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曾经沧海难为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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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还手之力了。几十个回合下来，张起灵明显气息紊乱，躲避的动作虽然还很灵巧，但双拳难敌四手，身上的衣衫渐渐被撬棍挥的破烂不堪，隐隐透出暗红的血迹。
至少在吴邪被押着跨入大厅时，他看到的情形就是这样。看着张起灵挂彩的衣衫，单薄的身形，吴邪忍不住惊呼出口：
“起灵小心。”
话音刚落，张起灵只觉后背一股劲风袭来，猛一侧身，险险躲过，还没来的急舒一口气，左侧又一铁棒横扫当胸，四面楚歌，想跳转翻开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时，他索性一个后仰，伸手抓住后面的人向上飞踢的脚裸，用力一扯，连带那人一起人仰马翻，不偏不倚摔在那人身上，左侧那人见一击未果，高举撬棍当头劈下，张起灵顺势往旁边一滚，那人收势不住，用力甩手一偏，撬棍“咣当”砸向地面，声音震耳欲聋，场面触目惊心，硬实的瓷砖瞬间变成碎片，溅起颗颗石屑。
吴邪傻楞在当地，那一击如果成功，很可能会要了张起灵半条命。他的心揪的生疼，紧张的快要窒息，惊呼声哽咽在咽喉深处，叫嚣着悲恸，堵塞着血液的畅流。蓝衫皱着眉看着场内情形，心里不禁赞叹张起灵灵活的身手，真不愧是连老赵都不敢惹的角儿啊。只是现在的他没心思欣赏那“飒爽英姿”，突然间回头，看到了吴邪满面担心的愁容，顿时心生一计，嘴角的诡异笑容更胜先前了。张起灵，看着吧，你的高傲今天就要被我踩在脚下了……
蓝衫走近吴邪身边，一把扯开他敞露着脖颈的衣领，露出了整个肩膀，一道道青紫色的咬痕触目惊心，毫无遗漏的暴敛在湿冷的空气中。吴邪回神，感觉到自己羞耻的身体展现于众目睽睽之下，慌忙抬手正欲拉起衬衣，却被一只手快速的抓住掠过头顶，抵上冰冷的墙面。
“你干什么？”吴邪愤怒的大吼，心里像万鬼舐心般疼痛，他不想让张起灵看到自己现在这不堪入目的身体，不想让他伤心，不想被他嫌弃，如果是那样，他宁愿马上死去。然而，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忽略了张起灵正在战斗中浴血拼杀。
听到吴邪大喊，张起灵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大惊失色，蓝衫一手押着吴邪挣脱无济的双手，一手揉搓着他胸前被蹂躏的鲜红欲滴的红果，满身的青色齿痕，满面的屈辱神色。张起灵慌了。但是一个强悍的人应该明白，战斗中的分神是勾命夺魂的利器，何况是这种不公平的艰苦战斗。显然，他的理智崩塌了。一跟撬棍当头袭来，他却没能注意这划破颈风的强烈杀气，只是忿怒的瞪着蓝衫大喊：
“放开他……”话音刚落，撬棍已抵质后脑，
“嘭”，张起灵只觉眼前金星乱撞，天地间的色彩骤然褪去，再由灰色变成了无尽的暗夜。眼前的景物消失了，他朦朦胧胧中只听得见铁棍敲击胸膛和后脊的声音，还有吴邪那撕心裂肺般的喊叫……结束了吗？一瞬间，他好后悔自己曾经进入云顶天宫的青铜大门，如果不是那样，就不会有现在对于“终极”的恐惧，也不会爱上这个为自己担心的要命的傻瓜。
“牵挂”这种东西，真是一味要命的毒药……
作者：寒冷の雪人 6位粉丝 2010…3…14 15：3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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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燃烧吧，涅盘之火 （下）
“不，起灵…。。放开我啊混蛋。”
吴邪拼命地挣扎，眼睁睁看着张起灵瘦弱的身躯颓然倒地却无能为力。孽吗？不论什么时候，在你本可以安然的情况下，从来都是为了我而受伤，为了救我而流血，为了等我而误事。虽然叫你闷油瓶，其实我才是真正的拖油瓶，认识你或许是我的福祉，认识我却是你的孽障……
