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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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是骑电动自行车来的，还不是“马路天使”牌的，我就忍不住自卑。
“这是你老子的车吧，奥迪，不错呀！”任浩看着一辆黑色的车问武雪盈。武雪盈看着车不屑地笑了一下，算作回答。
“这都是纳税人的钱呀！”我边说边去摸那辆车，一副很感慨的样子。这时车的警报忽然响了起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这车不如你爸那好啊清华——”
“屁话，当然比我爸那车好了！”吴清华瞥了杜明昭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爸那车坐的人多呀！”
我听了，不禁向校门外的公交站牌望去，一辆95路的公交车正停在那里。的确，作为一个公交司机的儿子，不努力学习，又能怎么样呢！
晚上回到班里，操场上的一辆辆车仍然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它让我恐惧，也让我清醒：我和武雪盈不一样，我玩不起！想到这，我不禁吁了口气，然后掏出日记本，振奋了一下精神，很认真地在上面写下了：
加油，你还行！
3
“哎呀，我实在不行了！”
来势汹汹的早恋（1）
“哎呀，我实在不行了！”杜明昭将数学书向旁边一扔，伸了个懒腰说。“睡觉，休息好才能学习好！”说完，迫不及待地倒在了床上。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白皙圆滚的肚皮上，让人很有食欲。几十秒之后，宿舍里响起了他轻微的鼾声。杜明昭的确无愧“教（觉）主”这个称号。
这时，随着“嘟嘟”几声，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呢喃着睁开眼，不耐烦地拿过了手机。
“臭流氓？”杜明昭看着手机，有些疑惑地重复道。任浩听了，走上前去夺过手机，信息处的“臭流氓”三个字赫然在目。
“我看这个号码像台湾的！”吴悦琪凑上来看了一眼，很认真地说。
“看看，杜明昭好色这事都传到台湾去了，多影响两岸人民的感情呀！”
“这到底是谁呀，我刚刚酝酿了点睡意准备睡觉呢，马上要睡着了。‘嘟’的一声，信息响了。打开一看，三个字——臭流氓，你们说我郁闷不郁闷。”杜明昭并不理睬我的话，只是又愤怒又无奈地说。
“我觉得这事不值得郁闷，这很可能是某班的某个小女生垂涎于你的*，所以千方百计地弄来你的号码，想借不打不相识这个道理与你结为连理。”我两个食指并到一起，做了个大家都理解的动作说。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杜明昭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门。“那你说我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呢？”
“我觉得可以考虑，这样既愉悦了身心又丰富了课余生活，何乐而不为呢！”
“行倒是行，我就是怕她对我提出过分的要求！”杜明昭故作忧心忡忡地说。
“你可以发个信息探探虚实吗！”我对杜明昭眨了眨眼睛。
他看了看我，轻轻地皱了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下午的天气很好，阳光慵懒地趴在课桌上，照得我直想睡觉。不过由于十分制的实施，我不得不强打精神，听数学老师讲一条曲线和一条直线的故事。但我还是觉得两个眼皮越离越近，越离越近，数学老师的形象也慢慢的只剩下一条直线。这时我甩了甩头，想甩掉那些该死的困意，然后强撑着把眼皮睁开。可是几分钟后，他们又像两片磁铁一样，慢慢地向中间靠拢。整个数学课，老师讲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困得不行。终于，随着“铃铃”几声振奋人心的脆响，活动课到了，数学课结束了。全班四分之三的脑袋包括我的在内立刻一头扎在了课桌上。两个月的艰苦鏖战，大家都已经精疲力竭了。我觉得在头贴到课桌的刹那，自己就十分幸福地进入了梦乡。
“赵超，有人找！”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喊道。
“没来，受不了高三的压力自杀了！”任浩听了，放下手中的小说大声回答。
我本来没想答应，可任浩这一声不得不让我克服强大的困意抬起头，以表明自己并未在高三的蹂躏面前低头，仍然健康地活在这个星球上。我睁开惺忪的睡眼，武雪盈正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赵超，你出来一下！”她又喊了一声。
