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语妖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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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子从秀水身边站出来，一行人静静看着老孤怪。
爷爷一直没有说话，他不说话，情况就没有坏到不可挽救的地步。爷爷一定有办法。
老孤怪停下手来，方不言胸前渐渐凝起一层白雾，白雾中，慢慢立起一件东西。
柱状，晶莹剔透，闪着七彩的光泽。
子子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东西，她见过，而且，还摸过。那时，方不言强行要和她分租，她悄悄闯进他的房间，就见到过，只是，如今见的，是个微缩版，却更晶莹，更美丽。
“水晶之心。”
秀水轻轻出声。
“我以为那不过是一个传说。”红果儿拉着子子的手，喃喃说道。
是，有过一个凄美动人的传说。纯静美丽的水晶公主，爱上了凡尘的男子无凡。而且发誓，什么都阻拦不了她的爱情。
无奈的水晶王找到了凡世间那个英俊清逸的男子，和他立下一个赌约，只要他能完成这个赌约，他就可以把水晶公主娶回家。无论贫*，不分尊卑。可是，他不能把这个赌约告诉任何人，也不能寻求任何人的帮助。
水晶公主忐忑地等待，水晶王和无凡都微笑着告诉她：这是男人的赌约，水晶王说，那是对意志的考验。无凡说，那是对爱情的验证。
那个赌约并不神秘，只是让这个凡尘的男子，从水晶王国神圣不可攀登的水晶之巅跳下去。
水晶公主把自己所有的宝贝都给了无凡。在水晶之巅的脚下苦等了七七四十九天。无凡用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爬到了水晶之巅的顶峰。可是，他跳下来的时候，却没有借助任何一样水晶公主的宝贝。就像一片落叶，飘飘忽忽地坠下来，坠入山谷。
奄奄一息地躺在水晶公主怀里的时候，无凡睁开眼睛，露出最后的虚弱的笑：“我登上山顶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水晶棺木，那里面有一本书，书里记录了一个关于水晶家族的秘密。水晶，你受过神秘的诅咒，得不到爱情和幸福，不可以和真心相爱的人结合。永远要过着孤独的生活。而且，这个诅咒会一代一代地传递下去。可是，我抱着那本书一起跳下来了。因为，我找到了解除诅咒的办法，只要真心爱你的人，抱着那本书，跳下水晶之巅，就可以用自已的生命，为你解开这永世怨念的诅咒。水晶，我用生命验证爱情，我会永远活在你的心里陪你。”
水晶家族从此不再受诅咒的伤害，水晶公主却再也没有爱过别人。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失去了踪影，水晶王国寻遍天下，最后，在无凡曾经住过的小屋里，在那单薄的木床上，看到了这颗水晶之心。
这本是水晶王国的镇国之宝，但世事变迁，战乱年间，水晶国被强大的邻国打败，举族迁徙隐居，在这个世上灭了踪迹，这颗水晶之心，从此也成了传说。
“那么，方不言一定有救了。”
子子握紧了手。桔嫣大气都不敢出。
玉佩儿紧盯着那颗水晶之心和方不言胸前的巨大伤疤，脸色变了几变。皱紧了眉。
他曾经听说过一些事情，方不言胸口那道疤痕，随时随地的跟随，怅然若失的目光，黯然神伤的喝酒，这一切，不能不令他想起某个法术。某个逆天殒命的法术。
正文 大结局之一
老孤怪盘腿而坐，念着奇怪的咒语，比着复杂的手势，水晶之心渐渐又隐入了方不言的身体，那苍白的脸似乎有了淡淡的血色。胸前，竟微微有了起伏。
桔嫣喜极而泣。老孤怪站起身来，半晌没有说话。
“爷爷，他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子子摇着爷爷的手臂。
老孤怪长叹了一声，看看子子，又看看站在她身后的俊朗的秀水，微蹙着眉。摇着头。
“爷爷！”子子下意识扯紧了他的衣袖。桔嫣紧张地站在她旁边。手指捏得发白。
“他神识全失，全身脉断骨碎。再无一处是好的。只怕要这样一直沉睡。除非……”
“除非什么？”子子和桔嫣难得地异口同声。
