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大唐-第1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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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打了个哆嗦。
老头愣了,不觉中喝口酒,被酒气冲的缓过神,不解地问道:“不是说他两个做好事儿的么?要官府帮助百姓,让孩子能识字,怎么又杀上人了?”
原吐蕃人队伍中另一人说道:“他们只帮自己国家的百姓,好比你们,你们承认你们是大唐的百姓,按了手印,就被帮,你们如不承认是大唐的百姓,人家让按手印的时候不按,你祖孙二人会被活活饿死在路上。”
老头也被吓到了,当初按手印的时候也没想过其他的事情,人家让按就按呗,反正自己祖孙二人身无分文,总不会被卖了,不值钱,哪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你们是被他们打了,死掉很多人,然后按的手印?”老头猜测着问。
“打仗死的人其实不算多,加在一起十来万而已,真正死人的是小宝的绝户计,后来我们发现,他丝毫不手软,加上我们的王也同意,就归顺了,归顺之后,日子开始好过,早知道当时还打什么?
是谁来着?出计去挖人家的长江,而且挖的地方还是当时鹃鹃小宝他们父亲所在当官的地方。”
这人明显不恨张小宝和王鹃,反而恨起自己吐蕃当时出计的人。
老头一路上听到的事情中没有这个,无法跟上对方的思维,听过了,则问:“他们的父亲是谁?”
“朝中三品大员,工部尚书张忠张永诚,跟你说你也不知道有多大,就是很大很大,比你见过最大的官都大很多,你见过的最大官想见他一面也要看运气,甚至一辈子都没有机会。”
窦琼帮忙解释,其实以前他也不知道,京城中的官员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好像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现在是报纸多了,里面有个详细的官职介绍,包括品级和职能,那一期报纸没买到的人就让人帮忙抄,认识字的自己没事拿出来读,不认识字的找人读。
而后背下来,平时跟人聊天的时候好有话说,这不,今天就能对不知道的人说了,很有学问的样子。
老头仰头想想,叹息一声:“原来是有个好爹。”
“老丈你这话可说错了,不过也对,没有个好爹就生不出他们,但咱们对他们的心思绝对跟他们的爹没有任何关系,说句大不敬的话,他们的爹死了,咱们该过日子过日子,但他们要是哪天死了,唉,不敢想,实在不敢想。”
窦琼拍拍老头的肩膀,一副爷俩儿好的样子说道。
“爷爷,没了,肉没了。”老头的孙子这一会儿居然把整碗的馄饨全吃掉了,连汤都喝个干净,抬起头对爷爷说话,看那意思还想吃。
“小家伙别吃了,再吃把肚子撑破喽,小八,有什么干果子没有,给小家伙拿点,让他磨牙。”
窦琼知道小家伙是吃上瘾了,而且吃的快,一时间没察觉出吃饱了,但等一会儿就会觉得撑,面食和肉比米饭消化的是快,但也有个时间,不如吃点干果。
“干果没有,有鲜果,去年司农寺帮忙把以前的苹果培养的果子已经挂果,之前我家老爷种了一批,保存到现在还没坏,给拿个吃吧。”
小八这个伙计对祖孙两个人的态度也不错,既把他们当成大唐人看,又把他们当成头一次回娘家的人来看,想尽量让对方感受到属于家的温情。
于是说完话跑回屋子里,从拿出来一个苹果,还有一碟子煮蚕豆,这是他的零食,放到孩子和老头的面前,蚕豆是用来喝酒的。
老头非常不好意思,今天是占了人家大便宜,抬抬眉头,问窦琼:“小哥儿,今天的东西值多少钱?”
“不值什么钱,就像老丈方才跟小家伙说的那样,等他有出息了,再帮别人就行,正好我们回益州,呆会儿一同走,相互有个照应。小八,把你摊子上的骡车租一辆,回头我们直接给你们送到家。我们的骡子也走累了,让它们歇歇,顺便搭他们一程。”
窦琼决定把好人做到底,这回赚了不少钱,花点无所谓,图个心情舒畅。
小家伙不管大人的事情,接过苹果使劲咬一口,美美吃上了。
老头抬起那粗麻布衣服的袖子擦擦眼角流出的泪水,再喝两口酒,一时无言。
此刻高空一声鹰啼响起,引众人抬眼观看。
“水云!”一人吃惊出声:“这时候水云出来做什么?”
