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ember my lover-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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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太多医学用语，只看见池贤太叽里呱啦地跟医生护士说这话，秋佳乙在一旁笑着，以示友好礼貌。
“医生说什么啊？”医务人员重新包扎手臂的期间，秋佳乙问。
池贤太用冷漠的眼神看了秋佳乙一眼。
“干什么啊？拉我来医院的人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的人也是你！”秋佳乙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烦厌。她搞不懂眼前的人，如果嫌自己麻烦，又何必来干涉自己的事，说是关心的话，为什么语气态度又时好时坏，这样不觉得矛盾吗？
秋佳乙想着，仰着头看着站着的池贤太，眼神和语气中透露着“真是荒唐可笑”。
“不知道伤口是会发炎吗？手臂都没好，从韩国跑到澳洲来干什么？你是有什么大打击不能接受要来这里呢？”听到医生说伤口轻微发炎的时候，池贤太本来就不高兴了，现在眼前的女人还不知好歹责问自己。
——你是有什么大打击不能接受来这里呢？
难道要告诉你是因为苏易正吗？怎么可能说出来告诉你呢。
见秋佳乙沉默，池贤太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
“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态了。”顿了顿，一阵沉默觉得尴尬，于是又说，“是因为不能参加比赛的关系么？”
“有一点吧。”秋佳乙回答。
“其实，春季比赛不能参加，你可以画夏季服装啊。反正，现在的澳洲就是夏天啊，回去以后，就可以赶上夏季展了。”顿了顿，像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画的好的话，我还是可以接纳的。”
秋佳乙抬眼看了看池贤太。
——什么叫你可以接纳，又不是给你穿。不过，说的也是，还可以画夏季的服装。
于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发炎了是么，什么时候才会好呢。
坐在回旅馆的车上。
“你不用回学校上课么？”秋佳乙问。
“你可以，我不可以吗？”池贤太回答。
“我有伤请假了啊。你有什么理由……”秋佳乙看着窗外茂盛的景致。
“我说，我要照顾伤员，就不去了啊。”
“啊？”秋佳乙回过头看着眼前又开了个笑话的男生。
“呵呵……佳乙一定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吗？”



“啊，不是……只是……”
“我说家里有事，所以就准假了。”末了，下车的时候，池贤太补充说。
秋佳乙正准备说话，却看见池贤太手里的礼盒。
“那是什么？”女生问。
“你说呢？”池贤太故作神秘。
“是礼物吗？”其实是想问，送给我的吗，但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于是秋佳乙就自觉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
“是啊，送给你。”关山房门的时候，池贤太说。
秋佳乙惊讶地看着池贤太。
“啊呀呀，说了，不要一惊一乍的。”池贤太对眼前这个表情丰富的女生真是又无奈又好笑。
“是什么啊？”秋佳乙接过礼盒，拆着丝带。
礼物拿出来的一瞬间，秋佳乙无言。
片刻后，粲然地笑了。
“喜欢吗？”池贤太很满意秋佳乙的表情，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喜欢。
“谢谢你。”秋佳乙感动得很，言语都失效了，只说出这么简单的话来。
眼前是自己去德国回来后设计的衣服，他竟然，就这样把它做出来了，还送给了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可以算是第一件自己的衣服啊。
“本来打算圣诞节送的，可惜没能联系到你。衣服是秋装，现在看来是不能穿了。我也不知道你的身材是怎样，所以只按标准码做的。”池贤太看着女生感动得神情，补充道。
“没关系没关系。”就算不能穿晾在衣架上也行，她现在的心情已经什么都不计较了！