“除非找一处天地至阴的洞室，让他在里面沉睡调养，假以时日，或者还能逐渐自身修复。或者过个几万年，还能醒来也未可知。只是，他早就失了神识，又没有了本心，醒来后是否仍有以前的神智，却说不清了。”
“那总归能活着了！”桔嫣的眼泪又滴下来。子子怔怔地看着桔嫣。如果之前还对她老粘着方不言，从不给她一个好脸色有些嫌弃，这会儿，却因为她对方不言情真意切的关心感动了。
“我倒知道一个地方。”秀水沉吟着，忽然出声。
老孤怪和子子齐齐转了头看他。
“青龙山下的剑庐，在无情古崖之中，长年遮阳蔽日，古崖中有千年冻泉，万载冰河，青苔满地，一年无四季，只有苦寒时。”
青龙剑庐！子子恍然。刚好他们正要带碧虎青龙去。青龙自己说过，若要寻得自由身，解铃仍需系铃人，从哪里来，还需回哪里去。他那必寄于主的剑灵，仍需回了剑庐，才能解开寄主的奥秘。
老孤怪微微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青龙剑庐的至寒之名，是早为人知的。既是如此，也不妨去试一试。”
青龙山比老孤山更巍峨凛冽。山脚绿意葱葱，山顶却白雪皑皑。一入青龙纱加棉，十里开外不同天。这是青龙山脚下的小妖小怪们的老实话。
一行六七个人，还有个担架里的方不言。虽然施了法术，却也不敢急走，只怕伤到了昏迷不醒筋骨寸断的方不言，花了两天功夫，才到了无情古崖。
两边俱是结满冰屋的石崖，高达千丈，只留了一线天。脚下路，似是千年开出的一条倾斜向下的小石径，滑溜无比，一步三旋。又是下坡，叫人收不住脚，站都站不稳，直词表下倾。望眼脚下，更是深不见底的涧，黑漆漆有寒气夹着冰风阵阵往上喷涌。
幸亏是些仙妖！不知道如果开发成现代的景点，可有人敢冒着胆子来走一遭？不过算起开发的费用，估计门票已是天价了！
子子这会儿还有空胡思乱想。实在因为秀水和玉佩儿一左一右，夹宝一样拉着她，安全无忧。
渐渐下行，越来越冷。纵然穿得厚如一个毛球，子子的手依旧是冰凉。她万分委屈：这地儿，果然不是人呆的。只适合仙妖鬼怪来探一探，若没有玉佩儿和秀水时不时度点儿热气给她，就是披上十床棉被，只怕这会儿也僵了。
终于看见了诺大一个黑洞洞的口。风更猛烈。从洞口吹出的寒气让子子连打了几个寒战。
“要不别进去了？把方不言放这儿，不成心要把他冻成僵尸？”子子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不对，或者是冰尸更合适。
这哪儿是什么至阴之处，分明是天下至寒之处。
嗬嗬嗬嗬。
洞口忽然传出怪异的笑声。在这滴水成冰中如碎裂的冰花般响起，令人毛骨悚然。子子纵然有这么多妖仙朋友壮胆，也惊得退了一步，重重踩在秀水脚上。秀水稳稳扶住她，虽然隔着厚厚的衣裳，却仍能感觉到那个怀抱多么温暖。不过相对穿成球的子子而言，秀水的怀抱如今略显单薄了些。
什么人？
红果儿和青腾拔出剑来厉喝。青龙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三千抓紧他的手问：“你认识？”
青龙摇头，若有所思：“这笑声，听着熟悉。”
话音未落，洞口飘出团黑雾。
几个人都大吃一惊，齐齐退到入洞的小路上。黑雾渐渐汇拢成形，变成个黑衣人。黑衣垂到地上，看不到脚，整个人连头都是蒙着的，如鬼魅一般飘浮着。只从脸上的两个洞里露出两只亮得出奇的眼睛。
这双眼睛滴溜溜把所有人打量了一番，最后落在穿成毛球的子子身上，停了几秒，忽然又嗬嗬地怪笑起来：“想来是你了？你想来拿回你的记忆了吗？”
记忆？
子子睁大了眼睛。有什么从心里飞快地闪过。这个人，果然如青龙所说，似曾相识。
“让我们进洞去说吧？实在太冷了！”子子忽然大胆起来。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眼睛透过一行人，望向那高高千丈的冰崖和白雾迷茫的崖顶，眼里忽然流露出异常的伤悲，半晌才收回目光，如同突然回神一样，点了点头，率先飘然进洞。
一行人进了山洞。秀水和玉佩儿都掏出若干珠子来，照得整个山洞亮若白昼。这才发现，洞里很大，被人为地分割开来形成许多隔断。用冰雕出许多家具物什的形状，又有围栏九曲，冰池水淌，冰荷开放，甚至还在荷叶下雕着栩栩如生的鲤鱼。
猛一看，倒像个小小庭院。只是少了人踪，没有生气和暖气。
但洞里却比洞外暖和了许多。想来那些寒气，也是自洞底下窜出去的。
