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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美少年成长记-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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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望海听她那一通道理,马上认识到,这是个很会辩论的女人,戴娟娟的说话本领一定是从她母亲那里传来的。他不由得仔细地看了看她。他发现,她也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长得跟戴娟娟很像,只是她比戴娟娟多一层成年女人的韵味,少了她女儿的青春气息,她的脸上没有女儿脸上的那层红晕和光彩。

  “你是娟娟的同学吧?”她发现他在看着她,便温和地问道。

  “嗯,不过,她是高中生,我是初中生,她比我高,她还是我们红卫兵造反司令部的头,我只是个一般的红卫兵。”他说,有意想说明自己和戴娟娟的距离。

  “噢,噢--”她不住地应道,“噢--她让你送这封信,那你一定是她最可信的朋友?”

  “嗯--她是这样说的,我也希望是这样的。”他承认道,觉得这样回答可以让他俩放心些,“我向她保证过,一定把这封信送到你们手里。”

  “你是个好孩子。”她激动地说,眼圈都有点红了。“你看看,你看看,多么好的孩子,这样好的孩子都愿意为娟娟做事,你说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失去希望。娟娟有没有说什么了?我是说,她有没有让你给我们带什么话了?”

  “她说--她说,只要她爸爸活着,她就有希望。”他说着顿了顿,接着又说:“她还说--”

  “还说什么?”一直坐着不想说话的男人终于发话了。

  “她还说--嗯--她还说--”刘望海一时犹豫不决,看了看那位当妈的又看了看她的丈夫,“她还说,她是你们的女儿。”刘望海看到这句话令那个丈夫眼睛一亮,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接着说,“她还说,她永远是你们的女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是你们的女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但他心里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不能让戴娟娟失望。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她父亲能活下去,只要他活下去,不自绝于人民,她本人、她的哥哥以及她的全家就都有希望。刘望海已意识到这位当父亲的非常在乎女儿是否与他保持父女关系。

  “你看看,你看看--”妻子又对丈夫说,“有这样明理的女儿在背后支持你,你还怕什么。明天你就勇敢地再去接受他们的批判好了,就去接受劳动改造好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那些人,算得了什么?他们与你的女儿,与你的儿子相比,简直算不了东西。”

  “她还说什么?”当爹的问,精神提起了不少。

  刘望海摇了摇头。他不敢再多说,他说的已够多了,远远超出了戴娟娟在他临走时说的话。“就这些,她说的就这些意思。”他补充地说。

  “你还要听什么话呀。等以后她回家后,你再好好和她聊聊。她过去是那么想和你聊,可你总是工作忙,没时间对付她。”妻子又是安慰又是责怪地说。

  丈夫苦笑了一笑,嘴上说:“以后一有机会,我--”

  “行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她说,也露出了笑容。她把头转向刘望海,问道:“娟娟身体好吗?”

  “很好,很好。”他说,“你们有什么话,或什么信要我带的话,我可以带给她。我有机会见到她,我也愿意这样做。”

  “噢,好--太好了。”她高兴地说,“不过现在写信看来不及了,你得快点离开,那些造反派随时可能会来。你回去就对娟娟说,我们很想她,她爸爸收到她的信后,很高兴,他会好好地活下去的,请她放心。你说呢?你也对娟娟说几句。”她扭头对丈夫说。

  “嗯--你的话已说出了我的意思。”他说,“我也就这些话。”

  “我一定把你们的话转告她。”他说着,就向门口走去。他意识到自己在这地方呆得太久了。只有安全地回到学校,他这次的任务才算圆满完成。

  “你走好,路上千万小心。”她说,为他拉开了门。

  出了房门后,刘望海那颗一直高悬着的心立刻就落回到了心窝。他咚咚地走下了楼梯,出了大楼的门。他轻松地哼起了歌:“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

