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阿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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彘玩耍。尤其是在当年他刚封王之时,为了让刘彘留在京城,阿娇甚至直接求到了景帝跟前。当时正值七国之乱结束,太后因周亚夫不救援被叛军所困的梁王而恼怒。而景帝为了缓和同太后的关系,自是想求于馆陶公主,这般也卖了个面子,将刘彘留下。当然这其中细节,他自是不会跟外人说道的。
回到房间的刘彘,肃然的笑笑。看似面上毫无表情,可心中反复纠结的却是阿娇为何会将卫子夫讨要过去。又想到之前听闻陈融身边收了一个叫卫青的长随,不由长叹口气。
歪在床上的刘彘如何都不能入眠,心中反复都是前世阿娇绝情的话。若她也如自己一样重生而来,必然不会对自己再动情,那么她收到身边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忽而又想到听馆陶姑姑的意思,是不欲再结亲,但也会帮助自己。这个消息无疑十分糟糕,若馆陶姑姑无意,阿娇又不愿嫁给自己,那自己这个十皇子真真是毫无办法的。
心底对于阿娇之事,越发的没了底儿。心中清明,可就是这极致的清明却让他不断想起前世不断伤害阿娇斥责阿娇厌恶阿娇的场景。前世跪地哀求的沧桑女子,如今如火凤一般耀眼傲然让人无端艳慕的女子,不断交缠在他的脑海中。最终凝为一声冷冷的“阿娇为殿下寻一个殿下喜欢的玩伴”。
倒是因落水受了风寒的阿娇,昏昏沉沉中被送回了堂邑侯府。
陈午得知消息,也顾不上一同饮酒的好友,就连起身时掀翻了食案都顾不得管,出了酒肆纵马赶回侯府。而此时,馆陶公主也是红着眼眶看着太医诊脉。见陈午满身狼狈的归来,知他也是心疼女儿,赶忙让了几步行至一旁。顺势借了袖子的遮掩,擦拭了面上的泪水。
她的娇娇怎就如此多灾?
☆、第24章 阿娇心意
这边还没等陈午问明情况,就听得身后珠帘轻响。
几人一回头便看到正挑珠帘面带忧色的赵氏,只见她行至刘嫖跟前缓缓屈身行礼道:“老夫人听的翁主因贪玩落水,心中极为担忧,于是遣了妾来探望。”
并未理会赵氏,刘嫖侧身避开她的礼。淡淡看了一眼面色尴尬的陈午,坐到女儿身边,蹙眉问道:“翁主何时能醒?”
太医弯腰一揖,极为恭敬的回到:“翁主并无大碍,稍后服过药发了汗就没事了。想来不过半个时辰就能清醒。”
刘嫖神色不变,余光扫过妆容精致身着浅淡裙裾的赵氏,之间她眉间带着淡淡哀伤痴痴望着陈午,当真是个没眼色的。不过相较于自己的贵气,当是能吸引寻常男子目光的。
“侯爷不如送赵氏回母亲身边,顺便跟老夫人解释一番。”说着打量了低眉垂头的赵氏片刻,淡淡道,“幸得今日屋子里都是母后赏下来的人,否则保不准我家阿娇性贪玩伤身的话这会儿早就传出去了。”
陈午听了这话自是皱眉,却不知是为了刘嫖的态度还是为了赵氏。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得刘嫖又道:“万事孝为先,我朝无论男女可不贤却不能不孝,这个时候让老夫人为阿娇有心,你是我等做子女的错处。”
一顶孝道的帽子压下来,陈午不敢不听。只能甩甩袖子,带了赵氏离开。没有片刻,陈季须就同陈融回来了。听得妹妹落水昏厥,心中俱是一惊,匆匆赶来。路上见父亲带着赵氏离去的背影,会意的看了对方一眼,只怕是老夫人又动了心思,否则这为妾的奴婢怎能进翁主屋子里招眼!
陈季须暗自摇摇头,如今府里是愈发难待了。
这般想着就埋进了阿娇养病的屋子,却听得母亲正吩咐身边的侍女收拾东西,似是欲要搬出侯府。
“母亲?”心中一惊,陈季须赶忙上前几步低声说道,“母亲这是打算带阿娇去哪里?”
