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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长安有阿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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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嬷嬷进内殿之时,太后正闭着眼眸养神,也就是此时方能瞧出她刻意掩藏的淡然和通达。这便是便随着文帝登上王位的女子,是一手将景帝扶持到如今的女子,也是在大汉朝政上举足轻重的女子。也许世人都不知,如今手握滔天权势的太后,不过是向往悠闲的老人。

格子窗,黄纱帐,窦太后猛然睁眼,似是眸光清明,看了一眼窦嬷嬷,道:“是该用药了。过了今年生辰,梁王也该回京了。。。。。。”

是该回京了,如今已是前元六年,她的身体也不若往年那般坚朗,有些事还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处理了比较好。抬起右手放于眼前,轻呵一声,都说十指连心,作为母亲哪个都疼,但作为太后她从来不曾有过别的选择。

没一会儿,宛兮回来脸色因冷风吹的极为苍白,见太后已然在窦嬷嬷的伺候下睡了。赶忙吹灭远处几个青铜烛台上的火光,只留了一小盏烛灯,以备太后有吩咐。蹑手至雕为兽头的紫铜搂金香炉前翻了翻里面的香灰,确认灭了明火,才回神跪坐到踏脚之上。微微侧身示意嬷嬷前去休息。

隔着床幔,宛兮想到刚刚看到的场面,本是发现一个宫娥鬼鬼祟祟的走在长寿殿前,担心有什么不好,跟上去却不想那宫娥在长寿殿前埋了布偶。

微弱的光让人看不清宛兮的神色,但那暗淡的双眸可见她是猜出了什么。之前在长寿殿的惊恐早已被压在心底,可这话该如何跟太后娘娘回禀呢?巫蛊之术想来不容于世,历朝历代凡有涉及者非杀必诛,而这次涉事之人,却逃不过椒兰殿。

天空忽然闪过一道光,紧着响起一声空雷,宛兮心中猛地升起一阵惊恐。抬头盯着窗纱,半晌也听不见落雨。春日里本就难于雷霆,如今莫不是上天要警示什么?

远处的宫殿淹没在黑夜之中,红墙高阁,飞廊宫瓦,玉柱雕栏,便是那渡了金的牌殿都暗淡丝毫无光。浮雕艳烂精美,拱楼俯视便是宏伟壮丽,若此时有人,定赞一声不遑为帝王宫室。然此时,这宫中却处处诡异。尤其是椒兰殿的,栗姬立于一片碎片狼藉之中,向着椒兰殿的方向露出一个常人不懂的表情。跪在她脚边,早已被瓷片划破双膝的宫娥打了个冷颤缩着身子颤抖不语。

本已歇下的刘荣被闪电晃了一下神,叹口气起身行至窗前,借着微光伸手抚过一把落了尘埃的长琴。自从做了太子,他便在不抚琴,也不再让人为自己擦拭这绿芜。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坠河而死,当奈公何?”轻声呢喃,却不知这话到底要说给谁听,他这一生,一爱阿娇表妹,二喜抚琴谈笑。可生于帝王之家,他只能收敛了一身洒脱,甘心束缚,哪怕早已预料到母亲的跋扈定会引得父皇不满。

无人可见本是温润丰朗的栗太子,满心的无奈和恹恹,就像没人会发现身在堂邑侯府的阿娇,是如何被这一声空雷惊醒,久久无眠。

摸了摸枕下的金钗,阿娇闭眼数着,这已是她重生第五十几个夜晚。指甲剐蹭这金钗的尖锐,也不知是何时养成的习惯,睡觉之时必要将一件利器置于枕下,否则总会被噩梦惊扰。

今日府里来了一位老先生,自己虽不曾听闻他的大名,但父亲和母亲却是以贵宾之礼相待,必定是当世大隐。

☆、第12章 董偃

阿娇独自坐在秋千上晃荡,许是觉得无趣,晃了两下便叹口气停下,抬头看了看天空,刚要起身就听见一阵清浅的脚步声。阿娇起身往爬满树藤的石廊里躲了躲,没过片刻就瞧见一个身着浅青色袍子头束发冠的男子进了花园,他身后跟着的是母亲身边得用的宦官。

那宦官像是跟男子说着什么,只是男子心不在焉的并不做理会。不过阿娇却是瞧着他似是有些烦躁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没过一会儿,只见母亲由丫鬟扶着前来,依旧是一身拽地长裙,大片的牡丹凤鸾金丝刺绣,镶着宝石的袖口并着黑色束腰的玉带,华丽贵气与阳光下熠熠生辉,倒让花园都减了几分□□。

