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和夕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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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诺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是不是生病了?”即使是被我从睡梦中吵醒,查理叔叔还是依然和蔼的说道,他真是一个好脾气呢。
“查理叔叔,我今天想来问一些事,不仅是关于昨天的事,还有关于整个村子”我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他说道。
“昨天啊,小诺,不是说了嘛,那大概就是你做噩梦了吧”查理叔叔明显的一怔,但随即又笑着说道。
“我没有做梦,我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我也知道你们都在隐瞒着什么,村里的男人们都是同时去工作的,连食物都是同时领的,我想知道现实,想知道你们到底在为谁工作,我不想再当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孩了”这一次查理叔叔的话已经丝毫无法动摇我了,于是我继续跟他对视着说道。
听完我的这番话,查理叔叔也终于词穷了,他静静地注视着我,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停了下来,我看得出他眉间的复杂。
“唉,进来吧,小诺”终于,查理叔叔长叹了口气,随后转身走进了屋里,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2张椅子,还有一张毛毯,至于冰箱和灶台则摆在了墙角,这不是我第一次来查理叔叔的屋子了,但却是第一次心情如此的激动,事实上我从没有向今天这样想得到一样东西。
我走到毛毯边坐下,用期待的目光等待着查理叔叔的真相。
“小诺,你不用那样看着我,其实啊,我们想隐瞒你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呢“查理叔叔似乎是被我看的有些无奈,便送了耸肩说道。
“就像你说的,这里的每个男人,只要是有工作能力的男人,都会同时去上班,因为他们的工作几乎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去种田,挖矿,又或是做一些别的苦工,然后哪些食物就是工作的回报,所有人都一样,那是因为我们都在为着一个组织工作,或者说是为了一个种族,哪个种族的名字就叫做死灵,其实也没他们名字那么可怕了,死灵们还是很不错的呢,是他们给我们提供了生活的地方,也给我提供食物,要知道外面可是很危险的,有很多野兽和怪物,所以是死灵们给了我们这些弱小的人类生活的空间呢,要知道感激啊,小诺“查理叔叔缓缓地诉说着,说到最后连眼神都变得有些激动的样子。
“至于我们为什么要瞒着像你这样的小孩吧,那是因为成人的世界太复杂了,每天都要工作,而且有时候为了一个好的工作,一些大人甚至会反复成仇,这些都是成人世界里的黑暗啊,我们就是不想你过早地接受到这种生活才会这样啊。“查理叔叔的笑容又变得和蔼起来,眯着眼睛的说着,像足了睿智的老者。
“那么说,我们的整个村子都是因为死灵才能存在,而我们也要付出劳动才能换回这些保护对吗?”事实上,自从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对查理叔叔说的话就不再那么相信了,或者说我对周边的人都不再那么相信了。但,我还是佯着脸问道。
“是啊,就是这样”查理叔叔似乎感觉说动了我,表情又一下子放松起来。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呢。
“那…那查理叔叔,那么好的死灵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的呢,和我们一样吗?”
“呵呵,其实也差不多,不过他们的皮肤比较苍白,而且眼瞳是紫色的”查理叔叔笑着说道,只是在他说出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神木然变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过来,或许他也意识到不该说这句话了吧。
我于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脑海里却翻腾起那一夜,那个男人的身影,苍白的皮肤,紫色的眼瞳,他就是死灵吧。
那么,按照查理叔叔说的,我们的生活就是为死灵工作,而死灵呢,却是会屠杀我们的生物啊!或者我们根本就是被当做食物饲养着?又或者只有父亲他们的工作才能保证没有太多人被吃掉?
