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司兵器簿-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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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就像某抹茶对某笨蛋影差不多。这种态度,在那种战器被欺压的大环境下是相当可贵的,所以只要是战器,基本上都受不了这种怀柔攻势,我也是。我一度有过……脑子里除了她什麽都装不下的地步。
所以,她提出想和我结婚的时候,我简直是高兴得发狂──嗯,不是玩笑呢,是真的快发狂了。”
“……”
北宸沈默了──她嗅到了一丝不怎麽好的预感。
“不过,你们也知道吧,在星灵革命尚未发生的塞那加德,战器和人类结婚需要有多大的勇气,需要排斥多少的阻碍──更何况她还是个皇族。可是,她却不顾众多亲友的反对,父母的斥责,甚至我都说算了……可,最终她还是以代替无能的姐姐座上皇位为交换,争取到了父母的首肯。可想而知,我那时候有多高兴。”
亚晔说著,长长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忘记了,婚姻这种东西,其实只是个开始,所有的童话故事都只写到男女主角结婚为止,是不是在以此掩盖之後的不堪呢……是不是连写童话的作者自己,都不敢继续往下写了呢。
争取到了自己想要的,我们自然有很长一段时间如胶似漆──但是,时间一长,人的伪装便无法维持,一些被面具遮盖的劣根性就开始体现,当热度散去之後,这些在热恋时期都可以看做‘魅力’的地方,也渐渐变回了‘缺陷’。
我年轻气盛、自大、有点粗鲁、有时候还喜欢打抱不平,她一开始对此很新鲜,也愿意哄著,但时间久了,公主脾气就回来了,就会开始指责我做事不考虑她的立场,怪我太粘著她,不给她单独的空间,怪我在政事上帮不上忙,……怪我说话太粗,不像是皇室女子的丈夫。”
“……”
“我当时也很傻,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她指责哪里,我都改,强迫自己谨慎行事,强迫自己学贵族腔,让自己的态度变得温柔体贴,变成了一个完全不是亚晔的奇怪的东西──但当时的我完全不觉得这有什麽不对,甚至还自我标榜这是对爱情的奉献──我根本没有醒悟,真正的感情,不是只顾著自己去改造对方,而是相互磨合。
也正因为此,我越迁就,她就越觉得我不值钱──这是人类的劣根性吧?越是容易到手的,就越不珍惜。所以,无论我怎麽努力──到了结婚的第三年,我们已经陷入了几乎可以算冷战的境地。”
亚晔自嘲地笑著摇头。
“然後,我和她无法有後代这件事,更是成了加速分裂的重要因子。进入冷战没多久,她就打破了她曾经许下的‘唯一’的誓言,和一个人类的年轻公爵结婚了。我倒本来就对她那誓言没有多在乎,因为我也不想她一生无後……但在这种时候打破誓言,未免让我有些心寒,到了那时,我总算发现了自己委曲求全有多可笑,所以我选择做回原来的亚晔。”
北宸皱眉:“然後你离开了她?”
“不,以前的感情也不会说没就没……我总还抱著希望她能回头的念头……可惜,我等来的是那个公爵的陷害。”
“皇宫里总是少不了那些吗……”向影呐呐地开口,“啊、我说的不是主人的皇宫,主人的例外啦……”
“那个公爵也是个无脑的。”亚晔哈哈笑了一声,“用的都是些蹩脚至极的招数,甚至连污蔑我和别的女人有染也出来了──可是她偏偏就信了。不……回想的话,是她明明发现了那公爵的手段,却乐得不拆穿而已吧。”
北宸瞪眼:“为什麽?!”
“她在逼我离开。对人类来说,和战器共有一个配偶是奇耻大辱,只要有我在,她就没办法继续和贵族男人结婚来稳固自己的权势──她终究还是把对权利的渴望,放在了感情之上。”
“那她直说就好了呀!实在合不来的话,好说好散也可以啊!”
