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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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指的是北京的那家公司，中天刚刚收购的。真是很可笑，如果中天没有收购那家公司，那一天沈亦天不会那么巧在我找他时来了北京，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如果中天没有收购那家公司，这个男人不会倾家荡产，我妈也不会死。可是我并不能怪他，沈亦天在决定这样做时，肯定也没想过这件事会跟这样两个小人物的命运联系起来。
　　命运真的太会捉弄人了。
　　
　　“倾城，对不起。”沈亦天将我揽进怀里。
　　我应该推开他，但我真的有点累了，这一系列的事让我应接不暇。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我淡淡的说，要怪只能怪我的命不好。今天你认识我，我还能听到一句“对不起”，如果我们从来没有相识过，那么谁会想过要和我说句“对不起”。
　　我想到以前，沈亦天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还曾经像一个追星族一般，特别问过沈连乔他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想像中父亲的样子就是他这样的，想不到，现在，我和他，竟然会是这样一种尴尬的关系。
　　“倾城。”他托起我的脸，俯下头，想要吻我。
　　我偏了偏头，躲了过去。
　　“沈叔叔…”我垂着眼皮，不敢看他。即使我有心要和他说清楚那件事，但还是会非常窘迫。
　　“叫我亦天。”他还是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
　　我也不想在称谓上作无谓的纠缠，他喜欢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亦天，那天的事…我们…都忘了吧。”我艰难的说。这句话很老土，电影电视里经常可以听到的对白。本来还应该有一句“我不用你负责”，但我实在说不出口，我又不是女孩子。
　　“你什么意思？”他托着我下巴的手忽然用力，捏得我的脸很痛。
　　“我们根本不应该在一起的。”
　　“为什么不应该？”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阴了下来，“我爱你，从第一次你跟在连乔后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很喜欢你，才会一次次亲近你。你以为我真的会为了一个无所谓的人去做这些事。倾城，说句实话，我是个还算成功的商人，成功有时候是要用点手段的。我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为了达到目的我会不择一切手段。对你，我可以说尽了最大的耐心。你知不知以前每次见面，我都很想抱你，吻你，甚至上床，可我都不敢，如果换了其他人，我早就得手了。那一天，如果不是你主动，我根本没想过会碰你，我一直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你心甘情愿才动你的。以前，如果是我看上的，我就算用强也不肯放过。我以前的私生活是不够好，不过我只对你动过这么多的心思，你说，我们怎么不应该在一起。”
　　沈亦天果然是个强势的人，这些话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他甚至都忘了他是个有家的人，忘了乔姨。
　　“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爱的人是你儿子，是连乔。而且，你不要忘了你还有乔姨。”反正我已无法和连乔在一起了，我已没有什么好怕的。而且他怎么可以完全不考虑乔姨的感受。
　　“我知道，那晚你一直叫的都是连乔的名字。”他的手松了一点，眼里有闪过一点奇怪的神情，像受伤，又好像……内疚。
　　“那你还碰我！”我惊叫道，拼命的推开他。
　　他竟然在知道我爱的人是他儿子的情况下，还是碰了我。
　　沈亦天，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我爱你。”他猛的一用力，将我按在沙发上。
　　想不到以他的年纪，力气会那么大，我拼命的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会把连乔从你心里一点点的除去的。”
　　他的唇欺了上来，用力的吻着我。我的下巴又被他捏住，嘴无法合上，只能任他在口中掠夺。
　　他的另一只手正用力的解着我衣服的扣子。
　　沈亦天，你放开我，你不要乱来。
　　我真的慌了，连乔是不会这样做的。看来他们真的不一样。
　　他仍不管不顾的解着我的衣服。
