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妞正传-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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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边有一条小道,是通往九华山的唯一一条路。九华山上住着江湖传闻的神医闻先生。
但凡以神自居者,性子皆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古怪,而这个闻先生便是个中翘楚。
他治病有几大原则,非罕见之症不治,不合眼缘的也不治,而且他只接中了毒的病患,内伤外患,只要不是因毒而起,一概不论。
甚至除患者本人外,只得带一人上山,丫鬟仆从一概不准上山。
皇亲贵族,达官显贵,人人平等。
君府的马车停至九松亭外,君之谦最后看了一眼君毅凡后,对着闻先生派来的人点了点头,道,“劳烦各位了”
那几人青衫飘逸,抬着一个担架,将君毅凡放了上去,指了指一身布衣装扮,捻了一个小包袱的慕容惜惜道,“跟上来”
君之谦的目光在惜惜身上停留了片刻,遂冲着她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惜惜大礼拜别了君之谦后,小跑步上前,亦步亦趋跟在君毅凡的担架后头。
大道一望无边,顺着山延宛转直上。
不知行了多久,待惜惜两脚酸涩不已,前方方有一屋卢的形状映入眼帘。
没有人出来迎接,甚至连个引路人也没有。
那些人将君毅凡抬进了一间厢房,放在了床上,然后快速的退了下去。
惜惜欲出声制止,已然晚了。
只得查看了君毅凡的气息后,打量房间里的摆设。
屋子很暗,厚厚的缦纬将屋外的天色挡了个严严实实,屋子的角落里点着蜡烛。
映照在暗色的缦纬上,投下一层诡异的颜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草味,甚至……有一丝泥土的气息
惜惜深吸了一口气,靠到君毅凡的床边。
她不敢随意走动,甚至不敢离开半步。
思绪有些混乱,她想到了前世和今生,想到了许多的人和事。
想到了君府,丽娘和老夫人,还有那些女人们。
老夫人让她禁足,君之谦却放了她离府。
丽娘抑郁成疾,刘氏等人的掌权。
这一切好像都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周锦男到底比他幸福,至少她还有娘家可以依靠。
即便是求而不得的段甄,也比她幸福。
过了许久,方有一名青衫装扮的少年过来唤她,说是闻先生要见她。
惜惜看了一眼气息孱弱的君毅凡,苦笑着道,“这位小哥,您能帮我照看下我家相公吗?”
那少年许是未见过惜惜这般老气横陈的女子,明明只是个还没张开的小丫头,偏要用那妇人的语气说话,眼光有一瞬间快速的闪过一丝讶异。
他轻咳两声,道,“此地不会有人进来,你还是快些去见神医先生吧。”
惜惜于是跟着少年进了一个院子,约莫是进了一间主屋,见到了一个白发的男子。
少年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惜惜的踌躇只在一瞬间,她对着那名男子跪了下去,道,“请神医救救我家相公。”
跪天跪地跪父母,惜惜从来没对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下过跪,但是想到君之谦的嘱托,想到君毅凡痛苦的生命,她忍了。
闻先生久久没有出声,似在打量眼前的这桩买卖该不该接。
惜惜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目光不停的在她身上游走。
她将头垂的低低的,上唇死死的咬着下嘴唇。
若是他的条件是要她,那么她是否足够伟大?
