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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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拓拔焘暴毙身亡的消息。
暴毙身亡只能骗骗普通百姓,事实上都城里那些老谋深算的人都不会相信。可是无奈此时宗爱已经权势滔天,无人能挡。
正直的和忠于皇室的官员除了愤愤不平以外,开始积极准备高阳王登位的事宜,期望新皇登基可以把宗爱一党一网打尽。而那些混水摸鱼的更是左右缝圆,妄图可以在此次大乱中获得将来晋升的政治资本。
宗爱一党更是积极谋划未来的政治代言人。宗爱与拓拔浚有杀父之仇,本就想除之余后快,自然不在考虑中。而其他几个王爷也对与太子晃交厚,对宗爱一党没有好感。
经过多次的商议,宗爱一党终于决定扶植在众王爷中最不受宠,才志很是平庸的南安王拓拔余即位。在宗爱他们看来拓拔余无疑是最好的傀儡。
可是此时除了宗爱一党外,朝中大臣尚有两派分别支持世袭皇孙拓拔浚和太武帝第三子东平王拓拔翰。一时间,朝中愈吵愈烈,三派各不相让,剑拔弩张。那些忠于拓拔氏的朝臣们知道要想扳倒宗爱,帝位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了,都分外卖力。而已经倒向宗爱的朝臣们,也是不遗余力,以求将来能分得一分两分的用力拥立之功。
宗爱本以为以自己目前的权势那反对之人应该是很少,却没想到这帝位之争愈演愈烈。他本来还想让南安王余的即位名正言顺一些,可随着耐心的渐渐的流逝,决定用血腥来解决一切反对者,反正自己掌握大权,无人敢质疑。
这日宗假借接皇后赫连氏的名义将尚书左仆射兰延,侍中和匹等人进宫议事。因为几人这些日子为了皇位之争经常进宫来,对宗爱又有一种骨子里的轻蔑,就丝毫没有防备都联袂入宫。
等他们刚刚走进太华殿,一群太监拥了上来把这几个人都绑了起来。
宗爱随后从大殿后走了出来。
“宗爱,你想干什么?”这时和匹反应过来,吼道。
“快动手!”宗爱没有回答,反而喝令太监。
“宗爱,擅杀朝廷大臣是死罪,你竟敢!”兰延也吼道,他深深后悔低估了宗爱。
“各位大人命都快没了,还有谁与我为难啊。”宗爱心情难得的好。兰延是支持拓拔浚的领头,而和匹则是支持拓拔翰的领头。杀了他们两个,剩下朝中的小喽喽就丝毫不足为惧。
在兰延、和匹等人尚在叫骂之时,众太监得了宗爱的令把他们退到,用斧头、腰刀等乱砍起来。
没一会,几人背砍得血肉模糊,唯有一双双眼睛瞪得浑圆。
“常侍大人,我们应当一不做,二不休。顺势把高阳王和东平王都了结了,那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时宗爱的心腹小黄门贾周说道。
宗爱立刻点头,说道:“免得夜长梦多,现在就去结果了拓拔翰,你马上带人去高阳王府,杀了拓拔浚,王府里的人一个都不要留。”贾周领命而去。
宗爱则带着这群杀红眼的太监,又向东平王拓拔翰的居室奔去。他们这群人是有奶就是娘,哪管什么朝廷大臣什么天贵横胄。
东平王拓拔翰也是志大才疏,有勇无谋之人。一听和匹等人要拥立他即位,请他住进宫来,他什么都没细想,就答应了。就这一点上他就远远不如他的侄子高阳王拓拔浚,拓拔浚自从太武帝驾崩后就在高阳王府闭门谢客,以免风芒过露。
东平王拓拔翰自从长兄太子晃死后,就希望能谋得储君之位,无奈太武帝一味宠爱拓拔浚,甚至称其为“世袭皇孙”,要把皇位传于他。拓拔翰一想到要尊称比自己小的子侄为皇上自是不甘心,但他一向摄于太武帝的威严不敢有什么动作。如今和匹等人欲拥立他为皇帝,拓拔翰自是兴奋不已。至于对宫中朝里的斗争他却知之不多亦没什么才智分析,一切任由和匹等人打理。
他住进宫来这些日子,天天想的都是登上皇位后,如何掌握权力,如何任命官员,如何挑秀选美充实后宫。
可是拓拔翰苦等了好极探,竟不见和匹来接他登基,便开始怀疑和匹是否在骗他。
今日他越等越心焦,正想出去走走,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心急的他以为是和匹派人前来接驾的,兴奋的几乎要笑出声来。
