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之星大赛小说卷:锦 幸福的摩天轮-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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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结局，五年前你还会选择跟他在一起吗”。当时已经喝了太多酒，有些醉醺醺的，因为自己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所以打哈哈混了过去。而就在决定去北京的那一刻忽然明白了，即使知道最终会是分手的结果彼时依然会毫不犹豫地牵起他伸过来的手，就像此刻明知道去了北京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却依旧抑制不住自己想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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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森洋，你记不记得当初你教过我的一句诗——郁陶思君未敢言，寄声浮云往不还。你说世人只知曹植在兄长的逼迫下能立时写出一首好诗，却不知曹丕其实诗作更佳。那你知不知道此时我想起你当初给我讲解的认真模样竟忽然酸了鼻子红了眼眶。
　　我正在思量是写电子邮件还是直接打电话过去报告我尚活在人世在首都一切都好，毕竟乔音这家伙的作息时间跟常人不同，何况还是蹲家里实习的自由广告策划人。然后乔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竟一反平日里尽是对我嚣张可恨的态度很柔切地询问我是否一切都处置好。我一一作答：公司安排的住处没得挑、梁氏女主管年轻漂亮人又忒温柔、工作的新环境很快就能适应，就连公司楼下大排档最好吃的一道菜正好是我的最爱糖醋排骨也一并给报告了。

白日梦蓝（2）
临末她用了询问的语气却说了句：“好吧那就这样，何辰婧你要有什么事儿得立马跟我说得保持着联系知道了吗？！”
　　我一边说着“是是”一边点头哈腰挂了电话。抬头看见梁氏女主管对着我笑得特温柔。
　　回办公室的电梯里梁主管说：“小何儿你也喜欢Eason吧，那我邀请你下周末的首体演唱会跟我一起行吗？”看着我很是惊讶的表情又补了句：“我看了你的简历所以也顺便逛了你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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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电脑屏的Outlook已经足足有十分钟了，我却依旧下不了决心将它发出去。明明语气措辞修改了不下五遍完全看不出一点除了“我来北京实习有空的话见一面”之外的意思。
　　好不容易闭着眼睛心一横点了发送键。不到三分钟就收到了秦森洋的回复。简短一如他往常的风格——我手机号码未变，你一有空就可以联系我。
　　忽然想起两人高二刚交往的那段时间。有一次跟秦森洋冷战，整整三天不说话，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其实就是因为晚上趴被窝里发短信约他周末图书馆见面的事情。自己摁了半天摁出长长的一条信息，对方却只简短地回复了一个“嗯”字。虽然知道这一个字便足以回答自己所有的问题，但还是忍不住地生气了。就不能多说点什么吗？多说一句什么会死啊？哪怕可以说一说今天晚上回家的晚饭啊什么的。就这样越想越气结果导致了冷战爆发。一直到第三天木讷的男生才有所发觉我的埋怨却依旧不知具体“犯错”在哪里。最终还是自己实在无奈因明白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于是冷战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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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现在的我还有权利因你连句“来北京是否适应新环境”的问候都没有而生气吗。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权利因这些小事生你的气了吧。
　　有了第一封邮件并收到回复，于是很快就会有下一封。
　　第二封第三封的时候还会扭捏会犹豫会摇摆不定会进行半天措辞懊恼自己无法用更好的词语来表达。
　　那么第四封第五封接下来的每一封就像是喜欢吃甜食的人吃糖果一样顺手拈来看起来是那么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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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的邮件数目呈快速递增趋势。最初的几封只是客气地询问对方的工作环境近来的生活状况。到后面就会很随意地向对方诉说自己工作环境周围的各种人跟事。
　　比如开完会回到电脑前就会马上写一封邮件告诉对方自己领导在讲话时念错的一个字；比如午饭去楼下的大排档竟然吃到很多块烧得又熟又烂的排骨；比如公司另外一个部门的男生约自己去吃晚饭。