“我为什么要救他?”过了许久,那道汗毛直竖的目光终于从惜惜身上挪走,她听到一个声音这样问。
下意识的抬头,对上闻先生幽暗的眸子,惜惜一顿,随即大抽一口冷气。
明明是满头白发,却长了一张不老的容颜。
白发下的面容竟然看上去只比君毅凡大了几岁,根本猜不到他的真实年龄。
而且,眼前的神医竟然是异常的俊美。
惜惜收回讶异,记起他所提的问题,想了想,道,“他是一个好人,他从来没有害过人,他有一身的才华,他不该如此的短命。神医先生乃世外高人,必然不会看着一个纯净的灵魂就此离开。”
她在来前的路上,思考过千百种可能。
这一刻,真正面对时,她竟然说出了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她想,也许是这屋子的气压太低,而眼前男子的目光太过于灼热。
果然,闻先生的嘴边绽开了一朵低低的笑颜,他用像在看这世间最愚昧之人一样看着惜惜,道,“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好人,没有害过人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有才华者众,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惜惜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千百种诱惑,百千条理由在她眼前快速的掠过,却一个也抓不着。
她情急之下,拿出随身携带的银票道,“这是十万两,都给你”
随即起身,冲到闻先生的跟前,强迫中奖的将银票塞到他的手里,豪气的道,“这只是定金,治好了还有”
她不知道行情,也不知道闻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那么,只能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了。
钱,她不在乎,只要君毅凡能活下去
闻先生捻着银票的一角将整张纸片高高的拎起,看的很是专注,然后唤了一声。
大约是一个人的人名,惜惜见着立时便有另外一个青衫少年进了来。
闻先生径自打量着那张银票,仿佛这辈子头一次见着。
进来的少年看了惜惜一眼,道,“随我来”
惜惜不懂,觑向闻先生的方向。
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
那少年似有些不耐的道,“先生让你随我来”
惜惜幡然醒悟,雀跃得跟在少年的屁股后头,转了转,回到了一间暗色的屋子。
惜惜仔细一看,正是方才君毅凡待的那间,转身客气的对那少年道,“这位小哥,先生什么时候来给我家相公诊治?”
那少年努了努嘴角,赶苍蝇似的道,“你且安心等着,自会有人来通知你。”
说完,那少年转身,潇洒的离去。
惜惜大喜,冲进屋内对着君毅凡呐呐自语道,“果然,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惜惜这一等,等到了太阳下山。
期间,她出外打探了下地形。
他们所待的屋子是一个独立的居所,约莫是此处的后院。
除了主屋还有两间厢房,一个厨房,一个茅房。
无一例外,极尽简陋。
四周异常的静谧,根本没有人烟的迹象,院子里杂草丛生,很是荒凉。
若不是方才确实有人,惜惜差点就要以为她和君毅凡是步入了一个并不存在的时空。
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出府前用的那点食物早就在上山的路上消耗殆尽。
屋子里有桌有椅,就是没有一点食物的迹象,即便是一壶水,也不可见。
不识路,惜惜也不敢随意走动,翻转了整个院落,只找到一口井,几个残破的碟子。
打了井水,解了渴,惜惜从包袱里拿出唐天给的药丸,喂君毅凡服下。
睡意袭来,她靠在床前闭上了眼睛。
不过是打了个盹,醒来时惜惜有一瞬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出了屋,阳光明媚,炫得她睁不开眼。
一滴泪滑下眼角,她揉了揉眼皮,喃喃着道“我到底睡了多久……”
分外的不真实,让惜惜感到害怕。
她冲进屋子里,探了探君毅凡的鼻息,软倒在地上。
还好,他还在……
响声传来,有人进了来,惜惜抬头,是那日见到的第一个少年。
不是不耐烦的那个。
她急忙追问,“是先生要来治病了吗?”
她的眸子晶亮,映照在日光下,辉映光彩。
少年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他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向这个半坐在地上的女子。
“先生并未答应替他医治”
“什么你说什么?”惜惜倏然起身,走到少年跟前,目光如刃。
“你别急,先生没说答应,可是也没说不答应。”少年似被惜惜的气势撼着了,安抚道。
不急?她如何能不急
钱都给了,人快要没了。
这算个什么事儿
怪不得,君之谦那么有本事却没有求得闻先生的答应。
怪不得,闻先生拿了钱迟迟没有表态。
敢情是在玩儿她呢。
“带我去见他现在立刻马上”惜惜一把揪住少年的衣襟,大有他不照办就要揍人的趋势。
“你……”少年吓的面容煞白,好半天方挤出一句话道,“我……我本来就是来带你去见先生的。”
惜惜听罢,白了他一眼,率先步出屋子。
再一次见到闻先生,惜惜实在没忍住,用一种杀人的眼光看他。
只等闻先生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便要拿出杀手锏了。
“你会做饭吗?”闻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他问完后也没给惜惜回答的机会,就把一串钥匙递给她,转身就欲往内室走。
惜惜没忍住,对着他的背影喝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治还是不治,什么条件?吱个声行不?”
