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笔记-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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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里转了一圈后,十二娘去西市买了两只兔子并十尾锦鲤,转给小唯兑换出金币之后,买了一批黄水仙的种子,委托小唯快速种植。
黄水仙又叫喇叭水仙,跟一般的水仙花不同,除了花蕊是黄色的,连花瓣也是黄色的,比较少见。紧赶慢赶,好歹在十二月二十日之前把栽培好的二十盆黄水仙送去百卉阁,很快就被人买走。
熙娘则“抢”了一盆回来,放在二夫人房里,得了二夫人好一顿夸奖。
高夫人的信赶在年关前送到了,十一娘得到消息,跑到元娘屋中,一边哭一边看信。信中说他们一路还算顺利,现在已经在波斯的官邸住下,高璞因没有酒喝,精神和身体都好了许多,只是仍旧不爱说话,性情跟之前截然不同。
高夫人叮嘱元娘要好好照顾妹妹,若有什么合适的人家,要趁早给她写信,另叮嘱十一娘不要只顾着打球,而忘了琴技。
她们姐妹两人把信看了两遍,各自执笔回信。元娘在信里告知大家的状况,并把六娘怀了身孕的事着重写了。十一娘的信里尽是一些思念的话,并无实质。等到十二娘,她并不想写什么,但元娘让她还是写一写,她便专门给高璞写了一封信,安慰并鼓励他振作起来。
三封信合在一起,元娘命人送了出去。
眨眼间,就到了除夕夜。
王家一大家人一起聚在正屋暖阁中守岁,吃着瓜果,聊着家常,兄弟几人作几首贺岁应景的诗,或猜字谜写对子,温暖而融洽。
二夫人自从有了身子后,极少出现在儿女面前,现在大家一起守岁,她依然有些不好意思,坐在旁边听儿女们说话,并不常开口。
十二娘等人伴着两位夫人坐在靠里间的火盆边说家常,聊着聊着就说到十二娘和十一娘身上。
大夫人齐氏颇为怜惜的说:“你们两个第一次在外头过年,若是想家里人了,只管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头,也别乱想。这女孩儿家最怕郁气积胸,我是极喜欢你们的,也希望你们在这儿过的开心。”
这话听在十二娘耳中并无什么特殊感触,十一娘听着却哭了起来,嘤嘤的说:“我真的好想爹娘……”
元娘拉着十一娘坐到身边,轻轻摸着她的头安慰起来。
二夫人吴氏看到十二娘面色正常,只当她父母早逝,早已经习惯了独自过年,为她的坚强而心疼。
温暖的手掌盖上十二娘冰冷的双手,吴氏惊讶的说:“你这孩子,怎么在暖阁里也手脚冰凉?是不是穿少了?”说着,就伸手去查看她崭新的百蝶穿花银红小袄。
十二娘笑着说:“二婶婶别担心,从以前大病一场之后,一直有些体虚,郎中说要慢慢养,没大碍的。”
二夫人对十二娘叮嘱道:“这事可不能忽视,你要多注意身子,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若要什么补品的,只管说,这点儿咱们家还是有的。”又对元娘说,“我那里有许多燕窝,你派人拿些去给十二娘补身子。”
元娘忙说:“二婶婶现在双身子,怎好拿婶婶的东西,我那里也有燕窝,回头就煮给十二娘吃,您就放心吧!”
莞尔又道:“二婶婶跟十二娘这么亲,我看不如把十二娘给婶婶当女儿好了。啊,不对,婶婶已经有女儿了,马上又要添丁,我看给婶婶做儿媳最好,还可以伺候婶婶!”