　　“你这样做对不对得起连乔？”我拼命的喊道，希望连乔这个名字能让他清醒。
　　他身体还压在我身上，但手总算停了下来。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动也不敢动，怕再刺激他。
　　“我很早就对不起连乔了，在我明知道他喜欢你还对你动了心思时就对不起他了。”他将头抵在我的颈间。“连乔是我儿子，我什么都可以给他，唯有你，我不想放弃，你明白吗？我明知道不对，还是无法自拔。倾城，我爱你。那个时候，你说我是你的偶像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一个人偷偷的躲在办公室里笑。你送给我的那幅画像我一直都留着，经常拿出来看。我这辈子有过很多女人，可是没想到让我动心的人，竟然会是一个男孩子，而且还是我儿子喜欢的人，上天真会开玩笑。”他的声音到最后变成长长的叹息。
　　我心中一阵发酸。沈亦天曾经在我心中是神一样一存在，怎么到了现在，竟变成这样一幅情景。
　　我盯着天花板，上面的灯光刺的我眼睛发痛，眼睛又酸又痛。我重重的闭上了眼了。
　　连乔，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如果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应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吧？你曾经那么的讨厌你爸爸外面的人，如果你知道现在这个人是我，你会不会恨我？
　　“倾城，我真的很爱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沈亦天几近叹息的开口。
　　我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很久以后才慢慢的开口。“亦天，你给我点时间。”
　　其实我知道，再长的时间都没有用，我和他，是不可能，也不能在一起的。
　　
　　刚回到北京，小胖就过来找我。这个人，真的对我很好。只是我的心情不好，加上快期末考试了，我也没心情陪他，随便的聊了一会儿，就让他走了。
　　他临走前还一再告诉我，虽然我妈不在了，他和李婶会照顾我的，叫我不要难过，让我很是感动。
　　有些感情，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但同样弥足珍贵。
　　
　　接到云海潮的电话，已是第三天的晚上。
　　“倾城，你知不知道，那个角色真的被我拿到了。你生日我没请你，现在补上。成年了，喝点酒没问题吧？”他将一杯不知是什么名字的酒放到我面前。“对了，你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当时走的那么急，问你宿舍那三个人，都不知道。”
　　当时我的确走的很急，别人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小胖也是李婶告诉他的。
　　“我妈去世了。”我接过酒，喝了一大口。
　　酒很辣，顺着喉管一路下去，五脏六腑像要燃烧起来。
　　但我还是觉得很冷。
　　好像自去年那个发现真相的早晨开始以后，我一直都会觉得很冷。
　　“什么！你怎么早不告诉我，倾城，你没事吧？”他一下子抱住我。
　　“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推开他，“你陪我喝点酒吧。”
　　“倾城，对不起，你那么难过的时候我都没能陪在你身边。”他将头抵在我的额头，他呼出的热气扑到我的脸上，让我浑身一颤，忙一把推开他。
　　他的脸上立即出现一种受伤的神情。
　　怕他难堪，我只好努力堆出点笑容。
　　“关你屁事，要你陪干嘛？你要陪就现在陪我喝酒吧。”我并不喜欢别人的同情，快乐或许可以与人分亨，但痛苦我宁愿自己一人承担。
　　“好！”云海潮抓起面前的酒杯，“不醉不归！”
　　
　　等我们醉熏熏的走出酒吧门口时，才发现天上在下雪。
　　我已经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云海潮身上。
　　“去我那里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学校。”云海潮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搂得我更紧。
　　我皱着眉头摇头，“你那个狗窝？不行。”
　　“我肯收留你就算好的了，你还嫌，再说我那狗窝现在早收拾干净了，不信你等会看看。去我那里，好不好？”他直直的看着，眼中充满了期待。
　　那双眼睛，那个表情，渐渐变成记忆里的样子。我又怎么忍心，怎么能拒绝那张脸？
　　“好。”我微笑着点点头，痴痴的看着他。
　　“那我们打车吧。”他搂紧我，一边向两边张望。
　　好冷。不是都说喝酒可以使人变暖吗，为什么我却会越喝越冷。我全身颤抖不已，不由的伸出双手，从他敞开的上衣里钻进去，抱着他。
