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爱你 完结-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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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曼住进了臣向北在学校旁租的公寓。
除夕夜没有下雪,臣向北买了些吃的过来,他们两个人一起过除夕。臣向北自己也动手做了几个菜,成果有些糟糕,盘子端到西曼面前的时候,光看菜的卖相,顾西曼就极其隐秘地皱了皱眉头。
顾西曼夹了一片他做的笋进嘴里,臣向北看着她细细咀嚼,再看看她没有一点表情的脸。
等到顾西曼放下筷子,似要发表意见,臣向北勉强地微笑:“你说吧,我承受得了打击。”
她竟然说:“还不错。”
臣向北正要舒一舒心,她却又突然皱眉头:“骗你的啦!很难吃哎!”
他的笑容直接僵在了嘴边,有些不敢置信。很难吃?最多是不好吃吧!
臣向北自己取了筷子来,夹一筷子进嘴里,只咀嚼了半口就受不了了,赶紧奔去厨房找水喝。
看着他狼狈的身影,顾西曼忽然间“呵呵……呵呵呵……”地笑了出声。
臣向北原本正弓着背找水杯,听见身后她的笑声,先是愣了下,可是随即,他也笑了。
西曼,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一个月没有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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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向北厨艺不合格,也把他带来的食材浪费了大半,除夕夜还能去哪里买菜?顾西曼想要做两个菜都没办法,只得打电话叫外卖。
顾西曼听他点菜,就一直扯他。他点那么多菜,两个人怎么吃得完?臣向北只轻轻拂开她的手,自顾自地点。
饭店生意红火,他们定的餐晚间8点多的时候才送到,这时候,春晚都已经开始。电视机里闹腾非常,顾西曼忙着布菜,干煸鲜蘑,糟熘三白口,素什锦,软熘肉片,炸卷肝,番茄腰柳,清蒸鲥鱼。
两个饿鬼顾不得春晚,抱着饭碗一阵风云残卷,顾西曼从没见过臣向北这样子吃饭,他喝着果汁无声的笑:“家里规矩太多,吃饭也要正襟危坐,第一次吃这么痛快。”
有人在天台和前庭小广场上放烟火,市里面规定有些地方禁放烟火,这里倒是炮仗啊烟花啊放的火热,从窗子望出去,火光溅天,整个夜空都是亮的。
炮仗的声音都盖过了电视机的声音,臣向北见她原本还好好地,可突然就在这喧闹的时候盯着手机发起呆。
臣向北微微敛起了眸子,随后声音扬了扬:“我们去放烟花。”
她刚从怔神中回过神来:“嗯?”
臣向北已经拉起她朝门边快速走去。臣向北去楼下邻居那儿借烟花,要顾西曼去前庭占个好位子等他。
这个历来有些清冷的男孩子,他难得的笑容具有驱走阴霾的力量,顾西曼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暂时遗忘一些坏情绪,于是满口答应,跑下楼去,还不忘提醒他动作快点。
前庭院子里热闹的很,好多小孩子,大一点的孩子点烟花放爆竹,小一点的只能玩仙女棒。荧荧的火光在顾西曼眼睛里一刻不停地闪烁。
有人见西曼两手空空,还分了她一只仙女棒。顾西曼呵呵笑着接过,仙女棒点燃的一瞬间,整个光亮在她手中炸开一般。
可就是在这么样的欢闹中,顾西曼又一次有些走神。
这里的烟花这么漂亮,他们都在笑着,尖叫着,那么放肆、毫不忌惮的开心,可是,你,现在在哪里?……
突然,不远处一个弹子正冲上天,“轰”一声,刹那间化作千百道五色火光,纵横散乱。
顾西曼一惊,随着天际的火光抬起头来看。
明亮迷蒙了眼,她痴痴地看。
就在这时候,她手里的电话开始震动。
不远处的公寓楼,臣向北正拎着两大袋下来,一眼便从人群中找寻到那个女孩的身影。
她正仰着脑袋,下巴尖尖,头发短短,穿得多,像个粽子,极目的视线,像是在看绚烂烟火,又像是什么都没在看。
臣向北叫了她一声:“西曼!”
