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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世界大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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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状物闪了出来,在落日下划过,又很快缩了回去,接着一个细细的金属棍一节节升了起来,在它的顶端有一个圆盘,颤悠悠地转动着。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大部分的围观者分成两队——一队人朝沃金,另一队朝恰伯罕方向走去。显然他们和我的一样。,内心充满了斗争。我的四周没有几个人。我走近一个人——他是我的一个邻居,不过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和他搭话。不过这时候可用不着什么客套了。

“多讨厌的家伙!”他说。“天哪!多讨厌的家伙!”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你见到坑里的人吗?”我问他;但他并不回答。我们又默不作声,肩并肩站在那里看着,觉得有个同伴在身边比较安全。然后我站到一个约摸一码多高的小土堆上去,当我再看我的邻居,他已经朝沃金方向走去了。

太阳已经落下,暮色茫茫,再也没有什么事发生。靠左面远一些沃金方向的人群似乎增加了,我听见他们那里传来模糊的喧声。恰伯罕方向的一小群人已经散开了。坑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人们因此又来了勇气,我想从沃金新过来的人也给他们壮了胆。不管怎么说,当黑夜开始降临,沙坑边的人开始断断续续地活动,黑夜中圆筒仍然保持着沉默。三三两两的黑色人影朝沙坑走去,停下来看看,然后又往前走,在沙坑四周围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新月形。我也开始朝沙坑方向走去。

然后我看见一些马车夫和其他人状着胆向沙坑走过去,还听见马蹄声和车轮碾在地上的声音。我看见一个男孩推来一车苹果。接着,从离沙坑30码的地方,从霍散尔方向走来了一小队人,为首的挥舞着一面白旗。

这是一个代表团。他们商量了一下,认为虽然火星人外貌丑陋,但总算是智慧生物,所以应该打着信号接近他们,以表示我们同属智慧生物。

旗子在空中飘着,一会儿朝左,一会儿向右。我离的太远,看不出那里都有谁,后来我才知道奥吉尔维,斯顿特和汉德森和他们在一起,试图和火星人取得联系。这一小队人的后面跟着一大圈的人群,在他们后面还有几个黑色的人影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

忽然出现了一道光,从坑里冒出了三股给照亮的绿色浓烟,相继升上天空。

这些烟(也许说火焰更恰当些)非常明亮,连深蓝色的天空和通往契切,长着松树的褐色草地也变得一片黑暗。当浓烟散尽之后,周围又沉寂在一片漆黑之中。同时,轻微的咝咝声又响起来了。

坑边举着白旗的人似乎给这种情况惊呆了,仿佛是黑色背景上的一群笔直的黑影子。当绿色的烟雾升起来的时候,他们的脸上映出了绿色的火光,然后又随着烟雾消失了。慢慢地咝咝声变成了长长的,非常响的嗡嗡声。一个鼓起来的东西缓缓从坑里升上来,一个幽灵般的光柱从里面闪过。

夹着火焰的闪光从一个人跳到另一个人身上,照亮了散开的人群。好象有一股看不见的气流打在他们身上,立即化作白色的火焰。似乎每个人身上都突然着了火。

而后,在这死亡的火光里,我看见他们摇摇晃晃地倒下,其他人转身往回跑。

我站在那里看着,一时还没能理解死亡正降临到远处人群中那些人的身上。我只是感觉到很奇怪。无声的,令人目眩的闪光,倒在地上死去的人们;看不见的热能扫过他们,松树烧着了,干燥的石南上冒着火光。甚至远方那泼希尔附近的的树木和木制的房子上都火光冲天。

死亡的闪光和看不见的热能之剑转着圈扫过来。我看见它烧着了我附近的灌木丛,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惊得一动不动。我听见了沙坑里的火焰的噼啪声和马匹的嘶鸣声。然后看不见的,强烈的热量象手指一样,伸进我和火星人之间的石南丛,在沙坑外的地面划过一条曲线,地上冒着烟发出噼啪声。在通往车站的马路和草地接壤的地方,什么东西在它的左面轰隆一声掉了下来。后来咝咝声和嗡嗡声停了下来,那个黑色的,球状的东西缓缓地缩回了沙坑里。

