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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美少年成长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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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中民把手上的长扁担一挥,甩开大步向前冲去。刘望海和众小喽罗也挥动着猴棒迈开步子向前冲。当然他们的步子没他大,没冲几步就被拉在了后面。

  忽然,对面不知何处飞来一阵石头,那些石头像下雨似地噼噼啪啪地落在他们身旁。冲在刘望海身后的老油条“啊哟”叫了一声。刘望海知道他可能负伤了,马上停下步子,回过头来准备帮他。不约,前面响起一片“冲啊--”的喊叫声。这是对方的冲锋声。刘望海脑子里嗡的一声,顿时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中埋伏了。

  那个身上中了一块石头的老油条已无心恋战,一听对方喊冲锋,转身就往回跑,连手上握的木棍也扔了。刘望海看他跑,也拔腿就逃。其他的人也都转身向后跑。张中民一人冲到前头,一看身后已没一个人,便也调头往回撤。

  大家一阵狂奔,往后跑的速度远远大于往前冲的速度。眨眼间,他们已回到与赵丰逸他们分手的地方。“站住,站住。”张中民喷着粗气地喊道。刘望海和众人都收住了脚步。他们回头看了看,身后没有一个追兵。

  “你们这伙逃兵。我要毙了你们。”张中民凶狠地说,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黑暗中刘望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肯定,他的两个鼻孔一定撑得大大的。

  “对方一叫冲锋,你们就逃,你们这哪叫大无畏的革命小将?你们都是胆小鬼,我看连胆小鬼都不如。”张中民狠狠地训斥。

  “那边来人了。”人群后面一个人突然叫了一声。

  “哪里?准备战斗。”张中民大孔一声,挥动他的长扁担,摆出了要大打一番的架势。刘望海也握紧了手中的猴棒。

  “是张中民吗?”从晒谷场上走来的人群里传来一声问话。

  “是的,是的,自己人。”张中民马上大声回答。

  那几个人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人说:“你们怎么搞的,冲了半天不见人影。我们都已冲到晒谷场的另一边了。”

  刘望海认识这个高中生,他是造反司令部的外联委员。“我们中了埋伏。”刘望海对他说。

  “中了埋伏?他们人呢?你们和他们打上了吗?”外联委员一连问了几句。

  “他们向我们扔石头,我们的一个人受了伤。”刘望海解释说。

  “什么埋伏!埋伏个屁!”张中民气恼地说,“还没打上,这帮没用的人就跑了。你们那里怎么样?打上了吗?我听到你们在喊冲啊冲啊的,我们也就发起了冲锋。”

  “没有,我们一冲上去,他们就逃了。虽然他们也向我们扔了几块石头,那没用,挡不住我们一冲。黑暗中我们追不上,只抓到一个小俘虏。”

  “还抓到一个俘虏啦!”张中民激动地喊了起来。

  “那边又来人啦!”人群边上的一个人喊了一声。

  众人回头往晒谷场看去,只见一片黑糊糊的影子向这边走来。“口令!”外联委员大喊了一声。

  “五湖!”

  “四海!”外联委员回应了一声后说,“自己人,是赵丰逸他们。”

  大队人来到了小路上。前面的两人押着一个人。这就是那个俘虏了,刘望海禁不住走上前,要看个仔细。这可是他们这次战斗的胜利成果!那个俘虏长得和刘望海差不多高,看来也是个初中生。

  “你们是怎么回事,冲了半天还在这个地方?”赵丰逸来到张中民身旁后不满地责备道。

  “这帮没用的家伙,一听对方喊冲锋,就往回跑,害得我也跟着他们往回跑。你看看,这样的人怎么指挥。他们还说自己是革命的闯将呢。”张中民又喷着粗气说了起来。

  “都是他,是他先跑的。”站在老油条身旁的人指着老油条说,“他还把发给他的木棍给扔了。”

  “什么,把木棍给扔了!”赵丰逸的嗓门大了起来。“是哪个,啊?是哪个?”他来到了老油条面前。

  老油条低下了头,平时他那张油里油气的嘴此刻一声也不敢吭了。

  “你为什么把木棍扔了,啊?”赵丰逸凶恶地问。

  “......”