　　就像是时间轴上分手的彼此变得很生疏的这大半年时间被用橡皮擦掉，重新跟之前交往的那些时日衔接起来，熟稔的琐碎。秦森洋跟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呆头呆脑，回复邮件的风格依旧是简短干脆，但没有忽略过任何一封邮件也没有忘记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在碰到自己向他抱怨的时刻，仍是那句万年不变的在高中时已经听到耳朵磨趼的“自己只要做到令自己满意然后一直不断进步着就够了，不用理会他人的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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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北京第二周后终忍不住向秦森洋发邮件抱怨主管派来带自己的那女生太过挑剔，对于我辛苦作出的选题未认真看便作出否定，还会随机送上一堆除了刺激人再也别无他用的话。果然收到他回复的邮件就是那句熟悉不过的话。未曾料到的是他竟提起了高二时我因社团活动而难过的事。他说：“你还记得自己高二时为社团写的剧本吗？那件事不就已经证明他人对你的评价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啊。”　txt小说上传分享

白日梦蓝（3）
那时已是高三的话剧社社长因为忙着不久后的高考将校庆的话剧剧本任务交给了我。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每天晚上趴电脑前敲到凌晨三点，最终完成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不想被副社长狠狠否定，挑了一堆完全不是问题的问题出来。一气之下决定退社，自尊心受不了这种事也不想被折腾得心神难宁，还是在秦森洋的安慰话语下一点一点平静下来。第二天却从别的社员那里得知敲定的剧本作者就是那副社长，于是觉得自己被耍咽不下一口气找她理论。理论结果是各自缩减自己的剧本，在原本设定的一个话剧时间内排两个短剧。好在最终我的剧本得到好评远远多于她。三月末的时节只穿了薄薄的一件毛衣，校庆演出结束后在后台秦森洋捉着我的肩膀一脸认真地对我说：“自己只要做到令自己满意然后一直不断进步着就够了，不用理会他人的挑剔。我一直都相信你是很优秀的啊。”他看我有些泛红的眼眶又努力用了调侃的口吻说：“你看观众的反响不是很好嘛。而且别太感动嘛，也不用这么明显的。”我拿起手中的剧本敲敲他的头回驳道：“是因为被你抓得肩膀痛了！”是真的肩膀被捉痛也是真的忍不住想要反驳他，可是那时的心里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甜蜜，是转过身后忍不住脸上就会浮起的笑意。那时的自己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全世界哪怕只有秦森洋你一个相信我是优秀的就够了，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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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你已经忘记当初对我说过这番话了吧。
　　即使模糊得有印象也一定不记得那句“我一直都相信你是很优秀的啊”。
　　现在的你在像很多次说那句话时一样只是根据自己的心意而为安慰我说出，却早已没有了当初那份热忱了吧。
　　你知道吗。
　　我看见电脑上你那句熟悉的用来安慰人的话心情却忽然比向你抱怨之前更糟糕了。
　　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叫《ONCE》，或者是大一也有可能是大二。因为在那之前并未看任何有关的内容介绍或影评所以并不知道结局。看到流浪歌手跟卖花女在琴行里一起合奏的时候觉得这样的故事真美，倘若两人后来不在一起怎么能让人接受。直到看见背着吉他的男人微笑着走过安检，穿着家居裙子的女人兴奋地把钢琴搬进屋子，我都坚信着男人去伦敦成名之后一定会回来再找女人。一直微笑着看那女人在屋子里幸福地弹着钢琴。镜头由近而远，红色的墙砖旧得很美妙。然后忽然屏幕就暗了下来，底部打出“END”的字样。那是一种毫无预感的悲伤重重袭来，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沮丧。
　　那天中午跟秦森洋打电话，我指责他最近不怎么打电话给我而且接我电话都有些不耐烦，某一次旁边竟然有女生。秦森洋一直很含糊地在解释，后来有些懊恼跟我争执了起来。于是我一气之下说了分手，我知道我是开玩笑的，所以我知道秦森洋也知道。然而他却压着嗓子说了句“那要不就分开吧”，我愣在原地几秒钟应了声“好”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那天下午电话一直捏在手里。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小时。
　　一小时。
　　两小时。
　　一个下午。
　　我期待着他能给我打过来说他是开玩笑的。哪怕是碍于面子不愿说短信也可以。直到晚上我决定告诉乔音我失恋了要去跟她喝酒，电话也丝毫没有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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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灯光昏黄的店里，乔音一边喝酒一边嘟囔：“何辰婧，当初你们志愿一个报本地一个报北京的时候我就知道不会再有好结果了。”

