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Ⅱ-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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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何等机警,也顾不得地上的尸体和血污,就地一扑,往麻醉枪跌落的方向滚去,若能给纳粹人补上两针,说不定能制服眼前这可怕的生物。
纳粹人借撞墙之力,又弹了回来,往麻醉枪处虎扑而下,刚才那下膝撞,似乎对他没有影响。
凌渡宇暗叹一声,往回滚去。
“嘭!”纳粹人压在麻醉枪上。
凌渡宇借腰劲弹起,跳到床上,刚好纳粹人扑了过来,凌渡宇一个筋斗,在纳粹人头顶翻了过去,双拳同时左右重击中他的双耳。纳粹人惨嘶一声,弓背后撞。凌渡宇猝不及防,整个人断线风筝般向后弹走,他刚好背脊向着纳粹人,胸口和额头砰一声撞在舱壁上,鲜血从额角流下。
纳粹人双手掩耳,显然极度痛苦。
凌渡宇眼光在地下搜寻,赫然发觉那支麻醉枪竟给纳粹人压至枪管弯曲。
凌渡宇强忍胸与额的痛楚,转身飊前一拳往纳粹人咽喉击去,他的拳头突出了中指节骨,若给他击中,保证喉骨破碎,这是他极少使用的毒辣招数,但他现在已没法将眼前的“东西”当作一个人去看待。
这一拳才击出一半,忽地停了下来,那就像电影里的凝镜,进行了一半的动作,凝固起来。
纳粹人两眼一明一灭,强大的能量由眼射出,再从凌渡宇的双目钻侵进他的神经去。
凌渡宇想移开眼光,竟然办不到,纳粹人的奇异目光紧抓着他的眼光、他的灵魂。
凌渡宇全身麻木,呆子般举着拳头。可怕的邪恶感觉冰水般从他的双目流进他体内每一条神经、每一条脉络。
他心中响起一个巨大的、野兽般的喘息声音,道:“你比他好得多,可惜我第一个遇见的不是你,我已没有时间再重新学习。”
凌渡宇知道对方是以心灵感应的方式和他交通,一方面收慑心神,以坚强的意志激起精神力量,排斥着对方的侵入,另一方面却在心里想道:“你究竟是谁?”
这个意念才起,便忽然消失得影踪全无,便像水分遇上干涸的吸水绵,一下子被吸个干净。
那野兽般邪恶的声音在他心里响应道:“你是不会明白的,你虽然比他们更懂得运用自己的真正力量,但还是要借助武器。”纳粹人将中了麻醉针的手指举起。
那声音继续在他心里道:“这支针流进我体内的物质,削弱了我的力量,否则你早已死了,我很快会把握你们的一切,再以它们来消灭你们,这地方是我们的。”
凌渡宇打了个寒噤,从他双目流入的冰冷感觉蓦地加强,纳粹人同时向他踏进一步,手指张开,向他的拳头抓去。
凌渡宇哪会不知这是生死存亡的一刻,只是苦于全身如坠进冰窖,连眨眼的力量也失去了。
“啊!”千惠子的叫声从纳粹人的背后传来。
纳粹人显然呆了一呆,一直凝然不动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这是人类的自然反应,他也不能例外。
凌渡宇全身一松,接着那冰冷感又再攫抓着他,但这一松一紧,已使他发动了精神力量的大反击。
他闭上眼睛,冰冷的邪力立被截断。
凌渡宇狂喊一声,一脚前飞,正中纳粹人小腹。
纳粹人惨叫一声,向后仰跌。轰一声后脑撞正床沿。
凌渡宇向醒来的千惠子喝道:“走!”
