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历史电子书 > 水潋青绡锦衣染 >

第2章

水潋青绡锦衣染-第2章

小说: 水潋青绡锦衣染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锦衣说要看雪景的地方是青石台。

青石台一带,所有的雕栏皆为淡青色的玉石,白雪之下,若有若无的色泽,带着几分缥缈之感。

青石台下是祁渊庭,祁渊庭大半的地方是个广场,也种着一片桃花林。冬季的桃花树,自然只剩下深褐色的枝干而已,但覆上雪后,远远望去,倒是成了一片雪树林,更见别致了。

而本来略嫌素色的景致,在那红砖宫墙之下,却是一瞬间活了起来。

青石台的地势并不高,但仍是有些冷风吹来,带起阵阵寒意。

潋绡虽然觉得有些冷,但眼前的景色却令她十分喜欢。

而且,自始至终,锦衣一直握着她的手,所以,其实……也不是那么冷。

“姐姐,我们去那边玩吧。”锦衣忽然扬声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些兴奋。

潋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青石台旁的一处斜坡,倾斜度不大,斜坡的下方便是祁渊庭。

潋绡一时没明白他是想玩什么,有些疑惑地转头朝他看了看。

却见锦衣目光晶亮,笑得十分灿烂:“从那滑下去,肯定很好玩的。”

潋绡禁不住怔了下。她这个现代人还没想到滑雪,他倒先出这主意了。

她还没应声,便已经被锦衣拉着下了青石台,朝那斜坡跑过去。

快走近时,潋绡突然地愣了下,立刻出声阻止:“锦儿,等等。”

声音才刚落下,锦衣只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那一脚已经跨出,潋绡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随即听到他“啊”一声,一下朝雪地里跌了过去。

这地方,本是有个台阶的,如今却被雪覆盖住了,只能隐隐看出一些痕迹。

一夜的雪,积得很厚,以他们的身量,那样厚度的雪,这一跌下去,足够淹了半个身子。

潋绡下意识地想笑出来。

但下一瞬却是笑不出来了。

她忘了,自己的手一直被锦衣拉着,他朝雪里跌下去,她自然也不能幸免。

于是,两个小人儿就那样一下扑到了雪地里,纯白雪色上,映着两人那一身鲜艳的衣饰,异常地明亮。

这一跌,锦衣倒是十分开心,清脆地笑声响了起来。潋绡却是有些无奈,一身的雪,一会化了的话,苦的可是自己。

见锦衣笑得如此没心没肺,潋绡忽然地嘴角一扬,出声唤道:“锦儿。”

“恩?”锦衣闻声转头,却见一个小雪球迎面而来,击在额头上,啪一下散了开来。

他愣了下,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眨了眨眼。

潋绡却是禁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笑声刚起,便见一雪球迎面飞来。头轻轻一侧,自耳边擦过。锦衣的性子,她自然是最了解的,早就防着他了。

不过,有这开始的一来一往,之后一下便闹腾开了,两个家伙在雪地里扑腾来扑腾去,好好的一片雪色,被他们给破坏尽了。

虽这雪积得其实算不得厚,但以他们的身高,这一脚下去,几乎到了膝盖,跑动起来速度非常得慢。所以,来来回回的,两人的雪球,基本没几个落空的。

“休战休战!”闹了会,是锦衣先讨饶了。

跑过来,拉着潋绡的手便朝没有积雪的回廊下走去。

嘴里还嘟囔着:“刚刚暖起来的手,这会又冰了,本以为玩一会,能热起来呢。”

潋绡只是微微一笑,柔了眉眼,一低头间,隐去了眼底的一抹莹光。

锦衣细心地为潋绡掸去身上的雪,完了之后,自己只是原地跳了几下,想把身上的雪都给抖掉。

潋绡看了却是禁不住一笑,说道:“茹嬷嬷要是看见你这样蹦蹦跳跳的,非得训你一顿不可。”而后忽然地一抿唇,眉眼含笑,“蹦达得像只猴子一样。”

闻言,锦衣扬起嘴角,神色骄傲地回道:“茹嬷嬷哪一次不是夸我礼数完美啊。”

潋绡低了低头,掩去一丝笑意,确实,这家伙小小年纪竟早已懂得深藏不露,在旁人面前,休想从礼数上挑出他半点毛病来。

这样的聪慧,该是福吧,至少,他可以保护好自己。

不过,锦衣毕竟还年幼,性子仍是有些天真。但平日里,已经可以隐隐看出这份天真在慢慢消失。

事实上,潋绡也是不希望他永远那样单纯天真的,也不能那样!