泪水禁不住涌出眼角，像决堤的洪水，汹涌的沧海，奔流不息。渐渐淹没了他的视线，他的人，只留下一片空白的大脑和一片冰凉的心。蓝衫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满布泪痕的这张脸，心，被揪空了……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终于抓住了那个人的弱点，明明压抑了十年的仇恨终于可以爆发，此刻的他却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报复的快感。
小殃，哥哥终于有机会给你报仇了，为什么却不快乐？为什么看到他那伤心欲绝的眼神时心会痛，会难过。小殃，是你吗？你也认为哥哥错了吗？不，你不会，你会支持哥哥的，因为你爱的，只能是我。
幻影再一次重合的瞬间，他吻上了面前那双冰凉的唇，反复的啃噬，反复的撕咬，不够，还是不够，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也许嫉妒，是翻江倒海的青龙抓狂时的乱舞，是狂傲不羁的白虎扑食时的勇猛，是飞天跋扈的朱雀狂啸时的惊叱，是端凝稳重的玄武内敛时的震慑。嫉妒，亦是使人心走火入魔的深渊。蓝衫拼命压抑着胸中澎湃的怒火，移开双唇，抬头瞪着吴邪木讷失神的双眼，良久，咬牙切齿的吼道：
“不要停……给我狠狠的打……”
震破耳膜的怒吼穿透厚实的云层，直击颅腔脆弱的神经。吴邪唤回朦胧的意识，一口咬向对方贴在脸颊的手臂，在蓝衫的惊呼声中，终于推开他奔向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身驱。不，不要，吴邪在心中一遍遍的呐喊，张起灵，你，不可以再抛下我。
棍子一批一批无情的砸落，张起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脑后的伤让他暂时失去了意识，身上传来的疼痛又将他的意识渐渐拉回现实。一声熟悉的痛呼让张起灵彻底清醒。只见不知何时扑上来的吴邪硬生生用腿接下了下落的撬棍。
吴邪只觉腿骨断裂般疼痛，挣扎着爬上张起灵虚弱的双肩，用自己的背部挡驾袭来的棍雨。张起灵彻底爆发了，他可以忍受粽子的打掐，伙伴的背叛，记忆的缺失，铁棍的洗礼，却不能忍受吴邪用生命替他遮挡。那个深渊，他不想吴邪掉进去，他的牵绊，也决不允许被亵渎。
猛一翻身，他将吴邪压在身下，铁棍的尖削刺穿了他的皮肉，扎进了他的身体，汩汩的鲜血像泉水般涌出，湿透了衣襟，染红了地面，如落樱铺地，红更似火。张起灵咬紧牙关，强力保持着清醒，他知道，现在必须将吴邪带出去，不管是付出多大的代价，即使生命永熄，也再所不惜，他，只要吴邪安全。
在新的一轮攻击即将压下时，张起灵猛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右腿横扫旁边打者，那人脚下失衡，身子歪向一边，结结实实的摔向地面，张起灵顺势夺下撬棍，用力挡下四面八方的攻击，勉强撑地站起，为吴邪笃定出一个坚硬的保护圈，自己则站在腥风血雨中傲然自若，像极了寒风中坚毅不拔的青柏，浩海中固若金汤的礁石。紧接着铁棒用力一扫，众人急急后退避开，鲜红的血液滴至铁棍上，挥洒间溅起点点腥红，血雨弥漫了空气的淡雅，灼伤了吴邪的黑眸。
“起灵……”吴邪无助的呼喊出声，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一切，现在的他只能让受伤的麒麟伤的更加体无完肤。他费力的支起上身，不料脚刚触及地面就传来不可名状的疼痛，看来是骨裂了呢。
