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书之血班母-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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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然又累又困,哪怕是将他吊在绳上,也能入睡,也就懒得计较,当即和衣躺在长凳上,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公输然突然被一阵阴风惊醒。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却没有看到高若凌,他揉揉眼睛再看,床上确实空无一人。房间窗户上糊的纸已经破烂,在夜风吹拂下,发出叭叭的声响,窗外似乎有月光。公输然摸到窗前,朝屋后望去,屋后先是一个小土堆,再上去有一片稀稀拉拉的松树林,里面似乎藏了许多怪异的精灵,在夜色中显得幽暗暧昧。这时,一股大风吹进来,公输然打了个寒战,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他感到颈后吹来一口凉气,他吓了一大跳,迅速转身,一张脸几乎与他贴在了一起,正冷冷地盯着他。
公输然往后急退,头重重地撞在窗棂上,这时才看清站在面前的是高若凌。
高若凌冷冷地说:“跟你说过晚上不准乱动!”
公输然结结巴巴地说:“唔,我见你不在了,所以下来看看,唔,你刚才去哪了?”
“只是出去喝口水。”一丝诡异闪过高若凌的脸。
公输然的心一阵紧缩,侧身走回长凳,重新躺了下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偏头看去,只见高若凌和衣躺在床上,两眼圆睁,闪着寒光。凉风一阵阵灌进来,窗上糊的纸不停地叭叭作响。公输然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恰在这时,屋后传来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声音划过窗棂,直刺入公输然的耳中。他吓得跌下长凳,慌忙爬起来。高若凌也迅速起身,看向外面,天已经亮了。
两人略微整理一下衣服,来到屋后,只见猪圈前,花姑姑不知为何已被开膛破肚,内脏血水流得满地都是,子宫还被单独割开丢在不远的地方,大娘坐在地上,失声大哭。对一个偏僻小村的农户来说,一头母猪也许是她一年最大的收入来源,此刻却无端端地被人杀害了,死状又如此血腥恐怖,她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高若凌走过去,揽住大娘的肩说:“大娘,不要伤心了,花姑姑走了,我们可以再买另一只花姑姑回来。”
大娘依然难抑悲痛,边哭边说:“天老子啊,我是做了什么孽哦,你要这样惩罚我啊!”
高若凌听得十分难受,两颗眼泪滚落下来。
公输然搜搜自己的口袋,里面正好还有一千多元钱,他拿出来,塞到了大娘手中。大娘见状,停止了痛哭,将钱推回来说:“猪又不是你们杀的,我怎能要你们的钱?快收回去!”
公输然说:“大娘,你就收下吧,这些钱算是我们付你的借宿费。”
但大娘坚决不肯收,两人无可奈何,只得悄悄将钱压在房间枕头下,默默离开了村庄。
两人走出几里地,公输然才问:“花姑姑怎么死的?”
高若凌诧异地抬起头,疑惑地问:“什么?我也想不明白,若是小偷,也不会宰杀掉却不拿走。”
“昨晚你——”公输然欲言又止。
高若凌更加疑惑了,扑闪着眼睛,紧张地望着公输然。四处无人,只有一只野狗在他们身旁蹿来蹿去,搅得人烦躁不安。
“唉,多好的大娘大伯。”公输然伤感地说。
高若凌眼圈一红,又掉下泪来,神色丝毫不假,公输然便不再怀疑她。
回到五郎教总坛,已近中午。五郎教教民见高若凌无恙,奔走相告,不一会,秦医师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高若凌问:“爸爸去哪里了?”
“县里来人,请教主协助掘墓去了。”秦医师说。
“掘墓!哪里的墓?”
“似乎在南边不远的平原中,叫茗洋墓吧。”
高若凌大急,暗想,他们怎么知道这座墓的?不要惊扰了守墓老人和青儿平儿才是。于是她吩咐教民准备汤水、马匹,与公输然沐浴更衣后,策马往茗洋墓飞奔而去。
红蜻蜓去过茗洋墓,识得路径,不一会便到达了峡谷入口处。他们见到一位披头散发的老妇人盘腿坐在路中,手持一匹白幡,幡上有几个大黑字“驱鬼避邪——罗依苒”。由于路面狭窄,她当中一坐,两匹马就通行不了了。
两人拉住马头,公输然大声说:“婆婆,我们要经过此地,请你让一让。”
老妇人抬起头来,一阵风吹过,将她遮脸的乱发吹开,现出一张皱纹密布的脸来。她生着一对三角眼,鼻子低塌,颧骨高突,似乎被人在脸上打了一拳,使她的脸中间低两边高。她冷冷地盯着高若凌,突然哇哇怪叫,将白幡一扔,双手捂胸,躬身后退,跌坐在地上。
突然,她将头一甩,一跃而起,像一支利箭射向高若凌。高若凌双腿不动,身体后翻,躲过老妇人的攻击,又坐正身子问:“婆婆,你为什么攻击我?”
