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凤帷春醉废妃-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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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场战争里死去的人不计其数,也包括黎国那年幼的太子。
走在权力顶端的人,是不分年龄的,有的,只有强弱。他如果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么新皇登基之时,便是他们母子葬身之日。
作者题外话:这章写得真心酸啊,哈哈
第三卷 夺宫 第五章 相送
这一日,从元聿烨房里出来的时候,尚妆觉得整个人都走了神。侯在外头的丫鬟叫她,她也不应。
也许,她该理解他们的做法和想法。
不,她势必该理解的。
隔了两日,听闻齐贤妃来了王府。她躲在自己房里,并不出去。对着齐贤妃,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喜欢。可她心里却明白着,齐贤妃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元聿烨。
首先,那是她的儿子,其次,她才会想着要让他坐上西周储君的位子。
这些,在那日元聿烨受伤昏迷的时候,从她惊慌不堪的神色里,她已然已经感觉出来了。
与元政桓相比,他真是幸福得太多。至少,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疼爱的他的母亲,会始终站在他身边的母亲。
而元政桓,什么都没有。
先皇驾崩的时候,除了给他留下嫡出的身份之外,什么也给不了他。
从元聿烨的话里,她亦是可以感觉得出,这么多年来,好好地活着,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难。
缓缓伸手抚上胸口,她,会为他心疼。
在房里胡乱想着,外头传来丝衣的声音:“雩尚义可是在房里?”
尚妆吃了一惊,忙站起身,应道:“是。”想了想,终还是上前,打开了房门。果然,瞧见齐贤妃站在丝衣背后。
她忙出去,规矩地朝她行礼:“奴婢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齐贤妃笑道:“罢了,这里又不是宫里,何苦还给本宫行这么大的礼?”她说着,抬步进门。
尚妆忙侧身让至一边。齐贤妃进去,自顾坐了。尚妆上前,倒了茶水递给她:“娘娘请喝茶。”
她的目光淡扫了那茶杯一眼,却并不伸手去端。尚妆有些尴尬,只得将杯子轻轻地置于她的面前,垂手侍立于一旁。
她早该想到的,她在府上,哪里躲得过她齐贤妃?
丝衣已经将房门拉上,余光,只能瞧见她站在外头的影。
齐贤妃终是出了声:“本宫方才去探了烨儿,见他的伤好了许多,心里也放心。本宫要谢谢你,将他照顾得那样好。”
尚妆忙低了头道:“奴婢不敢,王爷是主子,奴婢照顾他是应该的。”她不知道齐贤妃葫芦里又卖什么药,在她的面前,越谦卑越好。
齐贤妃轻笑道:“你紧张什么?好似本宫是吃人的老虎。”
“娘娘……”
“好了。”她还是笑着,“今日本宫来,一是看看烨儿的伤势如何,二便是带你回宫了。圣上那边,可也少不了你。”她说着,起了身。
尚妆侧身让她,却听她又道:“回了宫,在圣上面前,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相信你是聪明人。”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直地落在尚妆的脸上。
被她看得有些心悸,尚妆吸了口气道:“是,奴婢明白。”
跟着她出去,东西也不必收拾,便可直接回宫去。
到了门口了,却听见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母妃。”
微微一惊,本能地回眸,瞧见丫鬟扶了他出来。齐贤妃的脸色大变,斥道:“混账,谁让你扶王爷出来的!”