子子也不管它，在一个精致的冰凳上坐下来，解了颈上一圈围脖。露出本来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颗头来。黑色的头发飘下来，因为寒冷，脸上有些*，分外地好看。
黑衣人似一缕魂，又如一缕烟，飘在房中。
“你有我的记忆？”
子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黑衣人。她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第六感，总觉着这黑衣人没有恶意，尤其那痴痴望着洞外的神色，竟让她从心里有怜惜和触动。这些感觉，总该是有个由头的。
黑衣人不理子子，眼睛却看向兰绿兰青抬着的担架，眼里立刻就掀起些兴趣来，慢慢飘过去，俯了身子看那苍白的脸和紧闭的眼。
桔嫣紧张起来，生怕黑衣人要动他。
黑衣人又笑起来，恍若自言自语：“这便是那个痴情种子？原来果然还是有的。”
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看这样子，黑衣人该是这洞里的主子，与子子有些渊源，青龙又觉着熟悉。一时间，秀水和玉佩儿都不敢轻举妄动。
黑衣人忽然地转了头问子子：“你可还记得与我的那个赌约？”
什么赌？什么约？
子子莫名其妙。
黑衣人看着一直在旁边护着她，几乎要将子子搂进怀里的秀水，眼中闪过些疑窦：“既然你已心有所属，他怎么还留得住这具本身？”
说着忽然就伸出手来，在桔嫣的惊叫声中，猛然拉开了方不言的衣襟。
几个人都大惊，想要站起来阻止，黑衣人手一伸，轻松划出一个圈，立刻就形成一道冰墙，将所有人冻住，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做着如老孤怪那般的手势，便从方不言身上，缓缓现出那颗水晶之心。
“原来有这个好东西。”
黑衣人喃喃说着，手背过来，众人只觉冻住自己的冰墙瞬间冰分瓦解，齐松了一口气。幸而他没有恶意！
桔嫣扑过去，方不言已是衣衫齐整，呼吸依然平稳，并没受到什么伤害。
“我不记得和你有什么赌约，我是不是现在可以来拿回你说的什么记忆了？”子子急急地问。
黑衣人长叹一声，看一眼昏睡的方不言，点着头：“自然是可以。你只要将他带来，活有人，死有尸，我便是输了。”
“那快把记忆还给我吧？”子子处于莫名的兴奋中，有了记忆，她自然是什么都记得了。也许，她的记忆里，有方不言？
“不过，那块记忆石头被我雕心的时候不慎打碎了，如今，只留了些零星，你将就着用用？”
这话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兴奋得站起来的子子呆了半天。记忆石头？打碎了？零星？将就着用用？
也罢，至少还有些零星，好过没有。这是不是可以拿吃饭做比喻，虽然饭碗打烂了，便那没倒下来的半边破碗里还有些白生生的饭粒，勉强也能混个肚饱？
子子如今只有点头的份，能说不用不要么？怕是七个人联手，都打不过眼前这神秘的黑衣人。
“怎么会打碎呢？”红果儿好奇地问。她是听说过有记忆石这个东西的。据说可以将一个人的前世今生，统统藏在里头。比如奈何桥边，孟婆旁边那块三生石，据说就是块世间最大最好的记忆石。
黑衣人忽然有些扭捏，指一指冰池边一间小屋：“本是想给她雕颗七彩水晶心，唯缺了些红色，想用那块存了记忆的石头的一点儿，不想一失手给打碎了。”
众人齐齐去看那冰池边冰雕的小屋，顺着他手指的窗子看过去，立刻齐齐地吸气：原以为不过是一栋装饰的小冰屋，不想窗子下还雕了个美人，低首愁眉，双手捧心，真真是个弱柳扶风的美人。堪比西子。眉宇间愁惨情苦意，看得人心碎神摇。
“她可漂亮？”
黑衣人忽然问。
几个人无一例外点头。这样冰清玉洁的美人。宛若就在面前微微伤泣。我见犹怜。活灵活现。眼前这位黑衣人，可真是鬼斧神工！
“先把那石头给我看看？”
子子问道。好歹有些零星的记忆，也强过什么都不记得。方不言不是在梦里伤神，说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黑衣人转身去一间隔断中，捧出一堆碎石。子子叹气。这哪里是失手？分明是用锤子锤碎了。
黑衣人看了子子脸色，居然讪讪地笑：“当时太心急，只想雕颗好心。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