老妇人神情黯然地从两匹马中间挤过去,拣起白幡,用哭丧似的声音说:“冤孽啊!冤孽!”边说边往一旁的小道走去。
两人莫名其妙,继续策马前行。公输然突然掉转马头,追上老妇人问:“婆婆,我怎样才能再见到你?”
老妇人头也不回地说:“两日之后,我会再来找你们!”
第八章 茗洋古墓
【一、求助】
五郎教总坛位于独凤县西北,那里全为深谷高山,外人难以进来,教民至今仍保持着以物换物的传统交易习俗。
几天前,在黄虎山峡谷,五郎教教主高靖与扶流汉跑出洞口时,蝙蝠已经不见了,可能跟扶教主被斩首法力消失有关。洞外果然有一匹矮马,扶流汉催促高靖上马,但他挂念女儿,执意不从。扶流汉无奈,便趁其不备,拣取地上一根木棒将他打晕,再将他扶上马背,一阵快马加鞭,立时便远离了黄虎山。
扶流汉回到五郎教总坛时,天已大亮。
秦医师见四人前去,只余两人归来,便已知出了变故,急忙用药唤醒高靖。
高靖醒来后,将经历简略说了一二,众教民纷纷表示要去救回高若凌。高靖大喜,急忙整装,带上五百余名教民重返黄虎山峡谷。然而此时谷中已经空无一人,昨夜所见的山燮早已不见,就连尸骨也没有。鬼怕阳光,只在晚间出没,高靖也明白,但女儿也失踪了,难道连人带骨被鬼吃了?他不觉想起自女儿八岁起,因她母亲早逝,父女俩相依为命的往事来。高若凌自幼聪明伶俐,心思细腻,体贴温柔,才识过人,高靖向来视其为掌上明珠,疼爱有加,如今不见了,他悲痛万分,竟在峡谷中当着众教民的面痛哭起来。教民们也向来尊敬喜爱高若凌,见到此情此景,也不免伤感。
哭毕,高靖命众人挖开谷内地面,果然在地下十多厘米处发现一个万人坑,坑中足有尸骸两千具,除一具断头外其他全部齐腰而断。众教民将尸骸一一拣出,那具断头尸骸应该便是扶教主了,高靖小心将他收拾干净,一步三回头地返回了总坛。
回归总坛后,五郎教举办了隆重的祭祀活动,将扶教主尸骸葬于前任教主墓侧,碑文曰:“五郎教第三百三十一代教主之墓”。其他尸骸也一一安葬妥当,五郎教教民感念先人的抗争精神,纷纷前来祭扫。
一千余年前,扶教主及教民边战边退至黄虎山峡谷,拼死抵抗数日,杀死宋军无数,最终兵败,两千余教民被腰斩,扶教主也被砍头。自此,宋军战死的士兵与死去的五郎教教民每晚必定化鬼在峡谷中厮杀一番,重复最后一晚的情景。不知不觉间历史的车轮滚过了一千年,而众鬼以为仍在北宋年间。如今,战死的五郎教教民终于被正式下葬安魂,黄虎山峡谷每晚必定上演的厮杀也自此终结了。
高靖痛失爱女,整日郁郁寡欢,坐在庭院前的松树下,对着一盘残局发呆。
这天,总坛所在的村庄里犬声大吠。狗是通灵的生物,位列五郎教七怪猿、猪、羊、牛、狗、蜈蚣、蛇之中,是五郎教巫法的象征。五郎教超度亡灵念诵的咒语“西枚狗怪性猖狂,炼度伤人势莫当;谁知仙犬能伏虎,红尘血土命空忙”就说到了狗。此咒不仅可以安魂,还可以降伏七伤,七伤是中医所称的“忧愁思虑伤心,大怒气逆伤肝,寒冷伤肺,大饱伤脾,强力举重、久坐湿地伤肾,恐惧不节伤志,风雨寒暑伤形”,就是在说狗的法力高强,能伏虎疗伤。在远古时代,巫是指专门用咒语、符咒、占卜、草药和魔法治病、驱邪除祟的人,巫、医本是同一家。其实在现代民间,只要是懂巫法的人也多少懂点医术,五郎教教民便是如此。
此刻狗吠异常,该是有异人来到或有异事发生了。
果然,教民来报,公安局吴局长与城管队王队长前来拜谒。高靖略觉诧异,挥手传客。
吴局长领着六人走进了高靖院中。高靖并不起身,命教民搬来几条长凳让来客坐在松树树阴之下。
王二狗说:“素闻高教主法力高强,统领有方,将五郎教打理得井井有条,教民全部遵纪守法,服从县上治安管理,省了我们许多麻烦,因此,吴局长带领我们特来拜访致谢。”
高靖冷冷道:“我教因为遵纪守法,没少受外界欺凌,平时可没见吴局长过来关照本教呀,今日前来恐怕另有指教吧!”