正午时分，阳光炽热。
心情比阳光还明媚的秋佳乙开心地吃着午餐。池贤太看着她开心的神色，之前的担心也都放下了。

瑞典　斯德哥尔摩
一觉醒来，该面对的都是要面对的。
苏易正坐在陶艺教室里，捏着手里的陶土，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易正，一起吃午餐吧？”权熙妍问。
“嗯，好的。”招牌式微笑，迷人却不真实，隐隐约约透露出距离感。
餐厅。
“昨天怎么了？我做得不对吗？”权熙妍问。
“没什么。”
“哦，那就好。”
“熙妍啊……”苏易正停下刀叉，说。
“嗯？”
“关于这次的国际展，对方公司希望我们三家能一起合作。”苏易正简明扼要地阐述。
“这个啊。易正是在请我帮忙吗？”权熙妍自信地笑着说。
苏易正没有回答，抬眼，笑着，也是一个自信的眼神。
“关于公事，不能这么草率，你至少要给我一个合作案，我需要公司里商量一下再做定夺。”权熙妍正经地说。
苏易正心想，这个女人应该是合作伙伴，不应该是现在这个关系。
而权熙妍以为苏易正是在怀疑自己说的话，“的确，我是说过，如果你在欧洲站稳脚，我们就分手，从这个立场上来，我不应该帮你。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不只是花瓶，我是有能力的女人。”
苏易正听着女人突然开口的话，笑着说，“当然，熙妍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这点，认识你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
如果不是这样尴尬的身份，苏易正是会欣赏眼前的女人的。但是，因为是女人，所以，就像出国前父亲曾暗示的，必要时候，可以靠政治联姻来稳定家业。女人，有时候，还是要靠感情来解决的。
如果没有秋佳乙的话，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但是，苏易正绝对相信，他一定可以解决眼下的形式。
因为，他可是卡萨瓦诺啊。
“那么，等你的合作方案，届时我会给你答复。”
“好的。”苏易正回答。
“那么，现在可以吃中饭了吗？我们不聊公事。”
“好的。”苏易正依然很乖地回答。
这让权熙妍心情很好，“下午，去看电影吧？”
“好啊。”苏易正笑着答应。

只是，苏易正忘记了，在他第一次和权熙妍对话的那个时候，权熙妍曾经问过他——
“你知道，卡萨瓦诺的结局是什么吗？”
几年后的他，还能有这样的信心，肯定卡萨瓦诺的结局不属于自己吗？



》》》
澳洲
突然闯入耳膜的开门声打破寂静。秋佳乙连忙掩住眼前的纸张，趴在桌上，用上半身盖住自己的劳动成果。
“干什么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池贤太关上房门问。
“你，你进里都不敲门的么？”秋佳乙慌乱地准备把桌上的设计稿藏好。
“这么喜欢我做的衣服啊，还挂着呢。”池贤太看着挂在衣柜外的衣服，那件啤酒色调的服装。
“我是因为它是我自己设计的衣服才喜欢的好不好，少自恋了。”这样顽皮的语气，猝不及防地跌进池贤太的心里。
——越靠近你，就越发觉得相似。是感觉太久违还是，我真的已经淡忘你了？
池贤太沉默，脑海里划过一丝疑问。
这样小的细节，还是被秋佳乙注意到了。
——这是第几次了，总是在说着说着突然沉默。到底你的心里藏着什么？
“刚藏着什么呢？”池贤太话锋一转，问。
“关你什么事啊！”秋佳乙也从刚刚的思考中反应回来。
“啊呀，不要碰我的东西！”池贤太没理会秋佳乙，径直打开抽屉，秋佳乙拦住池贤太打开抽屉的手，大喊道。
“设计稿啊，你的笔法还是一点都没有长进啊。”看了几眼图稿，斜睨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女生。
秋佳乙仰视男生，“要你管……”正准备继续说，却看见池贤太俯下身子，握着铅笔，修改线条。
“线条要干净利落，这个地方，线条太重叠了，领口的设计是故意这样的？”池贤太突然说起正经的话。
——呀呀呀，跟这家伙在一起，思维跟跳房子似的。
“是啊，应该是这样……”秋佳乙应声。一边庆幸这家伙没嘲笑自己。
“这样啊，领口嘛……要考虑好穿衣的可行度。不过这个没关系，可以后期做的时候再改。”
秋佳乙点点头。
“你自己画，上课都没有好好听嘛？怎么会画的这么糟糕。”刚还庆幸没有被嘲笑的秋佳乙片刻后又被教训了一句。
“老师还没教完嘛，而且我又不经常画。”秋佳乙扁扁嘴。
“有热情的事情，是不需要别人教就想要做好的。”池贤太关了空调，打开百叶窗，阳光扑进房间里，电风扇开起来，扇叶在地上落下深深浅浅的阴影，“佳乙难道从来没有对任何事情产生这样的热情过吗？”池线太在床沿坐下，问。
——怎么会没有呢，当初学陶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啊。
“如果想要做好，光有责任心是不够的，要有热情，要热爱自己笔下的作品。”池贤太继续说。
“不要像我这样。”话末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像是自言自语。秋佳乙隐约在电风扇扇叶转动声中听见这句话。
看着提着头看着地板的池贤太，距离感再次竖起。无法靠近的感觉那么强烈。这个感觉像极了当初揭开苏易正的面具一样。
——你们的身后到底有多少故事，为什么总是听起来那么疲惫呢？
秋佳乙也沉默着。
两个人各有所思。
少许，秋佳乙打破气氛，说，“知道了，会有热情的，一定会有的。”自己当初选择服装设计的时候就是很明确的。
池贤太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秋佳乙的脑袋。
四目相对。
两张明媚的笑靥。