嗤笑一声,刘嫖浅浅一笑觑了儿子一眼道:“如今老夫人为了府里的庶女竟然暗中跟李家谈亲。”虽说面色并未阴沉,但眸中的不满和厌恶却毫不掩饰。
“为的是阿娇?”陈融再不善思索,此时也猜出了母亲未尽的话。心里也是十分不满的,只是碍着对方是长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冷哼一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
李广家倒是配得上阿娇,只是就算这般阿娇的婚事也有父母或是皇祖母做主。如今祖母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欲定下阿娇的亲事,难怪母亲会气极。
陈季须皱皱眉,猜想母亲心中已有了决定,而他也不欲插手长辈之间的事,遂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过了一会儿,青枝端了药回来,三人才一起起身出了门,往花厅行去。方才阿娇那边发生的事,刘嫖心中已有定论。抬眼望了一眼生活几十年的地方,如今再无留恋。
待到坐下,刘嫖才示意陈季须开口。
“母亲,师傅今日寻了儿子说话,欲带儿子远游,以查各地形势和依仗。”陈季须恭敬的回话。
点点头,沉沉思量片刻,刘嫖面上带了些许笑意,开口道:“虽说父母在不远行,可男儿不行千里不知事,有姬大师教诲,母亲放心。”
“只是父亲那。。。。。。”往日里但凡自己做什么,祖母总会借了父亲的由头阻止,只想囚着自己在侯府做富贵少爷。若此事被父亲和祖母得知,只怕又会惹了风波。
语中隐有一笑,刘嫖道:“侯爷也该知道陈氏一族的荣耀不能只靠祖辈荫蔽了。”
陈季须一时愕然,但想到父母历来的相处方式,也只能暗自吐气。这些年祖母越来越过分,父亲虽对母亲有爱意却也常常留宿妾室房中,到现在他二人之间更是冷到了极致。忆起当年父亲为了赵氏和生病的陈诺怒斥母亲,恍惚似是明白了,母亲的心只怕一辈子都不可能被挽回了。
微微松了口气,陈季须和陈融又在一起说了许多话,这才行礼退下。
待到两个儿子离开,刘嫖才唤了身边伺候的蜀娘问道:“长门园如何?”
“一切安好,董君今日里身子也调养得当。只是听得他并不常出门。”
点点头,想了想刘嫖闭眼任由蜀娘上前给自己揉捏太阳穴,等再度睁眼才道:“吩咐下去,他需要什么只管供着,除非他日用千金,否则他的用度一律不必禀报。”
“是,奴婢稍后便吩咐下去。”
身处长信宫的窦太后在知晓堂邑侯府的事情之后,心中也是极为气恼,想了想直接让景帝遣了身边得力的尚志前去宣旨,只说接阿娇入宫修养。
最终阿娇也未入宫,而是直接随了母亲去长门园。
再踏入这里,阿娇只觉得命运当真是百般讽刺。前一世就是在这里她被囚一生,如今再来时,她依旧是那个被众人捧宠的翁主陈阿娇,再不是废后陈氏。
凝神一叹,这一世终是与前世不同了。
刘嫖给阿娇挑了命为怡园的园子,因着这次前来是有常住的打算,所以连带着常在阿娇身边伺候的丫鬟和教习女先生一同接了来。
虽说有了教习先生,但阿娇心中明白出去一些礼仪和规矩,母亲并没让那先生教自己别的。这也说明,母亲已然不再非要非自己谋个后位不可了。
手边的竹简之上是如今大汉版图,而在许多地方,阿娇都做了些许标记。倒非是为了她自己,这些多是为二位兄长的谋划。
想到大兄再过几日便要离京,她虽不知这一世大兄怎会得了这般际遇,又怎会获了母亲的支持,但能去外面广结朋友却也是好事。这般想着,就转头对青枝说道:“明日,咱们去寻了大兄玩耍。”
下了高阁,顺着长廊走了许久才出了院子,好在阿娇生性活泼,病去的也快,否则也走了不这般久。
待到了花园,看到满院的花红翠绿,竟想起了那日在傅家偷听人家说话之事。也不知为何,想到那人低低的叮嘱心里总觉得极为舒坦。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坠儿,在当日送自己离去之时,傅子卿曾送了自己这枚玉坠儿只言说是若有事可随时寻了他。
“翁主,莫不是热了?怎得脸红了?”说着青枝上前几步,将手中的纸伞撑在阿娇头上,为她遮了阳光。
嘟嘟嘴,阿娇心知青枝是关心自己,但她的小心思也不好跟别人说到,只能抬手捂了捂脸颊,嚷了两声热。
