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我是你一生最衰的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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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丸两眼陡然放光,从屁股后的大口袋里噌一下掏出个巴掌大的牛皮面儿小本来:“什么桑什么桑,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叫我啊?”桑未燃趁水摸鱼,舔着脸就要往跟前凑。
“你这什么啊。”梅诺心浑然无视,探脸往贡丸那本上瞄,只见上头歪歪斜斜的中法英三国文字一锅烩。
梅诺心看了一会儿,指着一行句子问:“你这画的坨什么啊?还加等号等于meat?说的是个啥?”
贡丸飞快地冲着桑未燃摆出一幅‘我很同情你’的哀悼脸,然后看了眼本儿对着梅诺心羞涩一笑:“这个啊,这是我家门口捡破烂的大爷常说的话,叫做‘苍蝇也是肉好赖是一口’”
梅诺心仔细分辨了一番,果然见着那一坨墨迹里依稀显出苍蝇的模样,不由啧声叹道:“成,连象形文字您都整出来了,乃这蛮夷果然得了我中土文化之精髓。”
“乃才蛮夷呢!”贡丸这句倒是听懂了。
“还敢反驳?”桑未燃很狗腿地站在一旁帮腔:“没说你是洋鬼子就算是便宜你了。”
人形鸵尊轶事(2)
“边儿去边儿去,没跟你说话,瞎凑什么热闹?”梅诺心扭脸瞪他。
“呦,挂这一脸的仇情敌意做什么?咱俩又不是阶级敌人,你至于么你。”
“挺至于的。”梅诺心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嗓子,实在她自己也不明白这生的哪门子的气,反正就是,自打一见着桑未燃就开始浑身不自在。
桑未燃知道这妞儿这次是彻底拧巴上了,正想说两句软话哄哄,侧眼见着贡丸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本来就是憋着股野火没出撒,这下可找着一接茬儿的了:“边儿去边儿去,我们中国人说话,你说你一外国人瞎凑什么热闹?”
贡丸不乐意了:“别老发散弹伤及无辜嘛。”
“嘿,伤及无辜这词儿你都知道?”
“无知。”贡丸轻蔑地瞟了桑未燃一眼:“中国人的外文说得多溜儿都没人惊诧,地球人都觉得是应该的。我就会顺几句中国话你们就这么大反应了,你们应该觉得羞耻才对啊。”
“羞耻?我们是看你这番邦猴儿蹦跳可爱,客气客气夸你两句。你还当真了?”梅诺心微薄的民族自尊心华丽探头:“再说了,汉语难学啊,你以为都是你们家方言那种货色?那种咱学起来跟喝水儿似的。”
“这下又是‘我们’‘咱’了?小情人吵架闹别扭,对社会公众心理健康的危害性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谁小情人了?”梅诺心神色狰狞。
贡丸配合着梅诺心的神色往桑未燃背后一闪,探着脑袋挑衅:“桑,不然你还是选我好了,我觉得这姑娘有点儿缺心眼,连你是她小情人都不知道。”
“谁是我小情人了!”梅诺心像是被马蜂扎了一下,抬眼正好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近前,手不过脑直接往那来人身上一指:“他才是我小情人!”
桑未燃看清来人,脸色悠忽几变,最后却是笑了笑:“都进去吧,开幕式估计已经差不多了。”
梅诺心最后的那句话横竖是被蒲临川听见了,虽则这君子不至于做出个小人之态,在桑未燃跟前显山露水耀武扬威一番,到底心里还是得意的,与众人打了个招呼,走上前一把牵住梅诺心的手。
梅诺心略呆了一呆,想挣又未挣,呵呵干笑一声也就由他牵着往博物馆里头走,四人一路上也没再说话,气氛诡异。
一直到进了展厅,梅诺心刚刚瞥见了主席台上的人,浑然忘了正是跟桑未燃别着扭,抖着手指着台上问:“啊啊啊,我哥什么时候跟你勾搭上的?你俩居然背着我暗通款曲?”
“我还里应外国呢,想什么呢你。”
“‘暗通款曲’‘里应外国’”贡丸听得欢快异常,又要从屁股上摸小本儿,本儿还没掏出来,就已经被两三个媒体围上了。
“临川。”一个轻扬女声趁着这乱劲儿适时递过来。
梅诺心顺着声音望过去,瞬时呆住了,来者穿着一袭紫色丝缎的旗袍,肩上斜搭着条浅黑色披肩。神色倨傲,正是多年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蒲临洁。
“我离开一下。”蒲临川回头冲着梅诺心安抚似地一笑,轻捏了捏她的手,朝着蒲临洁走过去。“乱套了乱套了。”梅诺心猛然间见了这旧人,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乱什么套,我看挺好。”桑未燃从一旁的桌上拎了瓶矿泉水递过来:“喝水么?”