  他心情愉快地唱着歌大步走着。前面就是县府的大门,那个瘸子还坐在那与人大声地聊天。刘望海放慢了脚步。万一那个瘸子认出他,可能还有点麻烦。今晚他每一步必须都要顺利,决不能在最后出门时因大意而坏了事。他站在原地思考片刻,从兜里掏出了那只红袖章,这玩意儿上次在医院里发挥了大作用。今天,他又要把它拿出来用一用。

  红袖章一戴上袖子,他的胆子顿时壮了不少,他又哼起了歌:“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坐在门厅里的瘸子抬头向他瞧了瞧。刘望海昂着头,提高了噪门:“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鱼儿离不开水呀,瓜儿离不开秧。”他大踏步地走出了大门。一路上仍继续唱着他的歌:“革命群众离不开.....”

  接近校门时,他心里又油然而地生一阵紧张。他突然想到那个黑影。那是谁的影子?那人是不是听到了他和戴娟娟在房间里说的那些话,如果听到了,他会不会去报告造反派。想到这,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校门口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那盏孤独的灯扔下它那淡淡的光线。他警惕地进了校门,传达室的窗户里亮着灯,里面响起了老年人的咳咳声。他也咳了一声,以示回音。

  他远远地看到,造反司令部所在的那幢楼已漆黑一片,戴娟娟已离开那里。他决定今晚不去找她,等明天再找机会向她汇报。大字报墙上的路灯把那里的一长排大字报照得黑白分明,他看到墙上贴出了一张新大字报,不知今晚又有什么新的内容。他想停下来看看,可一想还是先回宿舍休息。今晚,他的脑子里装进了太多的东西,他也不想再装进什么新的内容。

  他往左一拐,走上了那条通向寝室入口处的小路。前面的路边有一棵大树,那里是他们男生夏天夜晚纳凉的好去处,树的一旁有几块又大又平的石块。他来到树旁时,倏的从树后闪出一个人影。他全身一震,差点叫出声来。

  “别出声,是我!”那人轻声说。

  他一听是戴娟娟的噪音,才没拔脚往回跑,可他的心仍怦怦地跳个不停。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他轻声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我在等你回来。”她说,“来,坐下来,坐这块石头上。”

  如果是平时,她在这么一个黑糊糊的夜晚邀他坐在这棵大树底下,他一定会激动得不能自己。可是,今晚他心里却没有一点激动的浪花,有的只是恐慌和警觉。他两眼不住地观察着,没有跟着她坐到石头上。

  “你怎么不坐下?”她问,噪音中夹带着一种不安和不解。

  “坐在这里,被人看到,会有麻烦的。”他俯下身,在她耳旁说,鼻子闻到了青春女子的清香。

  “这么黑了,有谁会看到?”她说,又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

  “我离开时,好像有人跟了我一阵。”他不安地说,“可能学校里的某个人看到我们在司令部里谈话。”

  “是吗?”她说,口气里也包含着一种不安。

  “一切顺利。”他又把嘴送到她的耳旁轻声说,声音轻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我爸怎么样?他的精神怎样?”她也很轻地说。

  她的脸离他很近,近得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他的心又开始剧烈跳动,这是一种紧张、不安、激动和愉悦交织一起的怦怦心跳。

  “他很好,你的信让他精神振作了不少。他说他很高兴看到你的信,他会好好地活下去的,让你别为他担心。”他飞快地轻声说,两眼却在转动,想看透四周的黑暗。

  “他们说了什么吗?”

  “他们就说那些话。不过,我对他们说,‘你永远是他的女儿’这样的话。因为我觉得那样说,他会很高兴。你妈还说,有了你的信和你说的话,你爸就不怕批判,不怕劳改了。那些人算不了什么东西。”

  “哦--”她略显激动地说,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谢谢你。你帮了我的一个大忙。”

  他感到脸上一热,一种柔软光滑的感觉。哦,她的脸碰到了他的脸,不,是贴在了他的脸上。他心里一热,童年时深深地埋在心底的舒适感觉又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而且这次不是那个女亲戚的脸,而是他最喜爱的姑娘,最崇拜的姑娘把脸贴在了他的脸上!他全身的血液都似乎沸腾了。