同时欺身而上,蹲身扑前,将手屈曲,一肘向跌坐地上的纳粹人眉心撞去。
千惠子想爬起来,又跌回床上,多日的昏迷和折磨,加上极度的惊吓,使她衰弱至连爬起来的力量也没有。
“砰!”就在凌渡宇的手肘离纳粹人的眉心还有寸许的光景,凌渡宇的小腹已先中了纳粹人一下重拳,那力量若山洪暴发,将他整个人抛了开去。
他踉跄后退,刚好踏到地上一条尸体,失了平衡,往后翻倒。小腹的剧痛使他倒在地上虾米般弯曲起来,眼泪亦痛得夺眶而出。
这东西占据了纳粹人的身体,同时发挥出纳粹人自己发挥不出的潜藏力量。
千惠子的惊叫声刺入他耳内。
凌渡宇勉力睁开眼来,盖头一片黑云压下,被那东西占据了的纳粹人跳起向他压来。
凌渡宇想起早前被他压弯了的麻醉枪,大骇下一咬牙,向旁滚开。
“嘭!”纳粹人压在他刚才跌卧之处。
凌渡宇顺势一翻,来到了旋梯的底部,他望往千惠子,正好千惠子亦望向他。千惠子眼里充满惊惶和绝望,有很多话想向他倾诉,可是只能变成悲泣和泪水。
纳粹人站了起来。冰冷的邪恶力量又再充斥底舱里。这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奋起余力,走上旋梯。
纳粹人怒吼一声,向他追来。
凌渡宇已到了旋梯顶部,忽地往回退下,一脚正中纳粹人的脸颊,纳粹人惨叫一声,跌回舱底,不过凌渡宇知道那只是能暂阻他一会儿。他飊离船舱,纳粹人的脚步声已在背后响起,冰冷的感觉从后脑直贯而入,幸好远比不上从眼流入的凌厉和强大,但凌渡宇的速度已明显地迟缓下来,纳粹人从后迫近。
凌渡宇像是逆风而行,死命挣扎抢出甲板,海风从漆黑的海面吹过来,使他昏昏沉沉的脑袋精神一振。
“砰!”他背后中了一脚。
幸好他在中脚前向侧一扭,化去了对方大半力道,但仍然变作滚地葫芦,在甲板上打着转抛跌开去。纳粹人紧追而至。
凌渡宇放弃了对抗的决心,乘势再滚,到了船边,弹起一按船沿,跃离船面。扑通一声,沉进了水里,往外潜去。
纳粹人仰天狂叫,就像仰天嚎叫的饿狼,但却不再追进水里。
他还不太明白水是什么东西,他还要学习。
第八章 天魔横行
凌渡宇爬上稻香号时,已力尽筋疲。
禾田稻香看到满身伤痕的他,泪水夺眶而出,悲叫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担心死了。”
凌渡宇死命撑起身体,望往半里外的再生号,见它仍是毫无动静,松了一口气,道:“将船驶远一点,只要雷达上看到它便成。”
禾田稻香道:“不用怕!我通知了日本警方,他们的人正在赶来。”
凌渡宇浑身一震,道:“没有用的,没有用的,他们要对付的并不是一个罪犯,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怕东西。”接着呛咳起来。
禾田稻香并不明白他的话,突然将他搂得紧紧地叫道:“我很怕,我从未试过如此害怕,等待你回来的时间就像百年千年的长久,你没有事的,不要吓我。”
凌渡宇闭上眼睛,全身乏力,喃喃道:“让我休息一会儿,我很快便会没事了。”他一定要迅快复原,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与那怪物交手而又幸存的人类。
半小时后,天色逐渐发白,四艘日本海岸巡逻队的船艇由东南方高速驶至,显示了他们对这事件的重视,当然,禾田稻香那大野夫人的身份,是没有人敢忽视的。
三艘警轮扇形散开,向仍随水飘浮的再生号围上去,另一艘泊了上来,两名日本警官跳到稻香号上去。
禾田稻香迎了上去,应付着他们的询问,另有日警将载着横山正也户体的快艇拉了过去。
两名警官年纪都在三四十间,一派精明自信的模样,他们在禾田稻香的陪同下,走上驾驶舱。
凌渡宇盘膝坐在一角,脊直肩张,鼻孔深长地吐纳呼吸,他已从深沉的禅坐中觉醒过来,但仍不愿张开眼睛,他的伤口已止血结疤,比起一般人,曾受严格苦行瑜伽和技击训练的凌渡宇,具有更为优胜的复原能力。
禾田稻香怜惜地看着他,除了额上一道血痕外,染满鲜血的潜水衣换上了T恤牛仔裤,她记起了为他拭净面上身上血污前的可怕模样,那时还以为这动人的男子会就如此死去。
“凌先生!”
凌渡宇眼帘一阵颤动。
“凌先生!关原警官和山之助警官想问你几句话。”
凌渡宇张开眼来,禅坐后的闪闪精光吓了三人一跳,那便像明亮的星光忽而走进他的眸子里。
“凌先生!我是水警部的关原,这是我的同事,山之助警官。”
关原身量较高,官阶也是两人中较高的。
凌渡宇深吸一口气,让新鲜氧气大量地涌进肺部去,道:“再生号还在吗?”