“不喝,不渴。”梅诺心摆手拒绝:“你本事还挺大的,什么人都能被你给翻出来。”
“冤枉啊。”桑未燃撇清:“这姐们是你哥带来的。”
梅诺心一愣,想起的确是听梅爻说过认识蒲临洁,也就没再说什么。
“怎么了?昔日小情人此番聚合实难卜,家庭恶势力卷土重来未可知?”
“写知音呢你。”梅诺心听着哭笑不得:“你到底想干嘛?”
“我没想干嘛,是你想干嘛,你那天跑什么啊,跑了还不说,还躲着我,有你这么办事儿的么?”
“我不跑成么?”梅诺心虽然有些心虚,也还是梗着脖子说:“我本来觉得咱俩关系挺简单的,结果你那天说出那样的话,我听了能不跑么?我还嫌自己跑慢了呢。”
“我说什么话了?”桑未燃突然笑了笑:“成,现在哥们就老老实实告诉你,哥们就是喜欢你,就喜欢你了,你怎么着了吧。”
梅诺心默然了一阵,忽然说:“你能让我想一阵儿么?”
“你想,不过就你这小脑仁儿,你确定你能想得明白?”
“明知道我想不明白你还跑来添什么乱。”
“那我要怎么着?”
“你当时不说不完了么。”
“反正说都说了,而且我当时也是没打算说,这不是你引诱我说的么。”
“我引诱你?我哪儿引诱你了?”梅诺心瞪眼:“我是穿着比基尼在你面前乱晃?还是叼着葡萄扮妖姬了?”
“不是身体引诱,是情感引诱,情感!别一想就是歪了斜了的?再说了,你就是想要身体引诱,自身条件也很缺乏说服力。”桑未然说着用眼神在她身上轻蔑地一扫:“我说,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啊。”
梅诺心气血上涌,此刻手边要是有把砍刀,立时就能把桑未燃给剁成八瓣了。
“你得好好想,想清楚了。”桑未燃拧开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悠哉游哉地慢慢说:“桑未燃也不至于就死缠烂打你到死了,但是你也得想明白了,别为了躲我,不管不顾地什么人都往身边抓,到底吃亏的还是你自己。那些穷矫情的大道理我也懒得跟你掰扯了,你要真说定了喜欢谁,只要不是我,我二话不说拍马走人,这辈子不搭理你都成。”
梅诺心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良久方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桑未燃也不言语,木着脸往人堆里去了。
“梅诺心你真来了啊。”梅诺心正在发呆的当口,肩上忽地被人一拍,扭脸一看正是马萧萧对着她挤眉弄眼:“桑未燃的闭关锁国政策还真是管用。”
“叛徒!”梅诺心横眉冷对。
马萧萧一改姿势点头哈腰:“别这么说,这不都是屈服于桑大腕儿的威逼利诱嘛。”
“威逼不见得,利诱才对吧。”梅诺心猛地竖起中指:“卖友求荣!叛徒!”
“诶诶,别这么说我家萧萧。”马萧萧身后打横蹿出一人,梅诺心定睛一看,正是上次在钱柜见到的自诩鸡蛋的摄影大哥。
梅诺心一惊,扯过马萧萧耳语:“哟,这鸡蛋你不都丢出去了么,怎么又吞肚里了啊。”
“古人不都说过了么‘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如今世道艰难物价高涨,没办法。咱也不能老高洁着对吧,圣女当久了也要被雷劈的。”马萧萧说着做出个砍头的手势。
“又瞎编排古人。”梅诺心见着蒲临川正朝自己走过来,撇开马萧萧迎过去:“咱走吧。”
“不见见你哥?”
“不了,走吧。”蒲临川点点头,依旧牵着梅诺心的手往外走,一直到上了车才问:“去吃饭。”
“唔。”
“去你想去的地方吧。”蒲临川侧过头温温柔柔地看着她:“我带你去的地方,你似乎都不大喜欢。”
“也成。”梅诺心坦然应下:“前头路口左转。”
王八蛋那也是蛋呐(1)
邹记粥铺门口新置办了一灯箱,白底黑字,闪亮亮地印着:环境优雅风味独特承接各类商务宴请。
“商务宴请?”蒲临川扫了屋内一眼破败的桌椅装潢,微微有些好笑。
“打住打住,就许你们社会菁英人士商个务?咱剃头挑子铺就不兴划个地皮摊个势力了?别瞧不起人嘛。”
蒲临川笑笑也不理会,迈着步子就往店里走:“这么偏的地方你怎么找到的?”