　　“连乔，我好冷。”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口中嗫嚅着。
　　他的怀抱好温暖，像记忆中的一样。
　　“我们很快就回去，乖了。”他更用力的搂紧我。
　　
　　
　　　　　　　　　　　　　　　　　　第　22　章　
　　接下来我刻意躲着沈亦天；他又忙；一切相安无事；直到考试结束。小胖约我一起回家；我拒绝了。
　　家里已经没人了；在哪里都一样。回去徒增伤感而已。
　　因为要过年；同学差不多都回家了。我想了很久；还是拿起那串钥匙。
　　沈亦天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收拾东西。
　　他很开心，说有空就来看我。
　　我知道现在这个时间他也没空，说看我只不过是安慰罢了。不过我无所谓，我又不是那些等着临幸的妃子，巴巴的等着皇帝的驾临。
　　那里其实并没什么好收拾的；有人定时打扫；我只是买了一些日用品和菜而已。
　　转眼就是年三十；因为禁燃烟花爆竹；并没有很浓的年味；不如小时候在老家。
　　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和妈妈躺在一张床上，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那么温柔，那么温暖。有烟花闪过，妈妈的眼睛亮晶晶的。
　　只是，她已经不在了，再没有人会那样的陪着我聊天了。
　　我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差不多看了一整天的肥皂剧。
　　在不开心的时候看无营养的肥皂剧已经变成我的习惯。至少它可以让我笑。
　　当门被打开的时候；我正在看周星弛的大话西游》；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部戏前面很无厘头；但后面；却足够煽情。
　　我看的是前半段。
　　〃你怎么过来了？〃我虽然惊讶；却没有起身；只是转过头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倾城；我想你。〃他抱住我，深深的吻住我，许久才分开。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家里陪乔姨。〃我没有看他；只盯着电视中的画面；跟着它笑了起来。
　　虽然面上无动于衷，但心里却有什么暖暖的流过。
　　〃我送她去日本了。我想你。〃捧起我的脸；〃你这样笑比哭还难看。〃
　　他低下头；又要寻找我的嘴唇。我的肚子适时的响了起来。
　　〃我饿了。〃
　　他或许感觉到家里过于冷冰冰的。〃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看了一天电视。〃
　　〃你疯了。我去做饭。〃他松开我；到冰箱里找东西。
　　〃不过我也不很会做；这些东西我学得很慢；想不到做饭比做生意还难。〃他看起来有点垂头丧气，一副做不来题的小学生见到老师的表情。
　　他在厨房里忙活；动作并不熟练。
　　他可能从来没有做过洗手做羹汤这样的事；明知道我心中爱的是别人；却肯如此作低伏小；也算是难得了。
　　我一直看着他；看到他被烫了一下；直向手上吹气；有点不忍；走了过去。
　　〃还是我来吧；我从小就会做饭了。你做的能不能吃还是个问题；我不想年夜饭什么也吃不上。'
　　我从他腰间解下围裙；拉起他的手；上面红了一大块。
　　“这么笨；再做下去；不止年夜饭吃不上，这间房都会被你烧掉。，到时我们大年夜还要露宿街头。”
　　他反拉着我的手；猛的将我拥入怀里。
　　〃倾城；你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你明明对我也有感觉的；对不对？〃
　　口是心非。沈连乔以前也是这样形容我的。
　　〃想要吃饭就快出去。〃我将他推了出去。
　　我不知道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或许更多的是一种对父亲一样的感情。
　　我做饭并不难吃；至少沈亦天很满意。
　　他其实只不过是大餐吃多了而已。
　　就像对着一个美人；天长日久；也没什么新鲜感了。
　　感情这种东西是最容易变质的。
　　而对我；他也只不过是受了“未得到”这种挫折感刺激；才会如此坚持。等到有一天我真死心塌地了；他肯定对我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我以前并不悲观；沈连乔改变了我。
　　他对我的影响比我自己想像的还要大。
　　只是；我不明白；对他；忘掉一个人是如此轻易的一件事；而对我；却是如此的困难。
　　
　　吃完饭，我在洗碗的时候，他从后面抱着我。
　　“倾城，我觉得今天很幸福。”
　　刚刚他的忽然出现其实还是让我感到惊喜，心不由的软了下来。
　　我继续清洗着手中的碗碟，不理会他的话，但也没反抗他的拥抱。
　　他将手从我腋下穿过，握住我的双手，将我手中正在洗的一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