“是你呀，这么好的天气不去逃课叫我干嘛呀？！”我抱怨着说了一声，又把头趴了下去。
“不是我找你！”
“不是你找就更好了，省的我给他面子。你出去告诉他我正忙着做梦呢，没空！”
武雪盈见我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便走过来趴在我耳边很神秘地小声说了句：
“是个女的！”
“我妈不让我随便和陌生的女孩说话！”我懒洋洋地说。说完，又要向桌上趴。武雪盈则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似乎有些生气。我见状忙笑了一下，缓和了一下语气问：
“是双子座吗？”因为S是双子座。
“不是！”
“这可怪不着我了，我只找双子的！”我又把头趴下。
“赵超，你别踩着鼻子上脸啊！一个女孩子，从二楼跑上来找你，你就这幅德行？”
我听完一愣，心想没道理呀：女生都是小学的时候喜欢学习好的，初中喜欢爱打架的，高中喜欢健康阳光的。而我是小学的时候经常打架，后来发现女孩子讨厌这一点，上初中以后就把这个业余爱好改掉了，开始努力学习。没想到刚好赶上全中华民族的中学生批判应试教育，带本书回家都受鄙视。于是我就不再学习，到高中后立刻紧跟潮流，一心堕落了起来。可是这时老郭又出了本书说他不但文章写得好，而且数理化样样棒，连梦里花落有多少都知道。堕落便又开始为女生们所不齿，我转而努力学习……总之我没有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以至于总是错过吸引女孩的机会。所以当听到竟有女孩从二楼跑上来找我时，我几乎像听到移动不再收漫游费一样震惊。
“是真的，没骗你！”见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武雪盈又说。
“告诉你，你要是骗我的话我就找你做女朋友啊！”我警惕地看了看她，然后哈欠连天地说。说完伸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地和她走了出去。当我的目光迎面撞上等在门外的女孩时，我知道出来见她是我有生以来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她的美丽的确出乎我的意料：皮肤就像一块奶油，不但白皙，而且散发着迷人的味道。眼睛则仿佛两瓣晶莹剔透的橘子，闪着灵动的光芒。薄薄的嘴唇里，似乎总是含着笑容，仿佛说话间，那笑容便会从嘴角溜出来。不过稍稍有些差强人意的是，她的牛仔裤过于贴身，T恤衫也没有完全把肚脐盖上，这让她有些越过了*的范畴，而触及到了*的层面。不过从总体上讲，是个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女孩。我真的不敢想象，有一天，竟然会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从二楼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并且在叫了一次我仍然没有出来的情况下，又锲而不舍地叫了我一次。莫非，这就是人人都向往的，可遇而不可求的，无数人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的——缘分？看着眼前的她，我木讷地呆在了原地，除了呼吸，我不知道自己还该做什么。
“你就是赵超？”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问。
“嗯！”我像个羞涩的少女一样，简单而矜持地回答。
“不像啊？”她自言自语似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丑吧？”我试探着问。
那女孩听了，忍不住笑了一下。对于她的笑容，不想多说，只一个成语形容——*摄魄！
“不是，我是说和中午的时候不太一样！”
“中午？不一样？”我一头雾水。
“说话的语气不一样。中午发信息的时候你不是还很强硬吗，说‘我就是流氓，你能怎么着吧，有本事过来找我，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高三十班赵超’。”
我听后忍不住皱了下眉，以向她表明我并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她见状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于是掏出手机，打开信息递到了我的面前。果然，“我就是流氓，你能怎么着吧，有本事过来找我，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高三十班赵超”这句话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不过号码并不是我的，而是——杜明昭的！继而我马上明白，我考试用的座位就是这个女孩的，她按照我留在她桌上的号码给杜明昭发了信息，并且误以为那些无耻的话是杜明昭写的，所以今天中午发信息质问他。而杜明昭则毫不示弱，以我的名义理直气壮地给她发了“我就是流氓”这条信息。