“撒为蓝。”梅诺心一阵嘀咕。
“恩?”
“桑未燃找到的。那么一介吃货,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啊。”梅诺心一把拦住在店里呼啸来去的老板打招呼:“这才几天没来呢,您这铺子档次升可得够快的啊。”
“那是那是,咱也得跟上时代步伐不是。”瓜皮邹和声相应,一扬脸见了蒲临川:“哟,新客。”
“您好。”蒲临川温言应道,又有些奇怪‘新客’这称呼,开口问:“来过的客人您都记得住?”
“记得住,怎么记不住”瓜皮邹受到质疑很是不满,指着梅诺心道:“这姑娘就是一熟人,熟地都流油了,不像您,您就是一新的,忒新,倍儿新,比新加坡还新。”
梅诺心听他说着说着就要跑边儿了,忙扯话头:“白粥油条两份,加碟橄榄菜,给个酱油碟。”
“来嘞~”瓜皮邹点头咂嘴,拖着京剧腔摇头晃脑一步三晃着往后堂走:“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哟。”
一时伙计端着托盘过来送吃食,梅诺心抓着问:“你们老板受什么刺激了?”
“可不就是受刺激了么。”伙计小嘴儿一瞥:“喏,街坊四姑给老板介绍了一胖寡妇,相完亲回来老板就疯了,躺椅也撤了胡琴也不拉了,满嘴儿跑洋文,又是搞整顿又是换招牌。说是要把咱粥铺打造成‘世界顶级奢侈餐饮品牌’,都快给我折腾地都没人形儿了。”
“也成,就当是调剂生活了。”梅诺心乐地不行:“每天死气沉沉的你过久了也得嫌腻歪不是。”
伙计气鼓鼓地甩着抹布边走边哼哼:“调剂,给您调这么个剂您试试?谁受罪谁心里知道。”
“你常来?”蒲临川用勺子搅了一下粥,热气从碗面上腾腾地蹿了出来。
“还成吧。”梅诺心抱着油条猛咬了一口,抬眼却瞅见蒲临川面上漾着股遮不住的笑意,随口问:“你高兴什么。”
蒲临川见她吃的凶猛,笑着把自己的油条碟子也推过去。
“吃不了这么多。”梅诺心也不理会他不应自己的话,舀了勺粥往嘴里塞,瞬时就咧了嘴嘶嘶直叫:“好烫好烫。”
“别吃太急。”蒲临川把自己面前搅到不烫嘴的粥换给梅诺心:“我是很高兴。”
“啊?”梅诺心一时被白粥糊了脑子,对于这样的跳跃性回复完全接不上趟儿。
“咱们从毕业到现在,有几年了?”
“五年?”梅诺心停了咀嚼,眼光微闪。
蒲临川似乎是斟酌了一番用词,小心翼翼地说:“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你这些年去过些什么地方,遇过些什么事,碰见过什么人,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过得高兴不高兴。只是你一直不说,我也就没问,诺心,今天你带我来这里,我……”
“什么高兴不高兴,不就那么回事儿呗。”梅诺心心中警铃大响,忙冲着挂了张丧尸脸的伙计叫唤:“来来来来,买单买单。”
“这就买单了啊。”伙计拽起桌上的账单一划拉:“二十。”
“大餐你请,小餐我来。”梅诺心制止住蒲临川的掏钱动作,抢先把钱递过去。抓起包就往外头走,还没离开位置,就见着瓜皮邹一手高举电话,通红着脸一路小跑着往门外冲。
“你们老板这是打算上冈上打老虎去啊?”梅诺心被瓜皮邹掀起的酒气熏了个皱眉。
“打什么老虎啊,勤等着被母老虎打还差不多。”
“看看,可见动了凡心想媳妇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梅诺心边走出门边冲着蒲临川咂舌:“见天跟母老虎PK,没点儿强大的心里生理建设还真扛不住。”
“我倒是不怕。”蒲临川上前一把牵住梅诺心的手:“你怕什么?”
“我……我怕?”梅诺心手上一暖,心头却是一窒:“我又没说我。”
胡同地上的砖早已被踏地残了,托着几瓣坠下的槐花儿槐叶,虽说是没什么诗情画意的底子,但是衬着些拂面的杨柳清风,倒也有些清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