作者：寒冷の雪人 6位粉丝 2010…3…14 15：3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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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的勇猛震慑了众人，他轻轻一笑，呼呼挥舞着撬棍，像拿着熟练的黑金古刀，虎虎生风，挥洒自如。片刻间，面前的二十多人或躺，或趴，或坐，或站，已全然没有了招架的气势。倒下的人一时站不起来，站着的人不敢轻易上前，张起灵明白事态的严重，不再多做无谓的举动，双手抱起吴邪，在众人愣神的当儿飞身跃出包围圈，跑向厅堂的大门。扫腿，夺棍，挥打，抱人，突围，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多余的杂举，更没有半点受伤的觉悟。待蓝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俩人已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楞什么，他妈的给我追啊。”蓝衫彻底愤怒了，一声吼叫迸出，打手们这才回神，纷纷向大门涌去。翼从未见过如此失去理智的老板，只能费力的搬住他的肩膀，以免他做出更加骇人的举动。他知道老板是真的发火了，因为恨，亦因为爱。
………
张起灵抱着吴邪飞奔至小巷尽头，血液在地面上拉出腥红的丝线，张起灵暗叫不好，这会为他们的追击者留下“猎物”的线索。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不能放下难以行走的吴邪，也无力引开追击“猎犬”的注意，胸腔中断裂的肋骨扎透了内脏，如果再想不出办法，后果将不堪设想。骤然的急火攻心引发了内脏的大量出血，张起灵猛咳几声，鲜血从嘴角溢出。到极限了吗？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气息紊乱的瞬间，紧绷的神经也跟着瓦解，脚下再也无力支撑，身体也软软的倒向地面。
“起灵……”吴邪惊慌失措，不敢相信的看着趴在他身上的血人，将他翻身抱在怀里，拼命的摇晃着。
“起灵，你起来，我不许你有事。”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身体的痛楚远敌不过心灵的千分之一。
如果可以，他可以代他痛；
如果可以，他可以代他受伤；
如果可以，他可以不要一切。
然而如果，永远只能是如果……
张起灵艰难的抬起无法聚焦的双眼，茫然的看着天空，许久，似呓语般喃喃道：
“吴邪，快跑……对…不起……”
“不，不是，是我不好…。该道歉的是我…呜呜…如果，你没有认识我的话…。就不会…。呜呜”
“我…不…。后…悔…”张起灵勉强吐出几个字后，已将近气若游丝，他只能看到眼前灰蒙蒙的光亮，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出现在最后记忆的深处，温暖着他冻结的心。他好像多感受一点那种阳光般的温暖，哪怕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是奢求吗？张起灵哀叹，再次凭感觉拂上那张光洁稚嫩的脸庞，感觉着对方淡淡的体温以及温热的泪水。想再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已经无法言语。舍不得这个触感，舍不得这抹笑容，舍不得这份温暖，更舍不得这个人啊！与其要一个不会痛的结束，他宁愿选择一个会痛的开始。只是，他不是上帝，不能左右离别。
那一刻，阴暗的天空洒下凌乱的细雨，那一刻，张起灵缓缓的垂下手臂……嘴角带着微笑……
“起灵…不…。不要……”吴邪歇斯底里的摇晃着怀中人大叫，却被一声惊雷漫过了声线，仿佛天地都不愿听到这令人心酸的哭喊。雨水溅到他的脸上，打湿他的衣襟，冲淡他的血液，冲冷他的身体，这一切都已显得那么的渺小。吴邪不敢去探他的鼻息，他不想确定这无望的结果。只能用他微凉的体温紧紧温暖着怀中的爱人。
张起灵，你不可以走，你的终极我不知道，而我的终极却只有你，你走了，让我如何活的下去？“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若没有你，何来沧海，哪有巫山？你自私的舍弃自己抛弃我，是不是该让我也自私一回，陪你走过那凄冷落寞的奈何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