所有这些发生得如此之快,我站着一动不动,给闪光惊呆了。如果那闪光划过一个完整的圆圈的话,我肯定早就玩了。但是闪光从我旁边扫过,放过了我,周围的黑夜显得更加黑暗,可怕。

起伏不平的草地一片漆黑,只有一些道路在夜里深蓝的天幕下现出灰白。人们在黑夜里消失不见了。头上的星星开始聚集,西面的天空带点绿色,显出苍白的颜色。松树和霍散尔的屋顶清晰地映在西面的天空下。除了金属杆上转动的镜子以外,火星人和他们的仪器都不见了。灌木丛和树木在四下冒着烟燃烧。沃金附近的房子上的火光冲向夜空。

除了这个可怕的事情以外什么也没变。举着白旗的那群人已经消失了,在我看来,黑夜的宁静似乎从来就没有给打破过。

我觉得自己一个人站在黑暗的草地上,无依无靠。我突然感到恐惧。

我艰难地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在石南间跑去。

我感到的并非一般的恐惧,而是因为看到火星人和独处黑夜之中产生的惊惶失措。我完全丧失了勇气,一路跑着,象孩子一样流着泪。我转过身一次,但不敢回头去看。我记得自己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好象是有人在玩弄我,在我感到比较安全的时候,沙坑里圆筒发出的闪光会把我击倒。

第六章恰伯罕路上的热光

我弄不明白,火星人用什么方式能这么快,静静地杀死了这些人。许多人认为他们设法在完全不透热的容器里产生了集中的热量。他们把这股热集中到不知名的材料制成的抛物面镜子上,变成平行的能束投射到他们选中的任何物体上去,就象灯塔上用抛物面镜子反射阳光一样的道理。但是没人能证明这一点。不管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些的,这种热能束已经射出来了。这是一股热气,看不见的热气,而不是看得见的光。它碰上的任何东西都会燃烧,它把铅化成水、软化钢铁、烧化玻璃,当射到水里,立刻就爆发出蒸汽。

那天晚上大约有四十个人躺在沙坑边的星光下,他们的烧焦尸体已经无法辨认,整整一个晚上在霍散尔和梅勃来之间的草地上火光冲天,没有一个人影。

大屠杀的消息大概同时到达了恰伯罕,沃金和奥特夏。在沃金的商店在悲剧发生时已经关门了,一堆人,有商人和其他居民,受到听到的故事的吸引,穿过霍散尔桥,沿着篱笆之间的路跑向草地。你可以想象到那些收了工的年轻人把这个新闻当作了调情和散步的好借口。你也不难想到街道上的喧闹声……

但是,沃金很少有人知道圆筒已经打开了,虽然可怜的汉德森已经派一个骑车的报信人到邮局去给晚报发消息去了。

当这些居民三三两两来到草地上的时候,他们看到一小群一小群的人在激动地议论着,窥视着沙坑上露出来的旋转镜子,新来的人们也毫无疑问地受到了这种情绪的影响。

八点半当代表团给摧毁的时候,除了那些从路上赶过来看火星人的人们,这里有大约300人。当时有3个警察,其中一个骑着马,他们在斯顿特的指挥下,起劲地帮助驱赶着人群,防止他们接近圆筒。当然里面有一些冒失的淘气鬼,他们在任何时候都是吵吵闹闹的,想寻点开心。

斯顿特和奥吉尔维预计着会发生一些冲突,已经在火星人刚出现的时候从霍散尔给兵营发了电报,要求派一个连的士兵来对付这些奇怪生物的暴力行为。然后他们才回来组织了那个不幸的代表团。人们对他们的死亡的描述同我的印象完全相同:3股绿色的烟,沉重的嗡嗡声,和闪过的火焰。

但这群人的逃跑比我更为困难。一个长着石南的沙堆挡住了热光,救了他们的性命。要是抛物镜处在更高一点的位置的话,就没人能回来告诉我们所发生的一切。他们看见了闪光,有人倒下来,好象看不见的手点燃了灌木,在黑夜里朝着他们射过来。然后伴随着一声尖叫,热光扫过他们的头顶,烧着了路边山毛榉的树梢,击碎了墙砖,打碎了玻璃,点燃了窗框,又毁坏了拐角一座房子的一部分屋顶。

