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语妖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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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前不是一对很默契的情侣吗？我为什么要拒你千里之外？怎么我一点儿都记不得了？”
子子抬起头来，看着那双碧绿的眸子，疑惑地笑。这一些会不会都是她做的梦啊？醒过来后，仍旧躺在她的小屋里，小熊闹钟使劲地吵着催着她去上班？如果是梦，可真长，还是个春梦。
“乱想什么呢？我真真实实在你旁边，怎么会是梦？”秀水轻笑起来。真是跳脱的思维。感应她，读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趣。
“以前发生过很多事，梓梓。可是被下过咒语，谁也不能说。谁也不能讲。如果你想要知道，你得自己去寻找答案。只有你自己一点一点地发现和苏醒，咒语才会消失。”
秀水拉过子子的手。轻轻摩挲。他是不愿去想十万年前的过往的。那漫天飘下的血雨，一瞬间几乎要将他的心击碎。从来没有像那样绝望过。她误解他，也疏远他，都没有关系。他可以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心，但他要远远地悄悄地看着她，看着她好好的，恬静而威严地活着。
当那桔黄色的裙如大花一般散开，当她那样绝然地念起咒语，用愤怒绝望和凄苦把自己一点一点燃烧成血雾，当飘洒的血雨把丛林染红的时候，他呆呆地站着，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三千在他耳边狂叫着什么，他听不见。满心里都是哀痛悲伤。他读得到她的心。因为他的痛苦而倍加痛苦。
梓梓，你好傻。用这样壮烈的方式来终结你的生命。用这样壮烈的方式来谴责你受到的欺骗。可是，梓梓，没有他也有我。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舍得离开？你怎么能永远都不再回来？
血水溅在脸上，泪水流出来就变成红色。他的泪混着她的血。世界都变成了红色。三千的嘴和流满泪的脸在他面前模糊，那朵黄色衣裳装点的大花，在血雾里渐渐地撕裂开来，一点一点消散。唯一留在他视线里的，似乎只剩下那孤独又高昂的身影，绝然的眼神。
不要。梓梓。不要。不要。
有人从天而降，飞跑过来，白须白袍，满脸怒容与焦虑。是孤山长老。他最疼梓梓。他是梓梓最亲的人。可是如今，他也救不了梓梓！
长老的怒火与伤悲降下铺天盖地的甘霖，把漫天的血雾一一驱散。可是那个身影已经不在了。巨大的惨烈的长啸声响彻山谷。崩塌了对面的高崖。滚滚山石轰隆隆滚下，尘土漫天。转眼间堆起一座高坟。
当笼罩了整个天空的金印缓缓浮起时，秀水满脸是泪，满身是血，却微微地笑起来。封印吧。长老，把一切都封印在今天这一刻。如果梓梓就这样把自己血祭了，就这样永远地消失于天地间了，那么，他也不要再活过来，不要再睁开眼睛看这个熟悉的世界，美丽的不孤山。他宁愿，永远永远，被封印在这一片寂静中，与世长眠，再没有知觉和灵性。没有痛苦和伤悲，也不要再感知，对那个曾不肯给他机会的爱人的爱恋与思念！
那个时候，方不言在哪里？
正在洞房花烛吗？还是有美酒佳人相伴？
从来没有奢想过会有复苏的一天。今天。十万年后的今天。梓梓回来了！
秀水低下头来轻嗅怀中梓梓的清香。他永远都不原谅方不言做过的一切。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理由和原因。今天，他再也不会给方不言一点儿机会。有他在，就有梓梓的幸福在。有他在，曾经欺负过梓梓的人，一个都不要想再得逞！
正文 碧虎青龙
从林子里转出来的时候，青藤子不怀好意地笑。见子子红了脸，就越发地笑起来。红果儿生气地推他：“你笑什么？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没脸没皮呀？不准笑！”
青藤子是典型的惧内型。谁都可以不理睬。谁都可以开玩笑。唯独害怕红颜变脸。红果儿一生气。立马就收敛了，乖乖拉了红果儿的手，搂着她，不敢再笑话了。
