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你弟-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意须越来越沉郁,眼光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经常被他看的很不好意思。
大一的时候,见过大四的人离校,全都是哭的淅沥哗啦的,男生哭的比女生还厉害,那时候就想,大四一定要好好看他们哭,然后笑他们,可是,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我哭的比他们更厉害,眼睛迷蒙的根本看不清他们哭泣的样子。
第一个离校的人居然是我,又是因为家里的缘故。他们在后门送的我,微红着眼的,我不停不停的留着眼泪,其实明明马上回杭州很多人就可以再见的,可那时候感觉起来就是很深痛的别离。
意须一个人送我去的车站,为了能和他们告别,我没有坐家里的车,行李倒是早让带了回去。和他们告别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时间很赶,到车站的时候是跑着到检票口的。
我边拿票给检票员边抱了抱意须:“我要回去了。”
我放开手准备进站,他却抱紧了我不肯放开。
“怎么了?”我又想哭了,虽然和宁波很近可为什么我就那么难过,“我可以去宁波看你的。”
他没有回答,手更加紧了,想将我整个揉进他身体似的。
“快点车要开了。”检票员不耐的催了。
他终于不依不舍的放开了我,轻轻的说了声:“bye。”后来才想起来,他说的是bye不是再见。
临上车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意须还在检票口,脸上是凄楚的笑意,那一刻我忽然想不上车跑回去,因为心里很不安。
随车人员一把将我拉上了车:“就等你了。”门随即关上,车,开了。
从来没想过,一分别就是永远,再相见,也只能在梦中。
在家呆了大约十天,我回到了杭州报道,工作。
这时知道工作原来是那么累的事情,每天回到租的小套里最想做的就是睡觉,已经夸张到了8点就上床了。
最郁闷的就是,我还不算正式工作只是培训,也就是每天坐在空调房上上课而已,居然让我累成这样?大学过的果然是猪样生活。
每天都会发短信去骚扰意须,告诉他今天怎样怎样,他总是发回一些“呵”,“恩”之类的象声词表示他有听。
公司不小,所以同批进去的有20多个应届生,一起正正规规的上课,用学生腔说话,把给我们培训的同事当老师看,战战兢兢的来上课的同事说话,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吃饭,…0…,社会新鲜人,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的有几个?
同批进来的人开始熟悉,经常在课余坐在会议室外的休息厅聚众聊天。有一帅哥和一美女经常私下活动,一天一起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一男生指了指对我们说:“唉,现在社会真是速度越来越快了。”
心里倒是赞同他的话的,可是嘴上还是要理性的辩驳:“别那么说,人家只是走在一起罢了。”
男生笑了:“那当然,总要走在一起才睡在一起的。”
好直接,以前认识的男生不过个一年半载决定不会在不熟悉的女生面前说这样的话的,这个,就是工作和读书的区别吗?
依然每天不屈不挠的给意须发短信,即便每次都只能收到只言片语。
上课培训完了还有工厂培训。原本只是了解流水线,下面厂里的人却有来了免费劳动力的感觉,直接将我们派上流水线进行强度工作。
我认真的做工,认真的偷懒,认真的让他们流水线接不上堵塞,终于他们受不了的把我换了下来。
培训结束我们就被自己部门的领导领了回去,带到自己的桌子前面。
我老老实实的坐着,连东张西望都不敢,离了幼儿园就数这会老实了,这样的状态一直保持了一个星期。
越来越思念意须,离开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喜欢他,心一直都吊着,于是偷偷开始织起围巾,准备织完的时候去宁波看他,他,应该会喜欢吧。然后,然后,趁他高兴,表白看看会不会成功吧。
还是每天给他发短消息,却只字不提我想去看他的事。
那天给他发了条消息告诉他,烂烂要去巴黎了。他就没有再回过只字片语。
爱人如雾隔云端吗不敢再发消息过去,怕他不回更怕他回的不是只字片语,而是长篇的思念,不是对我,是对烂烂。
日子在压抑下拖长,纠缠着的,是围巾的长度。
有一天终于围巾织成了。我兴奋了一整天,看见人的时候打招呼打的特别大声,同事都怀疑我是不是中彩票了。
我在两天内将一周的工作完成,然后请了假,跑到交通银行买了第二天下午去宁波的车票。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傻笑,将围巾整整齐齐包好放到背包里,给阳台上的植物浇水,阳光很明媚,就象我的心情。
浇水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走神了,一个劲的傻笑,直到下面有人大声的叫起来:“楼上怎么回事啊?拿水壶直接往人头上倒!”
