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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唐朝小地主-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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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我还寻思着,要不要到虞家借调仆役,看来是用不着了。”韩晦摇头说道,抚着柔密的短须,脸上笑容可掬,尽管清楚韩瑞在京城闯下了诺大的名声,却是没有直观的感受,现在总算是有些体会了。

“晦兄弟,别着急感叹,到了亲迎婚宴之日,你就明白,二十一郎,已经不是扬州韩家村的小孩子了。”钱据大笑片刻,叹声道:“才大半年而已,我怎么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谁说不是,来到京城之后,所见所闻,让我精神恍惚。”韩晦苦笑道,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肯定不会相信,韩瑞不仅与朝中几个炙手可热的权贵关系不错,居然还与当朝太子攀上了交情,令人难以置信。

“钱叔父,晦叔,且过来片刻,与你们引见一些好友……”听到韩瑞的声音,钱绪与韩晦相视而笑,快步走了过去,韩瑞的长辈,众人自然不会怠慢,纷纷招呼失礼,一番寒喧,仆役搬来了美酒,觥筹交错,更加热闹起来。

当然,酒喝了,话也聊得尽兴,却也没有落下正事,有了两拨人的帮忙,婚礼的筹办工作进展顺利,有条不紊,很快就到了亲迎之日,清晨时刻,五更鸡呜,韩瑞就给韩晦带人进来拍醒,迷迷糊糊的,以冷水拂面才算清醒过来。

温热毛巾拂面,韩瑞再度睁开眼睛,顿时给眼前的情形一了跳,惊讶道:“晦叔,她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开始的时候,韩瑞以为梳妆打扮,就是简单换件新衣袍,披红挂彩,再不济胸前多戴朵大红花,就可以粉墨登场了,可是看见几个婢女手中拿的刷子。刀子之类,塞上摆的盒子。罐子之类,身边放着十余套色彩斑斓的衣袍之时,韩瑞就知道事情绝不是自己想的这般简单,自己的估计或是有误。

这个时候,韩瑞已经没有任何的人权可言,韩晦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抗议,把他撩在镜台之前,亲自动手,拿了柄锐利无比,足以吹毫断发,寒光闪耀的小刀,直接把韩瑞的俊脸当成了毛球,刷刷刷的刮剃起来。

如此再三,待韩瑞脸皮薄得几乎能透出血渍来,韩晦才满意罢手,这个时候,轮到几个婢文上台表演,手中的小刷子,沾了浓厚的咽脂水粉,根本不讲究什么浓装淡抹,直接像刷墙似的,一层又一层的往上涂。

到了最后,韩瑞麻木不仁,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不是自己的脸了,好像戴了厚厚的面具,而且不能有任由她们的摆布,其他表情,嘴角稍微动了下,白色的粉末就晔啦啦的往下掉,这也就罢了,妆成对镜观望,白茫茫的,就好像是舞台上的戏子,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韩瑞欲哭无泪,此时天空才露出丝丝鱼肚白色,韩晦就开始催促韩瑞赶快起程,到郑府接人回来,门前也已经准备就绪,七金香车,备色彩礼,五六十个仆役跟随,这样的迎亲队伍,在京城也不算简陋了。

啧啧,见到韩瑞的刹那,钱丰口中就开始发出莫名的声音,眼睛充满了调侃的笑意,旁边几个比较熟悉的朋友,例如贺兰楚石他们,也是嘴角抽*动,憋着忍耐。

“笑吧,迟早你们也会这样的。”韩瑞小声道,不是不想破口大骂,主要是开口就要掉粉,妆坏了,又要重新来过,韩瑞可不想再经历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哈哈,哈哈……

本来是可以忍住的,但是见到韩瑞满腹委屈无她伸的模样,实在是太惹人了,众人自然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大伙莫要笑了,三郎,赶紧出发,错过了吉时,回头收拾你。”钱绪说道,挥舞拳头以示丵威胁,转身的时候,也是满面笑容。

笑是笑,也不会耽误正经事情,牵来了青骢马,韩瑞跃身而上,拦动缰绳,轻快而去,身后众人连忙举步随行,队伍浩浩荡荡,特别是进了长安之后,一路上招摇过市,自然引得许多人注目观看。

听闻迎亲的是韩瑞,这个名字很响亮了,就是没有多少机会见过本人,而今机会在前,一些清闲无聊的好事之徒,或者素来仰慕韩瑞的女人士子,忍不住随行围观,观看热闹,成亲,图的就是热闹,韩瑞自然不会驱赶,反而骑于马背之上,直腰挺胸,勉强在厚厚浓粉之中、挤出一抹微笑,拱手示意。

反应过来,人群之中有人叫道:“恭喜韩公子新婚大喜。”

