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不要!-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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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元宏如此对我们,谁要元宏心中只有别的女人。过去是花木兰,如今便是你。我要让他再尝一次失去心上人的滋味!!”
高照容同情的看着冯润已经有些扭曲了的脸说:“即便是我死了,又能怎么样?难道他就会喜欢你吗?冯清便是榜样,你为何还不醒悟?”
冯润仰天大笑说:“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如今的我还似个小女人般,整日只盼着一个男人回心转意?我如今想要的,是这天下!你死了,我便是元恪的母亲。只要元宏一死,元恪原是皇上,我便是皇太后。到时候我想要什么没有?莫说是一个男人,即便是像元宏这般三宫六院也不过是一句话。”
高照容微微皱起了眉看着她。冯润诡异的一笑说:“你放心的走吧,元宏过不了多久就会去地下陪你的。我给他下的毒药,让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说完她退后一步,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来捉住了高照容。
冯润说:“莫怕,很快的。不会有什么痛苦。”她对冯府的私兵说:“手脚麻利些。我去外面等着。完事叫我。”说完便出去了,关上了院门。
过了一会儿,有人出来低头行礼道:“娘娘,解决了。”
冯润立刻转身进去了。冯润看见高照容仰面躺在地上,脖子上的一刀触目惊心的刀口,血汩汩的流了一地。她走近试了试她鼻息,确定高照容已经气息全无。冯润站了起来,满意的点头说:“命人按昭仪之礼,厚葬了她。”
有日,在南齐的元宏忽然收到一封朝中来的信。他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太子已大,高昭仪,太子母,按朝中惯例已处死,验明正身,按昭仪之礼葬。”
元宏脸色苍白,胸口一阵绞痛,他按着胸口强撑着再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未有看错,立刻觉得气血上涌,口中一阵甜腥,一口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鲜红的血,在他面前的那张纸上绽开了朵朵美丽妖艳的血花,红的刺眼。
花木清慌忙扶住元宏,低头看着桌上的信,也立刻脸色发白,手脚冰凉,说不出话来。
等元宏心中念着三个孩子,强撑着悠悠的转醒过来,便立刻揪住送信的人的衣襟问道:“何人所为?”
送信之人被他骇人的神情,吓得直哆嗦,他低着头回答到:“冯皇后,领冯府私兵,亲上漱兰宫执行。”
元宏红了眼,咬牙道:“冯润!!!”
这时忽然有人掀开帘子进来了。元宏抬眼一看,是元祥。元宏松了手中之人,盯着元祥道:“你如何还敢来见我?我出发时是如何交代你的。第一次花木兰死了,如今高照容也……!”
元祥脸上却一点悲切也没有,他摇头叹了口气说:“啧啧,还是师傅想得周到,要我日夜兼程的赶来给你送东西。她怕别人给你送来,你会不肯信。”说完便拿出一把纯金刀鞘的小刀来,递给元宏,嘴里嘀咕着:“唉,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去之前什么话也不留下,就要宫女把这把刀送给我,说是给你的。还要我即刻日夜兼程的送来,害得我连她出殡都没有去。要是她真的又死一次,阎王估计都不愿意理她了,来来去去,没完没了。。。。。。”
