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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暗室-第1章

小说: 暗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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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咖啡厅里的展览
雷波赶到咖啡厅时,雨还没有停。

  空气里散发着一点茉莉的清香,这个季节本该代之以的*香却未曾闻到。整个咖啡厅同样被营造得通透晶莹——落地窗、简洁的吊顶、挂满杯子的壁墙。

  雷波讨厌这种伪造起来的气氛。他从来没有踏进过咖啡厅,这是第一次。如果不是因为这儿正在展出余虹的摄影作品,他想,他这辈子也不会踏进这种地方。

  咖啡厅座落于这个城市的市中心,在这样一个交通纵横、人声喧哗的地方,举办如此名气显赫的摄影展,让人觉得捉摸不透。雷波身为艺术系的大三学生,对“余虹”这个名字很为熟悉,从报上得来的消息,说是本月的11日起,余虹的这场名为“情归何物”的摄影展将在“BEST”咖啡厅展出为期半个月时间。

  一个烂俗名字的咖啡厅,加上不合时宜的花的清新剂,再加上雷波本身对咖啡的厌恶,使他置身于此的时候,心情犹如自己被雨淋坏的鞋子一样。

  门口一位衣着鲜丽的男服务生引他在签名簿里留了名。

  雷波在那些摄影作品前一一欣赏起来。这些作品是余虹近一年内从各国拍来的影像资料,是其内心的感受与体验结晶。大一的时候,他在校图书馆中便在一些杂志当中得知余虹出车祸的消息,她的丈夫被撞者支离破碎,而余虹活了下来,之后,身体恢复的她一直游走于欧洲各国,经常拍摄一些人文风景。那些风景是虚化的,人物是模糊的,可是在这种影像当中,似乎隐藏了一颗灵魂。

  雷波的脚步轻轻地移动着,他的视线在一幅幅作品上面流连、盘旋。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仰着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嘴巴也微微张开。他面前的那幅作品一下子在他瞳孔里放大,放大了一百倍,不,一千倍,用他一米八的肉身也无法抵御住它。

  那幅作品是一个女人的半身像,苍白的脸颊,黑白像油黑的水藻一样漂浮着,眉毛画得细长弯曲,眼睛闭着,脸上失了血色,变得像纸一样白,像尸体一样白,只有她的唇像是滴了血一样,而那血正在渗透,像要跃出画面,像是真的有人不小溅了鲜血在上面。她的乳房*着,娇小的耸立着,*上贴了两瓣金盏花,心子里吐着嫩黄。

  整个摄影展全是模糊的影像和虚化的景物,唯独这一张,是如此清楚,也是如此*。

  雷波像被触了电,他定在原地。瞳仁里映着一个女人的半身,而汗水开始大颗大颗从他额上滚落。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像极了一个人。

  而那个人好像就在他心里,好像他马上就能叫得出名字,她就在他眼前。可是他张了张口,嘴里只有冷嗖嗖的空气。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整个咖啡厅在雨水的浸润下变得越发冷冽起来,这个雨季绵长而烦人,他的脚和手都冰凉得发颤,可汗水却溢出他的额头。 。。

2、源源的电话
空气里的茉莉花香变得更为冷冽,然而整个咖啡厅的气氛却热闹起来。可以听到有人交头接耳的声音,还有不时传来的照相机的“卡嚓”声。雷波的头开始痛起来,像有个锤子隐隐敲击着脑壳。

  一首日本卡哇依的歌声响起,女孩子清新的嗓音突然冲破了整个空间,有人朝雷波这个方向看来。雷波连忙掏出手机,是源源这丫头,他连忙摁掉手机,脸上露出一丝抱歉的神情。

  这死丫头,到哪儿都像个阴魂不散的烦人鬼,还将自己的手机铃声设置成她自己录的一首歌曲。那歌声,哇,半夜里在宿舍响起,像是要人命似的。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设置回来,就这么将就着用了。艺术系的男生,大大咧咧惯了!