一腔话说出来,有人当她活络气氛说的玩,有人听到了心里,十二娘却急的站起来,装出害羞的样子说:“大姐,我才几岁,你,你别说了……”
众人大笑,齐氏对元娘佯嗔道:“看你一张嘴乱说,把十二娘臊成这样了,哪有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的。”
吴氏之前起过这样的心思,但因高夫人的态度而作罢,现在听元娘主动说起,心思又被撩起,不禁认真思考起来。
十二娘心中急的不行,真的很怕大人们认真对待这个事,连忙捣乱说:“十一姐比我还大呢,要嫁人也是她先嫁。”
惹的十一娘也害臊脸红,跟十二娘轻轻拉扯起来。
里间的欢声笑语传到外间,虽然听不真切,但也听了个大概。王励王勃对视一眼,颇有些不好意思,王敬、王勤、王勉三人则看着两个弟弟不好意思的样子偷笑起来。
王勃佯装不知他们笑什么,提笔写下字谜,道:“芳草连天彩云归。”
放下笔,他笑着说:“打一个字。”
兄弟几个围着看了看,王励突然说:“啊,这不是……”
还未说出答案,王勃一把捂住他的嘴,说:“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小心吵到里面。”
里面说话正热闹,哪会怕吵?分明是王勃心虚了。
王励“嘿嘿”笑着,在字谜旁边写上谜底——“芸”。
第一百二一章冲撞
龙朔二年的新年格外喜庆,苏定方大败高丽、姚懿平订吐蕃骚乱,设置波斯都护府,四海升平,国泰民安。而在这个时候,太极宫中再传好消息,武后于大年初一诞下八皇子,皇上大喜,赐名为“旦”。
宫中大摆宴席,长安城里也跟着大肆庆贺,锣鼓声、爆竹声响彻街头巷尾,十二娘深居在王家内院的娉婷小楼里,也能听到层层院墙外的喜庆声。
“十二娘,快别发呆了,我们该走了。”十一娘一边围上灰鼠围脖,一边喊十二娘。
今天初三,是女子回门拜年的日子。煕娘一早就跟王勉回赵家拜年去了,元娘在家中照应,而长媳鲁氏则要带着十一娘和十二娘去鲁家做客。
燕娘和碧娘各自提上准备好的八色礼盒,陪着两位姑娘出门,元娘立在娉婷小楼的角门前送她们出门,叮嘱道:“大哥今天不能送你们过去,大嫂又带着两个孩子,你们不要给大嫂添乱,记住没有?”
王大郎王敬想补门下省拾遗的空缺,今日一早就跟大老爷走门串户去了,不能陪鲁氏回娘家。
“知道啦,姐姐。”十一娘清脆应答,等不及元娘把话叮嘱完,就拉着十二娘爬上马车。
她们本以为今年过年没处去玩,不曾想妍娘和箬娘邀她们去鲁家做客,而鲁氏也是一口应下,说初三回家拜年时把她们两姊妹捎上。
兴许是腊月间的暴雪下的太大,到了正月反而不下雪,从初一起就是晴空当头,虽然寒冷依旧,但看在人眼中,却觉得格外有精神且喜庆。
十一娘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前两天她思念父母整日愁苦,现在有的玩了,一路坐在马车里唱歌,十分快活。
鲁氏看她如此开心,笑着同十二娘说:“看看十一娘,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出一趟门快活成这样,可见她在家里憋慌了。”
十二娘掩嘴轻笑道:“可不是么,她从昨天一早就开始计划穿什么戴什么,若不是大姐阻拦着。她几乎想收拾衣服同箬娘一起住几天了。”
同在惊鸿队,十一娘和箬娘又没要上学馆,在一起练球的时间比较多。两人现在格外亲密了。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十一娘声音悠扬婉转且带着几分少女独有的甜意,传入耳中。令人沉醉。
鲁氏的朴哥儿和杉哥儿在车厢里随着十一娘的歌声拍手,鲁氏与十二娘照顾着孩子,笑看着她高低吟哦。
大家正欢快,马车忽的一震,似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车内几人止不住的往前倾去。幸而互相拉扯,才没有在车厢里摔倒,三岁的杉哥儿还吓的哭了起来。
车厢外立即响起了燕娘、碧娘及车夫等人的声音。鲁氏抱起杉哥儿哄了一下,并挑起车帘看了一眼,皱眉说:“与别的马车撞到了,怎么会这样大意。”
长安车道宽阔,纵使现在路边有积雪。并行两辆马车也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是后面的马车超车时。车辕却与她们撞到了一起。
车厢外的人争执了一会儿,鲁氏随行的仆妇挑起车帘一角,说:“大少夫人,姑娘,咱们的车轮子被撞歪了,需要修一下,还请下车规避。”
现在正是街头人来人往的地方,鲁氏却要带着两个孩子和两个闺中少女下车站在路边,她脸上就有几分不好看,问道:“损坏的严重吗?需要多久能修好?”
