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笔记-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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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大郎铜铃眼一瞪,凶狠的说:“知道他们是谁么,陷害你?图个什么!带回去。好好的伺候,问到他招实话为止!”
声音震天响,周围的民众也被吓的噤声,十二娘终于明白元大郎凶恶的名声是哪里来的了,原来他执法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小偷哭嚎着被带走,十二娘向元大郎道谢。元大郎则带着他们来到旁边武侯临时休息的棚子里,坐在那里看灯。
缓过劲来,柔娘才怯怯的说:“姚郎跟小偷打起来时我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等十二娘大喊呼救时,更把我吓坏了。”
元大郎大笑两声,瞅着十二娘说:“想不到十二妹身子单薄,却声音洪亮,把周围的乐舞和爆竹声全压下去了。”
十二娘不好意思的说:“我……我这不是着急么。权宜之计,呵呵……”
姚元崇向她翘了个大拇指。说:“十二娘这一声喊的好,小偷听了,心中先怯了三分,打在我身上的拳头也没了力气。若不是她,今天这场架有得打呢。”
十二娘拍拍腰间的袋子,说:“你是为我出头,我自然不能看着你被打啊。”
王励在旁赞了一句:“一般女子早就像柔娘一样吓慌了,十二娘有胆量,真性情。”
他们这样称赞,倒让十二娘十分不好意思。
按照古人标准,她在大众下喊叫的举动决不能算作淑女或者文雅,她的朋友没有鄙视她已是念着情面了。
可回想起来,十二娘觉得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她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大声呼救,面子算什么?她可不能看着朋友眼睁睁的被打而干着急。
待灯会渐渐散去,爆竹声也渐渐停息。姚元崇和元大郎坚持送王家兄妹及十二娘回去,担心落网的小偷跟踪寻仇。
等回了家,十一娘一脸焦急的等着十二娘,问道:“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去看灯会了,街上人多,马车不好走。十一姐今天去寺庙里的事怎么样?”
十一娘就是想找个人倾诉,在家等十二娘等的着急上火。
她拉着十二娘进了她的闺房,关上门,抱怨道:“今天王母庙里人也多,连乞丐也混了进来。我跟大姐在等崔家的人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乞丐过来要钱,我给了她几个铜板,那女乞丐却赖着不走,说王母娘娘在上,看着姑娘行善,再赏两个吧。我心中不忍,准备再给点,却有个夫人走了过来,让道士把乞丐赶走。我看不过眼,与那夫人争辩,她却说那乞丐不缺胳膊不缺腿,就算是去浆洗衣服也能挣两个钱,却借着众人行善积德的心,污了庙里的清净。”
十二娘认真的听着,问道:“然后呢?”
十一娘萎顿而郁闷的说:“我听她说的有点道理,但不肯认输,与她辩了几句。等周夫人从后面挤进来时,我才知道与我争辩的就是崔夫人。让崔夫人看到了我那么凶狠的一面,一定认为我既不端庄又不恭敬,肯定觉得我是个蛮横的女子!”
“完了完了!”十一娘低呼着倒在床上用辈子蒙住了头。
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尴尬,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争执。不过争论的问题没有绝对的对错,只希望十一娘当时的态度不要太恶劣。
十二娘爬过去询问道:“你当时具体是怎么说的?有没有无礼的措辞?”
十一娘伸出头来,说:“我说那个乞丐也许是走投无路才来行乞,若没有难言之隐怎会被逼到这个地步?我当时虽不知道对方是崔夫人,但毕竟是长辈,所以说话还是有分寸的。但大姐见了周夫人之后,没跟崔夫人说几句话,就匆匆带我回来了,而且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一定是生我的气了!”