吴天良闻言哈哈大笑,他说:“高教主果然快人快语,本县地大人稀,管理极为困难,五郎教雄踞一方,若教主不能约束好众多教民,我县就永无宁日咯!县上是十分重视贵教的。贵教今后若受到外界骚扰,只要上报我局,政府自然会公平处置的。”好话说完,他开始谈正事,“今天前来,确有一桩好事要贵教协助,政府也希望通过这次合作,彼此增进了解,也利于政府福利往贵教倾斜。”
五郎教自由散漫惯了,向来不喜与官宦来往,高靖也不是趋炎附势之辈,他冷冷地问:“不知吴局长有什么好事?”
吴天良说:“国家计划挖掘一处古墓,墓中有文物无数,价值连城,但人手不足,欲要由五郎教教主导挖掘,挖掘所得的三分之一归五郎教所有,这岂不是好事一桩?”吴天良担心高靖拒绝,提前败露他的计划,因此说得冠冕堂皇,非常隐晦。
高靖果然无意,说:“本教对开坟挖墓之事十分忌讳,不能相助,大家请回吧!”
吴天良一愕,没想到他回绝得如此干脆,不免有些尴尬。刘常插话说:“此墓,贵教肯定会感兴趣的!”
高靖诧异地望了望刘常,问:“何以见得?”
刘常说:“此墓与五郎教历史、宋国一位公主及贵教一位扶教主关联极大。”
高靖刚刚知道宋国开西枚山的往事,此刻又从一位年轻人口中再次听到这些,大吃一惊,忙问:“此墓在何处?”
刘常笑道:“此墓暗藏信神兵,精通巫术,我们虽有军备,但也奈何不得,因此才来请教主相助,不知教主同意不同意?”
高靖的好奇心大起,他隐隐觉得此墓与女儿高若凌密切相关,今天若不答应,来人也不会告诉自己真相,更何况,他心中一直藏着一个关于女儿的巨大疑问,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找到答案。想到此处,他点头同意了。
七人大喜,刘常这才说:“此墓位于贵教往南五里,一处峡谷平原之中。”
高靖跳起身来,大呼:“果然是它!”
【二、血战】
第二天,高靖挑出五郎教七名弟子,他们分别领着不同的七怪,联同扶流汉共九人,个个挎弓持刀,骑着矮马,跟随吴天良的车队向平原进发。
由五郎教从西北方向的峡谷进入平原,不过五里,峡谷十分狭窄,刚容一车,野草丛生,若不细心发现,路径几不可辨,也因此,五郎教教民极少进入过平原。
众人小心翼翼地到达平原中心的小山前,四周十分平静。
吴天良一队有前车之鉴,不敢擅动。五郎教教民皆是鲁莽淳朴之人,没有心计,主动走在前面,猿巫师见有小河挡道,便拍拍坐在身前的猿猴,大喝一声:“过去!”
猿猴灰白毛发,眼神炯炯,四肢健壮,尾巴足有一米五长。它听到指令,张嘴高呼,双手手掌不时打在嘴巴上,发出呜呜的声音,有如在吹响进攻的号角。只见它双脚一蹬,站上了马背,猿巫师用手掌托住它的屁股,用力一推,猿猴借势飞跃过去,轻盈地落到了小河对面。它拖着双手来回漫步一通,又坐在地上仰天高呼。
这时,小山的树林中响起一片树枝敲打之声,一只高大雄壮的黑猩猩走了出来。它半圆的耳朵高高耸立,通体黑毛,脸上皱纹密布,显得满面沧桑。它望着猿猴,大嘴一张,两颗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猿猴并不怕它,竟干脆背转身,负手而立,看都不看猩猩一眼。黑猩猩显然受了刺激,向猿猴狂冲而来,举起厚硕的手掌往猿猴头上扫去。猿猴听到风声,迅速躬身后退,从黑猩猩胯下蹿过,顺手从黑猩猩屁股上抓下一把黑毛来。众人见到猿猴得意洋洋的样子,大笑起来。
黑猩猩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