丫鬟吓得白了脸,哆嗦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却听他道:“不怪她,儿臣只是送送您。”低声说着,目光却是看向尚妆。那是与他霸道时完全不一样的眼神,却让尚妆有些不知所措。
作者题外话:回宫了~~~
第三卷 夺宫 第六章 侧妃
闻言,齐贤妃的怒意消去了不少,话语地柔和起来:“傻孩子,还特地出来作甚?母妃会再来看你的,你只管好好养着,母妃才高兴。”
他点头:“儿臣知道。”
从成王府出来,外头的马车已经被拉至门前。齐贤妃扶了丝衣的上去,尚妆本来想说她还是走着,瞧见丝衣也上车,才想着,她若不上,便是太突兀了。
路上,齐贤妃突然问及安陵霁的事情。说是前不久听闻他回了京。
尚妆故作惊讶,摇着头说她并不知道此事。
齐贤妃破天荒地没有再继续问,倒是与一旁的丝衣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尚妆插不上嘴,在一旁坐着,也落得清闲。
回了宫,皇帝在寝宫休息。
陈忠守在外头,见尚妆过去,忙上前道:“雩尚义回来了,便进去给圣上说说成王殿下的事,圣上可每日惦记着呢。”
尚妆点了头进去,见皇帝半躺在御塌上闭目养神。
“奴婢参见圣上。”她低声说着。
皇帝并不睁眼,只微微哼了声道:“回来了,想必成王的伤势无碍了。”
她依旧低着头:“王爷的底子好,已经可以下床了。仲太医还留在王府每日请脉,圣上不必挂心。”
“那朕就放心了,咳咳。”他低声咳嗽着。
不过几日不见,他的脸色又比那时候苍白了些许。尚妆看得出,他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老了,谁都不得不服。
皇帝依旧躺着,他不再说一句话,只是眉头还是紧锁着。
尚妆侍立于他的身边,亦是不说话。
而她,突然觉得有些同情他。这个时候,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只是一个老人。在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他却依然不可能享受到丝毫的平静。
前朝后宫的暗涛汹涌,饶是她都能感觉得出来,他必然也能察觉。端看着,他能否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力挽狂澜。
整个寝宫安静得可怕,哪怕是一根针掉落,都会发出骇人的声响。尚妆有意将呼吸声放轻,有些无聊,瞧着外头走过而印在门上的人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得皇帝开口道:“安陵雩。”
尚妆略微一惊,才想起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复又低眉垂目道:“奴婢在。”
皇帝缓缓睁眼,浑浊的目光落在女子娇小的身躯上,渐渐变得清晰。他支起身子,尚妆忙伸手去扶他。坐了起来,他才开口:“这几日,朕想了很多。”
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又马上低了头。他想的什么,不是她该问的。他想说,她才有资格去听。
皇帝却是嗤笑一声道:“朕真是没想到,原来最后,陪在朕身边的,居然是安陵家的人。”顿了下,接着道,“朕想朕真是老糊涂了,你不过只是个宫女而已,能有什么大气候?你的命,捏在朕的手里。大起大落,自然也是由朕说了算。”
尚妆听得愈发地糊涂了。
塌上之人却已经起身,朝前走了几步,他突然回身,盯着她道:“朕没看错人,你很聪明,比宫里很多人,甚至朕身边的还能多人都要聪明。”
指尖一颤,她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朕却告诉自己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那苍老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朕打算将你赐给成王,做成王的侧妃。”
作者题外话:烨那小子艳福不浅啊,啊哈哈啊哈哈
第三卷 夺宫 第七章 细作
做……成王的侧妃?
尚妆惊恐地抬眸看着皇帝,此刻,她那里还管得了礼数?
皇帝不顾她的讶然,依旧说着:“慕容云姜的身份,如今在宫里尴尬异样。再下去,朝中必然有微言,朕虽贵为天子,却也不是事事能不顾的。朕,需要慕容相。”他看她的眼神里,仿佛是在说:这些,朕相信你是知道的。
是的,尚妆明白。
这便是天子的无奈,退一步以换得重臣的效忠。不管怎样,对皇帝来说,都是不亏的。那是他元家万代千秋的江山。
所以尚妆一开始便知道,他不会要慕容云姜做他的妃子,不会等他去之后,叫慕容云姜为他陪葬,亦或是青灯常伴。
他叹息道:“难得慕容云姜开了口,朕隔日便赐婚。”
尚妆只觉震惊得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竟不顾礼数,脱口问:“慕容小姐与成王殿下?”此话,她是白问了。皇帝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
皇帝并不回答她的话,只道:“朕不信他们,朕要你去成王府,帮朕监视他们。”他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淡淡的目光瞬息之间变得犀利无比。
他口中的“他们”,指是究竟是慕容兄妹,还是元聿烨母子,亦或者,全都是?尚妆心下慌乱,一时间也猜不出个确切来。
还有一点,她却是觉得奇怪。他信不过他们,却能信得过她么?她还清楚得记得,她初进宫的时候,他对她的态度。
或者是,他该怎么控制她?
