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笨女生-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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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星期天，我做完作业去市场上找蚕豆玩儿，可是蚕豆被他爸扣在市场里走不开。我又只好一个人回来，回来的路上恰好碰到土匪和盈盈。不知为什么他们没骑单车，而是并排从前街小区的大门里走出来。本来，他们没看见我，两个人只是彼此说笑着朝外走，可后来土匪突然看见了我，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扯住盈盈的手，朝我走过来。我心里还纳闷儿，他朝我走过来干什么呢？他不是都已经不理我了吗？
“蒋晓奇，怎么就你自己呀！侦探和蚕豆呢？他们怎么没和你一块儿啊？”土匪横在我面前，两只手都不在裤袋里。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他双手插在裤袋里酷酷的样子了，我想大概是因为他的两只手如今整天要忙着牵盈盈的手，所以没有多余的时间插在裤袋里的原故吧。就像现在似的，他不仅是牵着盈盈的手，如果只是牵着，他至少还有一只手可以插进裤袋里，他现在是在用两只手捧着盈盈的手臂，好像那不是一支手臂，而是什么宝贝似的。
“他们都有事！”我回答。
“哦，有事！”土匪阴阳怪气地说。“到底有什么事连你都不理了？不是认识什么新的女生了吧？”
“……。”我瞪着土匪，一句话也不说。不是说不出来，是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说。我不说话，却从小挎包里掏出一把辣椒来，一只接一只塞进嘴里。
“还那么能吃辣椒！”土匪说，口气和表情都有点怪怪的。
“……”我仍旧不说话，继续往嘴里塞辣椒。
“我和盈盈要去看一个漫画展，画展上有她的漫画。盈盈现在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漫画家了，很多出版社都跟她约稿呢，怎么样，她很棒吧？”土匪得意地说，盈盈则在一边抿着嘴笑。
“嗯，确实很棒！”我实事求是并用十分羡慕的口吻说道。不过我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虽然如今得到一个和土匪说话的机会很不容易，但是我也只想说这一句了。至于那些一直在我的嗓子眼儿里乱跳的关于知己的话我决定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落地统统咽回到肚子里，绝不吐半个字给他。那些话该由盈盈说给他才合拍，我这个什么都不会连梦想都没有的丫头又怎么配做土匪的知己？
“那我们走啦！”土匪说。
“好啊！”我说。
土匪拉着盈盈的手兴高采烈地走了，我也转身往家走。回家的一路上我都在想过去和土匪在一起时的那些时光，我不禁还想起了他在走廊里撞掉了我的漫画书而我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的情形。
“脾气真大，还看海贼漫画，又穿这么烂的鞋子。”
“你是女生吗？女生要都像你这样可真够瞧的！”
“原来还是左撇子，这么多毛病！”
当时听他这样说我的时候我恨不得给他一耳光，可是如果现在他还能这样说我想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索龙最心爱的刀是黑剑，雪走，三代鬼彻，还是和道一文字？”
“红发杰克左眼的三刀伤疤是谁留下的？”
“娜美的纹身图案是什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乔巴的名字是谁帮他起的？”
“福兰奇的燃料是什么？”
“罗宾几岁获得博士学位？”
他那天问我的这些关于海贼漫画的问题现在我都已经能够对答如流了，要是土匪还能像以前那样问我有关海贼漫画的问题就好了。可是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在漫画方面，他和那个盈盈显然更有话说。可是因为想起了那些以前的事，我突然觉得和土匪在一起度过的时光竟然是我长到这么大所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我想这大概就是我无法做到忘记土匪的原因吧！有谁愿意忘记快乐呢？
【奇迹终于出现了（上）】
