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都市电子书 > 后宫甄嬛传 >

第96章

后宫甄嬛传-第96章

小说: 后宫甄嬛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知道慕容妃为什么没有孩子么?”我心下一惊,身子便挣了一挣,他依旧说下去,却仿佛不是他自己的声音一般,有些恍然的飘渺和压抑的痛楚:“她宫中的‘欢宜香’,是朕独独赏赐给她的——那里面有一味麝香,闻得多了,便不会有孩子了。”

        这其中的缘故我是知道的,可是他陡然这样亲口告知与我,我更多的是惊异。

        这样的真相,我自己揣度知晓个大概也就罢了。真正面对这样血淋淋的真相,真正听他告知与我,尽管是我所恨的人的,仍是觉得不堪想像和回味。

        我垂首,伤感不已,道:“皇上,您告诉臣妾的太多了。”

        他只是不肯放手,道:“你听朕说。你在她宫里跪了半个时辰就小产了,朕心里不安,只怕是你也闻了‘欢宜香’的缘故。每次见你以泪洗面思念孩子怨恨华妃,朕的不安就更重,你怪华妃朕便觉得你是怪朕。是怪朕害了咱们的孩子。”

        我再忍不住,心中如有利爪狠狠挠着、撕拉着,一下一下抽搐的疼。泪水潸潸而落,只用力抓着他的衣襟,哭得哽咽不能言语。

        他的语气沉重如积雪森森:“你是否觉得朕不是个好父亲?”

        我凄然摇头:“不…”半晌才艰难启齿:“君王要有君王的决断的…”

        他拍着我的背,凄怆道:“朕也有朕的不能够。华妃不可以有孩子,只要她生下皇子,汝南王和慕容一族便会扶这个孩子为帝,朕便连容身安命之所也没有了。可是如你所言,朕又不能不宠幸她来安抚人心。朕出此下策,却不想无辜连累了你。”

        我骤然想起一事,睁眸惊道:“那末当年华妃小产?…”

        他缓缓点头:“端妃当年是枉担了虚名。”

        我落泪:“此事必然隐秘,只是皇上为什么要告诉臣妾?”

        他眼只隐隐有泪光:“朕是人君,亦是人父。朕杀了自己的孩子,焉能不痛?”他侧一侧头,“朕的那么多的孩子都保不住,焉知不是上天的报应?”

        我的话,让我想起我失子那一日皇后和他的言语,内心的惊恸和害怕愈深:“皇后娘娘…也知道是不是?”

        他长叹,“是。是宜修亲自准备的药。”那叹息沉重得如巨石压在我心上,他道:“朕身为天子,亦有这许多的无奈和不可为。你懂得么?”

        我哭泣,然而再哭泣怨怼又有何用?我的孩子,终究不能活生生地回来了。现实如斯可怖,一点点揭开在我眼前,而这,不过只是后宫庞大生活阴影的一角。纵然华妃心狠手辣,她也是可怜的。

        我强忍住胃中翻涌的酸,他是君王,他要的是天下。唐太宗尚有玄武门之变呵,唐玄宗亦逼杀了自己的姑母太平公主和亲生的三个儿子。我狠一狠心,毒了舌尖,道:“不得不杀。”

        话一出口,膝也有些酸软了。我能说什么,反驳什么。华妃孩子的早死,他知道,皇后知道,想必太后也是知情的。我能有异议么?况且是那么久远的事了。

        而我的手,未必也没有沾染鲜血。

        一进这宫门,我早不是那个曾经任性而娇宠的甄嬛了。

        我并不是个良善而单纯的女子。我逼疯了秦芳仪、丽贵嫔,亦下令绞杀了余氏。我何曾清白而无辜。我和宫里每一个还活着、活得好的人一样,是踩着旁人的血活着的。

        而对玄凌的怨恨,只会撕裂我,逼迫我,迫到我无路可去,亦无路可退。

        他道:“嬛嬛。朕若不告诉你,这孩子的死到底会是朕与你之间的心结啊。”

        他亦是无心,我能如何?失子之后的心结因他这番坦诚的话而解开了些许,我只能原谅。原谅他的无奈和不得已。我泪流满面,道:“若非汝南王和慕容之故,皇上不至如此;而若非华妃跋扈狠毒之故,臣妾和腹中之子也不至如此。”我静一静声,道:“若有来日,请皇上一定还臣妾公道。”

        他正色,肃然道:“朕一定会。”

        我用力点一点头,身心俱是疲惫。我伸手拥住他,含泪道:“四郎!”