毒药,还是其他?
正想着,她听得皇帝轻笑起来:“不必费力了,朕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有所准备的。你去成王府,日后那里的一举一动都要跟朕禀告,若然有一天,朕不在了,你也必须向……”话至此,他突然缄了口。神色有些异样。
尚妆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倘若他不在,必然是跟新皇禀告。只是,他既能如此说,便是暗指他还没有要变动储君一位的意思。太子在他跟前出了那么多的事,他却还在观望着,还在给他机会。
只是,皇帝方才的一丝迟疑,让尚妆知道,他对太子还是芥蒂了。否则,他该是大大方方地说出要她跟元聿沣禀告的话来。
事实上,他没有。他缄了口。
尚妆却又觉得好笑,那么,他为何又要如此地放着元聿烨呢?他可也是他喜爱的儿子啊。
所以说,皇帝的心思,太过复杂,她,猜其不透。
咳嗽了几声,皇帝才又道:“你若是不按照朕的话去做,朕给你的惩罚,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看她一脸的惊愕,他笑言,“朕已经拟了一道密旨,即便哪天朕不在了,你若是有悖此事,自然会有人将其拿出来。”
微微握紧双拳,原来,牵制她的东西,居然是密旨。
这道密旨写了什么,在谁的手上,却不是尚妆关心的。
听完皇帝的话,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从容。缓缓低下头,咬字清晰:“奴婢叩谢圣上厚爱。可奴婢不能做成王的侧妃。”
皇帝的脸色一拧,尚妆却抢着道:“圣上先不必怒,听奴婢把话说完。”她深吸了口气道,“奴婢可以做您的细作,却不能做成王殿下的侧妃。日久是会生情的,奴婢只怕到时候,会为了自己爱的人,不顾一切。”
作者题外话:尚妆怎么会愿意嫁给他嘛……哎
第三卷 夺宫 第八章 囚禁
为了自己爱的人,不顾一切。
这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却觉得可笑。若然今日,皇帝要她去桓王的身边,她恐怕是不会有二话。
皇帝微微拧眉,低头看着地上的女子,良久良久,才从喉头吐出一个字:“哦?”
他并没有如先前般震怒,他在等着她继续说。尚妆接着道:“如果,奴婢恨着王爷,那么奴婢定能很好地完成圣上交由的任务。只可惜,奴婢对王爷没有恨,而奴婢,是个女人。这,便是最危险的一个细作。”
她的一番话,终是叫皇帝惊呆了。他是未曾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胆识,能够将拒绝的理由说得如此坦白。
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一切,也正是他所担心的。所以,才有了那一道日后用来牵制她的密旨。
他不说话,尚妆依旧说着:“奴婢不会问那道密旨上写了什么,不管写什么,只怕奴婢一旦动情,哪怕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亦会义无反顾。”
皇帝终是大笑出声,看着她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真的会什么都不顾?”
“会。”她咬牙答着,继而俯首,“所以奴婢恳请圣上收回成命,奴婢恐怕……做不来这样的事。”
女子以额触地,瘦小的身躯却丝毫瞧不出不安。
那是一种坚定。
皇帝忽然有些走神,他仿佛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个人。诚如面前的女子所说,女人,一旦动了真情,真的会义无反顾,哪怕是死。
所以,她的话,他是信的。
“起来。”低声说着。
尚妆谢了恩,起身立于一旁。
皇帝朝前走了几步,在桌边坐了,突然回眸看向她,低声道:“朕越来越觉得你很聪明,你的话是对的。日久是会生情的,朕也相信你可以为了爱的人不顾一切。朕想通了,安陵雩。”
他突然叫她的名字,她大吃了一惊,有种不好的感觉,自心头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