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兰同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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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笔安静的躺在乐谱旁，只是再没有温度，让人徒生恨意。


　　穿着华贵和服的老人面对着须王环，眼神中流露的，是不屑。他知道她，须王静子，他名义上的奶奶。


　　“马上和我回日本，然后接受是否能成为须王家继承人的审查。”没有一句废话，已经60多岁的须王静子直接向这个她不愿承认的孙子下达命令。不可否认，她的这个孙子很漂亮，很懂得体贴别人，但是，当她想到正是由于这个孩子的出生，使得自己儿子不顾一切反对要和妻子离婚，从而让须王家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时，心里泛起的，只有厌恶。


　　“是的，奶奶。”微微鞠躬，没有反对，表示同意。

　　上楼把母亲留下的乐谱放进背包，眼角看见那一台伴随了自己16年的白色落地钢琴，须王环走近，掀开琴盖，修长的食指轻触琴键，单音节的声音溢出，再听不见母亲对他说“很好听，环”，孤单无助。


　　他可以拒绝奶奶的要求的，只要他不愿意，没人可以逼他离开法国去日本。但是这是母亲的决定，他选择尊重。


　　横在自己和母亲中间的，只是时间和距离而已。他一定会再见到妈妈。

　　这一秒不失望，下一秒就会有希望。法国人的乐观主义精神在须王环的身上得到了百分之两百的体现。


　　窗外，晴空万里。

　　去日本，或许并没有那么艰难。如果这是命运，他欣然接受。
　　
　　海蓝色的眼睛一一凝视伴随了自己16年的物品，穿白衬衫的16岁少年唇角溢出笑容。
　　
　　“NE，我走了哦，你们都要好好的啊！”


接近？阴谋？

　　3。

　　在凤镜夜的记忆里，周末全家人一起吃早餐的画面就像是珍贵的标本一样，少之又少。父亲和两个哥哥基本上每天都当着空中飞人，在各个国家忙于公事。加上凤家三少爷晚睡晚起这个抵死也不改的坏习惯，基本上来说，16年来，他早已习惯了一日两餐的生活作风，所以，当他在星期天穿戴整齐下楼听见父亲和哥哥的交谈声时，差点脚底不稳以为自己仍然没睡醒而处于幻听状态。直到管家必恭必敬地站在楼梯口对他说“镜夜少爷早，请问您是要用早餐还是午餐”时，他才确定自己确实不是在做梦。

　　“爸爸，哥。”简单的打过招呼，女佣拉开父亲身边的位置让凤镜夜落座。
　
　　对于这个儿子的睡觉习惯问题，凤家上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说人无完人，凤镜夜从小习惯了夜生活，一天24小时最有精神的是凌晨1点到3点，当凤镜雄发现在暴力＋感情两种攻势的教育之下，凤镜夜也完全没有一点要改掉坏习惯的意思，于是只好听之任之了。

　　“镜夜少爷想吃什么？”

　　“牛奶，土司，谢谢。”凤镜夜原本想说直接来份意大利餐，但是看见父亲和哥哥看他就像看怪物的眼神，他才意识到离午餐的时间还早，当即决定今天当个乖宝宝。
　　
　　“爸爸最近不忙吗？”很少看到爸爸和哥哥有这个闲情逸致集体看经济周刊。
　　
　　“回日本办点事，观察一下动向。”凤家的人都是惜字如金的类型。

　　“动向？”凤镜夜抓住了要点，什么动向值得父亲和哥哥同时回日本？

　　放下《The　World　Time》，凤镜雄看向聪明异常的小儿子，眼神中流露欣赏，“须王集团的继承人即将长期定居日本。”

　　“须王集团……”原来如此，凤镜夜恍然大悟，难怪凤家三个领导人同时回家，凤家的人都不会对这个名字陌生。被凤集团视为唯一竞争对手的集团，怎么可能陌生？

　　以金融行业起家，须王集团引以为傲地跨足全日本多家银行，证券公司，其实力足以和凤集团匹敌。顺便一提，凤镜夜所在的樱兰私立中学也是须王集团旗下的产业，凤集团只是股东而已。