或许是心中早已想好了最差的情况,所以我并没有多么的震惊,而当我抬头望向查理叔叔时,第一次的,我觉得查理叔叔的笑是那么的虚假,就像是一个面具一样挂在脸上。
我没有再继续追问,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我追问,答案也一定不会是真的,于是我便起身向查理叔叔告别了。
“小诺啊,记得哦,以后长大了你也是要承担起这份责任的,所以现在要好好锻炼身体,那样工作的时候才会更轻松呢”我离去的时候,查理叔叔这样对我说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却再找不到一丝破绽,但本能的,我觉得这句话好像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不过我依然没有深究,没有像从前那样想什么都要问出来,因为现在我知道有时候就算问出来也不一定会得到答案,甚至会得到虚假的答案也不一定呢,所以不如就藏在心底,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心去寻找答案。
于是我终于转身离去,在我走过街角的时候,却隐约听到了一声叹息,我知道那是查理叔叔的声音,我的听力可一向都是很好的。
六.改变
六.改变
我一个人坐在街边,突然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抬起头,此时的太阳才刚刚升起,金色却已镀满了整条街道,于是我也沐浴在这种阳光下,只是以往的温暖却再也撼动不了我的心。
我想我或许是变了,不,应该说是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
自从那一晚之后,从我发现自己生活的世界原来那般复杂开始,会吃人的死灵,大人们的隐瞒,我开始变得不再相信,变得更加谨慎,回想刚刚在查理叔叔家的时候,若是几年前,我大概只会想什么就大声地问出来吧。
可是现在?我自嘲的摇了摇头,现在的我才不会那么傻傻的去问吧。
我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成长了好多,懂得了隐瞒,懂得了不再轻易相信,懂得了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懂得了…我们都要为着一个会杀死会吃掉我们的种族工作。
我知道查理叔叔或许是为了我好,就像从前那样,他总是喜欢用一些童话,用一些善意的谎言去给我们解释一些东西,一些大人的东西。
可是,可是为什么大人们不反抗呢?难道就这样被动着等着被杀死吗?又或许是其他大人真的就像查理叔叔说的那样,认为死灵都是慈祥美好的?可是我总觉得查理叔叔知道些什么,知道些不能告诉我的秘密。
我就这样呆呆的坐在那里,我想我只是有些茫然,我为什么要活着呢?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7岁的我第一次考虑起这个问题,我想我找不到答案。难道说长大,然后给那群杀人的野兽工作养家就是生活的全部了嘛?
不对,还要再加上隐瞒那些孩子,要让他们安心的生活,安心的过完童年不是吗?
我笑了起来,笑得嘲讽而复杂,这难道就是生活吗!?这难道就是大人们的生活吗!?
“真的是…真的是让我厌恶啊!”我不由得握起了拳,如果说有那么一天,我也长大,那么我也要面对这种生活吗?
突然间,我有些明白为何查理叔叔要隐瞒我了,或者说是大人们为何要隐瞒我了。
因为,因为我还是个孩子呢,还是个他们眼中不应该承担这种生活的孩子。
可是我却不想再做孩子了!现在的我只觉得儿时的生活是那么愚蠢,我就像是个不知道思考的白痴一样,在大人们苦心营造的象牙塔里生活,过着美好却虚假的日子!
我绝对不甘心过那种生活的,至少不是现在的这种!我突然想改变点什么,却发觉现在的我还是那么弱小,我可是连父亲一条胳膊都打不过啊,那些大人们都不曾去反抗,甚至他们也只会在看到死灵的时候,躲在街边而不是上来营救,我又能妄言做些什么呢?
刹那间,我仿若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只是这一次的主题不再是惊惧,也不再是血腥,而是弱小!
如果不是我的弱小,或许艾米和她的妈妈就可以被保护,就像我从起打败那些坏小孩一样,也正是因为我的弱小,查理叔叔他们才不愿意告诉我真相,而是要一次次的欺骗我说那只是个噩梦。
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软弱!
以前的我太过于依赖了,面对死灵的时候,我想到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有谁能来救救我?
可是呢,谁也没有来!我就只能傻傻的,像个白痴一样看着一切发生!面对疑惑的时候,我想的第一件事也是去问,直白的去相信,可是得到的却只是谎言而已!
如果我足够强大,如果我不再依赖,面对那个死灵的时候,我就能靠自己的力量救下艾米和她的妈妈,而不是当一个旁观者!如果我足够强大,我就能靠自己找到所有真相,而不是当一个盲目的倾听者!