下午我去了东站,以往下来的讨厌那里的嘈杂环境的,现在看来居然可爱起来,有看人间百态的感觉。
坐在车上等开车,急切,恨不得可以飞过去,而手机,就在这一刻,响了。
“喂?”
是玻璃的来电,我的喂发音短促而跳跃,他的声音却沉的多:“欢姐,和你说个事。”
他的语气让我不安,胸口有些痛:“好事坏事?”
“不是好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加重,呼吸也停住了。
“……意须……走了……”
“什么叫走了?”有热气涌上鼻子,被我避了回去,急急的问,我要清楚,我一定要清楚,不是,绝对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就是……”玻璃的声音哽咽,“不在了……”
脑袋就这样轰然炸开。
到了宁波的时候是傍晚,夕阳如血,心里的滴血。坐在车站发呆,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到了宁波该去哪里。即便我对它充满了感情,它与我而言还是陌生的城市。
我对它的认知只在于它是意须生长的城市,还有,意须喜欢的北轮港……
北轮港?……或许……该去看看……
的士在夜幕下无声的滑行,夜幕似葬礼的挽布。
我近乎的贪婪的巴在车窗上向外看,猜测哪里曾经布下他的足迹,哪有曾经有过他的欢笑,哪里曾经有他羡慕的看着其他孩子奔跑的目光……
难怪他从不上体育课,难怪他身上总是带着药,难怪他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到了北轮港才知道,原来港口并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进的,我被拦在了门外。
没有求人。我捧着围巾眼神空洞不吃不喝不声不响在门口呆坐了两天。
看门人终于受不了的来询问我到底想怎样。
两天的滴水未尽让我喉咙干枯,我沙哑的告诉:“我,只想看看。”
黄色的海,远的地方慢慢变淡,于灰色的天连成一线。
风很大,很冷。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我将脸埋进了围巾,说什么有拥有全世界的感觉,为什么我会觉得孤单的只剩一个人……
回杭州才知道自己错过了送烂烂去巴黎的机会。
小套的信箱里静静的躺着一只牛皮信封。进房之后打开,看见里面那个白色的信封和熟悉的字,心格的停了2秒。
信封下躺着一张小纸条,是烂烂的留言:“他让我这时候给你的。”
根本不知道自己怀的是怎样的心情只知道自己撕开信封的手一直在发抖。
“尽欢”,先跳进眼帘的两个字,果然,是给我的信……
尽欢:@你是什么时候看见这封信呢,冬天,春天,夏天,还是秋天?