“我当时也在奇怪这一点,我还以为她迟迟不说分手,是在犹豫……是终究还有一点余情,但殊不知她打的是另外的算盘。那年冬天,悠禹的使者来访赛厌,而她在月震之夜给我下了药,把我送去了住在悠禹使馆女官的房间里。”
亚晔面无表情地说著,而北宸却怒得直接在床上站了起来,向影也轻抽了一口气。
“别这麽激动……坐下。”亚晔邪笑著拉住了北宸的手腕让她重新坐下,“五个女人还是六个?总之被当成礼物送出去了十几天吧,我被饿得不行,连反抗暴跳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变回镰刀的本体,然後她把我带了回来──就这麽维持著我半死的饥饿状态,直到第二次再把我勉强喂到能维持人形的地步,送出去当和别人的友好会谈的礼物。这麽来来回回,整整送了一年。”
平淡的声音,宛如述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将那段最不堪的历史讲了出来,亚晔说的时候脸上甚至带著笑,声音也十分平稳──他已经彻底放开了吧,所以才能用这样的口气谈论以前的自己。
但曾经的他呢?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里,包含著多大的屈辱、痛恨、委屈和绝望?他在那时候,承受的是怎样的悲凉?在被心爱的人一次次当道具送出去的时候,他又有多寒心和愤怒?
──要有多深的恨或者是对生的渴望,才能让他在这样的一年内坚持活了下来?
他哭过吗?绝望地大笑过吗?那对红宝石般的漂亮眼睛中,有被阴霾覆盖过吗?怒斥过吗?挣扎过吗?悲鸣过吗?……求饶过吗?
那样骄傲的亚晔──
总是豪迈地微笑著、露出那帅气的尖牙的亚晔、在战场上高举镰刀俯瞰万物的亚晔、一头白发一对红眼俊美如同神秘的吸血鬼的亚晔、无论对方遭遇什麽挫折,都能用他独有的温柔和开导将其化解的亚晔……
光是想像一下他被当成玩具一次次地送出去供人亵玩时的表情,胸口就痛得宛如刀绞。
说者浅笑著将这肮脏的记忆暴露在人前,然後看它慢慢消散,而听者却全身颤抖,愤怒得难以自己,甚至在不知不觉间无声地流了满脸的眼泪。
“後来,反倒是一个小国的使节看不下去了,给我治好了身体,偷偷让自己的战士帮我狩猎晋级,再把我送了回去……我在回去的时候故意保持著镰刀状态,用药物压制了星灵力降低她的警惕,然後在她……拿著我的刀柄和自己的几个丈夫嘲笑我的时候,变回人形,抽干了她的血液,就这麽……变成了堕暗种。”
北宸用带著哭腔的嘶哑嗓音冷声开口:“她死前,有没有说什麽?”
“有,可惜不是追悔的话呢。她说她恨我,我让她成了笑话,让她成了被人指指点点的笑柄,让她父母和她产生了间隙,让她被挤下台的姐姐失心疯……让她不得不坐上了这个令人头大的王位,每天要面对数不清的事实……”
“她在说什麽鬼话?!”
北宸怒极反笑,罕见地说了粗口:
“当初这些代价但不都是她自愿甚至是乐颠颠地付出的吗?!怎麽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反倒都成了亚晔的错了!?……退万步说,她说的这些伤害,能构成这麽伤害亚晔的理由吗?!竟然还这麽理直气壮……该死!死有余辜!死有余辜!去死!去死!!混账!没种的废柴!王八蛋!!”
她红著眼睛把脑中能用的骂人的词汇都用了一遍,但依然无法发泄胸口的愤怒,跳下床,恨恨地走到那个昏迷的公主旁边,想要踢她一脚,却又在最後关头收住了。
“可恶──可恶!!”
她愤愤地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明明知道她不是她……可为什麽……为什麽我就这麽想揍她一顿呢!!”
“好了好了,你激动个什麽劲啊,都过去一百年了,我都不在乎了你暴跳什麽。”
亚晔对北宸招招手,把她叫了回来,伸手擦擦她脸上的眼泪。
“这女人是赛厌血脉的最後了,我不杀她,但也不会放任她给我们造成麻烦,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亚晔属於艾里席恩,所以绝对不能让她记得我们。而且……欠他们的命,也一并还了。从此以後,我就和过去的亚晔没有半点关系了。”
“那当然!”
北宸还是没有消气,呼哧呼哧地瞪著在地面上倒著的人影。
“可是你们都还没有办理正统的离婚手续吧!快离婚啦……!”
“哈?离婚?我都杀了她了还要怎麽离?再说,变成堕暗种的那一刻,我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关於她的东西,能毁的我都毁掉了,剩下的也只有这段记忆而已,现在我把这些事说出来,也就等於这些记忆也对我没有影响了……乖,别吃醋了。”
“……”
北宸有些不怎麽甘心地沈默了几秒。
“好了!哭什麽哭,女人为自己哭是很爽,不过我更想看到的是笑!你再给我臭著一张便秘脸看看!”