玉佩儿悄悄探头过来，看一看子子，又看一看秀水，把脸凑近了秀水，带着些威胁：“你小心点儿，若是欺负了我姐姐，可有你好看的！”
水秀笑了笑。推开他。并不说话。
子子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林子边。
三千安静地背对着大家坐在水边。白裙铺地。黑发如瀑。在背部垂下，更显出纤细瘦弱的腰身。真的是我见犹怜。
子子走过去。三千听到脚步声，缓缓地回了头。她眉眼清淡，脸上平淡无波，白晰而雅致。只是眼里，总有那样一抹忧愁。若有若无。如雾一般飘浮。
“三千？”子子站住。叫出声来，有些别扭。虽然曾经是朋友。可是她没有一点儿记忆。但是仍旧好奇。三千为什么，这样忧伤？
“梓梓姐姐。”三千叫她。多美丽的妹妹。为什么要在脸上挂起愁容？子子一下子涌起泛滥的爱心。在她旁边坐下来。
“三千，你不开心是不是？”
三千抬起眼来看她。又转过头，静静望着平静清悠的水面。水面上有粼粼波光荡漾，微风吹来，带着瀑布的水雾和鲜花绿草的清香。清爽怡人。
子子也看着这静静的水潭，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问题。
“你还记得……”
三千欲言又止。没说下去。继续望着水面发呆。玉佩儿靠近来，在岸边上拾起小石头来，斜了身子用小石头打水漂。小石头在水面上滑翔了好远，弹起来几次才沉入远远的水面下。
“记得什么？”子子很好奇。虽然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记得，可是仍然想知道。这里面，每一个人都有一段长长的故事。也许和她有关，也许和她无关。但她都乐意去探知。也许，知道了这些故事，还能帮她打开从前的回忆呢？
三千眼中有晶莹闪过，抬起头望着玉佩儿丢出的漂漂石头，轻轻摇头：“你一定不记得的。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把他丢了。”
“是什么？说不定我还记得？回这里来之前吗？”
“碧虎青龙。”
秀水忽然接口。
什么壁虎青龙？子子没听懂，瞪大眼睛。
三千的眼眶却立马就红了。显是被这个名字触动了一段心事。
红果儿和青藤子也过来了。红果儿皱起眉来，努力地思索：“我一定见过的。我有依稀的印像。可是在哪里见过呢？我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三千的眼睛立刻大睁了看着红果儿，转瞬又如亮了一亮便熄了的烛光，低下头去弄着衣角，泪珠儿就一滴一滴淌下来：“梓梓姐姐回山的时候就没有见他了。那会儿就说把他弄丢了。现在十万年过去，也没见他回来过。恐怕早就不知道消散到哪里去了。最后一次见面，我还和他吵。”说着哽咽了：“如果我知道再也见不到他，我一定不和他吵，一定什么都答应他，什么都依着他。”
梓梓想安慰点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好吧。她现在弄清楚状况了。敢情还有一个朋友，叫壁虎青龙！这名字有些怪。是壁虎和青龙的后代？
然后，大家都回来了。可是他没有回来！
三千伤心了。三千后悔了。三千想他了。
“别伤心。我们再去找他。碧虎那样聪明的人，一定不会把自己弄丢了的。说不定会回来找我们呢。”红果儿搂着三千。
“好像来了。”玉佩儿忽然喃喃说了一声。
“什么来了？”子子转了头来看玉佩儿。
玉佩儿没回答，眼神古怪地盯着子子的腰侧。
有东西。什么东西挂着了衣服。
子子低头看，墨绿的一段剑柄从口袋中露出来。隐隐有金光闪烁。
呃。子子连忙用手掩住，看看五双齐刷刷盯着她的手的眼睛，讪讪地笑得有些尴尬：“这个……不过是方不言忘记拿走的剑。被我拿过来了。”
毕竟是偷偷拿的。这样一件可大可小可变身的宝剑，是个好宝贝呀。可不能再让方不言给要回去了。
日后回了城里，不用工作，每天上戏班子表演一场飞刀不伤人。还是蒙眼睛那种，只要在心里想一想，就可以指挥着宝剑，想往哪儿扎就往哪儿扎。呵呵呵。钱财名利都要哗啦啦水一样涌来了！
秀水无声地笑起来。什么怪念头啊。还真把自己当成忙忙碌碌的普通人了！
秀水转过来，把子子捂着的手拿开，把小巧的宝剑拿出来。
红果儿惊叫出声：“碧虎青龙！天，梓梓！你带着他，居然不知道！”