　　继承人？现任须王集团领导人的那桩婚外恋事件可谓上流社会社交圈内最脍炙人口的话题，凤镜夜自然不会陌生。和原配没有继承人，所以就从外面带一个回家？

　　端起精致的牛奶杯，凤镜夜不屑一顾，幸运的人，他很不喜欢。

　　那正是他一辈子所不可能得到的。

　　“镜夜，”父亲的声音唤回神游中的凤镜夜，看向父亲严肃的脸，他知道接下来他会有任务被交代完成。


　　一如16年来一直做的那样。当一个最强大的助手。

　　“须王集团的继承人须王环从下个星期开始就读樱兰，经过安排和你同班，和他搞好关系对凤集团不会有坏处。”


　　“是的，爸爸。”父亲的意思，他已经完全了解。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凤镜夜的任务就是为凤集团将来的前景做最强大的投资。

　　“镜夜，不开心的话就不要一直遵从父亲的意思。”

　　姐姐曾经这样对他说，说话的瞬间，他的眼中闪过自嘲。他有资格说“不”吗？
　
　　喜欢或者不喜欢，早已经从他生命中被排除的干干净净，凤镜夜能任性挥霍的只有金钱而已。其他的，他要不起。


　　狠狠把土司面包撕成两半，放入口中。动作优雅，完全没有人看见方才暴力的痕迹。
　　
　　回到房中，打开笔记本电脑，须王环的资料一览无疑。凤镜夜不得不佩服父亲的情报工作。
　　
　　照片上那个金色头发的男孩子和他同年龄，脸上灿烂的笑容是他这辈子不可能拥有的。看起来，是个很快乐的孩子。

　　理所当然是快乐的吧，一夜之间成为金融界最大集团的继承人，注定将来走的是锦绣前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就在一夜之间给了这个孩子。私生子还能有这种待遇，不能不说是幸运的。
　　
　　凤镜夜往后倒去，仰躺在柔软的天鹅绒床上。

　　不喜欢，他很不喜欢这个人。
　　
　　须王环。



相遇

　　4。

　　当须王家的私人飞机停在绿色的草坪上时，须王环一脸期待地被人迎下了飞机。
　　
　　旁边坐落着一座庞大的日式别墅建筑。正当他想迈进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环，和爸爸一起回家吧。”

　　他转身，记忆中那个男人的脸清晰的停留在眼前。“爸爸……”多少年过去了，他仍然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恭敬的随从把未来的须王少爷迎上私人轿车，这时他才看清那座日式别墅的标牌：须王本家府邸。


　　眼里闪过了然。这里，原来不是他可以进去的地方呢。朝身边的父亲点点头，“我们走吧。”。
　　
　　汽车飞驰。须王让侧头看着这个孩子，唇角的笑容是他永恒的标志。

　　“环，在日本，爸爸只希望你能快乐。”

　　“我很快乐啊。”

　　没有犹豫的回答。须王环眼中的真诚让人没办法怀疑这是谎言。

　　他是个孩子。还不懂得悲伤。到了真正明白悲伤定义的那一天，不知道他会不会哭？
　　
　　叹口气，须王让开口：“明天，你进入樱兰国中就读，这些，管家都已经告诉你了吧？”
　　
　　“有的，他们都告诉我了。”很期待，他真的很期待。16年来因为要照顾妈妈，几乎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在日本，他终于可以有朋友了。

　　“我很高兴，是真的，爸爸！”

　　凤镜夜一辈子的噩梦开始于国中最后一个夏天。

　　当这个叫须王环的人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时，他偏过了眼神，不自觉的回避。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这辈子以冷静著称的凤家三少爷也不禁满头黑线。
　　
　　“你的头发真是又直又漂亮，你的心灵一定也像你的头发一样，正直善良……”
　　
　　花枝招展，死不要脸！

　　这是凤镜夜对须王环的第一评价。这种恶心肉麻的话真亏他能说的这么顺畅。“法国人的天性么？……”凤镜夜无奈的摇头，传说中的伟大浪漫主义热情总算他也有幸见识到了。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金色头发的主人已经飘到了眼前，须王环那个特写的笑脸在他面前放大，“认识你很高兴，凤同学。”

　　他居然被他抢先了。凤镜夜有些怔楞，缓过神来后，伸手握住他的手，展现他一贯的温和笑容，“我也很高兴，须王君。可以的话，我先带你参观校园吧。”