话音方落,地面开始颤抖起来,而后是马蹄声,打益州城的地方出现一大队不知道多少数量的军马,马上的人一个个神情严肃。马前一面旗帜上写“铁”字。
众人停下所有的动作,震惊地看着骑兵队伍轰隆隆地过去,许久,老头先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还以为是过来杀人,真可怕。”
窦琼深吸口气,说道:“估计是杀人,但不是杀我们,一路走来没见过什么应该被杀的人啊?怎么连水云和蕃地铁骑营都派出来了?”
“估摸着是有多食的人在附近藏在哪里了,不然不会让水云将军出动。”另一人猜测着。
“那,那漂亮的白鹰是将军?”小孩子兴奋地问。
“他叫水云,是我大唐的将军,很厉害的,别的鹰打不过他,有他在天上,就是绝对统治。”小八笑嘻嘻地介绍。
老头想的很多,问:“是不是要打我们那边运送东西的军队?我,我有事情要能管事的人说,他们队伍里面有别的东西,很厉害,你们谁能帮我找人?”
“老丈,你没骗人?说的是真的?”窦琼没想到这个老头居然也有情报,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不可能去麻烦人家小宝和鹃鹃,但有军事情报就简单了,随时能够见到。
问完见老头一副笃定的样子,窦琼连忙对小八吩咐道:“快给我们套车,我的骡子先放这,马上走。”
小八紧张的使劲点头:“好,我马上,我这边还有马,你们东西我给看着,快走。”
不长时间,窦琼三人扔下货物和骡子,每人骑一匹马,护卫着骡子车,载上祖孙二人朝益州成用最快的速度奔去。
第838章 收毒买木皆不明
窦琼三人护着祖孙两个行进的速度不慢,换匹好马,绝对要超过八百里加急,别看现在属于民道,比以前的官道平整宽阔多了。
官道已往属于朝廷安排百姓修的,每年百姓必须要出义工,不出工则出钱,也就是租佣调里面的佣,又可叫役。
想不出工,很好办,用东西顶替,朝廷的税收其实就是转嫁给了普通百姓,商人的税则是按照资产的比例一次行征收。
而且商税很不规范,很多时候是按照人丁来计算,而这个人丁的计算却是农税方面的,因此种田的人身份相对商人高,但在赋税承担上却非常严重,不划算。
张小宝和王鹃来了之后,就开始鼓动朝廷征收专门的商税,最初的时候按比例收比较少,像之后正常历史的两税法还不是两税法,因为还有农丁的租子和赋。
之前的几年收商税很不容易,但即使不容易,朝廷财政的收入提高也非常明显。
等张小宝和王鹃二人占稳了位置,商税开始增加,一直到去年的大规模进行分税制,大唐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了。不论是当官的,还是世家,或者是商业隐性联合体,面对强势的二人,除了老实地跟他们进行利益交换,不在有第二条路可走。
去年的国库财政收入是一亿几千万贯,相信今年绝对能够达两亿五千万贯之上,大唐整体上不是没钱,没钱的是朝廷的国库和普通种地而又没有太多地的人。
以前属于两极分化,官商为一边,工农为一边,掌握绝对资源的势力反而是不交多少税。
如今是按照收入的多寡征收,代价是张小宝和王鹃加上李隆基让出铁路运输分配权,这点李隆基表现的是郁闷和不舒服,其实他比以前强多了,至少国库和他的内帑充盈,但人就是这么回事儿,得到的越多越想多得,得寸进尺、得陇望蜀。
对此张小宝那时讨论是让李隆基安心等几年,然后随着铁路的资源增多,自然而然地让做出利益交换的人知道失去的是什么。
王鹃认为事情最终会按照张小宝的设想进行,别说现在的人不懂太都经济手段,即使懂也玩不过张小宝,否则当初他也骗不到那么多钱。
因此朝廷在鱼肉百姓修路的时候,百姓很不愿意干活,能偷懒就偷懒,能磨工则磨工,最主要的是百姓也没有力气干活,吃喝朝廷不管,甚至工具也不发一下。
这等情况下,想把路修好,无异于痴人说梦。
眼下民露之所以好,那是民众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本身具备的经济基础有关系,属于一种自发性的劳动行为,加上有商人帮忙出钱,大家的目标一致,一条比起官道更平整和宽敞的路便产生了。
