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医号 圆不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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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有意叫顾明珠进来一显医术,依顾晚晴的性子,若非真的失忆又怎肯让顾明珠一人出风头?况且她居然还递出了天医金针,须知那套金针是顾家祖传之物,也是历代天医专用之针,是以少量的纯金混以其他不知名的材料锻造而成,比银针弹性更好,也更为柔韧,数百年传下来至今仍是针体晶润没有一点瑕疵。顾家曾投入极大人力物力仿制,可因其锻造材质与方法早已失传,虽意外地研制出被众多医者奉为“神针”的银玄针,但针的研制却始终难以成功,所以这套金针世间无二,是专属于天医之物!若不是心虚,她怎肯把金针交出!如此看来,她失去医术一事,是确有其事了!
“还珠。”顾长德再开口时声音虽然沉重,可面上却多了几许不易察觉的轻松色,“你把手伸出来,给我们看看。”
顾晚晴不明其意,朝着他们将手伸了出去。
顾长德并没有动弹,而是看了顾怀德一眼,顾怀德便走上前来,示意和乐将顾晚晴的手翻过来,掌心向上。
顾晚晴立时便明白了他们想看什么,是她手心上的那两颗红痣。对这两颗红痣,顾晚晴是从刚刚才重视起来的,她认为回去的契机与红痣定有关系,可现在一看,顾晚晴却是一呆。
虽然她也发现这两颗痣褪了色,但她清楚地记得刚才在轿中拿着玉佩时,这两颗红痣还是很红的,可现在,她白晰的掌心中竟只剩两个豆沙色斑点,淡淡的,似乎马上就会消失。
看清了她掌中的红痣,站在稍远的顾长德“啊”地一声极为惊诧。他今早得了和乐的通报,说顾还珠掌心红痣渐有消褪之时还是将信将疑,后来借着扶她起来的时候偷偷看了一下,果然颜色已没有之前那般鲜艳,可固然如此,却也仍是红色,哪像现在,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光了其中的颜色似的。难道说,老太太死了,也将她继承人的身份带走了么!
不止顾长德,顾怀德也是万分惊讶,大长老的神色更是难看,盯了顾晚晴一阵,冷哼一声甩手走出房间。
顾晚晴……还是一头雾水的。
她倒是知道奉手握红痣之人为“天医”是顾家的祖训,封建迷信一点说就是顾家的列祖列宗指定的人选,据说这样的人都能带顾氏蓬勃发展,为了方便后人寻找,就在其掌心按两个章,有章的就是天医继承人了。而顾还珠之所以这么嚣张跋扈,除了老太太的偏袒外,掌心带章也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原因,大家都知道她将来必会继承天医之位,所以对她多有避让,对她的所做所为也都忍气吞声。
可是,有这么严重吗?大长老刚才看她的眼神似乎想杀了她似的,她也对红痣的消褪速度感到惊讶啊,而且他们不也是又出谋又划策地“揭穿”了她根本医术无能的事实吗?她做不成天医是理所应当之事,怎么现在……好像这红痣消褪也成了她的过错了?
“我们出去说话。”顾长德说这话时似乎有点激动,说完就急着转身出去了。
顾晚晴正郁闷着,不过估计也没人想跟她解释,于是跟着顾长德等人离开房间,刚到了清水园杂草丛生的院中,顾长德猛然回头,当着一众家人之面,硬声道:“还珠,你于掌心伪造红痣蒙骗老太太与诸位长老,可知其罪!”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尚有私语的小院顿时静得针落可闻!
如果可以,顾晚晴很想把眼睛瞪得比牛眼更大以示冤屈,可惜,她眼周长有限,瞪了半天也没让家人明白她的意图。
不过基于对自己以前人品的怀疑,顾晚晴还是仔细看了看掌心。
这个……是山寨的?
顾长德见她这样子,痛心疾首地长叹一声,无奈而苍凉,“还珠,你年纪还小,二叔相信你必是受人蒙骗才做出这种糊涂决定……本来以你的医术,继任天医又有何难?只是你现在医术尽失,就算勉强担‘天医’之名又如何能使族人信服!还珠,你是大哥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血,我们绝不会为难你,你……就先暂时搬出天医小楼吧。”
顾晚晴估么着……这一串话的意思就是她被罢免了吧?