白日梦蓝（4）
我说：“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等我分手后来说这种马后炮的话。”
　　乔音接着说：“何辰婧，其实是你太单纯，秦森洋压根儿就没你想得那么单纯那么好。”
　　我一口气灌掉一杯酒告诉她：“好好好，谁要是主动联系他秦森洋谁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逼！”
　　对话断断续续我也没记得多少，只记得后来两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女人打车都是打了好几辆才有师傅停下来愿意载我们。
　　临上车之前乔音最后扔过来的一句话是：“何辰婧你就记住了，学生时代纯净的爱情能长久都是狗屁话。”然后刚一上车就栽座位上睡着了。
　　明明约喝酒的是我，失恋的是我，该被照顾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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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没有像那些分手的情侣一样删掉电话删掉QQ删掉一切联系方式。
　　只是。
　　秦森洋的电话号码在通话记录里一直保持着最后一位。
　　QQ也是最近联系人里的最后一个。
　　自此之后的大半年时间，真的一次都没有联系过。
　　而他，亦如此。
　　电邮发了这么多封，事无巨细得跟他讲自己的周遭，却始终对感情方面只字未提。我没有勇气询问他现在是否有了新的女友，而他也很默契地没有问我。
　　只有一次是他主动发来的邮件，问我是否会去看周六Eason的演唱会。
　　我回他是呀肯定会去看。
　　他说那你一个人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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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下午跟梁主管很早就约了见面。我们在首体附近的商场一层喝咖啡，谈论彼此对Eason的喜欢。我发现自己远不如她的感情深切。我只能算是伪歌迷，而她能算是绝对的铁杆。讲到现场最想听到的曲目，我的《好久不见》竟让她感到有些意外。她微笑着说自己喜欢粤语版的更多一些，因为喜欢那句“灵气大概早被污染　谁为了生活不变”歌词。
　　蓦地想起大二时初次听到这两首歌，皱着眉头在电话里告诉秦森洋：“明明国语版的《好久不见》这么好听，有一首就够了吧！干吗还再来首粤语的《不如不见》呢……”秦森洋笑了笑没说什么，将话题引向了别的方面。后来挂掉电话之后很久收到他发来的短信。
　　“想了想你的问题，大概《不如不见》是Eason想唱给那些分手后难以释怀内心想要坚强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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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口问了句，对Eason的感情会有多么厚重呢。
　　她呷了口咖啡一脸认真道：“那是从高中开始建立起来一年一年逐步加深的感情，你说会有多么厚重呢？”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重重地点头来缓和沉默的气氛。
　　好在刚好碰到她大学时的学妹，随即借口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正好听到那学妹对梁主管兴奋地说着自己下半年就要结婚了。梁主管也很热切地询问对方的姓名。然后那穿着价格不菲连衣裙的漂亮学妹说：“秦森洋，秦始皇的秦，森林的森，海洋的洋。”
　　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又赶紧摆手给那两个一脸莫名其妙的女人说：“没事没事，朋友短信发来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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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大二的时候寝室一个女孩在图书馆借了本小说，看了几页后忽然很诡异地对着我笑。在我追问下才告诉我那本小说里有一个白痴龙套跟秦森洋同名。后来那天打电话我笑秦森洋的名字俗气老土重名的太多。他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有问我怎么忽然这么说。我在寝室那女生看到一半说故事一点不好看还了之后又重新把它借了回来。夜里熄灯后打着电筒一字一字地看完了那本书。故事是不怎么好看。可是故事里有人叫秦森洋，就是秦森洋的“秦”秦森洋的“森”和秦森洋的“洋”。即便是龙套，我还是一字一字地读完，寻找书里那跟他有关的少得可怜的情节。两百多页的书，一共出场七次，是龙套里的龙套，从一直破坏男女主角到最终跟另外一个龙套里的龙套结伴远走高飞去过幸福的生活了。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真是有些可笑，就是等不到第二天天亮再看，打着电筒看得眼睛疼都不放弃。这件事一直作为秘密没有跟秦森洋讲过，跟乔音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