        这样唤他,是真心的。我许久许久没有这样真心的唤他,他的神色动容而惊喜,低头吻我,他唇齿间的灼热熟悉而亲密,依稀是往日,却明明白白就在今日,此时此刻。

        他是坦诚的,这样突兀、惊悚而又难得的坦诚,缓和了我与他之间的隔阂,加深对各自处境的明白。

        心底黯然叹息了一声,我沉静闭上双眼。

        明月如霜里,我亦紧紧拥抱着他,温柔回应他略有些显得粗暴的热情。这一刻对彼此的了然和懂得,足以维持着我们一同进退,一同相守着度过许多许多的日子。

        注释:

        ①竖子:“小子”的意思,古语中为愤怒时斥骂的话语。 



      ' 置 顶  返回目录 '       



      第九章 风生转
      ( 本章字数:12842 更新时间:2009…3…22 16:38:00 )

        四月初八,大吉。玄凌上告太庙,为祈太后凤体康宁,上皇太后徽号“仁哲”。加之从前皇帝即位、大婚、和太后五十大寿三次所加的徽号,全号为“昭成康颐闵敬仁哲太后”,世称“昭成太后”。

        同时追封汝南王生母玉厄夫人为贤太妃,赠谥号“思肃”,号思肃贤太妃,拟于六月迁葬入先帝的妃陵。并进封在宫中颐养的各位太妃,以示褒扬。尊岐山王生母钦仁太妃为“钦仁淑太妃”,居后宫太妃之首;平阳王养母庄和太妃为“庄和德太妃”,生母顺陈太妃加礼遇。遥尊已经出家修行的舒贵太妃为冲静元师、金庭教主。

        汝南王意在尊其母为“贵太妃”,向来贵、淑、贤、德四妃,虽然名为并立,却是以贵妃最尊。贵太妃自然也成为太妃之首。子凭母贵,汝南王的地位自然更加尊贵。

        汝南王刻意有此提议,多半是因为年少时因舒贵妃之故而生母失宠,连累自己不受先帝重视,迟迟不得封王,深以为恨。如今显赫至此,当然不愿意在世人眼中,自己的出身不如舒贵妃之子玄清,更要凌驾在先帝长子玄济之上。何况玄清擅长诗文无意于政事,玄济庸庸碌碌,醉生梦死,正是他最瞧不起的。

        如今追封他生母为贤太妃,一则与贵、淑、德太妃同为正一品,名义上过得去;二则有钦仁淑太妃在她之上作为压制,汝南王的地位也不能越过歧山王独大;三则遥尊舒贵太妃为冲静元师、金庭教主,也是为了安抚汝南王——舒贵太妃已是方外之人了。

        几个封号而已,却是种种忌讳和兼顾,盘根错节,无微不至。

        三日后,慕容妃复位华妃。慕容一族也为此安分少许。

        本以为后宫之中会因华妃复位之事大有波澜,却也只是恬嫔、慎嫔一流和宫人有所牢骚。其余人等,上至皇后,下至陵容、曹琴默,皆是只若无事一般,只字不提。

        那日皇后邀了我在凤仪宫中赏花,正巧玄凌复位华妃晓谕六宫的圣旨传到皇后处。皇后静静看完圣旨,命侍女奉起。淡淡向我道:“终于来了。”

        我只做不知,道:“皇后娘娘不觉得意外么?”

        皇后似笑非笑:“迟早的事罢了。”说着指一指窗下一盆开得盛泽的芍药花道:“就好像花迟早都要开的。”说完,命剪秋取了小银剪刀来,纤纤玉指拈起面前一枝火红硕大的芍药花,“喀嚓”一声利落剪下,扔到剪秋手中,道:“这花开得碍眼,不要罢了。”

        我心中巍巍一动,顺手折下一朵姚黄牡丹,端正簪于皇后如云高髻之上,含笑道:“这花开得正好,也合皇后娘娘的身份,很好看呢。”

        皇后顾盼间微笑道:“快三十的女人了,哪里还好看呢。”她顿一顿,仿佛无意一般,“华妃比本宫小了不少啊。”

        我谦和的笑:“美与不美不在年龄而在气度,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这分雍容华贵岂是单薄的年轻艳丽可以的比拟分毫的。正如这牡丹是花中之王,那一盆芍药开得再艳再娇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皇后对镜贴上珍珠花钿,口中虽不说什么赞许的话,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贵嫔越来越会说话了。”