燃烧的树发出的噼啪声和火光让那群惊慌的人们一时没了主意。火星和燃烧的树枝开始落到路上,着火的树叶在空中旋转,帽子和衣服也着了火。这时从草地上传来了哭声。到处是尖叫声和喊声,突然间一个骑马的警察冲进混乱的人群,两手抱着头大叫着。

“他们来了!”一个女人尖声叫到,立刻所有的人转过身,推挤着后面的人,想找一条通往沃金的路。他们象黑夜里的一群绵羊一样四散奔逃。在篱笆间的道路又黑又暗的地方,人们挤成一堆,相互争抢着逃命。当然不是所有人都逃了出去,至少有三个人,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给人群挤倒践踏,被留在恐惧和黑暗中死去。

第七章我怎样回到家的

除了在树林和石南丛里跌跌撞撞,我记不得自己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满脑子是火星人的恐怖想法;无情的热光之剑前后飞舞,在我的头上闪过,然后落到我身上把我烧死。我走到夹在路口和霍散尔之间的路上,向着路口跑去。

因为心里着急,跑得又快,最后我再也走不动了,摇摇晃晃地跌倒在路边。这里离煤气厂穿过运河的桥不远。我躺倒下来就不动了。

我一定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

我坐起来,感到有些困惑。也许有那么一会儿,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这儿的。我的恐惧象脱去一件衣服一样离开了我。我的帽子没了,领子也从固定物上裂开了。几分钟前,只有3件事对我是真实的——漫长的黑夜和广漠的空间,我的软弱无力和恐惧,还有临近的死亡。现在似乎事情反了过来,我的观点突然改变了。我的思维从一个状态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状态。我立即成了平常的自己——一个体面的、普通的公民。宁静草地,我逃跑时的冲动,开始燃烧的火焰,仿佛只是一个梦。我问自己这些事的的确确发生过吗?我也说不准。

我站起身,摇晃着爬上桥的陡坡。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的神经和肌肉好象已经完全丧失了力量。我敢说自己一定象个醉鬼一样蹒跚走着。从桥那边冒出一个头,一个提着篮子的工人出现了。他旁边跑过一个小孩。他跑过去时向我道晚安。我想对他说话,但我只含糊地嘟哝了一声,继续在桥上走着。

在梅勃来的高架桥上驶过一辆南去的火车,带着一道波浪似的白烟和火光,长长的履带似的一溜窗子,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然后就不见了。在一排叫东方村的漂亮房子那里,一群人在其中一座房子的门边交谈着。这一切是那么真实和熟悉。然而草地里的一切,却又如此古怪和疯狂!不会有这种事的。

也许我是一个心绪独特的人。我不知道我的感觉有多少和人们相同。有时我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让我觉得与世界完全分离;我好象在外头看着它,从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在时间和空间以外,处在其中的压力和悲剧之外。那晚这种感觉尤为强烈。这是我的另一种梦幻。

然而问题是我的神志很清楚,死亡就发生在不到两英里以外。在煤气厂里传来了声音,电灯都亮着。我在一群人那里停了下来。

“草地上有什么消息?”我问到。

门边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啊?”一个男人转头问道。

“草地上有什么消息?”我说。“你刚才不是在那儿吗?”另一个男人问道。

“大家对草地那边好象有非常愚蠢的想法,”门边的一个女人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没听说火星人的事?”我问;“来自火星的生物?”

“听得够多了,”那个女人说。“谢谢”;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我觉得又愚蠢又气愤。我发现没法向他们解释我看到的事,他们嘲笑我口齿不清的话语。

“你们会听到更多的。”我一边说着,朝家里走去。

我妻子在门口给我吓了一跳,因为我穿戴不整。我走进餐室坐下,喝了些酒,一会儿我就平静了下来,开始给她讲述我看见的一切。晚饭上来时已经冷了,我没去理它,只是讲我的故事。

为了减少一些我引起的恐惧,我说:“有一件事,它们是我看见的最无力的爬行动物。它们只是呆在坑里并杀死所有靠近的人,但它们没有法子出来……但他们的确可怕!”

“别,亲爱的!”我妻子说,她皱着眉,把手放进我的手里。

“可怜的奥吉尔维!”我说。“想想他死在那里!”

至少我妻子不认为我在胡说八道。当我看见她的面色惨白,赶紧住了口。

“他们可能会到这儿来。”她一遍遍地说道。

我劝她喝些酒,试图安慰她。

我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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