  “你还算是个红卫兵,啊?你是在给我们县中学的红卫兵丢脸。我们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啊!你想想看,木棍就是我们战斗的武器,你想想看,战斗的武器就像解放军打仗的枪,啊!你说解放军打仗时可以把枪扔了吗,啊?你说!”

  “不可以。”老油条喃喃地说。

  “不可以?现在说得好听,那刚才你为什么把木棍给扔了,啊?”

  “他在战斗中受了伤。”刘望海帮着说,心里觉得老油条也够可怜的,身上中了一块石头,虽说受的伤不算重,但那一吓也够他受的。当时如果是他的话,他可以也会吓得扔了木棍的。他们这些十三四岁的初中生,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战斗场面,更不用说受伤了。

  “受伤了?伤得重吗?”赵丰逸问道,口气缓和了不少。

  “啊哟,我这里真疼呀。”老油条叫了起来,右手捂住了左肩膀。

  “是被石块打中的,一块很大的石头。”刘望海说。虽然他没看到那块石头有多大,但他觉得这样说效果更好。

  “我们要为战友报仇。”李金山愤愤地说。

  “对,对,为我们的战友报仇。”刘望海和其他的人也七嘴八舌地说。

  “打这个混小子。”张中民把对方的俘虏推了上来,一个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

  “呜啊--”那个身高跟刘望海差不多的俘虏哭了起来,“你怎么打人。《三大纪律,三项注意》说不要虐待俘虏。而且,我还是个红卫兵。”

  “你算什么红卫兵,你是保皇派。”赵丰逸恶狠狠地说,“你们二中的人都是保皇派。还想和我们争着做响当当的造反派。打你这保皇派。”

  “打他,打他--”其他人又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

  “别打,别打。我也是支持你们的。”那个俘虏急忙说,“我也看不惯二中的那几个头儿。他们都想当大,想和你们一中争做响当当的造反派。我不愿和他们混在一起,所以今天我有意留在后面,我想参加到你们这边来。我--我--我也是你们的人。”

  “你这小子别给我装蒜,你想靠这样的话蒙混过关啊!”赵丰逸说。

  “真的,真的,我爸爸认识你们学校的项老师,他是你们学校的造反派。你们可以去问他,看他认识不认识我爸爸。”

  “这小子尽胡说八道,揍他几下,他就老实了。”外联委员说着,举起了手。

  “慢--”赵丰逸拉住了他,“那好,我们今天不揍你,等我们问过项老师后,再和你算账。如果他说不认识你爸,那我们就砸烂你这个狗头。”

  “今天不揍他,也不能便宜了他。”李金山仍不罢休地说,“我的鞋子都弄脏了,让这小子把鞋子脱下给我穿。”

  “你的鞋子怎么啦?”张中民问。

  “我--我--鞋子上都是牛粪。”

  “牛粪有什么关系。”张中民说,“我在村里干农活,有时还得用手抓着牛粪放入番薯地里呢。”

  “你的鞋还能穿就别多事了。”赵丰逸说。

  “那也不能便宜了这小子。”李金山说着走上前,把那只粘着牛粪的鞋子对着俘虏的裤子重重地磨擦了几下。

  “往回走,大家往回走。”赵丰逸下令道。“我们已大获全胜,我们打跨了二中的保皇派,还俘虏了他们一个人。他们全都逃得无影无踪。今后,他们如敢再和我们斗,我们就捣了他们的老巢。”

  “对,对,今后我们就捣了他们的老巢。”众人欢叫着说。

  外联委员押着俘虏一边走,一边说,“今天我们要把你关在我们学校里。如果明天项老师说他认识你爸,那我们就相信你的话,就可以放了你。”

  “好的,好的,好的。”俘虏不住地应道。

  “放了你后,你可以回你的学校。到了那,告诉你们的头,让他放老实点,不然,下次我们非把他抓住不可。”