心思太过干净的孩子,不属于这凡世,那是天帝的宠儿,天帝不会舍得他在这俗尘之中经历太多磨难的,所以,那样的孩子,太容易夭折。而锦衣,绝对是属于凡世的,是要陪她走完这一生的,她不会允许他过早地离开。

这一世,她不想一个人度过。

然后,又见他忽然地笑了笑,眼里透着狡黠,接着说道:“不过,姐姐哦,如果锦儿像只猴子,那姐姐不就是母猴子了啊。”眼底是荧荧流光,幻彩灵动。

这话让潋绡禁不住眼角一抽,闭了闭眼,长叹了口气,睁开眼时,脸上是十分灿烂的笑容,只是,怎么看都觉得这笑诡异得很。

锦衣紧抿着唇,似乎是想笑,却又不敢,退后了好几步,便又讪讪地笑了笑,面色有些僵硬。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唯独这姐姐是绝对不能的,因为如果惹她生气了,下场绝对会非常惨。只是,很多时候,潋绡给人的感觉太过单薄了,似乎是要消失了一般,许是因为如此吧,他仍是喜欢去招惹她。

“姐姐,我去去就回。”锦衣突然地如此一句,而话说完时,人都已经跑到丈外了。

潋绡只是一挑眉,未做回应。

而后看着锦衣的背影,一声轻笑。

她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虽没说清楚去哪,也许真是有什么事,但大半原因不过是想先避避风头而已。

不过,居然敢说她是……!确实得好好管教管教了。

锦衣回来的时候,手里拖着一块不小的竹板,够他们两人坐下的。竹板上又绑着一块白色的毛皮,看着感觉暖暖的,很舒服。

见他把那竹板放在雪地上,潋绡也明白他打算用来干嘛了。

不过,潋绡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东西,而且,居然还想得满周到的。

但说实话,她很怀疑能不能顺利滑下去。

“姐姐,快过来啊!”见他兴致极高,潋绡也就不阻止了,反正这里坡度不大,雪又这么厚,要摔也摔不出什么事来。

两人在那竹板上坐好后,锦衣似乎特别兴奋。再如何聪慧,终究仍是个孩子,好玩本就是天性。

竹板是放在斜坡的沿上的,因为坡度不大,一开始滑下去挺慢的,渐渐地,速度快起来后,方向便控制不住了。

潋绡只是用手拽着锦衣,以免他跌出去。

而见竹板完全不是如预期一般笔直滑下去的,不但偏了方向,还渐渐横了过来,锦衣“呀呀呀”地一直叫着。他倒不是害怕,纯粹惊讶而已,也有一些兴奋在。

而那竹板快滑到斜坡底的时候,他们已经转了个180度,完全人朝下滑过去的。

虽然还有些余劲,竹板没有停下,因为已经到底了,潋绡也就没在意了。然后,突然的一个念头闪过,猛一回头,背后就是祁渊庭的桃花林!

然后,下一瞬,竹板已经撞上了一棵桃花树。

潋绡是有了心理准备,但锦衣根本不知道背后的情况,这一撞,他一下就往前扑倒,差点就整个人跌进雪里了。

潋绡一下笑了出来。

不过,她还没说什么,锦衣已经抢了话头:“不许说什么猴啃雪的!”

想到之前的“猴子”一说,潋绡确实有这样的念头,可被锦衣说了出来,让她更加止不住笑了。

而锦衣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是转过头去,生着闷气。

此时,突然“哗啦”一声,刚才被他们撞到的那桃树,本就积了不少雪在,好巧不巧地在这时候掉了下来,落了潋绡一身的雪。

潋绡愣了下,而后她瞪着锦衣,眼里意味分明。

“你敢笑一声试试!”

锦衣是没笑,但也没说话,强忍着笑的脸色古怪异常。

潋绡没再理会他,站了起来。脚下的竹板,被那毛皮覆盖的只有大半地方,而她此时站着的,便是没有毛皮的,所以,一低头间,恰好看到了竹板上的图案。

看着感觉眼熟,疑惑一起,便蹲下来仔细看了看。

这一看,还真把她给看愣了。

转过头,朝锦衣问道:“这竹板你哪弄来的?”