没多久一群太监就闯进来了,拓拔翰才发现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染血的刀斧。他尚未反应过来,肩头和胸前就已经中了三斧,他狂呼救命。呼救声刚喊出口,后脑又中了一斧,他的生命便结束了,看来只能去地府继续做皇帝梦了。
宗爱冷冷地在一旁看着,此时他心中有一种强烈而又变态的快感,昔日自己要鞠躬磕头的王爷还不是死于自己的手下。
这时贾周行色匆匆地走进来:“大人,不好,拓拔浚那小子跑了。”
“你说什么?”宗爱厉声吼道。高阳王拓拔浚,那个酷似太武帝和太子晃的少年王爷,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大人饶命啊,属下赶到高阳王府时,已经没人了。属下搜遍了整个王府,拓拔浚不见丝毫踪影啊!”贾周见宗爱发怒,连连讨饶道。
“搜,给我去搜!找不到拓拔浚你提头来见。”宗爱一把提起瘫软在地的贾周,对着他的面狠狠地吼道。
“是,是!属下一定拿到拓拔浚的项上人头。”贾周冷汗连连,忙不迭地保证。
“滚!”宗爱一把把贾周摔出去。贾周连忙爬起来,向外跑去。
“不行,夜长梦多。”宗爱自言自语道,转身出去,他尽快让南安王登位,不然可能有大麻烦。
第二卷 风满楼 第四章 离宫
一个皇帝,一个王爷和几个大臣在宫里相继死去,宫里全都乱了。宫女和太监在四处走动,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压低声音谈论着已经发生的和推测着将要发生的可怕的事情。整个皇宫可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清扬宫中人亦是如此。
冯宁很为姑姑担心,知道冯婉失去太武帝的依靠,不知皇后和宗爱会用什么来对付她呢。
冯婉自己倒是毫不在意,每日过得跟平常没有丝毫不一样,只是偶尔和秋雨,王遇商量些什么。
冯宁有心想问,又不想惹姑姑心烦。自从知道宫里的发生的事后,她对读书写字都提不起精神,每日里只是胡思乱想。而冯婉也很少见的没有过问。
“小姐,喝茶。”丝兰端来一杯茶,就见冯宁又坐在窗台上,这些日子冯宁几乎日日坐在窗台上发愣。
“丝兰,你说姑姑和高阳王会没事吗?”冯宁不接茶水,反而问道。
“小姐,你不用担心,娘娘和王爷是千金之躯,洪福齐天,怎么会有事。”丝兰安慰道。
“算了,你下去吧。”冯宁说道。现在她分外像侍书她们,她们在的话,就不会说这种场面话,尤其是侍书和侍画还会帮着分析和出出主意。丝兰好是好,服侍她也尽心尽力,对姑姑和她也忠心耿耿,就是少了几分见识。
丝兰轻手放下茶水,悄声下去了。
冯宁拿过茶水无意识地喝上两口,又开始想这几日发生的事。宗爱真够大胆的,连皇帝和王爷都敢杀。不过北魏的皇位争夺还真够赤露露的,不像汉人千年来争权夺利都带着温情的面纱和名正言顺的名义,可能因为北魏终究是鲜卑人建立的国家吧,虽已经建立汉人般的政权,却还带着蛮人的个性,只崇拜强者,不讲究正统与否。
不过冯宁最担心还是姑姑和拓拔浚的安危。她们二人都是宗爱的眼中钉,肉中刺。虽说拓拔浚逃走了,而姑姑现在还是昭仪,可是谁能预料下一步会怎样呢。
她虽有前生的记忆,可对于北魏只知道文明太后和孝文帝啊。而且谁又知道历史是否因为她的介入而走向了另一个岔口呢。毕竟历史有无数种可能,而史书只是历史的一种可能。
时间随着冯宁的思绪渐渐流逝,等到冯婉遣人来叫冯宁用晚膳,冯宁才发现天色已暗。
冯宁在饭桌上发现所有的人今日都怪怪的。先是饭桌上的菜都是冯宁爱吃的,以前冯婉不会这样做的。而冯婉,秋雨,甚至连王遇的眼眶都红红的。
“来,宁儿,多吃点。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冯婉夹了一筷子的鱼到冯宁的碗里。
“为什么?”冯宁问的直接了当,气氛实在是太怪异了。
“怎么有好吃的都不吃,以前不让你吃你还闹意见呢。”冯婉笑着说。
“为什么,你以前总说要学会养生,今日为什么?姑姑你怪怪的。雨姨和王公公也神色不好。”冯宁索性挑明了说。
“小姐你先吃饭,等会再问吧。”秋雨在一旁劝道。
冯宁看看冯婉脸色不好,也就不坚持了。只得开始吃饭,可是平日的美味现在吃来却味同嚼蜡。
