的刹车和漫天的骂声终于让留农回过身。
那样狼狈的我以为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