  “好的,好的,好的。”俘虏说,一个劲地点着头。

  刘望海走在他们身后,看到这人如此低三下四的样子,心里顿生一种轻蔑。可过了一会后,他突然想到,假如这个人是他的话,他会怎么做。如果今晚他们被打败了,他被抓了俘虏的话,那他会怎么样?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被吓得六神无主。他可能也会被一个巴掌打得痛哭。他可能也会说自己是站在对方一边的,是看不惯县中的赵丰逸和张中民这些个头头的。不过,他可没有一个爸爸认识二中的哪个老师。他连自己的爸爸也不认识!一想到这,他为自己感到可怜,也为那个俘虏生出一股怜悯。他觉得应该马上放了这个俘虏,人家一夜不回家,他家里人一定会急死的。毕竟这也是一场武斗,家里的孩子在一场武斗里失踪了,那家长如不急死,也会急疯。他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追上了在前面扛着那条长扁担的张中民。

  “咱们把那个人带回去不是多个负担嘛?”他对张中民说。

  “什么负担?”

  “你想想看,把他带回去,先得找个结实些的房间关他,还得派人看着他,一个人还不够,还得让几个人轮着看管他。这多累,多烦啊。我说,咱们不如放了他算了。”

  “你说的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我去跟赵丰逸说说。”张中民停了下来,等那个在队伍后面压阵的赵丰逸。刘望海也停下了脚步。赵丰逸上来后,  张中民便如此这般地对他说了一番。赵丰逸居然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让外联委员把那个俘虏马上放走。他们不想带着这么一个累赘。

  刘望海目送那个俘虏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暗暗地叹了一口句气。可他身旁的李金山却仍愤愤不平,嘴上自言自自语地说什么,早知道在路上就放了那小子,刚才就应该把鞋子在他的裤子上多擦几下。他对一路跟着他的牛粪臭十分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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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五
环山县这个处于天涯海角的偏僻小县,总是比全国或全省的运动慢了一二拍。上海的造反派刮起了强劲的“一月风暴”,夺了上海市委的大权。全国各地的造反派纷纷效仿,也都组织起了一场一场气势浩大的夺权运动。一时间,一个个县里的领导权都落入了造反派的手里。可是,环山县却似乎格外平静,平静得有点异常。大街上已很少见到什么*的队伍,墙上张贴的大字报和大幅标语也都是些老面孔。它们经不住寒风凄雨的吹打,开始在风中剥离。

  家家户户都在为春节忙碌。虽然这几天的广播老在号召大家不要搞封资修的一套,不准搞迷信。但几千年留下的老传统说丢,还一时丢不了。年总是要过的,对新的一年的期望还总是要寄托的,尽管不少人觉得新的一年里不会有什么盼头,但他们至少希望别来什么灾祸。

  县中学里只剩下几个红卫兵造反司令部的骨干分子。刘望海的寝室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再呆下去已毫无意义,最主要的是,戴娟娟已不住校。自从她把他的爸爸送到外地的农场去改造后,她就搬出了女生宿舍。刘望海知道,这段时间,她妈妈一定会特别需要她陪在身旁。他很难有机会见到她。

  他舅舅让他回家帮家里干点事。舅舅对他参加红卫兵的种种活动非常反感,说什么,他这样跟着别人屁股后瞎起哄,甜头捞不到,到头来苦头倒会吃上不少。而且,他妈妈也来了信。这封信还是特意写给他的。过去,妈妈只在给舅舅和外婆的信里顺便捎上几句给他的话。而这次居然特意给他写了一封信。他听到舅舅让人捎来的话后,第二天就带着自己的随身用品,回到了渔港镇。

  外婆把那封已拆开的信交给了他。他接过信,马上来到楼上那个他和表弟同住的房间,关上了门。房间里光线不好,只有窗口透进一缕阳光。他拉过一把凳子坐到了窗前,打开信看了起来。他对妈妈的笔迹已很熟悉。那一行行笔划整齐的字写满了一整张信纸:

  阿海:

  妈妈这封信是特意写给你的。过去,我总觉得你还是个孩子。是的,自从上次离开你时,你还只有五六岁。现在算来,已有*年了。虽然温州离环山不远,但因各种说不出口的原因,我一直没回家。因此,你留在我脑子里的印象还是那个小时候的样子。几年前,你舅舅给我寄过一张你的照片。我希望你舅舅每年多能给我寄一张你的照片,可近年来他一直没再寄。不知是他忘了,还是你根本就没什么照片。现在算了算,你已是个十四岁的大孩子了。现在看到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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