草草地吃完饭,待到侍女都收拾干净了。屋里只剩下冯婉、冯宁、秋雨和王遇四人。
茶水上升的淡淡烟雾朦胧了冯婉的脸,也朦胧了冯婉的声音。
“宁儿,万一姑姑不在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什么叫做你不在了!?”冯宁听了,整个人倏的站起来尖声道。
“你别激动。”冯婉淡淡地说道。
“我怎能不激动,姑姑,为什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你应该明白现在整个皇宫风起云涌,不得不有备无患啊。“
“什么近忧啊?”冯宁问道,心中隐隐知道却不肯承认。
“你都明白不是,宗爱连皇帝和王爷都敢杀,何况我这个小小的昭仪呢。”冯婉说的事不由己。
“你根本就对他们无足轻重,那他们何必多此一举。”
“皇后对我恨之入骨啊,女人之间的嫉妒有些也是很血腥的。”
“宫中,朝中所有的权都在宗爱手里,他这种小人会为了皇后而干对自己无利的事。”
“宗爱是小人,可毕竟他现在所有的事都要借皇后的名义,犯不着为了我这个小角色而与皇后撕破脸。”冯婉分析道。
“是啊,小姐有所不知,宗爱杀兰延、和匹等人和东平王都用了皇后名义。”王遇在一旁补充道。
冯宁无语了,只能默默待在一旁,她觉得她的眼眶开始酸涩了。
“宁儿,姑姑自己怎样我无所谓,我本该在北燕被灭时就殉国了,多活了近二十年也够了。可宁儿你还小,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开始。所以姑姑不能让你有事。”冯婉坚定地说道。
“姑姑,你到底想干什么?”冯宁感觉有不详的预感。
“宁儿,我都安排好了。就在今晚,趁着他们还没有发觉,我会让王遇送你去王质那,然后让王质安排你去宫外。”
“不,我不走!我不会丢下姑姑的。”冯宁立刻拒绝。
“听话,我也不一定有事,你先在宫外呆一段时间。我无事自会来通知你,我若有事,除非高阳王登位,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了。”冯婉劝道。
“我不走,不走!我舍不得你!‘
“姑姑也舍不得你啊!可你不离宫,姑姑也放心不下,不要让姑姑担心好吗?”冯婉一把抱住冯宁,语气带着咽哽,冯宁更是忍不住失声痛苦,她刚刚才又重新获得亲情,转眼间又要失去了。
冯婉边安抚冯宁边对王遇使了个眼色,王遇会意。一个手刀击昏了冯宁,然后把冯宁背在肩上,正要向外走。
“等等。”冯婉的声音让王遇转过身来,他却惊异地看见冯婉居然跪在他面前。
“娘娘,折杀奴才了!”王遇想要扶起冯婉又碍于肩上的冯宁,只感觉手足无措。
“王遇,你护住宁儿,便是我冯婉和冯家的恩人。若是冯婉逃过一劫定当相报,若是逃不过,来生定当结草来报。”冯婉说的郑重其事。
“王遇一定保得小姐平安,若违此誓,天理不容。”王遇感动地说,他在宫里数十年了,从没想过主子会给奴才下跪。就算豁出自己这条命也值了。说完便背着冯宁向夜幕深处走去。
冯婉听了王遇的话,欣慰地笑了。直到王遇走远,还呆呆地看着。
“娘娘,快起来吧。”秋雨见状忙扶起冯婉。
“秋雨,你为何不答应走呢?跟着我以后又要吃苦了。”冯婉看着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侍女,暗暗地叹了口气。
“公主,你说什么啊。这么多年了,奴婢和公主早就不分彼此了,公主若有事,奴婢不会独活的。公主富贵也好,落难也好,奴婢一定要留在公主身边,公主没了奴婢该怎么办啊。再说我们难么多坎都过来了,跟着公主奴婢不怕。”秋雨不知为何今日想要叫冯婉公主,那个自己一直陪伴的公主啊,早已有了跟姐妹一般的感情,怎能放的下呢!
“你啊,也是个死心眼。”冯婉笑了,好像只有秋雨无论何时都陪在身边,够了,至少自己没有孤独过。
“秋雨,你说宁儿会没事吗?”
“小姐一定会没事的。小姐是如夏花般女子不是吗?”秋雨肯定地说。
冯婉放心了,生如夏花,不会如此凋零的,宁儿你比姑姑当年出色多了。你可以的,即使没有姑姑也可以一个人活的很好。只是有些愁胀,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