  “我很感谢你。望海。好望海。”她仍激动地说,把脸收了回去。

  他的脸上还留着那种柔软舒适的余味。他全神贯注地想着那种滋味,不想让它就此消失。他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出神地瞧着她。可是,在黑暗之中,他什么也看不清。他不知道她的那双大眼睛里是否也闪烁着兴奋的神采。

  “明天,我得去参加县府组织的批斗大会。”她说,口气里含着一种忧愁和伤感。

  刘望海那激动的心顿时一沉。“批判谁?”话一出口,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余的问题。去县府参加批斗会,那肯定是批斗她父亲。

  “项老师通知我去参加我父亲的批斗会,县府的造反派还要我在会上发言,让我批判他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罪行。项老师说,我的行动,可以鼓励全县的造反派的革命斗志,也可以提高我本人的威信。说实话,我现在对本人的威信倒不是太在乎。我更为我父亲担忧,刚才我一直都在担忧。你回来说,我父亲精神已振作起来了,我多少也放心了一些。你知道吗,明天的批斗会后,我父亲就要被送去劳动改造。要送到外地去了。”

  “你妈提到了一句。”他喃喃地说,两眼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我父亲走后,家里只剩下我妈一人。我得回家和我妈住,有我陪着她,她会好受些。”她说。

  “嗯--那今后,你有什么事要我做,怎么找我?”他问,心里涌起一阵失望。

  “我还是经常会来学校的。这里还是我生活和战斗的地方。”她又恢复了坚定的口气。

  他正要说:这也是我生活和战斗的地方。突然,他看到树后一个影子一闪。身子猛地一震,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轻声说:“有人。”

  “哪里!”她说,身子贴着他的后背。

  “那边。”他瞪大眼睛看着大树。一个的黑影唰唰两下从树后窜到了灌木丛里;“咪咪 ”地叫了两声。原来是一头野猫。他松了一口气。他听到她在他身后也叹了一口气。

  “你回寝室吧。不早了。”她说,轻轻推了他的肩一下。

  “你呢?”他问,扭头对着她。

  “我也马上回寝室。”她在他耳边轻声说,“今晚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打死也不说。”他说。他感觉到她微微一笑,那是无声的一笑。但他感觉到了,他也会心地裂嘴一笑。他觉得自己与和她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有了一种种默契,心里立即涌起一种甜滋滋的味儿。

  她走了,可他仍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还想回味这种甜滋滋的感觉。今夜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夜,也是他最激动的一夜。都说少年初恋时的味儿甜如蜜,他觉得今夜他的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不,比吃了蜜还要甜。吃了蜜那只是甜在嘴里,而他今夜却是甜在心里,从心里一直甜到全身。他觉得自己整个身子似乎都浸在蜜糖罐里,甜得不能言表。难道说,今夜的感觉就是初恋。他的心又怦怦跳动,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心在心窝里怦怦猛跳。他已有了初恋的感觉。喔,他已有了初恋的感觉。他觉得一下长大了。长成一个青年了。他可以初恋了,他和全校最漂亮的女生初恋了。是的,他和她的脸贴在一起,他和她站得那么近地说话。他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都能闻到她脸上的清香,这样的经历就是初恋的经历,这样的感受就是初恋的感受。他太幸福了。他真想对着校园大喊。他真的张大了嘴。不过,他没有喊出声来,他只是张大了嘴,兴奋地跳了起来,欢快地跳了起来。

  他还会一直跳下去的,可是,灌木丛后又发出了沙沙声。他的甜蜜滋味和兴奋倏地被惊跑了。他又莫名地紧张起来,两只眼睛警惕地四下打量。他意识到,他不能太高兴。尽管今夜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夜,但他不能高兴得忘乎所以。他又想到了刚出校门时的那个黑影,那是一个人影,而不是“咪咪”叫的野猫。那人可能还偷听了他和戴娟娟的谈话。一想到这,他全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一阵冷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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