真正的宏观调控就是这样的,比无为而制差一点,却遵循其规律,想让百姓做什么,直接命令他去做,不如给他提供一个好的政策环境,然后你会发现,你付出给百姓的点滴雨露,百姓还你个柳绿花红。
当然,一切的前提在于当政执行者的能力与廉洁之间的比例如何。不是说越廉洁越好,更不是能力越强越好,取舍之间的平衡是为道。
马踢声声,车轮滚滚。
窦琼三人一人在前,二人居左右,马车上没有车夫,老头不会赶车,他连牲口都不曾拥有过,上哪学赶车。
拉车的骡子不是个新“人”,知道要按照路来走,走旁边不行,同时懂得跟骑马的人尽量保持同样的速度,除非人家跑的太快。
从没坐过马车的孩子看两边的景色向后去,表现的非常兴奋,老头则是紧张,他已经知道要去见的人官大,大到不敢想的程度,怕说错话被人家把脑袋砍了,更担心孙子受自己连累。
于是他坐到车夫的位置,另一边是他的孙子,两个人皆是用手紧紧抓住车辕,表达着各自的紧张与兴奋。
“小哥儿,还有多久?”老头的身体随车的轻微颠簸而动,向左边的人大声喊。
“不急,再有半个多时辰,骡子跑的慢,换成军马已经进城了。”与窦琼合伙的人朝老头喊,他同样期待着,别看他知道人家小宝鹃鹃的事情,但人家根本不认识他,总不好没有任何理由去见人家,万一耽误人家的正事,被其他人知道后,很可能打死他。
“他们好不好说话?一会儿我吓的说话不利索,小哥儿要帮忙啊。”老头又喊。
“好。”次人开始紧张,担心一会儿见面的时候自己连站都站不住,还帮别人说话?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五个人来到益州的城门处,说是城门,其实已经破败不堪,城墙最上面是秃的,各个地方还长有不少的草,城门一扇不知道跑哪去了,另一扇向里开着,上面的漆掉光了,而且似乎被雨淋过之后一直没人擦,长不少绿毛。
三马一车的速度放慢,城中正有个队伍向外来,已经过去一大半的人手,窦琼不好去让人家退回,只能等待。
车上的老头看看城门和城墙,心中突然变得不踏实,问:“小哥儿,城破了无人修?哪怕把城门装上也行。”
“城门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剩下的半扇应该也快没了,好木头,做船还有修房子都成,我突然想起,消失的半扇在州府衙门,分成两大块儿,当成告示板。”马车左边的人记性还算不错,居然回忆起城门在哪里。
其实城门做告示板不合算,那不是一个薄薄的板子,跟一堵墙差不多,当成告示板的好处是结实,经久耐用,甚至蹬梯子爬上去睡觉。
窦琼打量几眼出城的队伍,认识,不过人家的买卖大,平时没什么接触,偶尔见面也就点个头而已,现在也是点头,点完头他与老头说道:“老丈无须害怕,从益州向西直线走是吐蕃,真有人打过来先要打吐蕃,等到这里,咱们的大炮就摆上了,要城门没用。
老丈,你老家究竟在哪?不是从吐蕃过来的吧?不然应该知道更多的事情,你那里多食人多吗?”
“就是在那边,说是要向北斜着走,我没出来过,走着走着就转了很大一圈,怎么走的记不得了,多食人你们说的是那个嘴里总喊啊拉啊拉的不?有,还有念佛的,我们那里很乱。
从山上往南走,走远一点,就经常有人过去,也有人回来,嘴上喊啊拉啊拉的人今年在我们那周围花钱找不少人,我们出来就见到,见到……我不和你说。”
从没出过远门的老头很明显没有更详细的地理知识,甚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于哪,反正听人说东边好,自己的儿子与儿媳先过来,他也就跟过来。
说话的工夫那队伍已经走完,窦琼连忙催马,进门的时候没遇到任何一个拦住检查或者收进城费的人,没有底气和穷的地方才那般作为,现在大唐境内不需要。
进到城中,窦琼下马,牵住骡子的龙头,放慢速度,以免撞到行人。虽说城里的主道中间给牲口走,但你要是没有特殊情况,在中间纵马撞到人,受到的惩罚很重,只有遇到军情紧急的时候才撞死白撞,谁让被撞的人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