亚晔一把按住了北宸的脸使劲揉了起来,还一边招呼向影:
“死笨蛋,把这女人丢进你的房间关好。明天我们该出发回程了。记得别被发现。”
“好。”
向影用略哑的嗓子点了点头,一把拎起还在昏睡的女人,把她拖出了房间。 BY UKIN
“啊?把她丢去向影的房间,那向影睡哪里啊?我可不想让向影和她一个房间过夜来著。”
“过夜?你认为今晚我们还睡得著麽?”
北宸低头──确实,她怕她一静下来脑补一下亚晔当年的惨状,然後就直接杀到隔壁房间去把那个替罪的炮灰给喀嚓──她总算是有点了解雷狄斯当初对面鲁伊的心情了。
“我现在还剩最後一个担忧的问题。”
亚晔说著,俯身抬起了北宸的下巴,亲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你不抗拒吗?……在听了我以前的事之後?”
北宸抽了一下嘴角:“不要下一句来个很狗血的‘你不嫌我脏吗’啊。”
亚晔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
然而北宸却罕见地主动搂上了亚晔的脖子,一口反亲了回去。
搂著北宸的双手彻底僵硬了,北宸从鼻子里发出了得逞的哼声松开了搂著亚晔的手。
“哼哼哼,别小看我,我好歹也和黑祸素劫厮混了两年了呀!主动攻击什麽的,我也会哦!”
……不知道是谁在海滩的时候看到某两个黑白虫的泳装还在脸红啊──亚晔好笑地在心里吐槽,手上却不知不觉地加重力道,把北宸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知道的,这个小鬼平时脸皮薄得很,但在这种时候,却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这些,努力地──用这种方法安慰他。
“亚晔。”
北宸神色严肃地将双手摸上他脸庞的两侧。
“记仇却不连坐,甚至还愿意恩仇分明地……对仇人还人情债的人,就算身体曾经遭受过怎样的磨难,但心胸一定很宽广。”
亚晔挑眉:“所以?”
“所以你认为能够成为这种人的女人的人……会在乎这种东西吗?我是你选的,亚晔,就算不相信我,你也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哦?”
亚晔低声笑了起来,随手一拉就把北宸按倒在床上。
“我的女人?你吗?我们好像还没做到最後一步吧?”
“……呃。”
“不然现在兑现还来得及,我们──”
亚晔说了一半,门开了,向影走进来看见两人的姿势,脸腾地红了起来:
“……主!主人……亚晔前辈!!需要我……避一下吗?”
向影一边局促地扭头,手里紧张地拉著自己的衣角──虽然说话内容很大度,但口气中还是带上了丁点的委屈。
“避你个鬼啊?”亚晔有点不耐烦地保持压著北宸的姿势示意向影关门,“都是自己人了,做一回是做,做两回不也是做,对吧死抹茶?”
向影脸更红了:“耶?!主人……是说……和主人磨刃吗?!”
“没错,今天你家主人兴致很高呢对吧?”
“……不对啊!”
北宸哭笑不得地想跳起来,却被亚晔按住了。
“你们不要学黑祸素劫好不好!为什麽要……要两个一起啊你们又不是双子!”
“没办法,笨蛋影这家夥一看就是除了些基础知识外什麽都不知道嘛,我这个经验丰富的就勉为其难当一次好老师好了。”
亚晔一边说,一边露出了有些鬼魅的笑容,手上也没闲著,不动声色地就把北宸身上的衣服腿了大半。
“唔──”
一边的向影捂著自己的鼻子後退了几步:
“主、主人的裸体……我……我总算看到了!这辈子值了就算现在去死也没有遗憾了──”
“你这臭小子有点出息行不行!看到就算完了吗!”
亚晔哭笑不得地把北宸被扒下的内衣丢到了向影身上──被对方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後收进储物空间。
“对、对啊……怎麽能只看主人的呢!那……那我也给主人看我的好了!”
於是向影一脸通红地开始解腰间的皮带,而亚晔嘴角猛抽了一下:
“不要从裤子开始脱啊你这个笨蛋!那样看上去和猥琐变态有什麽区别啊!”
“还有向影不要偷我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