“也不一定是生气了,”十二娘尽量开解道:“也许是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大姐觉得很尴尬也很震惊,暂时没想好对策。”
但这话劝不了十一娘,她觉得她这个还没看见影子的亲事,定然是告吹了,郁闷的眼眶都红了。
十二娘又劝:“说不定崔夫人觉得你品行纯良,又是个直爽的,觉得格外喜欢呢。你别乱想,过两天应该有消息的。”
“真的吗?”十一娘心中生出一丝期冀,旋即又被推翻,说:“崔家门第好,要什么样的孙媳没有?我定然是无望了。”
多说无异,何况这件事十二娘也猜不准,全看崔夫人的喜好。安慰了两句,十二娘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出去玩了一天,她也累了,梳洗后沾枕就睡着了。
第二日,灼华馆新年开馆。
十二娘这一年半来,已经把三礼学完了,曹夫人从今年起开始教她《诗经》和诸子百家,进度与嘉娘一样,馨娘和妍娘今年依旧学三礼。
为了互不干扰,嘉娘和十二娘靠右边坐,馨娘和妍娘靠左边坐,中间以山水绣屏隔开。
十二娘步入学堂,先于众姐妹打招呼,多日不见,嘉娘和妍娘对她都很热切,并问她过年吃了什么好的,玩了什么有趣的。只有房玉馨,一见到她就低下头脸红,只字不言,转变之快让她颇有些讶异。
十二娘心想,她昨天只是碰到她与沛王同席共餐而已,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用羞怯成这样?
曹映嘉携着十二娘的手走到绣屏另一侧坐下,轻声问道:“你和馨娘怎么了?她早上一来就在找你,现在见了你却这幅模样。”
十二娘并不多做揣测,只道:“我昨天在街上碰到她,她说今日来学里有话同我们说,我也不知她怎么了……”
嘉娘略点了点头,等着馨娘自己开口。
到了中午,馨娘主动来到十二娘和嘉娘的画室,思来想去,终于把心事吐露给她们听……
大年初二时,房玉馨随房夫人去太子妃娘家裴家拜年,偶遇随裴润来裴家玩的沛王。沛王因记得房玉馨随惊鸿队去王府玩耍过,所以将她喊了下来,问了些关于球队冬天是否练球,最近可有比赛之类的话题。
但此事被传到长辈人的耳中,则是另外一回事。
昨日上元灯节,房玉馨上街观灯,再遇沛王,沛王邀她同游,玩了整整一下午,此事被丫鬟回禀给房夫人,扰的房家十分不安。
房玉馨微微沮丧的说:“昨日的事情我娘知道了,她不许我跟沛王私底下见面。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无意间碰到,而且,只是一起吃茶聊天而已,还有旁的人在呢……”
是不是只有“吃茶聊天”这么简单,看房玉馨的表情就明白。不管是两厢情愿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事牵扯到皇子的婚事,就没这么简单。
房家是怕房玉馨空期待一场吧。
十二娘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沛王才九岁,房玉馨今年十五岁,放在后世,一个是小学生,一个是中学生,见了两面,就产生爱恋?何况两人相差六岁,且是女子比男子大六岁!搁在十二娘身上,十二娘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第一百二四章消息
曹映嘉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看着房玉馨,认真问道:“馨娘,此间只有我和十二娘,你的心意能同我们坦白说一说吗?”
房玉馨脸红的似是要滴出血来,最终咬着嘴唇说:“沛王年少聪慧,长大后必有一番成就,且容止端雅令人仰慕,他现在虽小,但有朝一日,必是可以仰仗的大山。”
心意竟然如此明了,没有丝毫的彷徨。
嘉娘和十二娘的神情不约而同的黯淡下来。十二娘不知道嘉娘在想什么,但她却在为房玉馨哀叹,她虽然没有看出沛王李贤,但李家皇子的命运遇上了武后的雄心壮志,那就是一个悲剧啊!
她时常希望身边的朋友能够嫁给一个家庭富足却置身朝堂之外的家庭,可先有郑茗若嫁入上官家、刘思慧嫁给兰陵萧家,现在房玉馨也要选择一条不归路。
强忍着心事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走下去,十二娘觉得很心痛。
房玉馨见她们神情沉重,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害羞?我、我也没说一定要嫁他,他是皇子,又比我小那么多,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是在街上跟他遇到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情窦初开的少女有着百般情怀,只有对着最好的姐妹才能悄悄诉说。
但嘉娘却比往常更严肃,说:“你的心意切莫对外人说,婚姻大事自有长辈说的算,岂能私相授受,何况是皇子的婚事。若传出去了,你可就完了!”
