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续篇) 赵今-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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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姐姐最后的结局很不好,她死的时候才18岁,很年轻、很漂亮的18岁,死的时候,赤身裸体,七八个月的肚子高高隆起,半躺在他们小时候经常玩的那条河里。
我猛然想起,他如此憔悴,是不是我失掉小宝宝触动他联想到往事了?
他摸摸我头发,时隔多年,语气依旧无法释然,“按照我的家庭成分,我本来是没有办法留在市里的,不是跟着父母下放,去干校,就是去农场,更别提什么读书,那个年月的政治高压是你不可想象的,什么都没有,直接剥夺读书的权力。”顿了一顿,他才若无其事说道:“是小姐姐让我留在城市,还偷偷弄来了书给我看。”
“你家不是右派么?你怎么把军装搞到手的?该不是又要别人帮忙吧?”我不想再继续小姐姐的话题,他的“若无其事”,只能让我感觉当年的记忆是那么地屈辱。
我提到军装如何到手的,他骄傲了,指着那军装说:“军装当年可是抢手货,弄到一套军装,同龄人中间拔份儿。那时距离拨乱反正,还有好几个月,我家的右派帽子摘不掉,军装嘛,嘿嘿,我在路上抢的……”
“怎么抢?”我傻眼,这男人居然抢过东西,太不可思议。
“那还能怎么抢,晚上夜路,骑了自行车,把人蒙揍一顿,衣服扒了,穿上就是我的。”他又霸道又骄横,仿佛瞬间年轻了好多岁,依旧是当年无法无天的小少年。
继而,他笑得神秘兮兮,问我,“想知道被抢的人是谁吗?”
“谁?”
“你爹!我俩不抢不相识。”
“你抢我爸爸的军装?你不要脸!如果我那会和你一样大,我一准去揭发你。”我恶狠狠地说,见不得他这副不可一世的臭样子。
“当年你要是和我一样大,没等你揭发,我就先办了你。”揽住我的胳膊倏地一紧,他威胁我,声音变得很危险。
我白他一眼,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你敢打女同学,你死定了!”
“打你干嘛,我说了,要办你!”
说完,他劈手将我按倒,照片散了一地,他也不管,只管以猛虎姿态按住我,虚骑在我身上,“知道我怎么办你吗?”
他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一高一低压床乱颤,我这才回过味来,脸红大骂,“臭流氓!”
“我就对你流氓了,天天流氓你,办你!”他哈哈大笑,俯下身子,吃我的嘴儿。
我可不让他轻易吃到,扭着腰儿反抗他,他力量大着呢,弄得我动弹不得,吻得人发热发晕,我丝毫反抗不了他,乖乖被他压着吻,真要被他给缠死了。
闹了一会,我累了,身子又疼痛,小拳头捶他,“呜呜呜……”
他分开唇瓣前,又亲我一下,笑哈哈地,“喜不喜欢老流氓亲你。”
被这老流氓亲得我眼汪汪,人影儿朦朦胧胧,晕乎乎地,我怕他又按着我来一次,我速速投降,“喜欢,喜欢老流氓亲……”
闻言,老流氓收了笑,压低身子,凑到我眼前,眸光幽暗深邃,嘴里喃喃着什么“小坏宝,你要迷死叔叔么”,按着我又是一顿亲。
直到我踢他了,他才止住了他狂浪的行为。
我衣衫不整,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衬衣扣子全开了,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老流氓苦笑,捏我的脸蛋儿,“真不是时候,小坏蛋太招人了。”
我呸他,“明明是你的问题,别推到我头上。”
“呵呵,好,都是我的错。”他认错干脆,继而,他两根手指夹了离我们最近的一张照片,在我面前晃荡,“看看这张照片。”
照片是彩色的,有三个人,爸爸妈妈和我,我居中,爸爸妈妈在两侧,笑得幸福温馨,一见即知,我是他们的宝贝儿。爸妈皆穿白色的确良衬衣,我则穿小花棉布做的小裙,胖嘟嘟地,和现在的我,一点儿不像。
美手点着彩色三人照,清朗的声儿带笑,在我耳边萦绕,“你妈妈和你爸爸都很漂亮,你看看你,当时那么小点儿,却长得那么胖。我接到这封夹着照片的信件时,人正在纽约读书,课业繁重,我还要打工养活自己,没有时间交女朋友。你爸爸知道我的情况,腆着脸在信上写什么:怜我异国孤苦,特意把他们家的小胖妞许配给我,让我以后当他女婿。我当时看了你的照片,可真嫌弃啊,心想这小丫头胖死了,明成有脸提,占我这么大一便宜。呵呵,现在看,我嫌弃早了,我还真是明成他女婿了。”