她这时候动了一下,臣向北以为她听见了,以为她会回过头来。
可她只是接起了电话。
随即,她的表情变了,无动于衷的、平静的面容被摔得粉碎,她突然低下头,捂住了另一边耳朵,对着电话大声唤了句什么。
臣向北陡然一阵心慌,没有细想,已经朝顾西曼跑了过去。可顾西曼更快,她倏忽间挂了电话,臣向北只迈了半步,眨眼间,她就已经朝着院子的大门口,飞奔着离去。
无爱承欢
电话进来的时候,正是最亮的一枚烟火冲到最高空时,“轰”一声,夜空被点亮了,顾西曼眼中也划过短暂空白,片刻后才意识到电话在震。
可接西曼起电话了,“喂?”了一声,那头的人却没有说话。周围太吵,顾西曼只能又“喂?”一声。
对方依旧没有声音。和西曼这边相比,那边过于安静。顾西曼呼吸一窒,睁大一双眼,忽然像是看到了电话那头一般。
电话线那头,一个人,静静地握着听筒,不说话,只有呼吸声。
她仿佛听见了那个人的呼吸声。于是,心头隐秘的想法冲口而出:“万万?”
“……”
她低下头,捂住了另一边耳朵,对着电话大声叫唤:“万万,是不是你?说话!”
“……”
“……”
“嗯。”
顾西曼只觉得他这么轻巧的一个字,就让她血液瞬间凝结成冰,又瞬间融化成水,她忽然觉得委屈:“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
“可能不行哦,”他的声音怎么能够这么的淡然?“我妈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保住自己小命要紧。”
顾西曼哪管这些,拔腿就跑,冲撞了路人也不管,野蛮地在拥挤的人群中破出一条路,终于,她奔跑着远离身后喧嚣。以及她身后那个她没有看见的臣向北。
最后来到空旷处,连炮仗声也远离了,顾西曼气喘吁吁地停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没带钱,哪儿也去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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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散乱,脸颊被风刮得疼痛,万佑礼却只是不咸不淡一句:“我只是跟你说声新年快乐。没其他事,我挂了。”
他这样的口吻,就像在告诉顾西曼:一切都淡了,要散了。他这么淡淡的、不太上心的语调,不需多,一点就足够顾西曼抓狂。
顾西曼好不容易忍住,还是不肯相信,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
“你是不是……”
顾西曼还没说完,万佑礼就已经浅淡地否认了:“没有。我只是想听——”古怪地顿一顿,才继续说,“——听你也跟我说声新年好。不过——”陡然有些凄凉,“——听你那边的声音,蛮热闹的嘛,不打扰你了,我挂了。”
“你……”
顾西曼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被紧接着响起的忙音硬生生堵回去。
万佑礼挂断电话,忽然间失笑,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他所认识的人当中,最可笑的,不就是他自己吗?走廊上很空旷,万佑礼伸长胳膊才够着墙壁上的挂式电话机。走廊尽头的柜台那里有值班的护士,他没惊动她们,自行回到病房。
轮椅在地上无声地滑动。
直到推开病房门,他回到这间没有开灯、略显昏暗的独立病房,万佑礼终于知道自己刚才在笑什么了。
顾西曼,你怎么总是这么凶?你就不能,也开开心心地,跟我说一句新年好吗?
这个年过的甚是糟糕,老爸老妈也不知道找到了个什么鬼医学专家的资料,大过年的跑国外去寻医,老爸的秘书刚送了晚餐过来,秘书也有家庭啊,也得过年啊,当然要早点赶回家啊,哪能一整晚陪在医院?在医院久呆也不吉利啊。
本来那几个哥们儿可以过来陪一赔的,可医院的主任明令禁止那些闹腾的家伙踏进他病房半步,说是那样会影响他休息。
现在,连想找一个能骂他的人都找不到。
万佑礼划着轮椅到床边,外头的窗台上结着细细的冰柱。看着看着,忽然流下泪来。
刚滑下的泪珠还带着体温,他赶紧擦去。忒丢人了,大男人还哭鼻子,呵……
顾西曼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她低下头,眼泪就直接滴进雪地里,水珠在纯白色的地面上砸出一个个的小坑。
听他声音好好的,她不是该安心才是?为什么,反而更焦虑?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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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曼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然后,她身后另一条影子慢慢靠近了她,她虽低着头,却没有注意到。
臣向北嘎吱嘎吱地踩着雪走近,看着她弓着身体,臣向北有些无力地揣测,她……就这么难受么?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臣向北走到了她身旁才开口。
西曼涣散的目光因为他的话慢慢凝聚起来,她借着头发的掩护擦了泪,抬起头来,犹豫和挣扎只不过是一瞬,顾西曼决定告诉他:“刚才万佑礼打电话给我了。”
“是么?”臣向北语气如常。怎能不如常?他早猜到,“他还好么?”