听到声响,男子面上突然绽出一个浅笑,似是世间只剩一个词,眉目温和。全然不是刚刚一脸漠然的样子。

“听说你不愿留在侯府?”挥开身边的丫鬟,涂了丹寇的指甲缓缓滑过袖口,刘嫖语气平淡,眼眸斜睇,须臾便开口,“那便去长门圆吧,那边最是清净。”

阿娇心中一怔,这个男子是董偃?说起来这人也算得上自己的小父了,尤其是在自己最难的几年,他倒是少有的几个愿意帮助自己的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与记忆中有所不同,就连容貌都俊美了许多。

董偃微微一笑,面上带了苦涩,却丝毫没有反驳。世人皆以为他是十三岁被长公主看重,遂留在府上由人教导读书写字、驾马骑射,得了一身好本事,更是因着这个关系做了长公主的面首。却不知他并非传言那般出生卑微,更不是人们所传那般因权势做了面首,他只是不愿离开那个耀眼任性的女子罢了。

上前几步,见刘嫖面色淡定毫无留恋之色,心中钝痛,眼中深携的伤痛和懊悔让他半句话说不出来。手指在衣袍之下微微弯曲,语中是阿娇听不懂的感情和压抑,“只愿长乐相思。当年是我对你不起,如今便是远远瞧着也是好的。”

刘嫖侧过头,避开董偃的视线,伸手不着痕迹的抹去眼角的泪痕,再抬头眸光就带了几分冷意。本就艳丽无双的面容平白沾染了初春的寒意。

“呵,”眼角上挑,刘嫖唇瓣勾起,似有似无的提醒道,“不过是个胭脂水粉家的人,倒也值得本公主如此上心。”随后双眸眯成一条线,眼中寒芒初现,“长乐相思自有侯爷,怎会让个不相干的人为我相思。”

因着这句话董偃后退了几步,俊美的面容有些萧瑟,也不再看刘嫖,只是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后刘嫖带了人离开,董偃却依旧站在原地痴痴望着那抹消失的艳丽。直到身边人低声唤着“董君”,才堪堪回神,转身神色便是一派冷淡。

他永远忘不了,当日她出嫁之时面上精致的妆容,发间琳琅的朱钗和那拖了地的长裙,以及那句“君可安否”。曾经他们都以为对方一定是彼此的,却不曾料到世事难料,没有死别却有生离。如今自己一心回到长安,只愿为她收敛一身冷漠。

刘嫖涂了丹寇的指尖掐在掌心,直到麻木的感觉不出疼痛,她这一生当真是讽刺至极。所爱之人在自己出嫁之前抛了一切远游,又待自己儿女成群之时归来甘做面首。想到他那日冒名代吴楚细作入城,当真惊的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等人都走了,阿娇才提了裙裾出来,原来有这番缘由。她前世一心爱慕一个男人,最后落得凄惨收场,原来表面风光的母亲,亦是这般!女人,何其辛苦。

青枝找到阿娇的时候,只见她独自坐在花坛的角落,似是满面寂寥,又带了许多忐忑。

“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看了一眼青枝,阿娇垂头,许久才说:“青枝,若有一日你必须嫁给一个欺辱过你的人,你该如何?”

见阿娇没有起身的意思,青枝索性也在一旁的地上坐下,没有考虑便回答道:“有小姐在,谁敢欺辱奴婢呢?”

猛然醒悟,阿娇歪头,手指点点自己的脑袋,“是啊,有堂邑侯府和长公主在,有皇祖母和皇帝舅舅护着,谁能逼我再走一次老路?”

青枝看着自家翁主突然起身,也赶忙站起来却不想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直接向前趴去,幸好阿娇反应快伸手拽住了她。

“小姐,小姐。。。。。。”站稳了,下意识的唤了两声,突然二人相视各自笑出了声。原是二人都想到踏青那日她与陈融跳窗去玩之事。

“小姐,刚刚长公主差人来说给你请了个女先生,听嬷嬷说那先生是个厉害的。”

“你这丫头,若我被罚,定也要你尝尝那滋味。。。。。。”

※※※

入夜,刘嫖将手里的羹碗递给身边伺候的人,又接了锦帕擦拭双手。想到许多年前,那个弯身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男子,心中竟是千般滋味。当时年少,他一如现在这般待人冷漠无情,却唯独常常对了自己才会温和温润,如落入繁世的璞玉珍宝,带了水润清华。

起身行至窗前,推开雕花贴纸的窗棂,任由夜风吹散思绪。夜色深厚,就算有满天星辰亦是乌黑如泼墨。刘嫖的记忆似乎就是在那年停滞的,明若白昼灯火璀璨的府邸,她第一次为了见一个男人穿了破衣烂衫。可最终看到的却是,那个与自己许了承诺的男子,当了许多人的面将发钗□□另一个女子发髻之上,那是他的未婚之妻,吴王幼女。

右手不经意的触到带了镯子的左手皓腕之上,本该是光洁莹白的地方,竟有一条并不明显的伤痕,蜿蜒二寸之长。轻笑一声,当初还真是看轻了自己,原本以为没了他便活不下去,可如今看来没有他自己活得更像一个贵女。

芙蓉香起,伴着晃动的窗纱,在静谧的夜里显出几分旖旎。无意识的摩挲着衣袖上的精美暗纹,就算到如今她还记得最初他胸腔的震动和心跳。

“公主可要安歇?”

