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之星大赛小说卷:锦 幸福的摩天轮-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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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空当偶尔一起讨论某道让人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的习题。有时候下课也会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慢吞吞地往返在连接食堂与教室的那条路上,说着一些可有可无的,不着边际的话。记得一些,肯定也有忘记。
不知不觉中,林晨与叶茂之间的关系从“在遇到的时候会点头微笑的普通同学”,变成可以一起说话的朋友了。并且林晨还知道他从未透露给别人的糗事——开学后一个月才来,是因为开学前一天打球的时候骨折了,不得不在家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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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切并没有让他们熟络到可以把手臂随意搭放在对方肩膀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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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茂在班上的朋友很多,明里暗里喜欢他的女生也不少。而林晨与叶茂之间,离得最近的一次是隔着半个肩膀的距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半肩的距离(4)
唯一的,仅仅一次。
两年过去了,当时的场景依旧清晰、完整地保留在林晨脑海里。
每当想起那些被风吹到脸上然后又顺着耳际往下淌的水雾,以及左臂上不同于周围寒冷的温热气息,林晨心底的某处就像眼前的这块天空,汪汪地渗出大片雨水,并且传来滴答声。
回到开头,多年前那个下雨天的傍晚,叶茂笑着摇摇伞对林晨说“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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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学校,风把密密匝匝的雨水吹成了斜面,视线里是灰白色一片。林晨与叶茂只隔着半个肩膀的距离,在同一把伞之下缓慢前行。所有的声音都悄然退去,寂静中,林晨只听得到雨水砸在伞上的“突突”的声响,还有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跳。
整个世界静谧而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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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转过头,看见叶茂的一个温柔的侧面轮廓。林晨的左手手臂甚至能感受到从叶茂身上一点一点传递过来的不同于寒冷的温热气息。让人觉得安宁却又想哭。
那种气息,向往却不能企及。只能是像这样隔着半个肩膀的距离,默默地感受。
他想,如果。
——如果,可以靠得更近一点。
——如果,可以共撑一把伞。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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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起来。
“喂,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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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在林晨心底飘忽不定的虚拟句式最终因为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而搁浅,变成浸到鞋子里的雨水,湿漉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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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在那里等了好久。”
“嗯,好的,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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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转学了吗?”尽管问的时候就奢望可能得到“怎么会”、“不是啦”之类的否定回答,但是现实并不会真的如其所愿地出现戏剧性的逆转。
“嗯,是去北京那边。”
“这样啊,那什么时候走?”林晨努力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一点。
“明早七点的飞机。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们的,想低调一点。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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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住心脏的根须,慢慢扎进内部,然后用力收紧,等到把心里的什么东西挤烂揉碎后又陡然松开。剩下的只有虚脱乏力的失落感。
为什么?明明,根本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怎么会有这种失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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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冰冷的碎屑被风吹到脸上,又顺着耳际往下淌。林晨抬起头,从伞的边缘向外望去,雨幕低垂,头顶昏暗的苍穹宛若一枚巨大的茧,从头顶上空顺着一道低垂的弧线延伸到视线所能触及的尽头。仿佛包裹着一个沉甸甸的不可言说的秘密。
在这之前的几小时。
“哎呀,不要看啦。”上化学课的时候林晨无意朝许琪那边瞟了一眼,发现她在写着什么,还没等林晨看清楚她就急忙用手掌按住。然后又调皮地朝他眨眨眼睛自己透露了出来,“不是写给你的哦,是给他的。”
其实林晨闭着眼睛也能猜到许琪嘴里的那个“他”是谁。这个第三人称代词经常有意无意从许琪嘴里吐出,拖着长长的尾音,带着小小的不易察觉的幸福意味。
比如,他今天下午投进了那个事关全局的压哨球,一言不发的样子很好看哎;他喜欢喝百事可乐而不是可口可乐,喜欢三道杠而不是小对钩;他这次物理考试又提前交卷了,肯定又是全年级第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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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不适时地响起,许琪嘀咕着收起东西:“今天怎么这么快就下课了,才写了不到一半呢。”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跑回来。
“嘿嘿,差点忘了。”
“嗯?”