“……韩公子大喜。”

努力保持笑容,韩瑞拱手连连,还注意别得意忘形,捧下马去,众目睽睽之下,那就沦为京城百万人的笑柄了,速度缓慢,停停转转,总算到了郑府了,只见门前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情形,一身光鲜锦衣的崔焙,与一帮酒肉朋友严阵以待,见到迎亲的队伍,不仅没有露出丝毫的欢迎笑容,反而横眉冷目,手拿棍棒,一脸的不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洞房花烛

秦汉乃至秦汉以前,迎亲仪式比较简单,一般就是新郞官带婚车来到岳父母家,请新娘子上车,新娘家的长辈分别对新娘子说些勉励的话,教育她要做一个孝顺的儿媳妇,然后新娘子登车到夫家,与丈夫举行共牢合卺礼。

不过经过几百年的发展,规矩就开始有些变化了,瞄见崔焙等人手里的棍棒,韩瑞一阵头痛,知道这是迎亲过程中的拦门之礼,要对新郞百般刁难,也就是所谓的下婿,以确立新娘子在家庭中的地位。

“棒杀,下马威来了,二十一郎,你自己小心点。”钱丰告诫了句,很不讲义气,与贺兰楚石等人退避三舍,幸灾乐祸的观看热闹。

“韩瑞,你率队来势汹汹,意欲何为呀?”崔焙明知故问道,一脸的狡赖笑容,不时摩挲着手里的棍棒,分明是不怀好意。

“今日郑府有事,恕不接待,你改日再来好了。”说话的却是从国子监中,请假回来参加婚礼的郑维德,小舅子看似笑容可掬,行动更绝,一挥手,十几个手执棍棒的僮仆小步跑了出来,分列两旁,如同公堂之上,以棍击地,咚咚直响。

真的改日再来,第一个不答应的,怕会是你们,韩瑞心里嘀咕,顾不上厚粉掉下,挤出灿烂的笑容,一边上前,一边说道:“维德,我是来迎你姐姐……”

“止步,再上来,就……打。”

一声令下,十几道棍影呼呼挥来,卷起阵阵风尘,自然,看起来威慑十足,真的落在韩瑞身上,却是极为讲究分寸,没有多少的力道,而且棍上缠绕得丝绸绵布,打起人来,根本没有多少痛疼,不过有些丢脸就是了,韩瑞左抵右挡,最后狼狈不堪的败退下来,引得旁边众人阵阵哄然,会心而笑。

好说歹说,闹腾了半个时辰,依然不得其门而进,抹了下额头,擦去大半脂粉,韩瑞低声抱怨道:“喂,你们几个,还不过来帮忙。”

憋笑不止,钱丰等人一拥而上,又是递喜钱瓜果,又是套交情,应诺请客,总算是把崔焙那帮纨绔公子打发走了,然而郑维德却丝毫不为所动,高声强调,与郑淖约姐弟情深,舍不得她出嫁,不将新郎打跑绝不罢休。

这小子,区区小利打动不了他,分明是想狮子大开口,韩瑞腹诽,笑容可掬,扯着郑维德走开两步,小声道:“你想怎样,不妨开个价码。”

算你识趣,郑维德心中得意,悄声道:“那个什么春风楼,我也想去。”

“你……不成,岳父大人知道了,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韩瑞说道,却不是戏语,郑氏以礼传家,家教严格,真让郑仁基知道,自己带郑维德去寻欢作乐,第一个翻脸的说不定就是郑淖约。

“凭什么十九舅去得,我去不得。”郑维德埋怨,哼了声,大声道:“不行就算了,来人,有恶客上门了,将他轰走……”

显然韩瑞没有买通郑维德,郎子与郎君,谁更有分量,僮仆们自然清楚,尽管一脸的和气融融,笑容满面,手里却高举棍棒,喊打喊杀,虚张声势起来。

无奈,韩瑞又把小舅子拉到旁边,指着钱丰道:“好了,待会你去找那个小胖子,他会安排妥当的。”

“这还差不多。”郑维德心满意足。

吁了口气,韩瑞微笑道:“那么,可以让他们放行了吧。”

“不成。”郑维德说道,斩钉截铁,有点儿翻脸不认人的意味。

韩瑞惊讶道:“又怎么了?”