因为土匪和盈盈，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我想让心情好起来，可是偏偏好不起来。我仍然每天泡在数学书和数学题里，一想土匪的时候就忍不住去抓数学书，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可不是因为想着要好好学习要求进步什么才这么拼命学数学的，说实话我最不想的就是好好学习要求进步了，不过我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良好的意愿的，最开始的时候是有的，只是被麻雀天天教导给教导没了。如果有人每天都要在你耳边说一千遍“要好好学习，要要求进步。”那么“好好学习要求进步”就一定会成为你的超级噩梦，你会连想都不愿意去想，更别说照着去做了。类似“好好学习要求进步”这样的话，麻雀虽然并没有每天在我们耳边说上一千遍那么多，但是也少不到哪儿去。虽然我也知道麻雀那样教导是没错的，可我就是不愿意听。他如果真想让我们都喜欢听他的教导他最好能想办法把那些用来教导我们的句子变得有趣味一些，在这点上他应该向杏花春雨多学习，杏花春雨也常常教导我们，可杏花春雨从不说那些又枯燥又无聊的话。
总而言之，我最近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其实一直以来的日子我也都是这么过的，从来遇不到什么奇迹，总是没完没了地遭遇各种烦恼。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我早就不指望还能遇到什么奇迹了，我倒是常常想像自己可能会遭遇到一些意外。比如一只鸟从我的头上飞过，恰好把鸟粪拉在我的头上。或者像有一次我在新闻里看到的情形一样，台湾的一个人跳楼自杀自己没死成却砸死了一个骑着摩托车从楼下经过的人，我想这种概率几乎为零的事件说不定哪一天也会不偏不倚落在我的头上，当然不一定非是一个跳楼的人，从楼上掉下来的花盆儿之类的也完全可以把我砸死……。。还有其他种种千奇百怪的偶然事件我都想像过，当然都是一些倒霉的事。我经常这样想像是因为我基本上算是一个倒霉蛋，我甚至觉得所谓的生活不过就是由各种各样的倒霉事儿串联起来的一个个日子而已。
不过世上的事哪有绝对的呢？就在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奇迹以一种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方式砸到了我头上。因为从未被奇迹砸到过，所以当这个奇迹突然砸到我时我被砸得晕头转向的，这可真是又应了棉花糖说的那句话了——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
【奇迹终于出现了（下）】
我说的奇迹是曾经和我势不两立的数学给我创造的，什么奇迹呢？期末考试我数学竟然得了98分，是全班的最高分数，对，就是这个奇迹。期中考试的时候我的数学成绩还只有89分，不到90分，到了期末我竟然得了98分，拿到试卷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第一次的阶段小测验时的反应一样，我甚至以为我是看反了，也许是86分，我觉得86分还算讲得通，可是98分，麻雀发试卷的时候就说了，这次考试的最高分就是98分，我怎么可能是全班最高分，简直是太离谱了。
不过还有更离谱的，侦探在得知我的数学成绩是全班最高分之后居然立刻拿了个题目来像模像样地跟我“请教”，他的态度即诚恳又谦虚，并不像是裹乱的。所以我也只好用即诚恳又谦虚的态度仔细看了看那个题目，题目能不能解得通先不说它，就态度而言我绝对要比来请教我的人还要诚恳和谦虚，我不是故意非要如此，而是长期以来不争气的学习成绩让我无法不养成这种态度，以前都是我这样去问别人，如今别人这样来问我，我也只拿得出这样的态度来。
看过题目后我很快就把那道题给侦探解了出来，是真的解出来的，并不是像当初在酱菜厂应付老妈时胡编的答案。
“天啊，奇奇，你被人施了魔法吗？” 侦探眼睛睁得老大盯着我刚解好的题目惊呼。
“也许吧！”我呆呆地回答，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这学期倒是没看见你在数学课上睡觉！也许真的被什么人施了魔法了，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奇怪的人和事儿！”
“什么叫特别奇怪的人和事？”
“比如有没有什么古怪的老头儿或者老婆子摸过你，或者用一个棒子或者棍子之类的对你指指点点，或者是在你的眼前不断地晃来晃去？”
“……”我没有立刻回答侦探，而是努力想他说的那些情况到底有没有发生过，想来想去我发现这个学期我根本没有遇到过什么古怪的老头儿和老婆子。就连拐子叔和豆腐张这个学期我都没有见到，我本来是打算期末考试考完了再去拐子叔的摊子上去转转的。不过侦探说到晃来晃去，我倒是突然想到了土匪和盈盈，这一整个学期，如果说有什么人不断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准确地说应该是飞来飞去的人就只有土匪和盈盈了。如果说我真的被人施了魔法，说不定就是土匪和盈盈施的也不一定！