一时间院内族众的脸色精彩万分,每个人脸上俱透露着难以置信之色,而后又转化为各种爆发,有的面露喜色,有的义愤填膺,还有的痛哭失声!
顾晚晴听到哭声本来是应该觉得感动的,但是看那人一边哭一边笑的诡异模样……顾晚晴觉得他应该是喜极而泣的。
至此顾晚晴也松了口气,总算是卸下这担子了,就算暂时找不到回去的方法,也不用担心耽搁人家家族的发展了。
过了良久,吵嚷的议论之声才在顾长德的压制下渐渐平息,家人们的激动情绪也有不同程度的缓解,看着她的目光仍是以嘲弄讥讽居多,但有个别的、极个别的几束目光,讥讽之中纠缠着几丝同情,送给了她,显然是已经预见她在失去了老太太的庇护,又失去了“天医”这个身份之后,将会遭遇的困境。
对此,顾晚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强。
木有事!只要那块玉佩还在,她一定能找到回去的办法!相比于回到未来,现在的一切负累都是虚无飘渺的……
“还珠,”顾长德以家主身份再次开口,“在你恢复医术之前,先交出‘天医玉’吧。”
第七章 流放这种事……
更新时间2011…7…31 14:29:44 字数:3189
顾晚晴怎么也想不到,她是想帮忙做好事啊!怎么就能把自己搭进去了呢?
天医玉?是啊,那块玉佩上是有个“天”字的,但是从来没人告诉过她这块玉是和“天医”的名头捆绑销售的,如果她知道,说什么她也得硬挺着找到回去的方法啊!
“二叔,天医玉能不能再让我保管一天!”顾晚晴试图说服顾长德。
顾长德连眼皮都不抬,只在一旁叹息啊叹息。
“半天!”顾晚晴看着一身寒意慢慢逼近的和乐第一次恨得牙痒痒的,这个小叛徒!她以前就算总欺负别人,但对自己身边的人还是不错的,对丫头没打过没罚过,工资更是不少,她居然一点旧情也不念!“两个时辰……一个……半个时辰……”
顾晚晴最后已经将时间精确到分了,顾长德仍然在一旁摇头叹息,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气,怎么没气死他呢!
不过现在,懊恼、悔恨、咬牙、撞墙……怎么也挽回不了既定的事实了,再看看周遭围观的家人们,顾晚晴也不觉得垂死挣扎能得到什么好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和乐拿走了自己脖子上带着的那块玉。
顾长德也在此时叹完了最后一声,抬头安慰道:“还珠,只要你恢复医术,天医玉还会回到你身边的,别再孩子气了,知道吗?”
顾晚晴抑郁了,实在没心情跟他说客套话,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要是她从现在开始学医,不知道有没有能成为“天医”的一天……反正她是觉得希望挺渺茫的。
就这样,顾晚晴因为失去医术的“自身之过”,顺理成章地从“天医”候选人的位置上下来了,至于老太太的遗嘱什么的,族人们也只遵从了奉顾长德为家主那一条,头七过后就找了个日子把事办了,对顾晚晴的事倒也挺上心,没收天医玉的当天晚上就监视她收拾行李搬出了天医小楼。
搬是搬出来了,去哪呢?按理说顾晚晴就得去和母亲周氏一起住,顾长德也是这么安排的,不过人家看过她那十几车的衣服箱子后,说清水园太小,实在不具备让她入住的条件。
也是啊,顾晚晴看着下人一箱箱地住外搬衣服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平均一个大箱子里装衣服大约二十套,这样的大箱子有五六十个,另有十余个“只能”装十套衣服的小箱子,据说这只是顾还珠从去年夏天到现在的衣物,以前的都做旧物处理了。
顾晚晴就寻思着,就算一天一套,一年也穿不了这么多衣服啊?后来还是青桐给她解惑,原来只要是顾还珠喜欢的款式,那么她所喜欢的颜色就要每个颜色都做一套,以便她随心情挑选。
腐败啊!不过要是能将这些腐败的衣服换成钱的话就更好了。
顾晚晴没钱。确切点说,是顾还珠没钱。
顾还珠,作为未来“天医”的继任者,作为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女,平时作威作福风光无限,做衣服都是以“十套”为基础计数单位来做,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没钱,银票加散碎银子加在一起不过几十两。听说这是因为顾还珠以前的用度花费都是从老太太那直接拨下来的,花钱自然也是从老太太账上走,再说,顾还珠花钱的机会还真不多,吃穿用度府里都一应俱全,就算偶尔在外见到什么喜欢的东西,也是让人直接送到府里,由府里结账。