关原警官道:“放心,它逃不掉的,我们与总部的特别通缉科联络过,又从国际刑警取得了进一步的资料,大约了解了整件事,凌先生实在太冒险了,这件事应由我们来处理,否则也不会发展到这田地。”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强烈的不满。
另一位叫山之助的警官冷冷道:“凌先生,请你将再生号上的情形告诉我们。”
凌渡宇皱眉道:“船上有一个人和一个东西,人是千惠子小姐,另外的东西表面看上去是个德国人的身体,但里面是什么,我却不知道了。”
关原警官脸色一变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禾田稻香道:“关原警官!”
关原警官躬身道:“对不起!大野夫人,职责所在,我一定要问清楚。”转向凌渡宇道:“凌先生可否将登上再生号的情况说一次?”
凌渡宇点头,简单扼要地将过程说出来,禾田稻香俏脸的血色不断减少,关原和山之助两人虽留心聆听,但嘴角的冷意表示出他们的不相信。
关原警官冷冷道:“凌先生可能太惊怕了,生出了种种幻想,但无论如何,我们知道了再生号上的情形。”
凌渡宇毫不动气道:“你可知为何再生号没有离开?”
山之助警官插人道:“当然是机器出现了问题。”
凌渡宇摇头道:“不!那是因为那东西刚占据了纳粹人的身体,还在学习着纳粹人脑内积存了数十年的记忆和知识,就像走进了庞大的图书馆里,还未翻阅到有关驾驶操作再生号的部分,否则他早已走了。”
关原道:“对不起,我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回岸后我会为你安排精神科的检查,但现在救回千惠子是首要之务。”转向禾田稻香道:“夫人!你们的船请驶远一点,无论发生何事,也不要驶过来,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和设备去应付任何情形。”
在微茫的曙光里,再生号在海上随浪飘摇,但驾驶舱和甲板上却静悄无人,充满异乎寻常的诡秘感觉。
四艘警轮团团将再生号围着,两艘放在警轮上的橡皮快艇放下到水中去,每艘载着四名特警,迅速地向再生号推进。
稻香号在更远的地方,凌渡宇与禾田稻香成为了不准接近的旁观者。
最心焦的是凌渡宇,因为他明白日本警方要对付的不是人力能抗拒的邪恶又残酷的生物。
两艘橡皮快艇无惊无险地分泊在再生号左右舷处,八名穿上避弹衣、头戴防弹盔的武装特警敏捷地攀上船去,迅速分散到舱面不同的隐蔽点。
关原警官松了一口气,想不到如此容易控制了大局。最危险的一段时间,就是在往再生号的半途。现在为防止遇上突袭,这八名特警在干练的山之助率领下,可以应付任何暴徒的攻击。
他举手打出一个手势,轮上闪起了黄色的进攻讯号。
山之助这时正在艇上,他伏在进入舱口的门旁,见到讯号,立时向在登上驾驶舱的两名特警打出往上攻的暗号,只要控制了驾驶舱,便有更大的成功机会。
两名特警缓缓沿梯而上。
山之助忽地感到一阵烦躁,几乎想叫出来,当然他不能这样做,伏在舱门另一边的警员呻吟了一下,脸色苍白起来,摇摇欲坠。
山之助正想询问,异变已起。两声惨叫从船舱上的驾驶室传来,短促而凄厉,几乎不用看已知道是死前的惨叫。
山之助忘记了危险,抢往攀上驾驶室的舷梯。
关原目睹着整件事的发生,可是仍不能相信看到的一切。
他看到驾驶室的窗户落下了厚厚的遮阳布,令人无从知道内里的情景,室门半掩半闭,使人想到里面的人刚刚离去,匆忙下没有关门,随着波浪的起伏,室门不断前后移动,隐约窥见驾驶室无人的一角。
两名受过严格训练的特警,由攀梯敏捷地抢到室门的两旁,待了数秒的时间,再闪电般由两旁冲出,两支手枪扬起,同时扑进室里。
关原的目光被室壁阻隔了。
没有枪响。显示没有攻击,也没有反击。
当关原和其他虎视眈眈的人员刚松下一口气,估计室内无人时,惨叫便在室内惊天动地般响起。
其中一名特警打着转跌出来,脸上血肉模糊,肯定受了一下致命的重击,他直冲到驾驶室外的围栏上,跌势还不止,冲出栏外,砰一声掉到下层的甲板上,头挂出了船舷外。
另一名特警再也没有任何声色,似乎给驾驶室吞噬了去。
这是没有可能的,这两名特警能对任何攻击做出反应,起码也不会不济至连还击的力量也没有。刚才凌渡宇说的话重泛上他的心头,寒意从背脊升起,但他已没有思想的余暇了。
再生号船尾打起浪花,开始航行。
远处的凌渡宇知道不妙,开动机器,全速赶去,想不到在这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