闻先生的脚步没有停顿,领着惜惜来的少年替他解释了。
先生的意思是让她负责膳食,那串钥匙便是大厨房的。
“啥意思?我做菜合格了他就答应治病啊还是咋的?”惜惜气鼓鼓的道。
少年顿了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
惜惜大喜,所有的怒气烟消云散,比起以身相许,一命抵命来,这委实太过简单。
过了许久,惜惜才领悟过来,原来已经过了一日了。
她竟然趴在床前睡了一个晚上,怪不得身体酸涩不已,肚腹长鸣不断。
第一一八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一一八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自那日起,慕容惜惜就当起了厨娘。
彼时,她已然知晓了闻先生的很多事迹,甚至和许多人打成了一片。
九华山是闻先生的出生地,但他自成名后便经常在外游历,三个月前才回来。
那些青衫少年,并不是闻先生的仆从,而是慕名而来的学艺之徒。〆糯~米*首~發ξ
甚至有很多出生名门。
闻先生脾性古怪,然来者众,他也没有明确表示要收徒弟。
只不过,想留下要就得做事,九华山不收无用之人。
于是,一个类似庄园的地方诞生了。
人人有事可做,也必须尺有所长。
惜惜曾好奇的打探过闻先生的真实年龄,但是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闻先生成名是在十年前,若是按照这个段数算,他至少也是快四十的人了。
然则,除了一头白发,那张面皮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二十五。
棋政说,先生三年前就是这个样子了。
棋政便是惜惜来此后见到的第一个青衫少年,他年纪不大,却是闻先生跟前最能说得上话的人。
因为他比所有人待在闻先生身边的时间都要长,他是三年前在淄博跟了闻先生的。
也是最有资格猜测其真实年龄的。
听了棋政的言论后,惜惜认为,闻先生必是驻颜有术。
任何人都不可能三年的时间丝毫未变。
为此,惜惜对闻先生的医术,对君毅凡的康复充满了希望。
九华山上人数不少,然则,只有惜惜一个女子,且只有她会做饭。
“那我没来之前你们都是如何果腹?”惜惜曾经问过棋政。
得到的答案让她瞠目结舌。
后山常有野兽出没,有人会功夫……
若是没有打到猎,九华山上还有许多果树,经闻先生验证,俱是无毒的……
自此,惜惜的底气突然足了起来,身板挺的笔直。
怪不得那些人如此轻易就接受了她的存在。
怪不得第一次下厨,手还有些生疏,炒的菜甚至有失水准,端回来的盘子却精光刺溜的……
敢情这伙人过了三个月茹毛饮血的日子了。
底气足了,惜惜的气势也就回来了,她安安分分做了两日厨娘。
开始经常往闻先生跟前串。
什么时候给君毅凡解毒?
有没有危险?
几成把握?
治好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
惜惜多少还有些忌惮,她每次出现只提一个问题,多了怕把人惹毛了。
即便如此,闻先生愣是连个屁也没放,老神在在的享受热饭热菜热炕头的生活。
又过几日,当惜惜出现的时候,他冷不丁会冒出来几个字。
红色的白色那个,今晚
惜惜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回了厨房看到棋政领了人抬了一箩筐鱼进来,她懂了。
水煮鱼
为了让闻先生快些干活,惜惜使出了浑身解数,绞尽脑汁。
终于,这日晚间,棋政带来了一个振奋的消息。
闻先生开始配药了
意思是他终于答应要给君毅凡解毒了。
果然,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靠的不是钱财和美貌,靠的是厨艺……
那一日,晚饭加上宵夜,惜惜把压箱本的手艺都使了出来。
闻先生解毒的手法,简直是闻所未闻,惜惜自诩见多识广,还是被他给撼着了。
君毅凡被置身在一个大大的瓷桶内,浑身上下扎满了针,像一头刺猬,而且还是待宰的。
房间是特质的,密不透风,炉子里的火始终不咸不淡的燃着,桶里的水温不断的攀升,将整个房间笼罩在烟雾中。
随着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