我曾深恨自己没有早早与他相遇,假设过最美好最疯狂的情况,我十岁来北京,下了火车,第一个遇见的,便是他,我用自己的小手牢牢抓住他,他养大我,我再嫁给他。
可现实的情况,全然皆否,他出现得如此晚,却认识我如此早,事事为孽。
不知怎么,心中气闷,诸多不顺,我垂了眼,轻声问:“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我曾经以明成作为榜样,也想考入国防科大,但是,家里对我的安排不是这样,他们希望我今后能进外交部工作。分歧太大,我索性跑到国外读书,家里人气愤极了,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不得不打工养活自己。国外不是天堂,一个异国人很难融入主流社会,我差点连自己也养不活。坏宝,我要是从你舅舅那里带你走,我第一个饿死,你第二个饿死。后面得知你被你奶奶领去了程家,我就不太打听你的消息了。我下了很大的功夫,才在国外站稳了脚步,让别人认可我。奋斗了那么久,生活条件还可以,我依旧惦记着明成的女儿,刚好有假期,我回国进入学校,当代课老师看看明成的女儿。我心想呢,如果她读书不好,我可以让她出国留学;如果读得好,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作为父辈暗中关心一下。所以,我出现了。唉,哪里晓得……”
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人默默看了我十九年,而后,终于来找我……
可是,却是迟了。
发生了太多事情,太多不美好的事情,染得我斑驳累累。
“你不仅是老流氓,还是老混蛋。”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翻了身,背对他。
老混蛋凑到我身子上方,小心翼翼地问:“宝宝,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
“呵……”,我讽刺地笑,心倦,一句话说不出。
老混蛋讨好地搂我,磨我,“宝宝,别这样,生气了?我知道你嫌我年纪大,是你叔叔长辈,还不知羞,一口一口吃了你,可一开始,老天爷作证,我根本没存任何心思,我就想给你好生活,把你养得好好的,天上的明成看了也高兴。我对天发誓,我可是真心诚意想给你最好生活,是你叔叔的心态。山坡上,你真不该那么看我的,那野性,那灵性,我瞅着瞅着,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设了一个又一个的套儿诱你和我亲近。”
越说,他声音越低,柔软的薄唇厮磨我,眼中如有蜜滴,“乖,叔叔少不了你,偏了心思疼你,你就是我心尖上的命根,别气了,好么。”
低到最后,他可是磨坏人了,呼着暖暖的热气诱我启唇,薄唇蝴蝶一般不断点吻,我刚骂了一句“混蛋”,他即刻得了志,成功闯入吃我。
无奈,小舌与他纠纠缠缠,进进出出,难分难舍,不能逃离,只能极力承受老男人的中年狂澜,哎,这情丝如斯窒息凌乱,究竟是缘,还是孽……
可叹,我无力分辨,惟有认命搂住他的脖子,迎合他的肆虐……
第十三章
【他老流氓本色不改(全新,铺垫成功,承接剧情,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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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情况比昨天好,虚汗的状态已经停止,身子没那么疼痛了,只不过,大清早,左臂扎了消炎针,我躺在床头,依旧萎靡不振。
清宫手术当天,医生已经取出埋在我左臂里的避孕硅胶囊管,照理说应该没有任何痛感,但我心理因素作怪,老是觉得整条胳膊废了似地没劲,尤其这会再度扎针。
周子辰起得比我早,处理完我的事情,他使用这间VIP病房的洗漱间,又是洗澡,又是换衣,又是打电话,捣腾个没完。直到,我见他拿了小型医用冷藏箱,将冰箱内的木质盒子放入其中时,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想做什么。