  说起跟源源相识,是在一年一度的大学生篮球比赛。去年夏天的时候吧,美院的男生输得很惨,来捧场的同班同学很少,倒是隔壁学校的同学很多。当时,雷波打前锋,几个篮板球都没接住,现场一片嘘声。正当他们败下阵来,灰头丧气离开现场的时候,有一个人冲过来找雷波合影。那个人就是源源,圆脸庞,扎一小辫,还装可爱的竖起两个指头。

  雷波正在气头上,不屑于跟这样的小女生合影。当她要贴着他胸膛时,他用肩膀撞了一下她,源源倒在地上,委屈地看着他。

  他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伸出一只手给她。

  就这样认识了。

  想不到,这么烦。

  源源是在隔壁的护士学校就读,反正近得很,她就时不时来找他,来画室门口等他,还到操场来抢他的球。

  总之,就这么跟了一年时间。雷波记得自己跟她说过“我不喜欢你”之类的话,可对方就是死皮赖脸,一起去吃饭,撞到同学,就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

  手机又响起来,雷波接通,然后迅速奔到门口。

  “什么事啊?我正在忙!”

  “雷雷啊,我毁容啦,你都不管我!”源源气恼地喊道。

  “关我什么事啊,谁又惹你了?”

  “就是那家叫什么‘大波浪’的*,把我头发烫焦了,现在难看死了。”源源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自己臭美,人长这样了,还要去烫什么发。”

  “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想不到变成这个样子,我要去投诉这家店。”

  “我支持你,加油!”雷波说着把手机挂了。然后,他拿起那把放在门口的雨伞,离开了咖啡厅。这儿的气味令他很不舒服,还有那幅画,那感觉像吃了碗冷饭,又嚼到碎石子。

  不过,他在门口发现一张海报。

  上面有余虹的照片,姣好的脸庞,看上去和从前变得不一样了。他在杂志上看到的余虹显然和现在这一位有了一点差异。难道是,她在车祸后整了容?

  海报上还说将在10天后,咖啡厅现场将举行拍卖会,余虹的悉数作品都将进行拍卖,所有金额将捐赠给摄影新人绿荷基金会。

  雨停了。

  街道上行人开始变得多起来。

  整个世界忽然有了一点生机。雷波竖起领子,秋天的风吹来,一下子拂得他骨头都冷了。 。。

3、灯火闪烁
源源果然挡在路口,她戴了顶贝雷帽,一脸委屈看他走过去。

  “怎么跟头母狮子一样啊。”

  雷波走向前,她把帽子一揭,连声喊道:“你看你看你看,我这头发养了多长时间啊,他们竟然这么糟蹋我!”果然,剪得参差不齐的头发像是被老鼠咬的,发梢又卷又焦黄。

  源源继续说:“要不是我会跟他们凶,他们才不当我一回事了,以为小姑娘好欺负。我说你们不赔钱,我就去消协投诉。他们拗不过我,当然就乖乖地掏出钱来了。”

  “人没烧坏就好了,头发算啥啊,这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雷波取笑她。

  “你还说!”源源念叨着:“我烫头发时在看杂志,看着看着睡着了,他们也不叫我,火烧起来了,把我吓一跳。我绕着整个店边叫边跑,他们还不停的笑,真气人!”

  雷波看了看她,“现在这样也不错哦,有个性。说不定,你剪了这个头发,人家明星就得学你,哎,真说不定会掀起一阵流行热,就会有人把头发剪得长短不一。”

  说着,两人快走近学校门口,源源一拉雷波的袖子,顽皮地望着他。“我想请你去吃法国大餐,听说边上最近开了家‘笨猪’,菜还不错。”

  雷波挣开她的手,说:“源源,我们是哥们儿,如果想往爱情发展,那是不可能的,你别浪费这钱了。”

  源源又抓住他,“那我也把话说白了,雷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哥们儿,当朋友就当朋友,我无所谓,只要跟你一起,随便你把我当什么。”

  “你是在浪费青春和金钱知道吗?”

  “浪费在你这样的帅哥身上,值得!我愿意!”

  “这样吧,如果你再跟我一起,我们恐怕连朋友也做不成,你自己考虑吧。”

  源源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以后也不能一起打球吗?”

