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凤帷春醉废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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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才落,元聿沣已经上前,扶住她的手,朝前走去。
走了两步,他忽然回眸朝跪在地上的女子瞧了一眼,那女子并未着宫装,那么,便是这次进宫的秀女。可,奇怪的是,为何只瞧见她一个?
“母后,她……”他忍不住开口问。
皇后不免又回头看了一眼,淡声道:“你父皇将她调去浣衣局了,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
是么?
他不禁又看向身后,见女子已经缓缓起身,一旁的太监朝她说着什么,而后,二人抬步离开。
纤细窈窕的背影,果然,是个美人。
第一卷 初识 第廿二章 贤妃
尚妆跟在太监的身后,她微微吸了口气。
事事就是这么无常,做了五年安陵府的丫鬟,如今进宫,依旧还是奴婢的命。
浅笑一声,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她本不该,想要去改变的。
太监都得异常快,快些将此女送去浣衣局,他还急着回去复命。
宫里,来来往往的太监和宫女,不时便会有目光朝他们看来。此刻尚妆这身衣服再次惹起他们的注意,无关乎华丽与否,那皆是因为,它不是宫装。
尚妆摇摇头,这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远远地瞧见一顶轿子迎面而来。她悄然看了太监一眼,他的侧脸徒然生气一抹敬畏之意,鸾轿还未到,他便已经让至一旁。跪下行礼道:“奴才给贤妃娘娘请安。”
原来,是齐贤妃。
尚妆也跟着行了礼。
却听女子的声音传出来:“停轿。”
鸾轿停下了,她却并不下轿,只掀起了轿帘的一角。外头,果然是乾承宫的太监。不是说圣上将秀女们宣进寝宫了么?怎么,已经结束了?
齐贤妃皱起了眉头,迟疑了下,开口问:“选秀结束了么?”
太监没有抬头,只应声:“回娘娘的话,已经结束了。”
齐贤妃忙又问:“那,安陵家的小姐呢?”
她的话音才落下,尚妆便大吃一惊,本能地抬眸寻声瞧去。
轿帘只掀起一角,不过依旧可以清楚地看见鸾轿中的人。
里面的女子云鬓高绾,美丽的脸上,扑着薄薄的胭脂。她保养得很好,丝毫瞧不出年龄。
尚妆不知道这齐贤妃究竟是什么人,她更不知道,她为何会好端端地问起安陵雩来。
太监亦是吃了一惊,悄然回眸朝身侧之人瞧了一眼,尚妆意识到了,忙低下头去。太监复又看向齐贤妃,磕着唇道:“回……回娘娘,她就是……是安陵氏。”
齐贤妃漂亮的眸子撑了撑,目光随即看向跪着的女子。
太监没有称“小主”,亦没有称呼“安陵小姐”,而是直接用了安陵氏。这其中说明了什么,不必人说,齐贤妃也已经猜至几分。
不免脱口道:“公公要带她去哪里?”
太监擦了把汗,才道:“奴才奉圣上的口谕,将她带去浣衣局。”他战战兢兢地说完。
齐贤妃怔住了,去浣衣局,那是她没有想到的。
将秀女直接贬去浣衣局,那是从来未曾有过的。只是,她此刻不该问。
“娘娘……”太监见她突然不说话了,又谨慎唤了她道,“娘娘,奴才还等着回去复命。”
齐贤妃这才回神,低咳了一声,将轿帘落下道:“起轿。”
一旁的宫女忙问:“娘娘,还去乾承宫么?”
隔了会儿,才听里头传出一个字:“去。”
鸾轿渐渐远去了,尚妆起了身,听太监道:“哟,还真看不出,你真厉害,才进宫,连贤妃娘娘都会打听你!”语毕,他又哼了声,径直朝前走去。
尚妆不免回眸瞧了一眼,齐贤妃为何要打听安陵雩的事情,其实,她也很想知道。
第一卷 初识 第廿三章 嫁祸
太监将尚妆带至浣衣局,便见一个嬷嬷嬉笑着迎上来,开口道:“什么风那公公给吹来了?”她的眼睛可尖了,一眼便瞧出了是乾承宫的太监,谁不得巴结巴结啊?