“姐姐在梳妆,你再等候片刻吧。”郑维德说道,有意无意的,声音高了几分,旁边众人清晰可闻。

新娘出嫁自然不舍娘家,借口梳妆未完而迟迟不出门,为了赶吉时,这时便要念催妆诗,催妆诗风俗各地皆同,有新郎自作的,也有他人代作的,不过以韩瑞现在的名声,他便是要别人代作,恐怕也没什么人敢出这个手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僮仆早有准备,呈来一页制作精美的笺纸,递上毫笔,韩瑞微笑,随意涂抹,写了首催妆诗,交给钱丰等人,让他们齐声高唱。

“烟树迥垂连蒂杏,采童交捧合欢杯,**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

来回唱诵,声音传进郑府之中,过了片刻,府内传来阵阵动静,大门中开,在郑仁基与崔氏的左右簇拥下,身穿钿钗礼衣,头披红丝幔纱的郑淖约纤步行来,隐约可听到阵阵微弱的泣声。

出嫁之后,别离了嫁家,成为别人的媳妇,心中自然不舍,哭泣那是必然的事情,所以韩瑞不会误会,连忙上前见礼,崔氏置之不理,只顾拉着郑淖约的纤手,千般叮咛,万般嘱咐,谆谆教导。

没奈何,韩瑞讪笑,幸好郑仁基没有忘记这个女婿,感叹了下,告诫道:“韩瑞,淖约是郑家的掌上明珠,而今交付给你了,莫要负了她。”

来回反复,韩瑞唯唯诺诺,连声答应,就差没有指天立地为誓了,又过了半个时辰,见到郑仁基与崔氏没有停下的意思,韩瑞却是不敢催促,乖乖的聆听教训。

最终,似乎也意识到时间拖得有些久了,再不走就耽搁了吉时,崔氏才消停下来,满面悲伤戚意,与郑仁基依依不舍的搀扶郑淖约上了七宝香车,这下子不仅韩瑞松了口气,钱丰等人也如释重负,打起了精神,准备打道回府。

车行几步,又给拦了下来,却见崔焙几人,设了下路障,一脸的贼笑,这是继下婿、催妆之后,迎亲时候遇到的第三个难关,障车,韩瑞苦叹,挥手示意,仆役也没有怠慢,识趣的将肩挑背担的礼品,尽数交到崔焙他们手中。

收足了过路费,崔焙等人这才同意放行,韩瑞不也再停留了,火急火燎的招呼了声,与郑仁基他们拜别,匆匆忙忙驱车策马而回。见到迎亲车队远去,郑仁基怅然若失,慢慢平复心情,悄声安抚崔氏,露出了笑颜,高声说道:“今日郑府嫁女,设宴款待四方来客,诸位若是有暇,不妨前来。”

听闻可以勉强听喝,响应的自然不少,取来红纸,封了几枚钱,充当红包,讨个彩头,随之走进郑府,享受美味佳肴。

郑府自然是宾客云集,高朋满座,但是韩家却也不差,韩瑞成亲,亲自前来道贺的权贵官员,虽然不多,但是却派了仆人送上了贺仪,而且一些关系不错的,更是亲自前来贺喜,一片热闹非凡的场面。

而且,当见到迎亲的队伍回到之时,更是掀起了高/潮,韩瑞笑容可掬,待宝香车停了下之后,轻手掀开车帘,引着郑淖约下车,众人纷纷涌了出来,争相观望新妇的风采,可惜郑淖约披着帽纱,自然观看不到容貌,不过纤美的身形,绚丽多彩,犹如霞蔚的钿钗礼衣,也让他们感叹不已。

毕竟这可是御赐之物,别说其他,仅是顶着皇家的名头,就能让人刮目相看了。

此时,门前烧起了爆竹,哔叽哗啦的声音,格外的悦耳动听,手里攥着彩色丝带,韩瑞满面春风,率先向院中走去。

其后,自然是郑淖约,在流萤与画屏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前行,走到门槛的时候,纤步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依照旧俗,新娘进男方家大门时脚不能着地,必须铺上毡或席,只是稍微迟疑,就有婢女手执色彩斑斓的谷袋、锦绣而来。

两人踩着谷袋、锦绣走进院中,寓意新婚夫妻传宗接代、前程似锦,韩瑞步伐故意放慢了速度,引导郑淖约来到拜堂的青庐帐中,这个时候,韩晦出场了,青须飘逸,精神焕发,红光满面,说不出的兴奋欢喜。

目光慈祥打量韩瑞,韩晦心中欣慰,高声笑道:“吉时到,新人拜堂。”

众人哄然,祝福之声,络绎不绝,韩瑞拱手拜谢,却也没有迟疑,与郑淖约跪下,行交拜之礼,一番磕头叩首,礼毕之后,自然就是送入洞房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韩瑞不留痕迹的握住郑淖约的纤手,察觉她的欢喜与娇羞,还有彷徨紧张,心中感同身受,手中多用了几分力,紧紧握住,久久没有松开。

拜堂之后,新婚夫妻入洞房,依次有撒帐、观花烛、合卺、却扇等仪式,整个过程之中,前来宾客,不分长幼,有的争拾钱果相戏,有的专给新娘子出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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