  雷波最不想看到女孩子掉眼泪了。扭头就走。

  “你难道这么狠心吗?我知道你暗恋她,可是人家已经死了。”源源的话像一柄剑直刺他的背脊。

  一片叶子掉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他很随意地用手掸落了。就像,掸落那个身影。

  十三岁时,母亲离他而去,所有温暖都随着她的离去而消失。他跟着父亲一起生活,家务活全落在他单薄的肩膀,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他去工地打短工,为了赚一点学杂费而不惜出卖劳力。他的父亲带了女人回家,他便悄悄溜出门,在大街上游荡,在小巷弄、小区四处走动,抬头仰望星空,观望别人家窗口的灯光。这时,他就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不知道母亲在什么地方,如果能找到她,他一定要投入她的怀抱,好好享受一下温暖的感觉。

  也许,母亲此时正搂着别人的小孩,而他却孤身一人。初中毕业后,他便流浪到大城市,留下一封信给父亲便开始了自己的漂泊,打工了四五年,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取了美院。

  他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

  从城市这头走到城市那头,看各家各户窗口的灯光。

  他给父亲的那封信,这样写道:

  “我今天离开你,不是因为我恨你。我想要有一个家,和别的孩子一样,可是你没有给我。我想自己去寻找,我相信我能找到……”

  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父亲念完这封信,沉默了好久。从此以后,他的父亲成了一个酒鬼,酒瓶子堆满了桌子、地面、床铺……而这些,雷波无从知道。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4、水鬼
拍卖会那天,雷波早早就等在咖啡厅。这一次,他没有闻到茉莉香味,而且,这一次天空放晴了。落地窗外街两旁的梧桐树掉光了叶子,光秃秃地,像赤身*的舞女扭舞着自己的腰肢。

  来的人都是西装革履或服饰华美,他们头颅都扬得很高,完全置雷波于不顾。

  咖啡厅的座位上都放置了喊价牌。雷波坐在靠窗这一边,因为无聊,就随手拾起拍品宣传页翻起来。余虹的作品被一一编号印在宣传单页上,那幅余波颇感熟悉的女人像编号为YH…35。他闭上眼睛,暗暗将这个号码记在心头。

  他身上揣了一千元钱,这钱是暑期和同学一起办美术培训班赚来的。他和学长黑皮一起在社区租了个房子,招了些中学生来,学费收来除去房租水电费等,剩下的按四六开分,黑皮多拿,毕竟人家拉来的生源多,而且经验足。雷波用了三分之一的钱去了趟青岛,然后存了些钱,打算交下个学期的学杂费,这次拿出一千来,完全是冲着这幅作品来的。

  快临近十点,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雷波有些坐立不安,看着身边这些衣冠楚楚的人,个个都像是财团老总的模样,他有些自卑起来。

  随着几声闪光灯的“卡嚓”声,有记者闯进来,随之走入咖啡厅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女人,大波浪翻卷的长发披垂了一肩,像瀑布一样泄落下来。她披了条宝蓝色的大方围巾,一边摘下墨镜。嘴唇很红,微微笑着,很随意的扫了一眼到场的人士。

  雷波的心“咯登”一下,像是鸡蛋碰到了石头,立即碎了。他屏住呼吸,脸上一阵发烫。这就是他一直倾慕的余虹,可是她已经变得跟从前不太一样。身材更为丰膄,皮肤更为白晳,倒有些像另一个人,但一下子他想不起是谁。

  主持人介绍了一下余虹,便请出拍卖师。掌声四起。拍卖开始。

  一开始,那些摄影作品均起两百起价,都被叫到一两千以上,渐渐的,雷波就有些担心起来,他担心轮到那幅YH…35的作品时,他的钱不够。

  “下面开拍余虹女士的YH…35号作品,题为《水鬼》。这是她于去年年末创作的一幅作品,寄托了她对某人的思念之情,这幅作品色彩艳丽,光影饱满,可谓是近年来她不可多得的上乘之作,起价500,现在开始叫价!”

  雷波恨不能冲上台掐断那个拍卖师的脖子,可是拍卖已经不可抑止的开始了。口袋里的一千元像一颗火烫的子弹,准备上膛、射准目标。可是,很有可能,这一枪根本就射不准目标。

  他心急如焚,看到已经有人举牌。他连忙掏出手机打给黑皮。

  “兄弟,我现在有急事,想向你借两千块钱,行不行?”他压低了声音,将头别向窗户,很怕被他人听到。

  “你小子,在搞什么花头?你过来我这儿吃饭,跟我说了什么原因,我再借。”

  “好好,那说定了!”挂了电话,他才听到拍卖师已经在喊:“现在这幅《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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