等到见了刘嫖,阿娇又是好生一顿腻歪撒娇。直到得了允许,日后可以出门但出门要多带些侍卫,才安生下来。她重生一世,才不想做如前世一般傻乎乎的女子,纵然不能花楼斗诗,也要做到长安纵马。
☆、第25章 子卿打算
精致的雕花木窗半合,初夏的阳光也透过这半边窗棂洒入屋中。鹅黄的轻纱随着青枝的拨弄缓缓荡开,只见有一貌美的女娃斜卧在锦被之中。没了白日里的嬉闹,此时的阿娇更像是欲出清水的芙蓉。
“翁主,翁主。。。。。。”青枝上前轻唤两声,见阿娇掀开眼皮看了看,继而用面颊蹭了蹭被面,迷糊道,“青枝,再让我睡会儿。”
一向纵容她的青枝无奈的叹口气,只得上手将人拽起,一边伺候着她穿衣一边说道:“今儿个大少爷要出京,这会儿正在花厅跟公主辞行呢。”
因着这句话,阿娇猛然惊醒,眨巴眨巴琥珀色的眼睛顺势踢了绣鞋起床。待到用柳条和盐水漱口后,才带人赶往花厅。
一进花厅就瞧到大兄和二兄正陪着母亲用饭,此时算是赶上了。用完饭,又听得母亲嘱咐一番。陈季须就拉了阿娇的手同陈融一起出了门,玩耍了一会儿,阿娇才从袖中取出了昨晚刻好的竹简,道:“大兄此次出去,若途径这些地方,当寻了阿娇所写的这些人,纵然不能成为密友,也定要相互交好。”
见小妹面上是少有的严肃,陈季须默了一下。想了想,一来小妹也是为自己好,二来这份名单总归要给师傅过目,当出不得错。当下便点点头应了。
“大兄莫要轻视这些人,司马相如如今虽不得志,却是难得的大才。再者如东方朔这般看似茅山神棍之人,腹中也非没有乾坤。”上前一步,握住陈季须的手,阿娇目光沉着冷静似不再是常日里那个只顾玩耍的女孩,“另有如今身在杜陵的张汤,阿娇曾闻他幼时曾在父亲出外的时候独自守护家舍。后来发现有老鼠偷吃了家中的粮肉。张汤便掘了鼠洞,抓老鼠立案审讯之,随后又传文书追查,并将判了老鼠磔刑。撰文辞以存档,随后他更是帮身为吏官的父亲书写治狱文书。”顿了顿,冷颜道,“此亦是大才,日后必为栋梁位及人臣,大兄当知这些人堂邑侯府当敬之。”
虽说当年自己被废,这位酷吏所做不少,但不得不承认其才能与办案的魄力。抛去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这位不畏强权之人确实是吏官中难得的强势清廉之人。
等到郑重应答的陈季须和陈融离开,阿娇才舒缓了气息,抹了额头溢出的冷汗,虚坐在毯子上缓着心神。这是她第一次利用重生的记忆明确告知兄长何人可交,不是瞧不出兄长的疑惑和眼中深藏的怀疑,可这前朝人才之事,与别的不同。若是亲事或是后宫之事,她还能借着疑惑提点母亲。而兄长要做之事,却只能明着说出,否则就有可能再将侯府陷入前世的境地。那种四面为敌,孤立无援的立场,当真让人生死不能。
待到缓回了心神,阿娇起身出了花厅,寻到被自己支在门外的青枝,道:“今儿个咱们出去玩耍,多带些人便好,左右母亲是准了的。”
青枝也知自家翁主的性子,想着她定然是想要去找窦蔻或是张霜华,也就应了。让人备了马车,又点齐了侍卫,一行人便往长安街处行去。
行到一处宅子时,阿娇感到马车似是停了下来,顺着车窗往外瞧去。只见一身嫁衣的女子被阻在门外,而身着新郎喜服的男子身后站着一脸娇羞的红衣女子。而周围宾客无不指点打量着门外女子。
刚欲吩咐马夫换了方向离去,就听的女子清冷厉声道:“张恒,我手中有你张家的信物,如今你这般又是何意?”
阿娇挑眉,前世的时候她似乎听说过此事,原是地方官员的刘家曾与张家结亲,谁知张家后来落败,刘家大人起了悔意。可这刘家小姐却是个有骨气的,暗中让身边侍女将攒下的财物送于张恒以助他成才。谁知这侍女起了贪心,只说那些物件时她平日里攒下的。后来张恒得了贵人赏识在帝京立足,刘家却有来续亲,张恒本是应了却在成亲之日暗中将小姐与丫鬟换人。那被送到郊外的小姐手握信物寻了来。张鸥自不会忍那贪图富贵之人,当众辱了刘小姐,以至于刘家小姐头撞石狮以死明志。
当真是个烈女子。心中不由觉得悲切,索性掀开车帘,出声道:“青枝,我们去瞧瞧。”
说着就扶着青枝的胳膊踩着小凳下了马车,等侍卫给开了路,走到众人面前。正见着那刘小姐欲要上前理论。
见新郎身后的红衣女子哆嗦一下,接着新郎给左右护院使了个眼色,阿娇心里明白,只怕刘家小姐要吃亏了。若有不长眼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