太监微微哼了声,指着身后的尚妆道:“喏,以后她就是浣衣局的宫女了。”他顿了下,邪笑一声道,“嬷嬷,这可是圣上亲自下的口谕。”
嬷嬷怔了下,忙又点头应声:“是是。”
“好了,人我也带到了,还回去复命呢。”语毕,也不再看尚妆,便转身匆匆离去。
太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嬷嬷才将目光收回来。瞧了瞧面前的女子,嬷嬷微微吃了一惊,好标致的人!她虽不知为何圣上要将她调来浣衣局,不过从她的服饰,她亦是能知道她的身份。
而,方才太监离去之前留下的话,是在告诉她,圣上口谕让她来的这里,便不必对她太客气。
也许,对她不客气,那反倒是对圣上的忠心了。
低咳了一声道:“我是这里的管事,我姓徐,大家都喊我姑姑。”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尚妆叹息一声,宫里的嬷嬷全是媳妇熬成了婆,尤其是她的身份,日后若是想有好日子,怕是难了。
低了头,恭顺地开口:“奴婢安陵雩,日后有劳姑姑教导。”
徐嬷嬷的眉梢一佻,轻笑一声道:“得了,日后你便叫雩儿,你那没有用的姓氏,趁早丢了吧。”
谁不知道皇帝选秀不过选了秀女们的姓,只因在那之后,有的是权力。而她,既然没有被皇帝看中,那么看来,她这姓,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尚妆细细地应了声。
没有的姓氏……
呵,却也是惹祸的姓氏。
这时,一个宫女自远处端了装满衣物的木盆走来,徐嬷嬷叫住她,道:“过来,把东西给这新来的。”
宫女吃了一惊,见徐嬷嬷阴冷的脸色,忙点了头上前来。朝徐嬷嬷身边之人看了一眼,她不免道:“姑姑,她……她还未换衣服……”
徐嬷嬷冷笑一声道:“正好,干了活,弄脏了好去换。给她就是了!”
宫女忙识趣地闭了嘴,将木盆端给尚妆。尚妆愣了下,终是伸手接过来。
好沉啊。
徐嬷嬷再不看她,只转身往前,一面道:“跟我来吧。”
那宫女看了尚妆一眼,欲说什么,却见尚妆已经转身跟上徐嬷嬷的脚步,她终是咽了下去。
尚妆只跟在徐嬷嬷身后,也不问她要带自己去哪里。可,一直跟着她在院子里走了几圈,也不见她要停下来的意思。而尚妆几乎要端不住那木盆了,本来就不轻,还硬是要她走了这么久。
徐嬷嬷突然朝她看了一眼,见尚妆咬着唇,双手已经微微颤抖起来。她冷哼一声道:“哟,还真是什么活儿都未曾干过的千金小姐。不过到了这里啊,什么都得干。姑姑我是锻炼你啊,免得日后你做起事来力不从心!”
“谢姑姑。”咬牙说着。
以往在安陵府,她虽然是丫头,却真的是什么重活都不曾干过。
才想着,双手一下子失了力气,只听“砰——”的一声,慢慢的一盆衣服全部洒了下去。
“啊!”徐嬷嬷大叫一声,指着她骂道,“你找死啊,这些可都是各宫主子的衣物,若是碰坏了一根丝线,你都别想活了!”
尚妆不说话,颤抖着双手去捡。
指尖触及那鹅黄衣衫的时候,猛地发现那衣襟处,破了。
她大吃一惊,忙伸手握住了那破了的地方。
这时,只听身后一人叫道:“呀,姑姑,您快瞧,她撕破了主子的衣物!”
说话的,正是方才将木盆交给她的那宫女。
作者题外话:汗,木有留言……
第一卷 初识 第廿四章 领罪
尚妆本能地回眸瞧了她一眼,那宫女心虚地低下了头。
宫里犯了错,只有两种下场。第一,认错,那么无疑是责罚。如何罚,那花样可就多了。至于这第二,最好便是嫁祸。
如果有点心思的人,大抵都是会选择后者。
尚妆欲说话,手中的衣服已经被徐嬷嬷一把夺过去,她细细瞧了一眼,眸子猛地收紧,伸手揪住她的头发,骂道:“我不过要你走了几圈,你就耍脾气?还以为你是千金小姐,想怎样就怎样?”
“啊……”尚妆忍不住叫出来。
徐嬷嬷拉着她的头发晃了晃,回头朝那宫女道:“去查,是哪宫主子的衣服,叫人押了这贱/婢去领罪!”