我,绝对不能再依赖任何人了!
我要靠自己,我也只能靠自己,无论何时何地,就算是面对天大的危险,我也绝对不能再去想别人来救,不能再去相信所谓的奇迹!
我只能相信我自己!相信自己的力量!那样就算是死去,也不过是因为我自己的弱小无能,我不会责怪任何人,因为没有人有责任去帮助我。
于是,年幼的我在终于在心底发下了誓言,那就是绝对的相信自己,绝对的依靠自己!永远不去希望,不去要求奇迹,要学会思考,学会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心去感受这个世界。
我突然站了起来,双拳紧紧地握着,眼神变得坚定而炙热,没错,我就是要靠自己啊!
如果我真的不想过那种生活,如果我真的想改变些什么,那我也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此时的我不再茫然,虽然未来依旧充满了灰暗,但是我却坚定无论失败还是成功,我都只会靠自己的力量,不再去希望又或是怨恨其他人。
我,要靠自己活着!
我的热血似乎要把自己灼伤,于是我大步的跑了起来,越跑越快。
很快,我便已跑回了家,脱掉身上已经湿透的上衣,我冲进浴室,让冷水冲刷我的身体,直到半个小时之后,我才终于恢复了冷静。
随便披着件衣服,我静静地坐在床上,突然有了种找到自己的感觉,就连世界也似乎一下子清楚了很多一样,想起自己刚刚因为这个激动地跑了一路,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自己或许还是小孩心性吧。
不由得,我开始用一种新的眼光去看待自己的以往作为,一种无比清醒又理智的眼光,于是我终于发现以往的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其实回想一下,对于目前的生活来说,我已经清楚了大概了,那么如果要改变这些,我又当怎样去做呢?
“小诺啊,记得哦,以后长大了你也是要承担起这份责任的,所以现在要好好锻炼身体,那样工作的时候才会更轻松呢”
暮然间,查理叔叔的话出现心头,好好锻炼?更轻松?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或许在暗示些什么,现在我却有点明白了,查理叔叔的意思就是要让我靠自己好好锻炼,努力地变强,这样长大了才有资格承担,才有资格让生活更“轻松”
没错,力量!我需要的就是力量!
只是心底却仍然有这些疑惑,关于这个村子,关于这个世界的疑惑。
虽然我清楚了自己,却对这个世界仍然一无所知,那么只要这样训练就真的可以做到我想要的改变了吗?
摇了摇头,不管了,至少这是变强的一个途径啊,至于其他的,空余的时间再去找寻吧。
没有停留,找到了方向的我立刻跑到了客厅,开始用父亲教我的训练方式锻炼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要这样度过,这样努力变强!
或许我也不知道这样是否真的有用,但我知道我不想再依靠任何人,除了自己。
突然间,我想起了父亲,还有4;5天父亲就会回来了吧,或许我能从父亲那得到一些信息也不一定。
不过不是依靠,而是用我自己的眼光去审视!
从今天开始,我只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和头脑就够了!
或许这有些偏执,但这就是我的想法,一个7岁男孩的执着。
七.暗示
5天的时间,我没有再迈出家门一步,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训练上,这大概是我从小到大最有热情的时候了吧。
“按照以往的时间来看,今天晚上父亲就要回来了吧。”我提着手中的铁块,继续训练着,眼睛却时刻注意着墙上的时钟,8点,按照平时的时间父亲这个时候应该早已回来了。
”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没有太过在意,我继续着训练。
终于在9点多的时候,听到了父亲回家的脚步声。
“爸爸,你回来啦”我放下手上的重物,望着父亲说道。
“恩”看到我竟然在这么刻苦的训练,父亲明显惊讶了一下。
但随即便又平静下来,变成了我熟悉的那个沉默寡言的父亲。
“别练了,赶快洗洗去睡吧”父亲扫了我一眼,看着我身上满满的汗水,用他略有些低沉的语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