——秋佳乙，时至今日我还是没有确定自己到底要以怎样的心态来对待你。如果我早知道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话，我也许就不会这么犹豫，荒唐可笑的是最后却还是选来了一条万劫不复的路。
——池贤太，彼时我还不知道你的故事，我看到的只是你的现在，你时好时坏的态度。我不想去追问你犹豫的因由。

阳光温暖，扇叶转动，夏季风带着溽热的水汽扑向天空。

瑞典　　　斯德哥尔摩
电影院里，苏易正对电影根本没有什么兴趣，花大量时间陪一个不愿意陪伴的人，为了目的而去靠近一个女人。
这样的情况，像极了当初因青花白瓷而遇上秋佳乙。
权熙妍侧目看着旁边的人，黑暗里，借着时明时暗的光线。
——苏易正，如果躲不过这样的命运的话，我也只能希望，那个人是你。因为你是除了那个人以外，唯一一个让我再次心悸的男人。

花了一天时间陪伴一个女人的苏易正觉得无聊，于是夜晚去了酒吧。
“嗨，易正。”River挥着手招呼苏易正，用着蹩脚的发音呼唤他的韩文名。
苏易正在沙发上坐下，一个金发女郎挽住苏易正的手。
“怎么会来酒吧呢。”易正问。
“我啊，觉得有点困惑，不想去想烦心的事情，所以就过来了。”
“怎么了？不是过几天就订婚了么？有什么不顺利的？”见眼前的男人蹙着好看的眉头，苏易正问。
“易正有没有遇到过和我一样的情况呢？”River问，“有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平凡的，渺小的不值一提的女生为了自己，为了口中所谓的爱情，付出很多，做了很多努力……这样的女生呢？”
苏易正安静地喝了口酒，示意身边的女人可以走了。
“所以呢？”他总是这样，不正面回答问题。
“Vera对于我而言就是这样的女人。”
“不是要和Vera订婚了么？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苏易正困惑地说。
“不知道，只是突然怀疑，自己对于她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究竟是感谢和感动多一点，还是感情多一点。”River说着，“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她……也许她只是太特别了，所以，我才会……才会迷惑自己的心。”大概是酒精作用，River趴在桌上，看着玻璃杯。
苏易正也困惑了。这是他从来都没有仔细去想过的问题。对于村姑，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多一点。

第二个被秋佳乙困扰整宿的夜晚。
苏易正握着手机，看着日渐熟悉的号码，却按不下呼叫键。
犹豫着，一如不能明确自己的心。

当距离越来越远，被漫长的时光隔开的人生，到底要用多少言语，怎样的语气才能越过漫长的时光，让我们重述往事，重温昨日。
要怎样温热强烈的感情，才能抵挡疑惑抵挡犹豫不决，用坚定的语气告诉你——
我有我爱你。



》》》
澳洲
小旅店的店长是个和蔼的澳洲女人，看到秋佳乙住了一天后，便有男生赶来，心里猜想两个人是情侣。于是在某个早晨，对佳乙说，现在是樱桃成熟的季节，樱桃园离这里不远，你们可以过去，自己开车也不累的，门票很便宜。
刚拆了纱带，手臂终于好了的秋佳乙欣然接受这个建议。于是二话没说，拽起池贤太就走。上了车后才想起来问他认不认路。
池贤太赏了秋佳乙一个“你是脑残”的眼神，自顾自开车。
“呀呀，你认路啊，你怎么会认路呢？”秋佳乙非常兴奋好奇地说。
“因为我不是白痴啊。”池贤太关上车门，径直往樱桃园门口走。
秋佳乙虽然气但还是连忙赶上去。门票果然很便宜，两元澳币进去随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