“就那附近的一个房间啊。”他只是伸手随意一指。

离这青石台最近的宫室便是渝妃的玉澜宫,而这竹板,上面那清晰刻着的印章,只是一个简单的“睿”字。

不是玉玺盖印,而是皇帝的名讳。

这竹板,是慕睿,他们的父皇,某日在渝妃那一时兴起做的画,而后是渝妃命人刻在竹板上,制成这副十分别致的竹刻画。

这画,算是渝妃最珍爱的东西了。

刚才锦衣去的地方应该是玉澜宫的清墨阁,这竹画便是被挂在那里的。

所以,很明显,这家伙闯祸了……





 第二章 镜门蓝鸢

“锦衣,你知不知道这竹板是什么?”以潋绡对锦衣的了解,她不认为,他会对此完全不知情。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虽然他只是狡黠一笑,话里却没透露真实来,但潋绡哪会看不出来啊。禁不住叹了口气。

“姐姐,别担心啦,一会就在这雪里给埋了,没人知道的。反正这祁渊庭的雪,向来是不打扫掉的,等到他们发现啊,估计得明天春天了。”

潋绡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大概他一开始就想好这毁尸灭迹的一招了吧,还真是……深厚的恶魔潜质啊。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潋绡和锦衣一起朝声音来去转过头去。

站在不远处的人,一身金红色轻甲,气势凛然,目光如锋。他站在雪地上,给人感觉似乎是浮在那一般,脚下不见丝毫雪痕。

这王宫里,唯一着金红色轻甲的,便只有他了,侍卫统领——容则。

潋绡忽然在想,也许,她和锦衣在宫里到处乱走,他该是一直都知道的。以他们的这点本事,哪里能躲过这个人的耳目。

“臣容则参见二位殿下。”他只是一声问候,并未行礼。这是他的特权,除了皇帝以外,可以不跪任何人。据说,那是皇帝当年请他入宫任这侍卫统领时许下的条件。

然后,容则又朝那竹板一指,说道:“皇上命臣寻找一样东西。”

潋绡叹了口气,锦衣却是朝她吐了吐舌。

潋绡与锦衣随着容则走进清墨阁。

清墨阁其实就是书房。渝妃入宫前,是王都十分有名的才女,平日本就喜爱舞文弄墨。所以,当初入宫没多久,皇帝就为她添置了这座阁楼,藏尽天下名画奇书。

此时,皇帝慕睿坐在案前,面色平淡,看不清心思。渝妃坐在一边,看到他们进来时,目光一下转过来,锐利而直接,透着清晰的怒色。

看来,在容则带他们过来之前,已经有人先将事情禀告过了。

这让潋绡下意识地轻蹙了眉头。容则不是会多此一举的人,显然是有其他人想要挑起事端了。亦或者,一切都是渝妃自导自演。事实上,她本就在怀疑,清墨阁不可能没有守卫,锦衣是如何拿到竹画的。

罢了,先看戏吧,水来土掩了。

容则呈上那竹画时,渝妃疾步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接过,满眼的痛惜。

潋绡只是看着,她想看清楚这表情的真实与虚假,只可惜,这个戏台上,擅演的人太多太多,真真假假,根本无从分辨。

三年前,即使以才情无双闻名王都,父亲仅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文阁学士,这样平凡的家世,注定了这个才貌双绝的女子只能嫁入某户豪门。

但后来,她却成了丞相义女,成了如今的渝妃。

如今的后宫之中,渝妃是皇后之外最得宠的女子,她性情之中有几分傲气,所以有时候行事不见顾忌,说话更是毫不委婉,但却也因为这样的真性情深得皇帝的喜爱。

至于这份真性情里面到底有多少真实,恐怕连她自己也未必看得清楚了。

也因此,潋绡不喜欢她。要想骗过别人,先要骗过自己。这样的人,太过聪明,心思也太过深沉。

“请皇上替臣妾做主。”渝妃面向皇帝,缓缓跪下,语气坚决,而且含着明显的委屈与愤怒。

“爱妃先起来。”慕睿走上去将她轻扶了起来,面上是淡淡的疼惜,而后抬头朝锦衣轻瞥了眼,冷淡而随意地一句低喝:“跪下。”

锦衣稍稍僵了下,但仍是依言跪下。

“阿绡,怎么一身的雪啊,小心一会着凉了,过来。”慕睿命令锦衣跪下后,似乎不愿再理会他。看向潋绡时,脸色又转瞬变幻,无奈而宠溺的微笑,又皱了下眉头,松开扶着渝妃的手,朝潋绡这边走了两步。

潋绡却并没有听话地走过去。

自小,慕睿就对锦衣十分严厉,潋绡可以看出来,他只是希望锦衣将来有能力继承他的位子。事实上,她也不希望锦衣被娇惯成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所以,只要锦衣确实做错了事,确实该受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