不管是什么时候,不要哭,那只是我的身体需要休息了,我依然在你的身边。
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大一的时候,你象一个精灵跳着到我面前问我的生日然后很得意的笑着对我说:“我比你大,要叫姐姐。”的时候,我的心,就悄悄跑进了一个身影。
可是我的身体,就象一个不知道何时会爆炸的劣质定时炸弹,不敢爱不能爱不忍爱,每次看见你和其他男生说话都是煎熬,多想可以拥着你的肩告诉他们,你是我的。
大学里,或者说生命里最大的遗憾,没能带你去哈根达斯,即便那只是广告毫无实质意义,我也想让你感觉到我的爱啊……
大三的生日,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次。
你的初吻,是我的。你的回应甚至让我错以为你是喜欢我的,那天太多的开心,让我终于决定表白,呵,天意吧,按错了号码。烂烂接了之后,想再打给你,又舍不得打扰你休息,谁知道,第二天,就变天了,当我看见你手上不再带着我给的戒指,我就知道,我又一次被你从身边推离。
你问我是不是表白失败,确实是,太失败了,不是对烂烂,是对你,一直,就只有你。
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每天的第一历阳光是我爱你,第一滴拥抱大地的雨是我爱你,第一颗出现在夜幕的星是我爱你,每天碰到的第一个微笑是我爱你,甚至每天你碰到的第一个红灯,第一场堵车都是我爱你,所有最初的最初,都是我爱你啊。
我知道我自私,不该说这些让你困扰,但是我不要你忘了我,我要你一辈子记着我,即便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一直想带着你织的围巾走,据说这样可以预约来生,不知道上帝分不分清手编和商店货品。
别了,我的爱。第二次这样叫你。虽然在心里已经不只叫了千遍万遍。
不要难过。你要把我的生命也好好的活了。
PS:注意身体,舍不得你再发烧,那天在你寝室下站了一夜,呵。
永远,都最爱你的我。
Part6
“小韩,你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做了一个早上了。”苏在经过我身边去倒水的时候说了声。苏是我的领导,很精明能干,一个女人在一个日资企业里做到这样的位置,实在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不用了,我想吃饭前把它做好。”我脸上挂着笑,终于我也学会了用脑子控制表情而不是情绪。
若是以前有人告诉我说我会如此热爱工作,我大概只会大笑三声,从此拿他当疯子看。世事难料大抵如此吧。
我爱上了工作让我满脑五号字的感觉,以前喜欢头脑空空的神游,现在却无比惧怕。
曾经看过一句话:在以后日子的某个角落,当我们拾起漂流到面前的那个记忆的瓶子的时候,不要因了它的冰冷的体温而惧于碰触。
我想我无法把他远远的抛在了时光的隧道里。
那天,我从箱底拿出珍藏的戒指和一只傻傻的陶手,戴上戒指,将陶手放在床前的几上。
之后一直在昏睡,迷迷糊糊有些知觉,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的。
是急促的敲门声唤醒了我。
房内依然是黑沉的,看了下手机屏幕,16点,便宜货市场掏来的挡光帘布还是有它的效用在的。
“谁啊?等一下。”我边冲外面答话边扶了扶脑袋,好重,睡眠失衡,不管是多了还是少了都会是件让人难受的事情,特别在心里空空,躯壳飘飘的状态下,更显得脑袋沉了不少……追魂似的敲门终于在我答话后止住。
随便的套上睡衣,拖着鞋子跑去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时候楞了楞,马上就绽了笑颜给他:“小冕,今天没课?”强制扯开的笑容拉到脑皮的神经,感觉头更是涨痛的厉害。
“我去你公司了,他们说你没上班。”丁冕双手插在裤袋中,眉心微微地蹙起,他的刘海不再放任披下,而是三七分的梳到旁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啊!我请假了。”我拍了拍脑门,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返身往洗手间走,牙没刷,脸没洗,头没梳,估计看上去有点象贞子吧。
他却似乎很不满我这样对他的敷衍,一把抓住了我,然后扳回我的身子,用一种担忧加谴责的眼光看着我。
“怎么了?”我平静的微笑,耐心的对小孩子说话。
“尽欢!”他大吼一声,然后语调沉了下来,“我担心你。”他的话语里有很露骨的心疼。
呵,我居然沦落到要我的小弟弟来心疼我了。他的关心,我收下,可是,并没有和别人分享悲痛的习惯。我抿了抿唇,用一种近乎轻佻的口吻对他说道:“早说你暗恋我还不承认。”
“是又怎么样!”我的玩世不恭似乎让他很激动,居然吼出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
“呃……”有些尴尬,“我刚刚醒过来,看见你比较激动就迷迷糊糊的开开玩笑,你忽然和我提暗恋的问题,呃,我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