她摇头,“他,似乎……”她也不知道他似乎怎样,只是觉得怪。
顾西曼话卡在半道中,只得转移话题:“他没告诉我他在哪,就挂了。我还没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她的声音慢慢小下去,最后一句近乎嗫嚅。
可他,离她如此之近,怎会听不见?
臣向北有一刹时的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个女孩子无情地勾出了他潜藏的所有懦弱。
大概当时对温晴薇那么冷酷的割舍,到如今,报应来了。
不过如果连弱点都曝露了,他只能依靠伪装来维护自己了。起码伪装地大度些,他还能做到。
臣向北轻巧接过她的手机,找到来电显示的号码,拍拍她的头:“一碰上和他有关的事,你的智商就快为零了。”
他看了看号码,替她回拨过去,然后把电话交还给她。
顾西曼似乎还有些胆怯,好半天都没有伸手接过。
她现在,无论是笑是哭,是回拨了,还是不打算打这个电话了,于臣向北,似乎都是一样伤人的结果。
臣向北有时候会想,如果她知道,他的懦弱现在都归她管辖,他的情绪也全由她掌控,她还会不会开心?
他有多久没有看见她对自己,那种炙热的却又故意隐藏的倾慕了呢?
顾西曼最后还是接过了电话,臣向北手中空出来的时候,不自觉地轻轻一笑,顾西曼正好瞧见,肩膀一抖。
她又仔细看看他,可臣向北此刻眼中只剩下满满鼓励,而且还对她说:“你和他应该见一面的。”
顾西曼劈手就接过电话,动作快到像是慢一点自己就会后悔。她很自然就背过身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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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里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顾西曼这段时间吃闭门羹吃出经验了,也没有刚开始被拒时的焦躁不安,没人接,挂断以后再拨一次就好。
电话终于接通,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您好。”
顾西曼一怔。
那女声继续道:“这里是XX医院。”
顾西曼身体颤抖了一下,手心差点一滑。她赶忙握紧手机,可是脑子却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片汹涌扑来的空白中,无法自拔。
住院部太过安静,病房里也是一点多余声音都没有,万佑礼发着呆的时候,耳边突兀地响起了电话铃声。
铃声不仅扣在耳膜上,更扣在心上,万佑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要冲出去,轮椅掉头的时候差点翻倒。
这什么特质的鬼静音地毯?摩擦力忒大!万佑礼心里骂一句,不敢大意了,只能慢慢后退,然后再转弯。
他已经够快了,可是轮椅滑过走廊,他回到话机旁,还是晚了一步,护士已经接起了电话。
他正听见护士对着电话说:“这里是XX医院。”
万佑礼急的直接拽过电话线,没等护士反应过来,万佑礼已经要挂上听筒,可即将挂断的一刻,他又顿住了。
他的手悬停片刻之后,重新把听筒交回给护士。
整个楼层都是清空的,只有万佑礼的一间病房,护士都被知会过,有人打探病人的消息,她们不准透露。
这回的电话就是打听有没有万佑礼这个病人的,护士只说了句:“您等等,我帮您去查查看。”
之后暂时搁下听筒,对万佑礼说:“打听你的。”
面前这个男孩子的表情很复杂,护士都有些不忍心看,于是再度拿起听筒,“对不起,我们没有……”
万佑礼却打断她的话,“告诉她吧。”
护士愕然,哑语无言。万佑礼咬着唇齿,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