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阿娇-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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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此事定时他的好母后所为。她这是要断了阿娇所有的念想,要绝了阿娇所有的退路啊。
刘彻握拳,带人寻去了王太后宫中。
王太后正备了茗茶轻饮,见到儿子面沉如水地闯进来,她也未有在意,反倒探身又倒了一杯茶。
“皇帝,坐下陪哀家喝杯茶。”
刘彻神情不变,也没落座。他冷冷的看着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一步步向前,带了怜悯道,“母后,为何要置阿娇于死地?”
王太后心中一惊,满心惊恐,可还是强自辩驳,“陈阿娇二嫁之身已是配不上你,如今又私自留下孽胎想要混淆皇室血脉,这般可恶的女人如何能留?”
“母后,她是朕的皇后!”刘彻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只觉得莫名讽刺,孤家寡人难道就是帝王之命?
王太后心中悲凉,她竟分不清儿子此番质问自己,是真的对陈阿娇动了心还是只因为自己挑战了他的权威?
“母后,你该知道你也是二嫁之身,甚至也曾有过孽胎,莫不是阿娇的存在让你想起了往事?”刘彻满心厌烦,不耐地冷言道,“既然母后思虑过重,儿子怎还敢劳烦母后主持后宫事宜?稍后儿子便让人腾出长秋宫给母后修养用。”
王太后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陈阿娇,你就要这般不孝?”
“母后,说实话你让阿娇落胎,儿子感谢你。可你不该要绝她的生路。”刘彻拂袖,转身离开之前,意有所指的开口,“而且朕是真的厌恶如皇祖母那般的后宫干政。”
等刘彻走远,殿门被关上,王太后的心才慢慢跌入谷底,呆滞在一旁,此时也不知是满心的悔还是满心的恨。
平阳侯府中,原本身体坚朗的曹寿越发不好,如今更是药食不进。
“平阳,我还记得初次见你,那时你跟皇后娘娘在长秋宫外的河池旁嬉闹。当时四周正盛开的大片大片的辛夷花,灼亮了孤寂的长秋宫,可我看着你就觉得你比那辛夷花还要耀眼。”卧床许久的平阳侯曹寿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面色都带了淡淡的神采,看着平阳公主的目光带了爱恋和深情,“远远的看着你坐在那里温雅韶华,我就在想,若我能娶到她那该多好。”
无端的平阳公主被他看的带了些许狼狈,她从来不知有一个男人这般爱慕她。曾经自己同阿娇一起玩耍,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永远都是那个笑容绚烂,娇俏刁蛮的小翁主。可现在,这个被自己害成这般的男人却告诉她,他娶她不只是因为帝王赐婚,他待她的好也不是因为他是个好男人。
一切,不过因为河池边的初见,不过是因为她是他愿意疼惜的女子。
“罢了,公主先去休息吧,我也累了。”说了一会儿子话,曹寿终是疲倦开口。
平阳公主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曹寿寝室的,甚至不清楚自己心底那份酸涩从何而来。
看着平阳公主离开,曹寿挥手让房内伺候的下人退出去,只留了身边的贴身长随宁陵留下。
“侯爷,既然雷被先生早已将公主的手段和心思告知您,您为何还要服下那加了东西的药汤?”宁陵跪在地上,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轻咳几声,曹寿有气无力的淡然开口:“不过是觉得生无可恋罢了,我只担心她日后会被权利蒙住了双眼丢失本心,最后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他曾于雷被有恩,所有在对侯府下手时,雷被曾找过他。虽然曹寿不精通于权术营钻,可多少也有猜测,真正要动手的人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想必是天子察觉到了平阳的心思,出手警告。本来他也想要试探平阳一二,却不想她是一心想要登天。叹息一声,如此也好,以他一命换的妻儿数年安稳,倒也划算。
夜深人静之时,众人都已好睡。突然平阳侯府传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声,“侯爷薨。。。。。。”
值夜打更的奴仆被这个声音激的一颤,惊了一会才手忙脚乱的敲响手中的铜锣,哭道:“侯爷薨了。”
顿时侯府一片哀嚎。下人房里灯火亮起,赶忙穿了最朴素的衣衫出门。平阳公主所在的院子里,也已是一片通明。本该出现在侯爷房间的平阳,此时面色灰白,竟有些不敢再见他最后一面。
是她负了他的深情。
平阳侯薨,其位传于幼儿曹襄。
☆、第70章 偷梁换柱
阿娇最终还是被救活了,只因为那日昏睡之时,她隐约听到有人低声对她说:傅公子如今安在,不过数月就能暗中赶回京师。而傅小少主也被偷梁换柱救了去。
醒后的阿娇听闻甘露殿李夫人早产,拼死诞下身体孱弱的皇子,御医所言,那孩子天生有暗疾,恐会夭折。
心中一惊,前世皇长子可是由卫子夫所育,就算因着自己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也不该在这等国体大事上有所牵连吧。转念一想,傅子卿曾坦言,傅家子嗣天生多会多有暗疾,寻常人家难以教养,但凡傅家子嗣都不会早夭。
难道。。。。。。
因为心中的猜测,阿娇心头猛抽,也不顾身体的虚弱,强让青枝和青稞服侍自己更衣。
一路带了忐忑和焦急,阿娇不断催促着抬着轿撵的太监。一路上,宫娥侍卫见到皇后仪架,纷纷愣神,要知道自皇后入宫,久从未出过椒房殿。如今神色为何这般匆忙?