周子辰解释说,七月天热,不能让宝宝一直待在冰箱里,需要早日入土为安,超度婴灵。他还说今天可能出去一整天,回来比较晚,叮嘱我有事就按铃,他已经特别请了护士小姐帮我上洗手间或是送饭给我,要是没事的话,可以看看电视,或者睡觉。如果出现处理不了的事,打他的移动电话,他会立刻赶回来。
昨天晚上,他虽然说要将孩子放在庙里念经,但我觉得这不现实,安抚我的成分比较大。
北京是什么地儿,北京的庙是什么地儿,主持师父好歹相当于一个不大不小的干部,周子辰就是一干部子弟也不能这么搞,有钱有权不是这么使的,他这不是安抚我,还能是什么。
不过,这些话我也只在心里说了一遍,我要说出口,他铁定会笑话我胆儿小。
他们那批五几年到六几年出生的干部子弟,经历过特殊年代,大多是京城里的老流氓、顽主,无法无天惯了,自诩眼界高,谁也瞧不上,正处级干部在他们眼里等于是包干到户之前的生产队队长,屁点大个官儿。
别瞧我爸爸照片看着特正经一人,可是在首长爷爷嘴里,他就是一小流氓,整天不干好事,惹是生非,肚子里坏水多着呢,点子一个比一个歪,一个比一个邪。
我爸爸惯常是脖子挂着军用挎包,包里藏着刀一类的杀伤器械,穿着爹辈的旧军装,骑辆破自行车,和程志君叔叔扯一伙人,不是参与打架斗殴,就是随手花别人家玻璃,手黑着呢。至于脾气,参考我二哥那副典型的臭脾气,想也知道,当年那拨人聚成团伙是啥德行。
高年级和幼稚的低年级玩不到一块的,我爸能和周子辰玩到一块,周子辰必不是什么好鸟,肚子里坏水必多,臭味相投,得了我爸的欣赏,高低年级的俩人才能凑着一块玩儿。
说到周子辰不是啥好鸟,只要回顾他怎么耍手段威逼、引诱,最后占有我的整个过程,就完全明白他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周子辰活了三十几年,快四十岁的人,年龄摆在那儿,收敛了以前的脾性,但那种干部子弟的特有脾性就是顽疾缠身,他根治不掉的。
我才不会说些让他嘲笑的话,提什么庙不庙的问题,他只要为宝宝找个公墓,好生埋了,有着对孩子的那份心意,惦记疼咱们孩子就成,别的我不管。
周子辰出门,什么都操心,唠唠叨叨交代了我一大通,比爸爸还爸爸。我实在忍不住,脆生生,叫了他好几声“子辰爸爸”,窘得他老脸绯红,拿眼睛干瞪我。
用话挤兑他,我以为总算是消停走人,谁晓得,他老流氓本色不改,临了,按着我吃了好一通豆腐,弄得我七晕八素,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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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墓安葬宝宝,我预料他不会那么快回医院,慢悠悠等他呗。
昨天,周子辰见我疼得厉害,他心疼我,询问沈医生能否给我加点镇痛剂,沈医生告诉他,使用镇定剂或者镇痛剂,伤口愈合不会那么快,他方才作罢。
我今天打完针,吃好了饭,没有使用催促睡眠的药水,而睡得又太多,加之身体没有昨天那么疼痛,一时半会竟睡不着。
无聊中开了电视节目,我换了十来个频道,没一个喜欢的,索然无味之下,我关了电视,靠在床头胡思乱想,想的尽是昨晚好笑的事儿。
昨晚,周子辰净不要脸逗我乐,一会儿扮小流氓,一会儿扮老流氓,床上撒野蹦跶,没个正经样,这老不正经的逗得我眼泪水直冒。
后面我困了,他精神头还有,我不好意思说困,怕扫兴,因此,趁着空隙档儿,我抽冷子说,既然他和我爸爸是好友,当年爸爸的其他好友,他一定是认得的,让他改天带我去认识那些叔叔伯伯们,如果他敢欺负我,我就找叔叔伯伯们护着我。
嘻嘻,这一说,他完蛋了,脸色忽而白,忽而青,忽而黑,忽而红,像上了调色板似的,可好玩。他愣愣瞅着我,薄唇张了又张,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最后这不要脸的玩意,气不过,反来咬我的嘴。
他边咬边说:“小坏蛋,你知道叫他们叔叔伯伯,我不也是吗?我带了你去认人,他们不得挤兑死我才怪。你心知肚明,偏来气我。你想认识他们,也成,等我真办了你,喝酒的时候,发请帖请他们吃饭,再告诉他们。”
说到这儿,他就不止咬我的嘴了,扒了我一边衣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