收敛回忆,刘嫖躺倒在床榻之上,可半天都没有睡意,一直到天色大亮,身边有人来说董君已经去了长门圆。眼泪才不争气的落下,转了身面容向着墙壁,瞌眼假寐。可心中如何,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此时她尚且不知,当初那番婚约,本就是先皇定下的计策。当年刘濞的太子刘贤入京,伴还是皇太子的陛下喝酒博弈。当时其态度极为不恭,且肆意谩骂,使得当今陛下用棋盘失手将人打死,后来吴王借此事不再面君。遂先帝派人去吴国,不料竟查出吴王收留众多逃犯,更让人私自于铜山铸钱,制盐,屯兵意欲谋反。当时外有匈奴、东越、闽越威胁,内有各方诸侯彼此制衡,加之吴王门客有于匈奴和闽越贵族交好者,使得先帝无法下手,只能遣了人暗中进入吴地。这其中,便有康侯之子,也就是如今的董偃。

董偃披了薄衣立于门前,满目的漆黑不若他深藏的黯然。

当时入吴国,生死不知,他唯求得先帝给心爱之人指下一门好姻缘。绝了她的心,也断了自己的挂念。谁曾想,他还有活着回来之时。只是心中深藏的那些话,如今都晚了只怕再没机会说出口了。

翌日天蒙蒙亮,他便带了身边的侍从乘马车去了长门。他还她一片清净,侯府终归属于她与她的良人。

初见时不知人世愁,再见时恍然昨日而今非,耐不住那般愁苦。长乐相思,自此与君无干。

☆、第13章 美男

翌日大早,阿娇就被青枝拉起,带着困意任由两三个伺候的宫娥更衣梳洗。原来是皇祖母召见,宫里来接的人都已经在府里候着了。

这次入宫刘嫖没有陪同,只让陈季须和陈融一同进宫。刚离开府门没多远,陈融就有些按捺不住,将马骑至马车旁,隔着帘子问道:“娇娇可想出来骑马?”

此言一落,陈融就被陈季须用马鞭敲了敲额头,“莫不是想要被母亲训斥?”

阿娇亮了眼眸,稍稍掀开帘子,娇俏的对陈季须回到:“有大哥在,才不会被母亲训斥。”

陈季须有些不赞同的皱皱眉头,刚要反驳,就瞧见阿娇满是希冀的眼神终究也没说出扫兴的话。唤了人停下,陈季须下马,让人取了凳子,也不看陈融在一旁上蹦下跳的模样,只扶了阿娇上自己的马匹。

阿娇也知道自己的二兄历来是个不着调的,对陈融做了个鬼脸,就扶着陈季须的手爬上了马背。马匹嘶鸣一声,阿娇按住缰绳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它的鬃毛,稳住马儿。等到陈季须利落的翻身上马,手起鞭扬,马蹄哒哒而动。

“二弟,就看看谁能先到汉宫。”说罢又低头让阿娇捉紧马鞍,双腿夹紧马服,手上用力,将陈融拉在身后。

而陈融历来又是个随性之人,如今听着兄长和小妹畅快高笑,也来了兴致,扬鞭也快了些。身后的侍卫和随从,亦是加快了速度,不断喊着慢些慢些,可不过片刻就跟不上了。

被大兄环臂护着,阿娇也少了往日的谨慎,一边笑一边大声喊道:“大哥,快些快些,莫让二兄超了我们。”

擦过的风吹起未被束起的发丝来回打在脸上,有些痒也有些疼,可这个时候阿娇只觉得痛快极了。及至汉宫门口,陈季须勒马开始慢行,却不想陈融刚要下马,马匹突然失去了控制,纵然他使出全力也不见马儿有半分减速。

“二弟!”“二兄!”

眼看陈融半截身体就要擦到地上,陈季须赶忙抱着阿娇跃下马去,欲要上前。

门前的侍卫既不敢放一匹失控的马儿入宫,又不敢上了马上的人,只得竖起长戟对准马匹的腹部。

恰在此时,有男子冷清的声音传来,“闪开闪开。。。。。。”

“韩振,斩马!”一声呵斥自身后传来。陈融听得此话,赶忙丢开缰绳闭上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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