可不管众人心中如何猜测,都只能推到道路两边跪地俯身。阿娇也不理会这些人,只一味想着心中的猜想。
甘露殿中,皇长子虽然瘦弱,但却极为可爱。他的眼睛极大,像极了阿娇的凤眸,也因着这点,刘彻对他十分/宠/爱。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像极了阿娇的孩儿。
到了甘露殿,阿娇不顾众人的请安,直扑李夫人寝室。见李夫人正温柔的哄着怀里的孩子,阿娇一时踟蹰。
见阿娇前来,李夫人心知定然是公子让人给她透了消息。当下让殿内伺候的宫娥太监退下,这才缓缓起身,将怀里的襁褓递到阿娇手中,“主母,流苏只能为你做到这步了。”
颤抖着手,阿娇看着怀里娇小的孩子,眸中泪珠儿一滴滴跌落。许是被泪水侵扰,孩子撇撇嘴就要哭出声。
“清宁莫哭莫哭。”阿娇柔声哄着,俯身亲亲他的面颊。她的清宁,该如他父亲所言那般,一世清稳安宁。
也许是感受到阿娇的爱意,小清宁咕噜着眼珠儿看着阿娇,最后竟然咯咯笑出声。声音小小,就如阿娇幼时养的那只掌上猫一样,像是撒娇像是讨好。
“可这件事若被陛下知道,你该如何自处?”阿娇咬唇看向李夫人,如今她知傅子卿还在,小清宁也算安稳,不由担心其李夫人。要知道,刘彻此人掌控欲极强,如今他心中烦躁自是不会细细探究,可待他心思清明之时,此事必然暴露。到那时,孩子或是李夫人都躲不过一劫。
李夫人笑的温婉,带了解脱道:“主母放心,等到公子归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听了这话,久不会笑的阿娇终于露出一个笑意。是啊,傅子卿是无所不能的,只要他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不舍的用脸颊蹭了蹭小清宁的脸蛋儿,阿娇低语:“娘亲和阿爹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像是感受到了阿娇要离开,小清宁瘦瘦短短的小胳膊乱抓,眼看就要泪眼朦胧了。终于,他最后抓住的阿娇垂下的长发,吧唧吧唧嘴,吐个泡泡接着睡着。
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挪到李夫人怀里,又将发丝一点点抽出。最后阿娇狠心离开,她绝不能让刘彻瞧出什么异样。
入夏,刘嫖得帝王恩准入宫探望太皇太后,身边带了侍女卫子夫。后去椒房殿探望之时,恰遇到正与阿娇置气的刘彻。刘彻见卫子夫貌美,遂询问一番就决定将人留在宫中,同时宣其弟卫青相随入宫“给事建章”。
当夜,刘彻留宿卫姬殿中,似是一切都恢复了前世的轨迹。
夜深人静之时,甘露殿内,李延年双手颤抖将药碗递给李夫人,见她于帐中饮下,终是忍不住泪落。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李延年语有不甘,忍不住问道。
李夫人轻笑出声,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滴,呢喃低语,“这个罪名,岂是你我能担待的?若有一步走错,便是亲族受累。”
以药强留皇嗣,又用邪法落胎与皇后娘娘的早产儿掉包,偏偏皇后娘娘所生非汉室血脉。这等罪责,岂是一个受/宠/的姬妾可以承担?