元宏的心一阵狂跳,有些颤抖的接过了刀,心中带着几分紧张的轻按刀柄上的暗格之处。暗格轻轻弹了出来,只见暗格中有一个小纸条。元祥好奇的伸头过去想看看纸条上写了什么。元宏却背身避开。元宏拿出纸条展开,纸条上是他熟悉的花木兰的字迹,上面却只写了三个字:“花家村。”元宏将纸翻了过来,纸的背面歪歪扭扭的画着一副极难看的地图。地图上的群山峻岭之中,画了一朵桃花。
第一百零三章 花家村(结局)
花木兰知道,冯润定会朝她下手,所以早有准备。那一日冯家的私兵,在来皇宫的半路上,都已经被元祥派去埋伏的人悄悄的给换了。花木兰命人找来一个与她身形相同的女死囚藏在漱兰宫中。冯润转身出去之时,那些兵给死囚换上了花木兰的衣服,然后杀了女囚。花木兰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揭了,贴在死囚脸上。她自己则悠然的顶着花木兰的脸,穿着私兵的衣服,低头跟着其他几个人走了。将衣服给花木兰的人,原本就是元祥府上的侍卫,他躲在宫中,等一切都平静了才离开。一切神不住鬼不觉,冯润还以为高照容已死,放心的在宫中做了,花木兰却已经骑着马在回花家村中的路上。
花弧已经按照她的意思,带着村民,来到离花家村几十公里的深山中,找了一个群山环绕的山谷,将山谷中的平坦之处开拓出来,建了新的村子,然后将村子整个搬了过来,再将新的村子中通往外面的唯一出口给封了。村中之人除了出去到镇子上采买必要的东西,便不再出去。这里便成了个避世的世外桃源。
新花家村的入口做得极其隐秘,藏在树木与悬崖之间。花木兰费了许多力气才找到入口,回到了花家村。花家村中各人见了花木兰回来都很欣喜,围上来与花木兰问长问短。花弧见花木兰平安会来,更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如今自己终于再也不用为她担惊受怕了。
早晨,花木兰在鸟叫和花香中醒过来,她起身,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出屋子。她站在家门口的桃树下,看着山谷中的小村子,一切都美得似在画中一般。乳白色的雾气从山与山之间的裂缝中飘了进来,似薄纱一般,在村子中浮动。时不时的吹来一阵风,吹散了薄雾,露出了村中绿绿的田地,粉色的桃花和白墙黑顶的房子。时刻变换着的山风又带来了新的雾水。一会儿浓一会儿淡的晨雾像是个小气的孩子,不想被人看见他的宝贝一般,在人还未看清楚村中的一切时,便又将村中的一切挡了起来。阳光穿过晨雾,光柱在晨雾中转动,在湿漉漉的的草上折射出晶莹的光。
这里的景色,让人永远也看不够,因为它时刻变换,时刻美丽。花木兰正沉醉在这个美景中,心中忽然想起那个尚在山外之人。不知道他是否收到了自己的信?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这里?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身旁忽然有人说:“想他了?”
花木兰转头,原来是父亲花弧。花木兰笑了笑。
花弧皱眉说:“你都回来一年多了。他还没有来。你为什么不出去找找他?”
花木兰垂下了眼帘,苦苦一笑说:“他若想来,自然回来。他若不来,我找他何用。况且,我也不想再回到那里去了。”
花弧说:“莫非是我的入口做得太隐秘,所以他找了一年多都找不到。”
花木兰无奈的说:“以他的心智,还有我给他画的清晰地图,若是一年半还没有找到这里,除非是他傻了。或是……”后半句话她却说不出来了:或者是死了。即便是想想,她都觉得害怕,她不愿意这么猜测。虽然她知道她离开时,他的身体已经极不好了,只要是太激动便会心悸吐血,晕厥过去。而且,他那时是在战场上,刀剑无情,若是像上次一般,被流箭射中……
加上如今冯润似个疯子一般,带着癫狂的执着,想要杀掉元宏。冯润如今认为,元宏是阻碍她进入极乐的太后之位的唯一阻碍。冯润很有可能没有耐性等到元宏被毒死之时,而用更极端的办法来解决元宏。如果元宏防备不好,而她真的得了手……
花木兰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花弧安慰她道:“莫怕,没有那么糟糕。若真的有什么不测,花木清应该早就有消息来了,怎么会到如今还杳无音信?”