总之这个学期就跟梦游似的，所有让我难以置信的事情都争抢着挤在这一个学期拼命地发生。数学成绩全班第一已经够我喝一壶的了，可是谁能想到不仅我的数学成绩是全班第一，语文，英语和体育也是全班第一，不仅语文英语体育全班第一，总排名还是全班第一，我一时被这些个第一搞得昏头胀脑迷迷登登的。
蒋晓奇没有三头六臂，不懂七十二般变化，更不会驾筋斗云日行十万八千里。可是蒋晓奇却创造了连孙大圣都无法创造的奇迹。虽然我一直都自诩是个中等生，不过我知道在其他人眼里当然也包括老妈在内我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劣等生，如今一下子弄了这么多第一摇身一变成了优等生，别说老师同学都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我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虽然智慧的棉花糖早就说过，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还虽然棉花糖的这句话早已在很多事情上得到过验证了，可是这么多个第一一夜之间突然一起砸到头上换了谁谁也得发蒙。我是想像过有一天可能会有什么东西突然砸到我头上，不过我想像过的东西也不过是鸟粪，花盆儿或者自杀跳楼的人之类，从来没想过会是第一第二什么的。
得了这么多个第一我不但不觉得怎么高兴，反而有一点伤心。夏天的时候在酱菜厂的院子里眺望远山和蓝天时飘飘忽忽的心情还没来得及改变，被老烟鬼会计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痛苦也还窝在胸口的地方没来得及消散，就连对土匪的想念和依恋也都还沉在心底没来得及排遣……。可我却已经不再是那个蒋晓奇了，不再是那个因为数学不及格被困在酱菜厂的院子里不得不以向往的心情眺望远山和蓝天，不得不忍受老烟鬼会计的折磨，因为无法见面而不得不苦苦想念土匪的蒋晓奇了。
【当优等生的心情（上）】
自打期末的成绩单公布以后我就被很多同学给盯上了，大家纷纷跑来问我怎么会进步这么快，有什么秘诀没有。差不多全班同学都跑来问过了，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土匪，一个是盆景儿，这两个人自从成绩单公布以后就没跟我打过照面，感觉他们好像是在躲着我。这几天除了不得不留在教室的时候，其他时间土匪彻底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放学以后在前街也看不到他的影子了，就连盈盈也消声匿迹了。之前我还一直为土匪载着盈盈在我眼前飞来飞去而烦恼，并偷偷盼着他们在我眼前消失。现在他们真的在我眼前消失了，我却又发现上课以外的时间都看不见土匪的影子才是更大的烦恼。我现在反而希望能时时看见土匪，哪怕他不跟我说话，哪怕他载着盈盈在我眼前飞来飞去。毕竟土匪对我来说，是曾经的知己，他给我的感受和以前认识的所有男生都不同。我是一个很恋旧的人，随便在路边拾到一粒纽扣，都宝贝似地藏着，何况土匪是那么大的一个活人，又是曾经对我那么好的一个男生呢。虽然我不想为他烦恼，但是我还是会想念他。如果可以，我也会好好把他收藏起来，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被我收藏，毕竟他不是一粒纽扣，他是个人，他有他自己的意愿。
盆景儿也不跟我打照面，更绝不到我跟前来，但他和土匪不一样，这几天他常常在教室以外的地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不过是在离我远远的地方。虽然他从不靠近我，但我却感觉他似乎一直在偷偷地观察我。对于盆景儿，我原也不在乎，观察还是不观察，靠近还是不靠近我都随他去，说实在的，他不靠近我对我也只有好处。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了优等生，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本来因为盆景儿的关系，我对优等生这几个字并无好感，只要能高高兴兴地做一个中等生我就很满足。不过基于做优等生可以获得的一些实际的好处，我还是很乐于得到这些好处的。比如不用担心回家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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