“林晨,你可要帮我保守秘密哟。”她看了看四周小声说。 。。
半肩的距离(5)
“切,全班都知道的秘密啦。”林晨故意假装不屑。
通常,秘密分为两种。一种昭然若揭,众所周知;另外一种守口如瓶,不为人晓。
林晨心底的那个秘密属于后者,它不能借助语言描述或者用行动来加以暗示,它像是在黑暗中把头掩在翅膀下沉沉睡去的知更鸟,永远只能安静地压抑在心底,在每一个浅尝辄止的空想中一点一点被怯懦和犹疑所掩埋。
有时候林晨会觉得有点羡慕许琪,隐秘而羞于启齿。是的,羡慕,连林晨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
许琪抚弄头发时把脸有意无意地向“他”那边侧过去;某道并不是很难的物理或者数学习题许琪却故意舍近求远向“他”请教;每次打完球后雷打不动地出现在“他”课桌上的一瓶冒着冷气的百事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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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他”都是指向同一个人——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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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一行字,收信人:许琪。犹疑了一下,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天边隐约露出一线鱼肚白,带着粗糙的毛边,6:13 am,看表的时候还需要打开荧光。
林晨和许琪就站在离机场不远的一座楼顶,此时整个城市依旧沉浸在深蓝色的背景之中,像一幅着墨不多的素描。微凉的晨风把手臂上吹出一层鸡皮疙瘩,眼睛因为长时间聚焦在同一个视点而变得干涩发紧。
天空慢慢被时间稀释,变成浅浅的蓝,低头看了看表——7:09 am。
抬起头,那架飞机拖着长长的尾云在视网膜上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银白色的机翼从头顶滑过,带出视线里细小的水纹。许琪把双手放在嘴前,用尽全力对着飞机呼喊。
这次,不是那个指代不明的第三人称代词“他”。
而是——
“叶茂——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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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琪的声音最终被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所覆盖,只看得到嘴吧一张一合的悲怆的表情。
林晨看着飞机慢慢变成微小的句点,最终消失在视线里。只剩下那些尾云慢慢散开,像是带着小小的不舍与眷恋。
许琪把那封只写了一半的叠成了纸飞机的情书,用力朝叶茂飞走的方向抛去,然后缓缓蹲下身来,用手捂着脸。从指缝中漏出的泪水,滴落在这个潮湿微凉的清晨。
“他会听到吗?”像是将要睡去似的,她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林晨轻轻别过脸去,天空蓝得快要渗出水来。
“会的,会的。”
其实故事写到这里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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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谁把日历又翻回到了从前。
林晨依旧是那个躲在众人视线之外的灰扑扑的植物,一个人对着那些乌烟瘴气的化学试题写出一大堆反应方程式,或者绞尽脑汁去证明一个莫名其妙的几何图形里两条互不相干的直线垂直这样匪夷所思的结论。
而许琪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古灵精怪,冒冒失失,上课走神的时候依旧会被老师点起来回答一个问题,回答不出来的时候会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体育课的时候依旧冒着被晒黑的危险站在球场上花痴相地加油助威。
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只是偶尔在林晨脑海里铮然显现的与叶茂有关的回忆,以及一起分享过的吉光片羽般的细枝末节,还哑默地存留着,作为叶茂曾经在自己16岁的那个寂寞空旷的夏天存在过的证据。
公车又重新开动,轻微的颠簸中脚尖突然感觉到一丝丝潮湿的凉意,林晨低下头发现立在旁边的雨伞聚下的水滴溅到了自己的鞋上,已经在鞋面扩散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站在一旁的女生此时也发现了,挪开伞,略微拘谨的样子,轻声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林晨朝他笑笑表示并不介意。
回过头的时候突然看见那个女生抱在胸前的那本小说,是和结局少了一部分的那本一模一样的书。“你好,我能看下你手上的这本书吗?”