花木兰点点头。这时村中的一个小伙子急匆匆的朝花木兰跑来。花木兰惊奇的看着那个小伙子气喘嘘嘘的跑近。小伙子扬着手里的一张黄色的纸说:“昨日我上街买东西时,看见两张告示,心想也许你想看,所以我在无人的地方偷偷揭了拿回来了。昨夜我回来的太晚,所以现在才拿给你。”
花木兰的心跳加快,忙接过那两张纸仔细的看了起来。一张是元宏的遗诏。遗诏下令传位于太子元恪,并认命了六个辅佐大臣,其中包括元祥、李迟、花木清、崔浩和元宏的另外两个弟弟元澄、元禧。元宏还在遗诏中下令将宫中所有妃子发回改嫁,却独独要冯润陪葬。
花木兰的眼睛模糊了,手中的纸飘落地上,那张纸掉在她身前绿油油的草地上,立刻被露水濡湿了,只见上面写着:怎奈病魔缠身,早离人世,大志难遂……
一张是元恪的圣旨。元恪的这张圣旨是宣布将先皇元宏谥孝文皇帝,庙号高祖。将母亲高照容追封为皇后,谥为文昭。并说敬遵先皇的遗诏,遣散先皇的所有妃嫔,将冯润处死,与先皇孝文皇帝合葬于北邙长陵。
花木兰此刻只觉得似有万箭穿心一般,痛得她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花弧忙抱住了花木兰,将她扶到床上躺了下来。
花木兰陷入了无边的梦境中。在那里,一会儿是元宏坐在河边支着腮钓鱼的样子,一会儿是他抱着自己的温柔侧脸,一会儿是他在树下浅笑的模样,一会儿是他满脸哀伤站在月光下的漱兰宫中的情形。无法抑制的悲伤从她心底升上来:她果真是等不到他了。
花木兰听见父亲在耳边焦急的呼唤,才从万念俱灰的梦境中找回一丝理智。她强迫着自己醒来,睁开眼,眼前是父亲苍老惶恐的脸庞。
花弧说:“孩子,你莫吓爹爹,你一定要坚强一些,你还有三个孩子啊。”
花木兰流着泪木然的看着床顶。
花木兰勉强着自己坐了起来,喝了些米汤。花弧说她整整沉睡了一日一夜,只是流泪,任他如何呼唤也不醒。
花木兰对花弧说:“爹你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会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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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洛阳宫中,元祥和李迟带着人来到凤栖宫中。
冯润刚刚才从后门送走了她的新宠,慌慌张张的从内堂出来。她几日前收到了南齐边界传回来的消息,说皇上在从南齐战场上旧疾复发,一病不起,拖延了数日,留了遗诏传位给元恪,任命了辅政大臣便驾崩了。
冯润接到这个消息,兴奋得从椅子上一下便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许久才平静下来。她满心的喜悦,从今以后,再没有人能管得了她,她可以为所欲为的享受这无尽的荣华富贵。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要人给她找来了几个新的面首。
方才,她还和那几个新面首中自己最中意的那一个在里屋缠绵。忽然有宫女进来禀报说元祥和李迟带着人来了。她心中一阵诧异,忙遣走了面首,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元祥满脸讥讽的看着冯润那潮红的脸和有些凌乱的衣服想:皇兄才驾崩几日,她便连素服都不穿,丝毫不忌讳的便开始偷欢,还真是个淫妇!
李迟看了着冯润,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便默默的转开了头。
冯润毫不在乎他们的眼光,只是淡淡的问:“李大人和王爷找哀家何事?”
元祥笑了起来说:“哀家,本王可一点也看不出你有一丝的哀伤。”
冯润被他讥讽得有些恼羞成怒。她红了脸转身道:“两位若是没事便请退下吧。我忙得很。”
元祥说:“当然有事,不然我不会来这里,我嫌脏。”说完便挥了挥手。
立刻有一个内侍上来,拿出一张圣旨来用尖利的嗓子念着:奉先皇遗诏,将先皇皇后冯氏处死,为先皇陪葬。冯润死后与先皇共葬于北邙长陵。
冯润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她浑身不住的哆嗦起来。她看着李迟和元祥不见一点哀伤的脸,忽然间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她伸出一只手哆嗦的指着元祥说:“我知道了。这是你们在报复我。你们在报复我把高照容关在墓中,所以要我一个人从此守在那个无人的坟墓中。元宏没死,元宏没死。”
元祥不想再听她说,冷声对身后的侍卫说:“还等什么?送皇后上路啊!”
侍卫立刻上来,冯润手脚发软的绕着柱子躲闪,一边躲闪一边说:“元宏,你真狠啊。元宏!!!”
冯润还未说完便被捉住,被捏开了嘴,灌下了药。她挣扎不开,只能瞪大了眼看着元祥那张酷似元宏的脸。
侍卫喂下毒药,便松了手,冯润咳嗽着仰面瘫躺在地上。不一会儿,她便觉得腹中绞痛,身子越来越冷,粘腥的血从嘴边流了出来。朦胧中她似是看见冯澜笑眯眯的朝她走来。冯润喃喃的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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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庵中,一个尼姑正在佛堂里,背对着门打坐。她闭着眼敲着木鱼,念着经,面前的香炉中升起袅袅的烟。
忽然有两个宫中的内侍走进来,说:“冯清接旨。”
尼姑没有理会他们,依旧闭目坐着。
内侍一见,也不与她计较,不管她听不听,直接展开了圣旨便开始念。圣旨上说:元宏驾崩,所有妃子都发还娘家改嫁,包括冯清。
冯清紧闭的双眼里忽然留下了两行清泪。她低声说:“最后,你还是没有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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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