子子无辜地看着红果儿。她真的不知道啊。原来这剑叫碧虎青龙？果然是一把利器，有个好名字。
“不是利器，是神器。”秀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
子子窘了一下。这个读心术，还真是……无处不在。
不过这下可以解释红果儿为什么说她见过了。她那回摘果子，不是还用这把剑化了个匕首威胁红果儿的原身果子树来着？
慢着慢着。有什么闪电般从子子脑中袭过。三千说她回来之前，就把他丢了。这么说，碧虎青龙原来就是她的？不过她不小心把他丢了？那怎么会到了方不言的手里去了？敢情弄了半天，她不过是从方不言手中拿回了自己的东西，算是物归原主了？
碧虎青龙找着了，三千反而不说话了。咬着*站在那儿，低了眉眼，美丽清雅，又惹人怜爱。
“把剑抽出来吧。”
秀水把剑捧手心中看了一会，忽然递到子子面前。
“我？”子子看他。不明白。三千来抽才对吧？虽然子子也想知道一把宝剑化*形会是什么样。但三千那么伤心。最希望看到的人，是她啊。
“碧虎青龙是神器，一旦歃血为盟，就只有滴血相亲的主人才能拔出剑奴。”
剑奴？
子子愣住。
“碧虎青龙有灵。滴血唤灵认主。一日认主，终身为奴。”
秀水的声气，永远那么沉稳，让人安定。
三千忽然掩面，轻泣出声来。
有过歃血为盟，滴血相亲吗？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不。绝不会。
子子糊涂了。努力地想。不过就用了一次。用来威胁红果儿。不小心割破一点点皮。啊是了。当时没有想到剑锋会那么锋利，不过轻轻碰触就划了一道小小的血线。那样就算是歃血为盟了吗？
三千的轻泣传来。子子一下子羞愧无比。想要和三千解释。秀水却拦住她：“不是每个人都能唤醒剑灵的。梓梓。青龙碧虎剑，本来就只有你的血才可以唤醒。三千不会怪你。没有你的血，即使是三千拿着，也不过是一把死剑。”
有这样复杂。我的血还有这样的妙用？这一切发生得真是神奇。好像走进活生生的小说里来了。子子在秀水鼓励的目光中伸出手来，去抽那把被她缩得小巧的墨玉一般的剑。
正文 诉衷肠
咣”。
轻轻一声。子子伸出手，猛然将剑拔了出来。
一道绿光在天地间如飞虹一闪而逝。龙吟虎啸之声远远荡开，天地为之变色，风
云都被惊停。但这声音却也如绿光一般一闪而逝。迟钝如子子，甚至还不曾反映过来，声音便已消逝在天边。
子子傻傻地站着。秀水手里的剑不在了。他甚至还保持着刚刚双手捧剑的姿势。这会儿却甩下衣袖，将手伸回去。并不意外，也不尴尬。一甩之间，还别有一番风韵气质。
不过惊住子子的，却不是他这般气质。秀水身边，站着一个人，墨绿的袍子 随风舞动。黑色的头发披散下来，罩了一背，在风中散乱。鼻如刀削眼如墨，唇似丹珠眉如剑。他低着头。手中持着一把剑。剑柄上金光闪耀，似有一条青龙飞舞。剑身却如一段墨玉，幽幽闪光。
墨绿的袍子墨绿的剑。远远就自有一股英气逼人。人与剑仿佛一体。剑是人还是人如剑？这是壁虎青龙吗？真是一个剑气逼人的帅哥剑侠！
好吧。子子摸摸鼻子。尽管她也非常自恋。但这会儿不得不承认。这一堆子人里，最最不出采，最最不起眼，最最最普通如常人的。是她是她还是她。
倒是真没料到，这样一把能大能小的宝剑里，居然藏着这样一号丰采人物！
三千止住了微微地抽泣，这会儿怔怔地看着低首站着的碧虎青龙。眼里有惊喜，也有哀怨。百般情绪，全在碧绿的眸子里翻涌。
碧虎青龙忽然单膝跪地，向子子拱手而拜：“谢主子赐剑奴生命！”
“不要不要。”子子吓了一跳，一下子跳到玉佩儿身边躲起来。不敢不敢。她怎么敢胡乱接这么大礼的一拜？
碧虎青龙微微一愣。看了子子一眼，并不再矫情，站了起来。却依旧垂首。
三千的眼里渐渐又涌起泪花来，忽然一跺脚，哭出身来，扭身就跑。
“三千！”浑厚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惊落了林中的树叶和一只小鸟。震得子子耳朵响得疼。
到底是剑灵，果然与众不同，说个话都这样大声！
两个字硬生生卡住了三千的脚步。三千停下来，却并不回头，抬起手来，想是擦眼泪，肩仍微微地抖。
“三千。”碧虎青龙抬起头来，眼如黑玉，脸色沉静，看不出半点波澜，静静盯着三千纤瘦又飘逸的背影，一字一句：“三千，无论再过多少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