“谢谢。”
接过书,翻到尾页,那个曾经一直迷惑的疑团终于呈现在眼前。
【“一直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地方,可一直没找到。‘世上不会有属于我这种人的地方’,我曾这样想。但是,坐在那里思考着,终于明白了,我真正需要的不是什么地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倾听我,让我能够靠近的人。”明宏又看了看阿满,站起身来,“对不起,我表达得不好。花末拜托我帮你打起精神来,看来不行。我回去了。”
“是好天气吗?今天是好天气吗?”阿满突然问。
“是,天气很好。”
“那么,陪我去散步好吗?”】
林晨微笑着把书还给女生,转开头,滂沱的雨水打在玻璃窗上,蜿蜒而下。从里向外看去,绿色的树、白色的建筑、五颜六色的伞都变得模糊。
林晨突然想起那个雨天,与叶茂只隔着半个肩膀的距离时自己紧张悸动而又迷惑的样子,于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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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需要的不是什么地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倾听我,让我能够靠近的人。”
那些一直徘徊在脑海里的疑惑终于在今天得到解答,那个压在心底守口如瓶的秘密也终于被释怀,它们慢慢液化,变成微微的温热扩散了整个眼眶。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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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蓝(1)
文/Lemon
总有那么多始料未及的事情。于是会怨恨非得偏离自己预想的轨道奔向另外方向的人和事。却忘记原本事物就是具有多重性,会因指针的转动而改变。在我为着自己微小的变化而懊恼或是欢喜时,殊不知你早已改变成另一般模样。
白日梦蓝
文/Lemon
Lemon
原名李信然 《最小说》超人气作者
乔音用两根手指捏住塑料吸管在杯子里一直晃,能听见冰块将碳酸饮料搅得咕咚咕咚作响。午后三点钟,KFC里基本没几个人,玻璃门两侧的立式空调吹出凉飕飕的冷气。她斜了我一眼,用很不屑的语气说道:“何辰婧,就你肚里那点破主意我还不了解。别给我说什么自费去北京总公司半个月的岗前培训是为了方便看Eason演唱会而不用请假,演唱会在周六晚上,两趟飞机完全赶得上。”
我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乔音接下来的一句话堵得我想用面前的可乐杯子给她扔过去。
她说:“不就因为人家秦森洋决定定居北京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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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就是有私心。
我就是想去北京看看他。
我就是想质问他做不了男女朋友难道普通朋友也做不了?
凭什么就连他要定居北京的消息我都是最后一个从别的朋友那里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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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跟几个高中同学去K歌,我正好声嘶力竭吼完一首《铁之贝克》。某个并不是很要好的女生撞撞我胳膊说:“嘿,你知道吗?秦森洋打算定居北京了。”
在那一周之后,我投本地一家公司的实习申请有了回复。可以直接就我申请的岗位进行实习三个月,如若一切符合条件便签工作合同;也可以先去北京的总公司进行半个月的岗前培训,回来接着实习,但是去总公司的培训必须是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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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音说好好实习完三个月签了合同不就结了,非要去北京折腾半个月是何必呢。
乔音说分手也都大半年了该结束的早都结束了不该结束的也都已经结束了。
乔音说马上就快领大学毕业证了,你已经是必须能够承担自己的大人了。
乔音说那么你说你去北京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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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分手是已经大半年了。可是这么一段在别人眼中或许是漫长的时间与我们交往的五年时光比较起来是如此微不足道。所以又如何会让我心甘情愿地接受在交往的那五年中坚信着会永远带给我幸福的那个人忽然就像是要永久地分别了一样。哪怕是在分手的这大半年里也没有停止相信他就是那个会带着我奔向幸福的人啊。
在秦森洋电话跟我说“那要不就分开吧”的那个晚上,我记得跟乔音喝酒的时候她有问我“倘若一开始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五年前你还会选择跟他在一起吗”。当时已经喝了太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