房玉馨的眼神中透着失望,轻轻叹了一声,说:“我知道的。”
曹映嘉大概没有料到房玉馨的心事是这样。这个消息让她一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十二娘本想说些什么让她不要想太多,可小书童传来消息,说姚元崇约她放学后在八福楼相见,这个消息不由的让她也思虑起来。
放学后匆匆来到八福楼,姚元崇已经叫好了很多糕点在包间中等着她。
“崇郎,有什么重要事要把我约到这里来说?”十二娘走进去问道。
姚元崇最近太忙,一般事情他都命笔洗传话,今日专门请十二娘出来,可见是重要事情。
姚元崇请十二娘在小圆桌对面坐下。说:“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一个坏,你先听哪个?”
十二娘眨眨眼。心想他这是跟谁学的,还玩这一招!
“按照你得知的先后说吧,先好先坏都是要听的。”
姚元崇摇摇头,本想逗逗十二娘的,没想到她不吃这一招。只好老实说道:“我今早陪我爹进宫面圣了,在宫里遇见了你姐姐七娘。”
十二娘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着圆桌问道:“当真?七姐她在宫里怎么样?可有跟她说上话?”
见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知道她急切,姚元崇也不耽搁,赶紧说道:“她今年过年升了尚功局司彩司的掌彩女官。正七品官职,我见了她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高女官’,你就放心吧!”
十二娘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去。虽然知道七娘在宫里有曹夫人安置的人照顾,但总怕她在那会吃人的地方出什么问题。她一进宫一年都没有消息,曹夫人不说,十二娘也不敢问,就怕碰触到一些曹夫人的禁忌。
现在姚元崇给她带来了确切的消息。她就安心了。
姚元崇又说:“她是打听好了消息,在我出宫的路上等着我的。可见她已在宫中有了渠道和朋友,我看她的气派,跟以前也不一样了。她让我告诉你她一切都好,等以后过节时寻个恩典,就出来看你。”
十二娘拽着手帕重新落座,感慨道:“多亏你能进宫,不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七姐的消息,知道她在宫中过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姚元崇看她满脸动容,瞅着她笑。
盯的十二娘不好意思,十二娘便问:“这应该是你说的好消息,坏消息是什么?”
姚元崇神情严肃下来,说:“我爹最近身体不太好,年前染了风寒到现在也没有痊愈,他月底回嶲州,我要把他和吐蕃赞普送到成都府再回来,这一来一回,咱们再见面最早也要到三月了。”
十二娘说:“姚都督身体欠佳,你自然要在身边侍奉,多尽孝道。天寒地冻的赶路,更要注意身体,希望姚都督早日康复,预祝你们一路顺风。”
姚元崇嬉笑着说:“你的问候我会转告给我爹的。”
十二娘啐道:“我这是说给你听的,转告给姚都督做什么,他听了岂不误会!”
姚元崇冷不丁的说道:“对了,我爹这次来,转告了我娘的一些话,说去年我寄回家的竹帘,她夏天用着正好,嶲州那偏僻地方,再找不到那么漂亮雅致的竹帘了,让我多谢你。”
十二娘呆愣半天,没明白姚元崇说的是什么事,又为什么要谢她。
姚元崇见她想不起来了,提醒道:“帮你买马之后的谢礼!”
十二娘恍然大悟,他说的竹帘是他帮她买了雪团之后,她给姚元崇写的那副翠竹帘。十二娘在那竹帘上抄了一首陶渊明的《归园田居》,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十二娘当时还奇怪大冬天里姚元崇为什么要夏天用的竹帘,原来是寄回家给母亲用了。听姚元崇话里的意思,他还告诉了他母亲竹帘是谁送的!
十二娘脸上微红,嗔怪道:“那是送给你的,你怎么以我的名义送给伯母了,真是……”真是让人难为情。十二娘不好意思说出来。
姚元崇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你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我拿回去孝敬母亲,有什么错,那上面的字是你写的,还印着你的章子,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事实是事实,可是转变一下表达方式,意思就变了……
明知姚元崇是故意的,十二娘就不跟他讲理,故意耍赖说:“你拿我写的东西借花献佛,我可不依,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姚元崇想了想,说:“我这次去成都府,回来给你带东西吧。那里的东西跟长安的可不一样,你肯定没见过。”
四川特产,十二娘自然见过,但不好再破他冷水,便说:“那好,但我可不要便宜货,你得挑个好的。”
“知道了,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