我抬头看了看那个女孩，又看了看信息。她实在太漂亮了，为了她不和杜明昭接上头，承认自己是流氓也值了。想到这我狠了狠心，吸了口气答道：
“我那时候不是不知道是在和一个女生发信息吗，我还以为是朋友在和我开玩笑呢！”虽然这样做有些不情愿，但我不后悔。因为任何一个男人在面对这样一个女孩的时候，都会这样做的。
“那你平时和朋友就是这样说话的？”她表情严肃，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来势汹汹的早恋（2）
“那你平时和朋友就是这样说话的？”她表情严肃，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嗯——中午有些话说的是有些过分，因为我不知道说话的对象。如果这让你很生气的话，我在这里说声对不起！”我满脸歉意，一副正在向真主忏悔的虔诚模样。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快道歉，所以本来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凌人姿态，听了我的话，反倒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有些为自己的不依不饶不好意思了起来。
“哦，没事的，反正中午我也骂你了，我们就算扯平了！”
“好像没扯平吧——”我看着她说。她听了正要为我的小气而皱眉，我又说道：
“因为你知道了我的名字，而我还不知道你的呢！”
她听了莞尔一笑，我也跟着傻笑起来，同时对自己竟能用如此委婉和幽默的方式问她的名字充满了敬意。
真是可爱到狡猾的花季少男啊！我边微微地向她笑着，边在心里美美地赞叹。
“我叫苏梦瞳！”
“苏梦瞳！”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同时觉得“嗖”地一声，一支箭牢牢地射中了我的心。接着一大股甜蜜从里面涌了出来。
“行了，现在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顺便把杜明昭叫出来！”我正沉溺在爱上一个女孩的美妙感觉中，武雪盈却不识情趣地说。
“也不知道是没谁什么事了！”我看了看同样有些失望的苏梦瞳，在心里嘟囔道。但为了维护自己在苏梦瞳心中的绅士形象，我嘴上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
“他昨晚去包夜了，刚才上课睡觉被老师抓，现在郁闷去抽烟了。再说你们找他干嘛啊？”我尽量在苏梦瞳面前诋毁着杜明昭的形象。
“我问问他为什么在我表妹桌上写那么无耻的话？”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一向都是这么无耻！”我继续着对杜明昭的诋毁。武雪盈听了不禁侧头冷笑了一下，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
“对了，她是你表妹？”我忙转移她的注意力问。
“嗯，她是高三十五班的，学美术！今天中午给我打电话，说一个叫杜明昭的在她课桌上写调戏的话一个叫赵超的和她发信息说自己是流氓。我一听，这不都是咱们班的吗，所以带她过来问问你们想干嘛！”
我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去“吸烟”的杜明昭抱着篮球满头大汗地从我们的身边跑了过去，接着又有十几个同学拥进了班里，很像“咕咚”来了的情景。我知道是杨哥来搞“突然袭击”了，匆匆地和她说了句下次聊，然后递给她一个阳光男孩特有的灿烂微笑，便慌忙窜回了班里。武雪盈则堂而皇之地逃了自习。在座位坐稳后，我才后悔自己反应过于迟钝，竟没有借道歉之机邀请苏梦瞳吃饭。想到这里，我不禁痛心疾首，看着讲台上破坏了自己甜蜜谈话的杨哥，心想看我哪天不让我表妹装成第三者给你老婆打电话！
不过杨哥这次来并不是来查看活动课的学习情况的，而是按照约定的游戏规则，来排座位的。
李科凭借他聪明的大脑，又将成绩提升到了第七名。轮到他挑座位的时候，他将座位选在了第二排，大有搞独立分裂和任浩我们划清界限的态势。班上其他几位同学的进步也可谓神速，很多平时名不见经传的排在二十几名的小角色，上了高三后突然爆发，都跃居到了前几名。新的座次与原来比较变化不大，只是部分同学从“中场”提到了“锋线”，或者从“前场”调到了“中场”。不过“后腰”的两排主力依然稳坐原地，丝毫没有前进的趋势。唯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