　　须王环握住他的手，被凤镜夜手心的温度狠狠楞了一下，好冰凉，没有一丝暖意。总觉得，和他脸上的温柔不符啊。

　　于是，很好心的须王环同学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不放开，没看见不喜欢有人近身的凤镜夜暗自皱眉了好几下。


　　须王环很善良的抛了个充满爱心的眼神给他。没关系，你冷的话，我给你温暖。
　　
　　凤镜夜大脑当机了好几分钟，被他那个爱心眼神弄的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有没有搞错啊，他凤镜夜这辈子还不至于给人“娇弱”的错觉吧？

　　很多年之后，当《时代》周刊预约采访凤集团年轻的总裁，问到“请问您人生中最难忘的相遇是和谁？”时，戴着无框眼镜的俊美男人嘴角溢出一丝笑容，抬了下眼镜，回答“目前还没有。”，但是镜片之后转瞬即逝的温柔被尽职的记者用照相机一点不漏的拍了下来，于是让外界又开始猜测这个影响日本经济命脉的男人到底曾经有过怎样不为人知的浪漫经历。

　　浪漫经历？和一个笨蛋的认识算不算？

　　凤镜夜对全世界撒谎了，他这辈子不会忘记刚遇见须王环的那一个月，自己过的极其悲惨的庶民保姆生活。


　　大体而言，凤镜夜是一个倾向于内向的人，不喜欢喧哗，一个人沉思大概是他经常做的事情。但是上帝偏偏要塞个一天24小时都能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话吵闹而且丝毫不累的傻瓜给他照顾，凤镜夜在经历了一天的不幸之后，归结出一个结论：蘖缘。绝对的蘖缘。

　　自从一时失策良心发现带他逛校园开始，从来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的须王同学就像刚出生的小鸡认定老母鸡一样认定了凤镜夜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好朋友，所谓动物都有印随效应这条生物定律还真是百试不爽，直接把凤镜夜“我不喜欢有人靠近我”的警告统统无视，理所当然地用一个树懒抱树的动作蹭上他，怎么舒服怎么蹭，然后开口就高调要求直接喊“镜夜”，再然后告诉他自己想要一个暖暖的被炉，还要去京都，去冲绳，去北海道……


　　这时候，他们两个人认识不到两个小时。在旁人眼里，他们的关系如果不是亲戚，就肯定是BL。
　　
　　那一阵子，他陪他去京都，去冲绳，去北海道。在精疲力尽之后，忍受那个家伙坐在沙滩上楚楚可怜的说“对不起，镜夜，我太高估你了……”

　　凤镜夜一直认为自己有着相当好的自制力，但是对待须王环这种精神不太正常的人，显然宽容这个词不适合用。16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想扁过一个人的强烈冲动，凤镜夜曾经在网络上做过一份心理测试——

　　1你最不想看见的人是？

　　2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

　　3如果以上愿望不可能实现，你将会？
　　杀了他，然后自杀
　　……
　　这份心理测试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的展现在凤镜夜面前：为保持您的身心健康发展，本系统强烈建议您不要再与须王环先生再有任何牵扯！！！

　　真的是相当正确的结果！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看见他。但是每当这时，父亲的话就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如同咒语般牢牢困住了濒临暴走的凤镜夜。

　　“和须王集团的继承人搞好关系，对我们不会有坏处，镜夜，你明白了么……”
　　
　　冷静，冷静一点。凌晨两点，凤镜夜在卧室里抚着头痛欲裂的大脑，强迫自己继续考虑接下来的问题。不战而降，不是他的风格。

　　父亲是要考验他的应变能力，他不能任由自己的前程毁在一个笨蛋手里。
　　
　　善于看透别人隐藏自己的凤镜夜，莫名其妙地载在了须王环手里。

　　异常冷静的少年此时分外恼火。

　　“你给我记住了，须王环，谁会给你准备被炉啊！！！”


同一个世界

　　凤镜夜四岁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启蒙老师——被喻为凤集团阴险狡诈的天才依藤清明。这个男人戴着金边眼镜，镜片背后的眼神温柔如水，凤镜夜第一次见到他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人间真的存在天使啊……”。


　　依藤清明向他缓缓走来，俯下身朝他笑：“天使？”四岁男孩的眼中流露纯真，折射出这个世界的黑暗。


　　在随后的日子里，凤镜夜跟在他身边，学习各种他应该或者不应该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