仆妇说:“不是很严重,只需要把车轮修正就行了。”
鲁氏看看车窗外,大过年的店铺都关门了,并没有地方给她们休息,只好让十一娘和十二娘穿好斗篷,并戴上斗篷上的帽子,然后让仆妇抱着孩子,一起下车站在路边相对干净的地方。
寒风瑟瑟,随行的女仆们把众人围在中间,并取来手炉给她们暖手,而男丁们在路上合力修着马车。
十一娘伸头张望,脸上露出几分好奇。
十二娘拉了拉她,说:“街上人多,别张望了。”
话音刚落,就有个少年向她们过来。少年肤白唇红,身穿宝蓝吉字缂丝小袄,头戴皮毛,身披裘衣,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人家。
他站在离她们三步远的地方作揖赔礼道:“在下崔贞慎,车夫无礼,冲撞了娘子们的马车,害得你们在此受冻。我已命人抓紧修葺,娘子们不如先移步去我的马车上等候,免得受这寒风之苦。”
十一娘和十二娘并不吭声,等鲁氏拿主意,鲁氏与他说道:“既无大碍,想来片刻就能修好,不用如此麻烦,谢过小郎君的好意。”
“哪里哪里,是我的马车撞了你们,自该由我负责。”崔贞慎又说,“你们带着孩子,恐吹风生病,还是上我的马车避避风吧。”
有两个未出阁的姑娘,鲁氏怎敢随意上陌生少年的马车,依然摇头拒绝。
崔贞慎只好问道:“不知几位娘子家住何处,我改日登门道歉。”
连番追问让鲁氏的脸色有几分不愉,声音也冷淡了一些,说:“不用了,小碰撞而已。”
崔贞慎看鲁氏态度淡下来,拱手再次道歉,然后退了回去。
他并没有回自己的马车,而是站在对面路边看众人修马车,不时催促两声或是看看鲁氏一行人。
十二娘拉了拉头上的斗篷帽子,对鲁氏说:“这个崔贞慎应该是太子少师崔敦礼之孙。”
“哦?”鲁氏有些惊讶,问道,“十二娘认识他?”
十二娘摇头,说:“只是听人说他花了三千钱给崔老夫人买了一株牡丹贺寿,所以记下了。”
鲁氏也听人说起过,只是没放在心上,记得不真切。
“原来是他。”
十一娘闻言多看了崔贞慎两眼,正巧与崔贞慎碰了个对眼,只见崔贞慎冲她作揖,闹的十一娘十分不好意思,立即转过身,用背对着他。
鲁氏走过去,挡住几分,脸上的神情变的如寒冬一般覆上了冰霜。
车修好了,众人浑身冰凉的重新坐上车,急忙赶路离去。
崔贞慎站在路边目送她们,待车走远了,问身边的小厮道:“可打听清楚了?是什么人家?”
小厮机灵的说道:“是门下省侍诏王福郊家的马车,仆妇喊那娘子为大少夫人,是王家长媳,宣义郎鲁振中的长女。”
崔贞慎追问道:“那两位小娘子呢?”
“这……”小厮为难的说,“还未来得及打探清楚,不过应该是王家的女儿。”
崔贞慎若有所思的说:“王家……我记得六姑姑与王家走的近,六姑姑今天会回府吧?”
小厮忙说:“那是自然,估摸着现在应该到了。”
崔贞慎弯唇一笑,跳上马车,说:“快,速速回府!”
他的六姑姑周崔氏,恰与元娘交好,正是那位在梓哥儿满月酒上,帮十二娘造势凑趣的那位周夫人。
周夫人回门时被侄儿缠住,说他早上撞了王家鲁氏的马车,托她帮他赔个不是,另问问与鲁氏同行的两位小娘子是谁。
周夫人的食指戳上崔贞慎的脑门,训道:“你这孩子忒调皮了,王家家风严禁,岂是你能胡闹的!你老实说,是不是故意撞的人家马车?”
崔贞慎嬉笑着说:“姑姑,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听那车厢中传出一管好声音,让车夫靠近一点,好听清楚一些,岂料撞上了。”
周夫人斜眼瞧着侄儿,问道:“撞上之后呢?见着了?”
崔贞慎连忙点头,笑着说:“见着了,明丽动人……”
瞧他依然有些回味的神情,周夫人收敛起玩笑的心情,说:“慎郎,王家的女儿虽然清貴,可是身份低了些,你母亲不会同意的。”
他祖父封了固安县公,曾是权倾朝野的宰相,年迈之后请退,被皇上封了太子少师,可见其重视程度。而他父亲现任正五品定襄都督府司马,前景广阔。
崔贞慎的兴致低了几分,说:“我也没想怎样……姑姑就先帮我问问,总要让我知道她究竟是谁。”
周夫人看侄儿一片痴情,叮嘱道:“我帮你问问也可以,只是你不许妄为,更不可唐突别人。”
崔贞慎见姑姑同意,连忙说:“谢谢姑姑。我前儿从奶奶那里得了一块上好的玉砚,表弟正在启蒙,姑姑带回去给他用正好!”
周夫人笑着受了礼,说:“瞧你这灵活样,就是不学好!”
周夫人过了几日,寻了个借口上门找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