当然,顾还珠是有许多首饰的,金银玉石珍珠玛瑙,任何稀有品种都有,多到不得不单独空出一个房间来装这些首饰,想想都让人流口水,不过她在收拾行李的时候,顾长德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还珠,你总有一天还是要回来的,这些东西就不要到处搬了,先留在这吧。
人家人多势众,顾晚晴还能怎么着?只能带着她的衣服队伍挥别众人。
顾晚晴没处去了。
虽然顾家大得到哪去都得乘车坐轿,之前也有无数闲置的院落,但在顾晚晴到处寻觅住处的时候,那些闲置的院落突然都有了任务,安顿远来的亲戚啊,或者晒个菜干什么的,顾晚晴也非常有自知之明,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墙倒众人推”,还有一种说法叫“破鼓万人锤”到处挤着凑和了几天发送完老太太,顾晚晴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大家都只是默默地排斥她,并没有吐她口水或者揍她一顿的行为发生。
青桐对此却不太看好,她认为顾晚晴太乐观了,毕竟她现在算是才下台,大家都处在观望期,要是哪天谁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顾晚晴这只螃蟹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对青桐的分析,顾晚晴深以为然。
之后过了不久,青桐就带了一辆马车回来,对顾晚晴说:“六小姐,不如出去避一避吧,等你医术恢复的那一天,何愁不能回来?”
青桐肯与顾晚晴说这些话,也是看出顾晚晴这段时间较之以往似乎改变不少,之前长达一个多月足不出户不说,就连聂清远那般斥责她她也硬扛了,更别说交出天医玉后几乎是被族人逼着连夜搬出天医小楼,至今连个住处都找不到。
青桐以前也对顾晚晴的行为十分不赞同,可她只是一个丫头,丫头的职责是服侍主子,并非是替人打抱不平,所以她并不像和乐一般对顾晚晴心存怨忿,相反,她现在对顾晚晴还十分同情,因为了解顾晚晴以前做过的一切,所以才更明白这个刚刚十六岁的姑娘未来的道路将会多么崎岖,故而才会擅自作主出了主意,要是以前,她只管听从命令,是绝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顾晚晴却是十分为难,她知道青桐的决定是她最好的出路了,可是她怎么能离开啊!离开了她就回不来了啊!天医玉在手的时候她尚找不到回现代社会的办法,要是离开了顾家,她回去的希望将更加渺茫!
可是,话说回来,她就算勉强留下,难道又能拿得到天医玉吗?看顾长德防备她的模样……想到平日对她客气万分的顾长德与顾怀德,再想到只派了丫头出来挡驾的周氏,顾晚晴突然有些气馁。
算了,走吧,连亲娘都不要她,她无法想象在这里要如何生存下去。至于重新拿到天医玉……顾晚晴叹了一声,“青桐,你和我一起走吗?”
青桐犹豫了一会,没说话。
顾晚晴自我安慰地笑了笑,伸手拍拍青桐的肩膀,“那我就走了,你替我去转告二叔吧,天色晚了,我就不与他道别了,到了外头安顿下来我再给家里来信。”
青桐看着顾晚晴的笑脸,不知怎么心里酸酸的,她十二岁就跟着顾晚晴,到今年整整六年,自然明白眼前这位六小姐以前过得是怎样的奢华生活,今日虽不算净身出门,却也相差不远,心中未免感到唏嘘。
青桐将顾晚晴送到二门之外,那里已有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仆人等在那里,见了顾晚晴,那仆人也不过来见礼,扭头就走了。
顾晚晴本来还想跟他打个招呼呢,一下子被晾在那,多亏她自我调节机制完备,讪笑两声也就过去了。
青桐却似十分忧虑,尤其在顾晚晴连问她几次外头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客栈能供落脚后,她终于意识到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