宫女并不曾退下去,只颤声道:“姑姑,这是……是贤妃娘娘的衣服,今早送来的时候,是奴婢接手的。”
尚妆看着她,看来,她早就准备得很好,只等着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出去了。偏偏她运气不好,撞上了这当口。
只是,是齐贤妃的衣服,或许……
她忍着痛,没有反抗。只是她清楚着,在这里,反抗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那只会让自己更加伤痕累累。所以,她也要忍着,等待一个机会。
徐嬷嬷终于放了手,厉声道:“那就带去绪宁宫。”
宫女叫了人,过来两个太监,一边一个押住尚妆的手臂。只听其中一人道:“呵,现在知道怕了?”
她哪里是因为这个颤抖不已,实在是端了这么久,受不住了。
太监押着她出去,宫女忙从徐嬷嬷手中皆过那破损了的衣服跟上去。
众人才行至门口,突然见一人恰巧进来,见了这架势,明显吃了一惊,脱口问:“发生了何事?”
尚妆怔住了,来人是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
着一身淡玫色的衣衫,可尚妆一眼就瞧出来了,并不是宫女的服饰。却不知为何,她竟也觉得,不是此次进宫的秀女。
秀女,是不该独自一人来这里的。
她睨视着尚妆,才要开口,便听徐嬷嬷的声音传来:“呀,灵阙姑娘怎的来了?”她边说着,忙迎了上去。
她喊她姑娘,那么,便是哪宫主子的贴身宫女了,可,看她的衣服,又不像。
灵阙将目光从尚妆身上收回,朝徐嬷嬷道:“哦,贤妃娘娘的衣服洗好了么?”
徐嬷嬷的脸色一沉,指着尚妆道:“好是好了,可被这贱/婢撕破了,我正叫人押了去叫娘娘处置呢!”
“哦?”灵阙复又看了尚妆一眼,她瞧见,她的双手一直在颤抖着。可,不知为何,给她的感觉,却不像是因为害怕都止不住地颤抖。
她转了身道:“既然如此,那便带去绪宁宫吧。”语毕,转身出去。
太监忙押着尚妆跟上,那拿了衣服的宫女也忙跟上去。
……
绪宁宫。
灵阙行至厅中,站住了脚步,回身指着尚妆与那宫女道:“你们二人留下,其他人下去吧。”
两个太监慌忙离去。
这时,听得外头有人唤“娘娘”,接着,便听得有脚步声接近的声音。
厅内之人忙跪下。
门被推开了,尚妆听见进来的却并非齐贤妃一人,她低着头,听得齐贤妃的声音传来:“素日里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今日圣上赐了秀女给你,你倒是这么快来谢恩了?”
男子轻笑一声道:“谁说儿臣是来谢恩的?”
作者题外话:因为妹妹生日,要带她出去玩,今天二更的时间要推迟,晚上6点的样子吧,抱歉抱歉~~~~
第一卷 初识 第廿五章 计策
“哦?”齐贤妃吃了一惊,回眸看向自己的儿子,怔了下,才问,“那你进宫来作何?”
若是担心皇帝的病情,那么他该是去乾承宫探视,而不是跟着她回绪宁宫来。
元聿烨才要开口说话,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地上的人身上,他的眸子微微收紧,回头朝灵阙看了一眼。灵阙忙上前道:“浣衣局的宫女撕破了娘娘的衣服,正押了来给娘娘处置。”
齐贤妃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二人,上前在椅子上坐了,随口道:“这种小事也要本宫拿主意么?既是犯了错,该如何办,就如何办。灵阙,叫人带她们出去,本宫和王爷还有话要说。”
尚妆微微咬牙,太监带她去浣衣局的时候,她曾碰见过齐贤妃,只可惜齐贤妃并不曾见过她的样子。那么,她能赌一把么?
她握紧了双手,才要开口,却听灵阙又道:“娘娘,此事灵阙却觉得值得一查。”
尚妆讶然与她的话,看来这个灵阙的身份地位也不可小觑。只因,她没有自称“奴婢”。
齐贤妃朝灵阙瞧了一眼,慵懒着声音开口:“哦?那本宫便听听。”
灵阙浅笑一声,回眸的时候,朝元聿烨看了一眼,她的嘴角带笑。元聿烨微微一怔,目光不自觉地朝地上跪在的二人看去。
齐贤妃也随之瞧去,她忽然一惊,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