        皇后命侍女重新择了步摇、簪子为她拢发,她的手指自缠丝玛瑙玉盘的首饰上轻轻抚过,仿佛是漫不经心一般,道:“听说你兄长最近的风评很不好,为了个烟花女子闹得家中鸡犬不宁的。”

        我微窘,手指绞一绞绢子,咬牙道:“臣妾也听说了,当真是坏事传千里,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竟然扰了皇后娘娘的清听,真是臣妾的罪过。”

        皇后半转了身子,和蔼道:“也算不得什么,你兄长到底年轻,年少得志又不晓得要保养身子,难免兴头一上来就什么也不顾了。只是你嫂子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子还要为这事怄气,真是可怜了。”

        我一时羞恼之气涌上双颊,恨恨翻了脸色道:“只恨臣妾的兄长一点儿也不晓得检点,那个叫什么‘佳仪’的烟花女子出身实在卑贱,兄长竟然不顾爹娘反对、嫂嫂有孕在身,执意为她赎了身安置了做外室。”我蹙眉道:“若不是臣妾爹娘和嫂嫂拼死反对,只怕就要领进家门做妾了。”

        皇后连连摇头道:“这也太不堪了。为了这样的女子忘了夫妻结发、父母养育之情,这算什么呢。”

        我恨得几乎要当了皇后的面落泪,咬牙道:“兄长一意被妖媚女子迷惑,竟不再入家门一步。臣妾已经命人回去告知爹娘,绝不能让这样的女子进门辱了甄家的门楣。”

        皇后道:“才德并立方算得好男子。贵嫔你的兄长虽有金戈铁马之才,德行一事上却是有亏损了。”她继而不快叹息:“白白叫华妃身后那些人看了笑话!”

        回到宫中小憩了片刻,只觉得身上酸乏无比,连日来为了追封太妃之事,与玄凌一同斟酌计较其中细节,自是劳心劳神。好容易一切尘埃落定,各方周全,方能松一口气歇上一歇。而来日的风雨只会更加汹涌,并不会比今时轻松半分。

        槿汐等人亦知我操劳费心,于是焚了一炉宁神的安息香让我安眠,只留了流朱一人在侧服侍。

        方蒙蒙胧胧入睡。便听得流朱急急在耳边轻声催促道:“小姐,太后宫里差人请小姐过去说话。”

        我闻得“太后”二字,猛然惊醒,道:“有说是什么事么?”

        流朱道:“来传话的公公并没有说,只请小姐快过去。”

        我一向对太后恭敬,于是片刻也不敢耽误,一面命人备了轿辇,一面唤了人进来为我梳洗更衣,匆匆去了。

        太后殿中有沉静如水的檀香气味,轻烟袅袅不散,恍惚让人有置身世外之感。晌午的太阳并不过分的晴朗,是轻薄的雨过天青色瓷器一样光润的色泽,叫人无端的平心静气。

        殿中安静,隔着春衫绿的窗纱向外看,那繁闹的灿烂春花也多了一丝妥帖安分的素净,连阳光的金也是迷朦的,像遥遥迢迢隔着的雾气。

        太后的气色尚好,靠在临窗的镶嚼银茸贵妃长榻上,就着孙姑姑的手一口一口慢慢喝着药。

        我恭恭敬敬请了安,太后随口叫了我起来坐着,道:“有些日子没好好和你说话了,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我答道:“并没有什么事,左不过是打发辰光而已。”

        太后头也不抬,道:“那就说说什么打发辰光的事情,哀家听着也解解乏。”于是我絮絮拣了些有趣的来说。太后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似乎是听着,一手接过孙姑姑递上的清水漱了口,蹙眉道:“好苦。”

        话音未落,殿中的乌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后宝蓝裙裾一晃,盈然出来的竟是眉庄。眉庄看我一眼,也不多说,只端了一个白瓷盘在手中,盘中搁了数枚腌渍得殷红的山楂。眉目含笑行至太后身前,道:“这是新制的山楂,臣妾命人做得甜些。酸甜开胃,太后用了药吃这个最好不过了。”

        太后面上微露一缕笑,道:“算你这孩子有孝心。”说着拈了一枚含了,点头道:“果然不错。”

        眉庄低眉而笑,神情谦顺大方,道:“太后喜欢就好。臣妾只是想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