手指划过药碗边缘,入手的冰冷让李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倾城□□,会在让她容颜倾城,体态诱人,可更会让她一瞬衰老,终成白发枯骨,让人心生恐惧。
虽然说公子回来许是有办法,可前提是,她与皇后娘娘能等到公子回来,更甚者小清宁能安稳等到那时。
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陛下还看重自己,并且疼爱幼儿之时,落得母子病重而逝的结局。陛下长子,纵然他并非真心爱自己,也该对孩子有几分怜惜。这样,既能打乱陛下的心思,又能帮幼儿脱身。
/宠/冠后宫的李夫人,刚刚诞下皇长子未过两个月便重病不起,同时本就孱弱的皇长子也日日昏睡不醒,御医每每诊断都无可奈何。
无论如何说,这李夫人到底是他/宠/过的女人,更何况还给自己生下麟儿,他也不愿太过绝情。遂为安她的心思,刘彻下旨开立乐府,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并征各国及民间乐曲入礼部。后在堂邑侯陈季须举荐下,司马相如和弓高侯府韩则等怀有大才之人得以重用。
韩则入宫面圣之时,也曾远远看到一身青衣的阿娇,此时的她不复曾经的明艳,眉目间都带了淡淡忧愁和烦恼,也不知她是何等难过。韩则垂眸苦涩一笑,虽然自己有一腔热情,想要为了她开辟一片天地,可这谈何容易?帝王猜忌和不喜,庶弟借天子之势又处处打压自己,就连如今与司马兄编造诗赋,略论律吕,合八音之调,都是借了季须兄的举荐。
叹息一声,最终还是跟在司马相如等人身后离开,等再回首之时,原本独自站在花园中的阿娇早已不知去向。
回到弓高侯府,韩则之前纳的小妾上前殷勤的服侍他更衣用水。
韩则本就是多情公子,□□添香温香软玉自然少不了,纵然他心系阿娇,也从未想过为她守身如玉。
其实这个年代,本就是这般,男子在外寻花问柳,歌舞长平,人们还会说其有文人的风/流多情。若遇上面容俊朗的,甚至会赞一句风/流倜傥。别说是韩则,纵然是陈季须或是尚了隆虚公主的陈融都免不了有几个红粉知己。
也许韩则内心还有一丝希冀,可他却不知于阿娇这般眼里容不得沙子之人,男人无论是心还是身都当时干干净净的。所有,多情的韩则,从未入过阿娇的眼更未进过她的心,甚至于对于韩则,阿娇只记得他是兄长的知己好友。
☆、第71章 子卿归来
夏日将过,刘彻召洛阳首富桑仁之子桑弘羊为侍中,入宫主司财计。此俊美多财的洛阳少年,一入京师便受到众多追捧。
可只有桑仁和他自己知晓,在这之前他名为——傅欢。而他眼中唯一的色彩,只有那个命为陈阿娇的娇俏阿娘。傅欢生性沉寂,也就在阿娇跟前才愿意撒娇。加之桑仁这些年的教养,如今他早已成了心机深沉之人。
他原本是不愿再入帝京的,可当听闻傅子卿疆场失踪,阿娇入宫为后的消息后,他再也放心不下。以他对小阿娘的了解,她是爱极了公子,怎会在公子失踪短短日子就嫁给他人?
所以他备好财物金银入京为郎子,只待帝王宣他入宫。果然,刘彻在在听闻桑弘羊入京后,第一时间封为侍中并主司财计之事。
并非刘彻高看此人,只是前世他几次欲要让他入朝都被推辞,此人极为擅长经商,且在他的治理下,桑家财富不可计数。这般人物,当为填充国库存在。
果然,在桑弘羊被接见之时,提及许多财政弊端。更直指,如今国库早因战争、大兴功业和朝中上下的奢侈而空虚。而天子所设的武功爵和卜式,虽然能增加财政收入,但却是杯水车薪,而且还会造成了吏治败坏的弊端。
汉武帝看着手中的奏章,心中震惊。他只是凭前世的经历知道此人有大才,却不知他如此谙于算术和商政。
其实若是往常,汉武帝在启用桑弘羊之前,必定会将他调查清楚,甚至于他同傅子卿和阿娇之间的关系也会查的清清楚楚。可如今,傅家产业开始想漠北迁移,京师商业已受重创,他现在急需一个本身有足够财势,又能填补傅家空缺之人。而身为大邑洛阳首富之子的桑弘羊,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随着桑家产业的迁入,刘彻燃眉之急被解。但不等他平稳几日,匈奴复发兵进犯雁门,守城冯敬战死。与匈奴是战是合,朝堂上已然吵得不可开交。王恢主战,而御史大夫韩安国则主和亲以安匈奴。若是以武帝刘彻的心思,自是出兵迎战。可现实却是国库亏空,国未有大将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